第五章 景

　　第二日一大早，白阳就拜别师尊子与夷，在道童清风的带领下前往通天峰。

　　通天峰位于整个崑嵛山脉的最东端，这里有子与夷布置下的传送阵法。可以传送到钧天仙境以及四大人境之中心位置。为了防止敌对势力通过传送阵传送过来通天峰攻击白衣剑派，所以整个通天峰，被单独隔离开，并不包括在白衣剑派护山大阵的范围之内。而且通常会有十名玉清境高手坐镇于此，确保万无一失。

　　整个传送阵，大约有三十丈见方的面积，今日当值管理传送阵的是一名叫做冷峻的弟子。启动一次传送阵，需要九九八十一块上品灵石，对于任意一名未入玉清境界的弟子来说，这都是一笔巨大的承受不起的消耗。白阳按照冷峻的安排，站到了整个传送阵的中间。然后，冷峻在整个传送阵的各个阵眼位置，放置好九九八十一块上品灵石，启动传送阵。

　　蓦地，灵石急速的消耗掉，而各个阵眼之处，闪耀出一阵七彩炫光。站在传送阵中间位置的白阳，只感觉周遭空间发生一阵诡异的扭曲，然后，整个人就消失在原地。

　　仿佛进入一个黑色的空间之中，急速前进着，周遭没有一丝光芒一点儿声音。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周遭空间再度扭曲，伴随着七彩炫光，白阳出现在位于中天人境的传送阵之中。

　　待到七彩炫光消散掉之后，白阳走出传送阵，打量着自己所处的位置。

　　一处高山之上，传送阵周遭布置了一个精妙的阵法，阵法沟通天地，生生不息，演化出一个不大却足以包涵传送阵的结界，防止传送阵受到破坏。

　　“破！”白阳运转神识，运转念头，飞景御天剑随即出现在手中，化作万道苍茫剑光，凝于一处，结界应声而出现一道缝隙，白阳飞身上前，钻出结界。

　　回头望去，被白阳运用剑气破开的结界，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修补着。

　　“果然玄妙！”白阳暗赞一句，辨别方向，御剑向东方飞去，向家乡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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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御剑飞驰，夜晚的时候，或宿于山野，或宿于乡村，或宿于郡府，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光。

　　一个月的时间，御剑之术，白阳已经掌握纯熟；凌虚苍茫剑气，虽然不敢继续修炼，无法增加法力，但其中的战斗技击之神通，也是博大精深，每当夜晚，白阳都会盘腿端坐，五心问天，细细体悟一番。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初入仙门的白阳，体会到御剑的乐趣，像一个顽皮的孩童一般，一下子喜欢上了御剑的感觉。所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白阳都没有去想，自己神识之内的千万异念，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危害，自己应该怎么去对待去处理这千万道异念。

　　从来没想过！御剑乘风去，逍遥天地间。不用为了生计发愁，不用舍身犯险为了几十两银子甚是几两银子，去杀贪官，杀恶霸。这一个多月，是白阳活到现在的十七个年岁之中，最快乐的时光。

　　这一天夜晚，白阳降落在一处叫做并州的地段，从玉简上可以看到，并州至池州间相距万里，人烟稀少。不过，因为有一条并州大运河，贯通两地，所以，两地贸易往来，很频繁。并州的羊绒，貂皮，鹿茸，熊掌等山野之珍奇，在下游池州，价值匪浅；而池州的丝绸，铁器，手工艺品，在上游并州，引以为贵。

　　而两地频繁的贸易往来，致使这并州大运河，来来往往的船只，如同过江之鲫一般，数目繁多。

　　“如此正合我心！白天我可以御剑疾驰，晚上需要休息，我就找一处客船，顺流而下。岂不妙哉！”白阳哈哈一笑，收起飞景御天剑，踏步于并州市井，略一游逛，然后就找了一处码头，挑了一艘客船，登陆上去。

　　这艘船，长约三十丈，以万年巨木打造，雄伟壮阔，也幸亏并州大运河水面深有数十丈，否则，还真承载不了这么大一艘船。

　　船上有客房上百间，每间布置不一，白阳的房间，在大船之中间的一个位置。客房内，雕花龙凤红木床，青色纱帐；一排粗如儿臂的蜡烛，将房间照耀的有如白昼；紫檀雕云龙纹屏风之后，有一个巨大的浴盆，可以随时叫小厮前来添加热水，可以随时洗澡。浴盆之外，还放着一个海兽葡萄纹铜镜。

　　房间内布置豪华，每一件用品都造价极高，出身农家的白阳，看不出门道，也能感觉到，一股奢华与奢靡的气息。

　　凌虚苍茫剑气，是白衣剑派的不传之秘。一般情况下，只有资质出众，忠于宗派，人品过胜，并且修为达到玉清境界的弟子，宗派之内才会通过五位传功长老和一名掌教弟子，重重审核，决定是否传与。而白阳，是因为一柄九品道器认主的情况下，凭借如此机缘，才被子与夷收为弟子，传授如此秘技神通的。

　　整个白衣剑派，修习凌虚苍茫剑气的弟子，有一百名之多，然而拥有道器的弟子，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人。

　　白阳盘腿坐于屋内床上，细细感悟这神奥通玄的凌虚苍茫剑气。

　　虽然飞景御天剑的器灵，白阳依然没有感受的到，甚至于此刻的白阳，根本就无需召唤出飞景御天剑，然而白阳身体周遭的空气，突然凌厉起来。

　　剑气随心，布置于身体周遭，狂妄而肆虐，鼓荡空间。仿佛是，到处弥漫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与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气！

　　“这就是凌虚苍茫剑气吗？奇怪！传说之中的仙人，不应该是一心问道，气度不凡，心存善念，超然物外吗？”

　　“怎么，修炼这凌虚苍茫剑气，感觉到，仿佛我整个人，都变成一柄绝世利剑，剑气因吾之气势而产生，初如溪水潺潺，壮大之后，如崩云屑雨，浤浤汩汩，浩然而不可断绝！凌厉之剑气，而直欲充斥九天星斗之间！”

　　“心中，有一股渴求一战的冲动！”

　　“难不成，是因为我做惯游侠儿，杀人如麻，有损仙道？与仙道的淡然脱俗相违背？”白阳略一迷惑。

　　“抑或是，这凌虚苍茫剑气，本来就是如此，以气御剑，以剑御天，抗争天地，拂逆万千，而后得道？”

　　“哈哈，妙哉！”

　　白阳体悟良久，对凌虚苍茫剑气，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感觉自身境界，竟然隐隐有突破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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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晚一点的时候，有小厮进来送宵夜，同时小心翼翼的问道：“船舱之内有歌女弹唱，这位公子如若孤身无聊，不如前去听个小曲儿？”

　　小厮说话有些吞吞吐吐，让白阳心中，好不疑惑。略一思索，便心道：“也罢，见识见识也好。”

　　“前面带路。”白阳淡淡道。

　　“是”小厮点头躬身。

　　七转八转，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处大厅，还未登门而入，就听见一个清脆而略带低沉的声音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音调婉转，端的高妙，搏来一阵阵喝彩之声。

　　待到白阳踏进这间大厅，方才看到，大厅最前方，有两名小女孩，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在浅吟低唱。手中的琵琶，信手抹捻，声音犹如黄鹂清脆。而细细看去，才发现，这两名小女孩，长的粉雕玉琢，异常可爱，明显的美人胚子。最难得的，这两名小女孩长的一模一样，原来竟然是双生女。

　　白阳出身低微，做游侠儿多年，也是将用命搏来的点滴银两，交给父母补贴家用，剩余的也是换了酒肉，夜夜醉倒。连衣服都舍不得买一件，哪里去听过这种小曲儿？当下便觉得异常喜欢，也就找地方坐了下来，桌子上有干果，却也不吃，专心的听起了小曲。

　　一段唱罢，一名小女孩手里端着铜盘，挨个听众面前走过，另一名小女孩略带一丝倔强神色，站在这名小女孩身后。

　　“咚！”一声低沉的撞击声，却是一名也是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面如傅粉，晶莹剔透。直接扔出了一锭金子！

　　“谢谢这位少爷。”手举铜盘的少女低声谢道。白衣少年浅浅一笑，算是回答。少女面色一红，举起铜盘又朝别的听客走过去。

　　“咚！”又是一声低沉的撞击声，却是一名二十四五岁的锦衣男子，也扔出了一锭金子。站在大台之上的管事，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笑的嘴巴都何不拢！而少女也是低声道：“谢谢这位公子。”然后，转身就要走。

　　“唉？慢着！”可是这位锦衣男子，却是将这小女孩，给叫住了。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吩咐？”小女孩低声道。

　　“哈哈哈哈，本公子不想听什么断井颓垣，雨丝风片，晦气！不如小妹妹，你给本公子唱个眼儿媚怎么样？”锦衣男子一脸猥琐，调笑道。

　　“公子！”少女面色蓦地通红，仿佛都要滴出血来，道：“小女子不会唱，还请公子见谅。”

　　“哈哈，无妨！”锦衣男子色迷迷的打量着少女晶莹剔透的耳垂，雪白如玉的脖颈，若隐若现的小胸脯，不堪一握的小蛮腰，还有笔直并拢的一双**。

　　“无妨无妨。”锦衣男子色迷迷的打量了一翻，故作大度的挥了挥手。

　　举着铜盘的小姑娘面色通红，慌忙拉着身后的妹妹，跑开了。身后的小姑娘，一句话也没说过，随着姐姐抛开，却突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锦衣公子，明显不似姐姐温婉，却是个小辣椒。

　　“不错！不错！”锦衣男子虽然长的仪表堂堂，面色白润，唇上微微有须，锦衣佩玉，但眼神之中，却是说不出的猥琐。

　　“管事！”锦衣男子大声唤道！

　　“来了来了。”管事急忙跑过来，道：“这位爷，您有什么吩咐？”

　　“今天晚上，让这一对姐妹花，给本公子，侍寝，如何？”锦衣男子虽然和管事在说话，却是色迷迷的，盯着这一对姐妹花。

　　两个小姐妹，霎时间红晕退去，面色惨白！

　　“这个，实在是不行，这位爷，这两个小姐妹，可是我们这艘船上的摇钱树！跑一趟船，客人打赏下来，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再说小的，也做不了这个主。”管事赔笑拒绝道。

　　“哦？”锦衣男子二话不说，掏出一张一票，扔到管事的脸上。

　　管事慌忙结果，仔细一看，大惊失色！

　　“十万两黄金！”管事大叫一声，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一狠心道：“那小的就斗胆替我家主人做一次住，就应了这位公子。想必这也是似月、凝霜，他们小姐妹俩的福气！”

　　管事话音一落，两名小姑娘瑟瑟发抖，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锦衣公子摸摸下巴，神情得意而猥琐，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