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世间的真理

　　从红色身影上迸发出来的黑色能量在转瞬间就吞噬了整座城市，如海啸般的铺天盖地自那一红点往四周延展出去，汗如雨下的枫也在山路边猛地回过头，青龙的墨绿色光芒犹如屏障在他面前伸展开来，黑烟撞击在屏障上被隔阂在外。

　　“混沌……”

　　“四凶之一……”

　　他低着头吞吐艰难的说着话，失去了胡离的神兽白泽，有关神兽凶兽的资料早前有在网上和各类东方神话书籍中查看过，所以他面对青龙提到的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原来你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穷奇、饕餮、梼杌也是真的了……”

　　墨绿屏障内的混沌看着他不予置评，只是静静的侧头看着屏障外的一切。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把狂气布满整个城市、是要灭绝人类吗……”单膝跪地的枫也用力的将指甲透过衣物嵌进自己的皮肉，试图利用所带来的疼痛感将自己此刻沉重的精神稍微变得明朗一些，他缓缓抬起头，青龙在他身侧护着他，“难道你的目的也是鸣蛇口中的大势，翻新时代……”

　　仿佛有着千万张面孔的混沌回过头来听了一下，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请别把我和鸣蛇那类下等生物相提并论，如果换做我以前的脾气，就算是当时鼎盛期的青龙在你边上，我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他说了几句，语气显得风轻云淡，即便是远古时期的青龙就在这边，他也依旧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方才对面前这个青龙契约者的雅兴转瞬间被朱厌忽然的举动给扰乱，此时透过青龙所施展出的屏障看向山外满是黑色的城市，在常人视线中显得千变万化的脸上，某张快速闪过的脸颊上，眉头似是皱了一皱。

　　果然把这件事交给他是错的，因为他太容易被情绪影响到行动了，看样子他那边的事情似乎进展的不顺利，不过……转瞬间，他的情绪又犹如他那万变的面容轻轻的笑了起来，事情倒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仅仅只是把迟早要做的事提前了。

　　他如此想了一会，一同在屏障内的人类与青龙没有出声也没有下一步的举动，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合常理，他侧头看了过去，视线极快的划过枫也抓着大腿的手指，“我想你和青龙应该都能感觉到你们与我不是同一层次上的存在，没有想法是对的，因为你们一旦有任何动作下一秒就会死，可你们现在没有动作，所以我反而会觉得你们无能，因为懦弱到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呵，不说这些废话了，现在狂气的能量正在蔓延扩散，相信很快就会遍布这座城市，但在那之前还有些时间，可以稍微跟你们聊聊……”

　　听着那平淡的语气，枫也的心里已经浮现出某些预感，但此时对方实力过于强大，一时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强打起精神听听看他要说什么，可是在接下来的一刻，只见混沌简单的抬起手，轻轻的用食指点了点前方的青龙……

　　青龙身影的坠落伴随着心脏猛地振动，他大脑空白的接住下落的青龙，但此时手上的龙影已是昏迷……大脑再次运转起来的瞬间，与十年前如出一辙的恐惧感再次自他的心底深处翻涌上来，他跪在那里，那双接着青龙的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脑中记忆开始交错的瞬间，他的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双满是鲜血的稚嫩小手，如同噩梦。

　　“哈……哈……”

　　混沌看着忽然喘起粗气的枫也，目光安静，没有言语，片刻后，他的目光望了望逐渐淡下屏障外的城市景象，开始说话，“你刚刚问，我的目的是不是和鸣蛇一样也是为了翻新时代……”

　　他扬着头，话语声显得清淡，但其中却夹杂着一种让人毋庸置疑的语气，宛如帝皇。

　　“我现在回答你，不是，我只是要创造一个适合我们生存的时代，一个……以我们为主宰的时代。”

　　狂气的暗能量自空气中传递过来，携带着远比无边炼狱更为深邃的黑暗，万家灯火逐渐点亮的南京城里寂静无声，近十辆警车堵住的路口，有人醒了过来，看向周围景象的眼中带着疑惑与不安，不远的地方，方才有着红色身影的半空此时漆黑一片，一颗悬着的心刚要落下，夜晚十字路口的四个方向，有密密麻麻的身影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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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兽为尊，凶兽为噩，替天行道，正气永存……”

　　目光望着整座南京的混沌轻轻笑了起来。

　　“用一句话来概括，我们当时的时代就是这样的，从最初的洪荒到后来的文明鼎盛，灵气浊气正道魔道这些，一直都是用来区分两边用不同修炼方法的人和兽，当时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天地间纯净的灵气以及所谓的正道便是世间正道……在这里，暂时我就先认为他们是对的，而我是错的，因为当时时代所驱，灵气的鼎盛造就了最初的四神兽造就了无数修仙之人，他们人多我们人少，又因为灵气强浊气衰，我们的失败是其实是情理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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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从山道上浓郁的狂气能量里飘散出去，无数的画面从记忆深处闪出来，回顾着这段万年前记忆的同时，有零零碎碎的声音从城市里的某个地方传了出来。

　　是聂萌萌彷徨不安的疑惑声。

　　车座旁昏迷的唐文平还没醒，因为她叫不醒他，但自四面路口而来的压抑人群犹如幽冥士兵诡异的没有一丝声音，于是她快速的打开车门，试图朝着这群第一眼还未感觉到不对劲的人群呼救。

　　有声的环境里是无声的画面。

　　她连着呼喊了几句，但越发近的人群没有给予她任何的回应，无比的寂静中伴随着谜一般的诡异，不安和恐惧在脚步声中下一瞬猛地放大，她往前走了几步，借着还未暗淡的车前灯看清了远处人群的些许面容，苍白而无生气的脸。

　　她害怕的诧异。

　　但下一刻，视线中前排部分男性的些许面容，犹如在夜幕中张开血口露出獠牙般的凶猛野兽，接连不断的朝她扑了过来。

　　她惊愕，更多的还是害怕。

　　于是她朝后奔逃，车前灯的光柱很快就被扑过来的人群给阻断，树木、讽刺蓝色的警示灯在亮，马路上的动静，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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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也仅仅是一时的失败，并非是属于失败者的不服气，因为后来的时代已经见证了这一点……相互的厮杀导致当时文明的灭亡，随后是物种的泯灭到翻新，一段漫长的岁月……后来，后来你也应该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枫也，某然停格一瞬的脸庞上满是讥讽的笑容，“又是人类的进化过程，数千年的岁月里，朝代的更替，杀伐、战争，即便是没有我们的存在，这世道依旧是这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真理！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弱肉强食的道理永远不会改变，正邪之分也永远不会间断，我们不出现，天地间就会有你们物种中的部分人来取代我们的角色出现，然后扰乱世间……”话说到这里，混沌侧头看了眼枫也，后者眼光微闪，他微微笑道，“你看……你也意识到了……也许你听到这里还是会问我，到头来你还不是要翻新一个时代？”

　　一边的地上，脸色苍白的枫也沉默的看着他。

　　混沌摆摆手，终于真正的笑了起来，“没错，我就是要翻新时代，那又如何？我们一直在等，等着你们人类自己把这世间的灵气给污染殆尽，而就事实而言，你们也愿意这样做，你们人类在这世界风风火火已经有万年了，也该轮到我们来掌控了不是吗？”

　　“你、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要阻止你，这是我们生活的时代，你不能……”

　　“还不明白吗？”混沌不在看他，而是静静的看向城市中被大股人群追赶在马路上的少女，当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伴随着哭泣从女孩口中呼出的时候，他咧嘴笑了出来。

　　“这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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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如同密密麻麻的蚁群从聂萌萌的身上踩踏过去，被自己慌忙脚步而被绊倒在倒地的那一瞬间，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倒在颗粒清晰的柏油马路上，夜晚的马路很冰凉，后面密集的脚步声扑过来……

　　被狂气影响而失去理智的人群从她身上踩踏而过，意识停留的那一刻，她感觉到，有人踩在了她的身上，再接着是更多的人……

　　蓝色警示灯一阵阵。

　　映照着无数的人。

　　远远的地方，捂着头从湖边树林里爬起身的齐凌还未亲眼见到这一切。

　　“啊……好痛……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在哪，都没事吧……”他的脑袋仍旧在嗡嗡作响，但右眼皮的跳动却是在告诉着他，有不好事……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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