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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黎王显威智取三寨

神魔记 | 作者:2772853575 | 更新时间:2016-02-01 20: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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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策马,日夜兼程。

  可只有紫丞淡定的盘算着,玉琼苑一行的成果究竟如何,是否已在中原大地掀起轩然大波,为他的大计铺好路,引出那个“关键人物”。而南宫毓等人,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至于楼澈,更是憋了一肚子或,责怪紫丞没义气。

  “喂喂,弹琴的,你还没说为什么我们得被追杀啊!而且,你该不会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吧?”斜了眼被他点了穴,禁锢在怀里的璎珞姑娘,道:“这个漂亮的凶姑娘你好歹也说一下该拿她怎么办?我们一路飞驰已经够显眼了,这样一路带着她,我看每个男人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紫丞四两拨千斤道:“原来楼兄也知道自己显眼。”

  楼澈暴怒:“弹琴的!你给我认真点!本仙人现在可是一肚子气,随时随都可以、都可以——”

  “都可以如何?”

  “……都可以……宰、了、你……!”

  楼澈居然放了如此狠话,虽然大家知道他不可能这样干,可单纯的容仙还是稍有担忧:“楼公子……?”还有南宫毓,也帮腔劝架打圆场:“仙人师傅!修仙人杀生是犯戒的!万万不可啊!”然后鹰涯更是暴跳如雷,神经细的跟什么一样:“想动王,我鹰涯会先取下你的项上人头!”琴瑚也威胁道:“怪仙人,你要敢碰少主一根汗毛,琴瑚就和你绝交!”

  楼澈简直里外不是人了,他心想明明是紫丞做事不讲兄弟义气,凭什么所有人都帮他说话,有没有天理了?

  璎珞更是在心底诧然:这群人究竟意图为何?!难道!方才听那些追来的卫士和东吴使者所言,宴席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莫非也与他们有关?!

  总之紫丞一路上也没给楼澈一个像样的解释。

  待到了洛阳,果然和紫丞预计的一样,这里早已是满城风雨,连美丽的牡丹花都惴惴不安,染上时代的焦灼。

  城里的住民们,捕风捉影闲言碎语,竟是把当日行刺的紫丞说成了九霄仙人,风雅俊逸、俊美无畴,弹奏而出的琴音更是犹如仙乐。莫不是这仙人接走了洛阳第一美女?而这位美女璎珞,在众人眼里是继貂蝉之后,足以倾国的第二人,风华绝代,可媲美赵飞燕,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善舞,莲步生姿,举扇摆袖之间尽展风情。就是洛阳的百花同时绽放,也不过是为了陪衬她的美貌。

  没想到一场刺杀,早就的竟是一段美丽又可笑的“神话”——九天琴仙和人间美女携手而去,鸳鸯眷侣双宿双飞。

  倒是苦了东吴和曹魏两家,婚事告吹,反目成仇,两方的局势演变得吹弹可破。幸好没人添油加醋,说什么“红颜祸水”一类的话。

  但老百姓多少惴惴不安,害怕战火又来。而那些在玉琼苑当差的卫兵,更是吓得几天都挂满冷汗——天哪,那日联姻宴席上的魏王是假的!本来此事神不知鬼不觉就算了,但那个假魏王却被人暗杀了!这让这名卫兵生怕自己会被灭口,带着家眷赶紧逃之夭夭,那慌张的神色都被紫丞一览无余。

  看来线索收集的差不多了,紫丞便与众人一起要下一间房,入内商讨计策。

  入了房间,关好门窗,众人围坐。

  这才听紫丞道:“看来联姻之事已经顺利瓦解了……”

  ——原来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璎珞恍然意识到这点,再一细想,说不定紫丞前往玉琼苑的目的,就是挡她姻缘,给义父制造麻烦!

  琴瑚一脸乐哉:“少主少主,那天宴席之后好像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呢!琴瑚好想看看那个叫曹操的表情哦!”

  鹰涯还是心有不甘:“可惜没能成功杀除曹操……”

  南宫毓、璎珞闻之,又是一阵寒意掠过颈子。

  南宫毓大惊:“紫丞大哥,难道你原本、原本就是要去暗杀曹操?”

  紫丞目光不飘不移,镇定自若,几乎是威逼兼利诱的道:“据闻南宫世家乃是成都刘备的肱骨之力,我以为南宫兄弟当会乐观其成,不会反对此事才对。”

  “这……这……”南宫毓果然语结,心想自己与紫丞方才同进同退,这不是将刘大人的蜀汉阵营也挑明了与曹操撕破脸?!自己可背不起这样的罪名啊!

  “紫丞大哥,你、你真是害死我了!”

  而楼澈,作为一名“世外”来的仙人,自然对人间的风起云涌尔虞我诈完全不懂。他只顾抱怨:“弹琴的,那个什么曹操与你有仇我是知道,要是我被当成冰棒三年也会抓狂,但是如果真的对他不满,直接把他丢到湖里就行了,何必要用暗的这么复杂!”然后指指璎珞,“还有,这个凶女人现在看起来很生气啊!你打算带着她到什么时候?”

  容仙望望璎珞,本是个牡丹花中的女王,却被他们一行人拖累得无异于身败名裂,这是何其无辜啊……不禁求道:“紫丞大哥……”

  紫丞默然片刻,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一个段落……璎珞姑娘,这几日委屈你了。”解了她的穴道,“如今穴道已经解开,你可以走了。”

  璎珞当即大震,怒不可遏的骂道:“你——你毁我清誉、又毁我未来!现在目的达成就想抽身而退!天下岂有如此便宜之事!”

  紫丞一时诧然,他知道自己只顾算计,只顾保着璎珞不受伤,而没有去思考这个时代中女人要想安安稳稳的立足是有多难。这些紫丞都心知肚明,也知道是自己汲汲营营,刻薄于她,利用于她。却不想,她竟这般刚烈。

  不待紫丞回话,璎珞就气得抽出随身匕首,狠狠给了紫丞一刀。

  众人各个目瞪口呆,相继慰问紫丞。

  而璎珞见紫丞面不改色,也惊道:“……你……你是故意不闪避的?”

  紫丞道:“你即已出去,就快回去吧。”

  璎珞又一震,“你!难道你不怕我回去率人来将你们都杀了!”

  紫丞依然不语。

  璎珞便放言:“好!你等着!我璎珞此生若无摘下你的项上人头,我誓不为人!”

  愤怒转身,踏出房去。那一身艳香,还徘徊在屋内,和着一股怒气,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心里。

  琴瑚和鹰涯赶紧照顾起紫丞来,紧张兮兮,唯恐护主不力。

  楼澈这样瞅着,心想自己可不能不讲义气,便说:“要我给你一些真气疗伤吗?”

  “楼兄,你的好意心领了。可惜我不想再加重伤势了。”

  “你说什么?!”简直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就不会说一句人话吗?!

  “……楼公子,请让我来吧。”到底是容仙善解人意,而且最擅长治愈系术法。

  说起来,容仙这不愿伤害任何人的善良女孩,自然只修习辅助类的术法,以静制动,万变不离其宗。

  美丽的河神神力很快让紫丞的伤势复原。

  大伙也惊叹于容仙这份了不起的力量,就连视容仙为“情敌”的琴瑚,也说了谢谢。

  紫丞便立刻开始忙正事。

  “各位,我们恐怕无法在此久留,再不离去,方才那位璎珞姑娘恐怕很快就会带人来招待我们了。”

  楼澈无语:“不是吧?弹琴的,本大爷可是连床都还没沾到,又要逃?”

  紫丞道:“若楼兄愿意留下,继续与璎珞姑娘培养感情,在下也是不会反对的。”

  不得不说,紫丞的说话技巧确实远胜常人,更不是楼澈可以企及的。楼澈可不想再被紫丞没义气的丢下来当靶子,那自然得跟着继续天涯逃难、风餐露宿了……

  却说虽然众人撤退的很快,却还是被遍布洛阳城那些无孔不入的官兵发现了行踪。众人速战速决,为求脱身,竟发现这些官兵是皇城许昌来的禁卫军!

  更令琴瑚惊讶的是,率领禁卫军之人,竟是——!

  “……首辅……”

  她没看错,那就是他们魔族的首辅,在族内与司祭师倩齐名,地位仅次于王,却常年驻守在雨苍山,而不在落仙谷。尤其是自从先王紫狩罹难后,首辅便像是疏远了一样,这三年更是行踪都摸不着。

  鹰涯吼道:“宵明,是你?!你、你为何会在此地?这些士兵又是怎么回事?!”

  首辅向来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就如他那深谙而华丽的披肩总将轮廓严实的包裹住,但瞧一眼他犀利的眼神,就知这人工于心计,绝非手软好说话的主。

  果然见宵明看不破的笑道:“我不需对你们说明……鹰涯,您和琴瑚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跟着这个血统不正的软弱人类,就是你们当日所说的理想与大业吗?”

  戳中鹰涯的死穴,他暴怒:“你说什么?!”

  宵明道:“落仙谷被灭、族民来雨苍山寻求庇护,已足以证明他领导无方,你们若是还有一点理智,早该将他舍弃,加入雨苍山。”

  琴瑚也恼了:“琴瑚绝对不会舍弃少主!也永远不会背弃少主的!”

  宵明目光闪转,见紫丞平静如水不予辩解,遂道:“软弱的人类,你现在也只能靠这两人替你说话了。”

  楼澈看不过去了,骂道:“你是谁啊!打架就打架,何必说这么多废话!弹琴的,你不用理他,等打赢了我们再和他好好理论!”

  宵明睥睨着楼澈,一眼看出他身上的仙气,“也罢,我就先执行任务再好好与你们叙叙旧吧。”

  接着禁卫军们就展开有组织的攻击,紫丞等人从容应战,一样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场下来,逼退了禁卫军们,紫丞立在最前,温润的勾起山岳般稳然的唇角,道:“承让了。”

  宵明目光如炬,直视紫丞的眸眼,肃然道:“你很从容,而且……没有使出全力。”

  “彼此彼此。”紫丞道。

  宵明便沉默下来,似乎在脑中过滤了许多事,蓦地对禁卫军们道:“你们先退下。”

  “是!!”众军离得远远的,惟命是从。

  紫丞何等精明,一看这架势,便知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又明知故问道:“首辅似乎不是真心要为难我们?”

  被说中心思,宵明依然下嘴毫不留情:“劝你不要太高估自己。”

  “宵明!不准你对王无礼!”鹰涯道。

  宵明嘲笑:“王?哈,好一个称职的王,当族民在痛苦哀嚎之时,你们的王又在哪里?”

  “你!!!”鹰涯暴跳如雷,他素来就与首辅关系差,此刻更是不想再忍。

  紫丞却毫不介意,清幽浅笑着拆穿了宵明,“所谓小隐隐于林,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阁下官拜廷尉、掌管禁军,果然高明。”

  闻言,宵明的脸上终于划过丝惊诧:“……你知道我在此地的用意?”

  “首辅在此地的用意,恐怕也要等到事成之后才有意义。”

  “……你!!”面对紫丞三言两语将自己捅穿,饶是宵明这般不简单之人,此刻亦是哑然失语。

  ——自己混入朝堂,做这个官的目的,便是为了释放囚禁在许昌的那两件魔族“至宝”。不料紫丞一眼看破,想来紫丞定然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掀起轩然大波。

  唇角勾起自负而冰冷的弧度,宵明道:“不错,此事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率领族民达成。”

  听到这里,旁边诸人已是满头雾水,只觉得是在听念天书。

  楼澈插嘴道:“喂,弹琴的,你们可以不要打哑谜好吗?还有你这个什么小明的,我可告诉你,他们都是本楼澈大爷在照看的,你再敢随便骂弹琴的或小姑娘他们,本仙人绝对会替他们讨回这笔账!”

  谁知宵明竟不屑的笑起来:“我说呢,怎么可能连说话都大声起来,原来你们转向对仙神卑躬屈膝了吗?”

  “可恶——宵明!!出招!!”鹰涯拔出双剑,忍无可忍了,“就算你贵为首辅,我今天也一定要杀了你!!”

  宵明道:“鹰涯,你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数年未见,难道让你以为你的实力已经可以胜过我吗?”

  鹰涯正要出手,被紫丞拦下。

  但见紫丞字字珠玑,有条不紊对宵明道:“首辅既能与司祭齐名,相信能力亦是不容小觑,如今我既继任为王,当然也会以行动让首辅信服。”

  这番话对宵明的胃口,他素来喜欢办实事的人。

  紫丞继续道:“首辅处心积虑想要取出的那两样我族‘宝物’,三个月内,我会让他们出现在雨苍山前。”

  宵明瞬时沉默。

  却道这时,璎珞姑娘风风火火赶到此地,高呼着:“宵明廷尉,我听说你已替我拦阻到刺杀义父的刺客!”一眼望到紫丞,璎珞赫然嗔道:“不错,就是他们!快替我将他们都抓起来!”

  宵明无动于衷道:“璎珞小姐,皇城禁军主掌皇城安危,他做用途,本已不妥。兼且方才为配合小姐搜索,已使得皇城防线更为薄弱。为防更多歹人作乱京城,小姐是否应该先向魏王请示,再做其他调兵动作。”

  宵明无动于衷道:“璎珞小姐,皇城禁军主掌皇城安危,他做用途,本已不妥。兼且方才为配合小姐搜索,已使得皇城防线更为薄弱。为防更多歹人作乱京城,小姐是否应该先向魏王请示,再做其他调兵动作。”

  璎珞越听越不对路,“不行!我一刻也不能等!宵明,我命令你现在就将他们捉起来!”

  宵明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小姐如此为难,那就由我去请示魏王吧。”说罢,宵明竟是将禁卫军们都带走了。

  璎珞霎时如遭雷击,更是气不打一处出,尖叫着:“宵明!”也无济于事。

  楼澈涎皮赖脸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戏言道:“美女姑娘,你又落单了。现在,莫非你想试试一个人将我们全部抓住?”

  璎珞心底一寒。

  鹰涯仍在盛怒状态中:“王!方才为何不让我杀了宵明那个家伙!只要你愿意,我可召集落仙谷的旧部反了雨苍山,让他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紫丞道:“鹰涯,同样是召集旧部,我倒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件事。日前你提到青锋带来风瞿的消息,刘备为得汉中,派出爱将张飞与曹营张颌争夺巴西瓦口关,我要你用青锋传讯,让他们至巴西寨下等候调度。”

  琴瑚问:“少主少主,我们要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做买卖总要有些筹码,琴瑚,我们只是先准备一块土地而已。”

  此言一出,众人挨个明白。

  璎珞更是大惊:“你要夺巴西瓦口关?!”

  紫丞缓缓望向她,温润的眸中,却隐隐含着两只利刃,令璎珞浑身泛寒。

  但听紫丞道:“……姑娘乃解人也。只是璎珞姑娘既然选择回来,又选择站在此处‘参与’我们的机密,我们岂有不好好招待的道理。”

  然后琴瑚俏皮鬼怪的笑着逼到璎珞身前,“嘻嘻,璎珞姐姐,我们又要请你留下啦!”

  璎珞纵使害怕,却绝不输气势,吼道:“你——你刺杀义父、破坏联姻、如今还打算插手巴西瓦口关之役,你、你究竟意图为何?”

  紫色的发丝无风自摆,眸眼如星,笑面便能杀人于无形。

  “如果我说,我想要取得天下呢?”

  这下,璎珞惊讶失语。

  这之后,按照紫丞的路线规划,一行人启程前往巴蜀西方的瓦口关,开始正式涉足这个三国乱世。

  不过对楼澈而言,好不好玩才是首要目的。他一路十分聒噪,终于众人在旅行数日后,来到了巴西三寨。

  此地眼下覆盖着冰雪,大山里白皑皑一片,兵荒马乱的痕迹深刻的镌在这块土地上。

  唯有楼澈还兴致盎然的问:“喂喂。弹琴的、弹琴的,你觉得方才本大爷说那四个字的时候有没有像你一样的光芒?本仙人实在太喜欢这个字眼了!这简直就是为本大爷精心打造的座右铭……不,是最伟大的理想嘛!”

  紫丞微笑不语。

  南宫毓则小心笑道:“仙、仙人师傅,这‘取得天下’四个字,可不能随便说说啊……万一、万一……”

  “万一什么!”楼澈反驳道:“南宫小子,难道你认为本大爷没这个本事吗?”又对紫丞爽朗的笑道:“弹琴的,你真是越来越投本大爷的缘了,原本呢,本仙人自下来之后就一直烦恼着自己没什么闪亮的目标,伟大的事业!却没想到,你那云淡风清的一句话,倒是说到本大爷的心坎里去了!哈哈哈哈……取得天下、取得天下。弹琴的,本仙人总有一天要以自己的能力让我那恶鬼师傅刮目相看!”

  这会儿在旁听的璎珞早已七窍生烟,嗔道:“真是一群疯子!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无礼之徒!你们如此对我……我总有一天会砍下你们所有人的脑袋!”

  楼澈宛如被泼了一头的凉水,不由无语的喃喃:“唉,本仙人的兴致又没了……我说美女姑娘啊,你还有没有别句?你一路上已经重复这句话两千九百八十六次!你不嫌累,本大爷的耳朵都听累了!喂,弹琴的,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你这样把她带在路上,本仙人的闲情逸致都被破坏光光了!”

  紫丞淡淡笑道:“……方才是楼兄执意解开璎珞姑娘的哑穴,我还以为,楼兄很享受被京城第一美女怒喝的感觉呢。”

  这下楼澈也恼怒起来,心想本大爷这么好的人,怎么老是腹背受敌呢?他反驳道:“胡、胡说什么!点穴毕竟会影响全身血脉的运行,既然美女姑娘已经跟我们来到这荒郊野外,让她喘口气也是正常的!”然后又放缓了语气,客官的说道:“而且人家好歹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哪禁得起你有事没事这么随便点一下!”

  想来楼澈所言有理,紫丞便上前几步,对璎珞道:“……璎珞姑娘,一路委屈你了。只要你能答应我们不再沿路叫喊,我们自是可以将姑娘身上的穴道全数解开。”

  琴瑚也坏笑着附和道:“是极是极!而且只要璎珞姐姐不要再对我们颐指气使、高声怒喝,我们自是可以让璎珞姐姐行动自如。”

  “你、你们——!”璎珞嗔骂起来:“你们既不肯杀我,又不肯放我!究竟意欲为何!”

  鹰涯冷道:“此事王自有打算,多问无益。”

  但南宫毓总觉得怪怪的,心道:紫丞大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前几日说得那句话,现在仔细想来真是让人越来越心惊……本以为他与玄德大人该是站在同一阵线之上,但……但争夺巴西瓦口关一举……势必要与张飞将军起冲突,这……这事要是让袖姐知道,我……我就不用活了……

  眼下一行人各怀鬼胎,也只有温婉可人的容仙,还不忘周到的照顾璎珞。她羞涩道:“璎珞姐姐,我这儿有只水袋还未动过,你先休息一下,喝点水吧。”

  璎珞没有接过这只水袋,定定问道:“……你不会说话?”是了,先前在洛阳,这位姑娘的声音也是直接从脑海传来……看她的模样,恐怕也不是一般的女孩……怎么和这紫丞混到一起的。这群人都是什么来头!

  却说就在这时,鹰涯感受到风瞿的气息。下一刻,风座使风瞿就乘风而来,一现身便泪流满面的扑上来,竟像个孩子一样的哭道:“呜呜,王!王,老头子好想你……老头子可终于等到你们了!”然后又像是母亲一样喋喋不休的关怀起来:“王这些日子可有按时吃饭?老头子最近做了很多好东西,就等着王来享用,谁知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

  紫丞淡定如常,道:“风瞿先生,辛苦你了。目前战况如何?”

  风瞿一一道来。

  “十日前,张颌引兵攻打驻守于巴西的刘备爱将张飞;两军交战于阆中,张颌不敌张飞之猛,退守岩渠山。目前张颌分兵守住岩渠寨、蒙头、荡石寨,并于三寨多置檑木炮石;巴西三寨易守难攻,张飞几次引兵搦战皆无功而返。张飞无计可施之下,就在山前扎营终日饮酒;每每饮至大醉,便坐于山前辱骂。”

  闻言,紫丞分析道:“张飞素以刚猛闻名,但以他再破巴郡时义释严颜之作为看来,其人不但勇猛还有智……不可小觑才是。”

  风瞿道:“王于老头子的想法可说是不谋而合。”心下喜悦,风瞿拿出了地图,递给紫丞,“王请看,这是他们两军的布兵图还有瓦口关的位置。另外,我所召集的族民此时也已在图上的这处、这处与这处待命。”

  紫丞一边仔细查看地图,一边听风瞿缜密的分析道:“此役关键在于张颌据守的三寨,辎重粮草目前置于岩渠、蒙头两寨,主军则在荡石一寨,王只要依照这个顺序如此这般……并于行进途中注意张飞的动向便可。”

  紫丞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生倒是都已为我考虑周全了。”

  风瞿笑道:“呵呵,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老头子虽然老了,但对王的心思还可勉强猜到一二。”

  “先生过谦。”

  “呵呵,那老头子就先去准备了!这份令牌可让王自由调度三寨附近的族民,请王务必小心保重!”风瞿说罢,便瞬间离去。

  (我有个疑问,为嘛不是紫丞掌管兵符……这样是四使拥兵谋反,紫丞连个护驾的卫队都没有……好吧我想多了)

  总之紫丞和风瞿的一席话,对楼澈而言像是哑谜一样。但有一点他能隐隐感觉到,那便是——“喂,弹琴的,看你们讲这么久,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玩的计划?那个老头看起来好有趣啊!那胡子那头发那小小的个字和可爱的袋子……我好想收伏他啊啊啊!!”

  鹰涯厉他一嘴:“无礼!风瞿先生岂是你这等人可以使唤!”

  而紫丞才不会刻意和楼澈浪费时间,他切中主题说:“楼兄若觉得技痒,就随我至蒙头寨吧。方才依先生地图来看,岩渠寨扮演与另外两寨相互呼应与连结的关系,该地的布兵想必比蒙头寨来的严密谨慎。而眼下先生故意分兵强攻岩渠寨,相信蒙头荡石两寨得知消息后必会在最短时间内调兵前往支援包夹。蒙头寨兵力本就居第三,若再分兵出去……要夺下可说是如探囊取物。如此一来,依照蒙头、岩渠、荡石三寨的顺序,逐一攻破绝不是难事。至于张飞军……自然能避则避,若能穿上等同军服、分批行事,相信不但可混淆视听,也不致打草惊蛇。”

  这番话下来,竟是吓懵了璎珞。她不断的心想:小贼……居然有如此缜密的头脑和冷静的判断……他究竟是谁!寻常人怎么可能对行军韬略如此熟稔……!

  同样南宫毓在暗暗惊道:听紫丞大哥的话意,似乎是打算瞒着张飞大叔抢下三寨了……

  同样南宫毓在暗暗惊道:听紫丞大哥的话意,似乎是打算瞒着张飞大叔抢下三寨了……可是就算不与张飞大叔正面交锋,抢了张飞大叔的对手,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啊……

  南宫毓迫于自身的立场,开始纠结了:啊啊……怎么办,战事就要开始了,我是不是想办法通知下袖姐比较好?

  紫丞再道:“璎珞姑娘,战场纷乱,接下来我们恐怕没有闲暇照顾你;你若想在战场上活命,就拿起武器来保护自己吧。当然,你也可以趁隙逃离我们掌控,只不过……京城第一美女毕竟不是人人都识得的,若姑娘逃到一些居心不良的士兵手上,届时无人营救……可别怪紫某没有事先提醒了。”

  璎珞七窍生烟:“你——!”本想再发一通火,但仔细一想,紫丞说的不错,自己眼下要是意气用事,只会便宜了他们……可恶!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哼!谅这紫丞空口无凭,我就不信你真有能力可与张颌将军抗衡,既然你们自找死路,待我与张颌将军取得联系……到时候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璎珞叫道:“……别将本姑娘与娇生惯养的一般官家小姐相提并论!我、会、保、护、自、己!”

  如她所言,璎珞毕竟是倡优出身,不学些防身术,着实吃亏。她的法术不少是借着舞蹈领悟运用的,也堪称是美丽能杀人啊。后来曹操认她做了义女,又教了她一些法术,璎珞还是有点自信的。

  一行人这便继续赶路,路上在雪地里救了个姓康的姑娘,她乃是为了与亲生父亲相认,千里迢迢赶路去成都,却晕在了这里。眼下兵荒马乱,一个女子独自旅行实在不安全,紫丞便召唤了部下,护送康姑娘去与家人相认。

  很快,众人到达营寨,正巧看到一批曹军将领在说话。

  一名牙将报告道:“将军,我们如今分兵围攻张飞大军,若能顺利将其剿灭是最好,只是在派去的弟兄回来之前,营里的守卫实在薄弱,我担心……”

  那将军斥责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张飞自己到岩渠寨送死,待张颌将军将张飞人头取下,这战事便可结束了!届时我们也可回京城好好休息休息!”

  这时,紫丞带着琴瑚和鹰涯大摇大摆的现身出来。

  琴瑚乐哉乐哉的挥舞一面大旗,叽叽喳喳起来:“嘻嘻,轻轻松松!这一路上根本没什么阻拦嘛!少主少主,你看琴瑚这面大旗做的怎么样,等会插上肯定是很威风的了!”

  曹军们吓了一跳,立马严阵以待:“你们是什么人!”然后曹将猛一怔,惊叫:“莫非是张飞那厮的诡计!可恶!声东击西?!你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在这里?!”

  琴瑚古灵精怪的笑着:“少主,这人不笨嘛。既然如此,琴瑚就对你下手轻一点好了!”

  语毕,一记蹴鞠踢了过去,正中一个牙将的脑袋,打得他鼻孔出血,狼狈的仰倒在地上。曹军们吓傻了,曹将惊叫道:“你们不是一般人!也不是张飞的部队!那面旗子?!黎王?!难道是当今圣上失踪许久的大皇子?!不、不可能!”

  又一名牙将呼道:“将军,他们、他们如此奇形异能,分明就是魔物!我们、我们可不能让他们骗了!”

  曹将这才命令手下们赶紧摆阵,可是紫丞一伙早已准备充足。曹军此时应变,当然是太迟了。结果被紫丞一伙轻而易举打得溃散,死的死,逃的逃,好生狼狈。

  解决了此处,琴瑚便将“黎王”的大旗插上。

  楼澈望着飘扬的战旗,好奇道:“弹琴的,这面大旗是做什么的?看起来挺威风啊!黎王……?这是什么意思啊?”

  琴瑚津津乐道:“嘻嘻,那是少主的称号啦!少主可了不起了,他不但是我们的王,也是当今圣上的皇子!现在既然要正式在外面走动,当然得风风光光才行!”

  “……皇子?”楼澈不知道什么是皇子,不过既然有棋子就能威风八面的话,自己也要好好想想自己的称号,也来做个几面才行。

  楼澈果然有趣,惹得容仙忍俊不禁。

  这时青锋飞来,紫丞和鹰涯命青锋传信,一番调度,将这座刚夺下的营寨交给了部下。

  这让璎珞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他当真有此实力,如此调度有方,从容不迫,还有这些魔族的协助……简直令人骇异……

  紫丞睨她一眼,笑靥似剪刀伤人:“璎珞姑娘在想什么?这一路若是还习惯,我们可要继续往前了。”

  璎珞气血一冲头顶,骂道:“别以为拿下这区区小寨便能掌控整个瓦口关。张颌将军绝对会让你后悔来到此地。”

  大家似乎除了容仙都顾不上理会璎珞。

  琴瑚更是一直缠着紫丞,献殷勤献劳力:“少主少主,再来是岩渠寨吧!现在那边集结的兵力应该尚未散去。我们要怎么打?”

  紫丞道:“兵贵神速,以假乱真。此时风瞿先生应已在岩渠寨内埋下我方族民,负责提供假情报给当地守军。因此,我们只要在此处消息传至岩渠寨前,伪装成自蒙头寨溃逃、寻求援军的兵士,相信便可轻松入寨。而此同时,相信守寨的将领会急于将蒙头援军遣回、并加派兵马夺回蒙头寨,届时,我们依然可凭借区区之力,拿下岩渠寨。”

  果然又被紫丞算中,此刻岩渠寨因为情报出错,俨然如同瞎眼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同时也因曹军内部风气不好,将领有的贪功,有的自大,明着是好战友,暗着是谁也不让谁,因此疏于防范,只在互相猜疑。

  当紫丞一行人伪装成从蒙头寨溃逃的守军,闯入此处时,曹将守军全然不知何故。

  众人先下手为强,迎战曹军。同时风瞿的援兵也到了,前后夹击,一鼓作气拿下了蒙头寨。

  今日出师大捷,眼见着胜利在即,风瞿笑眯眯道:“王,当您在三寨上挂上大旗之时,成都、建业、邺城三都便会开始流传大皇子黎王回归,立誓手刃曹操、重整社稷的消息。”

  原来紫丞是打算以身作饵——先为即将夺得的土地找到好买家。

  ——那素以振兴汉室为己任的刘备,若是得知,皇家血脉如此积极重整社稷,也定会有所行动。

  璎珞和南宫毓都大吃一惊,怎也不信紫丞是当今圣上之子。

  而接下来要夺取的,便是荡石寨了。曹操麾下的张颌将军,亲自驻守于此。

  眼下张颌正怒发冲冠,他做梦也没预料到,岩渠、蒙头两寨竟短时间内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夺走了,而敌方居然不是张飞人马。

  就在张颌大吼着要亲自披挂上阵之时,紫丞神定气闲的出现。抱着古琴,清逸潇洒,虽不似战场上英勇的领军之将,却宛如是一支百万雄师的幕后灵魂,运筹帷幄。

  与张颌的决战爆发了,张颌毕竟是曹魏名将,他的手下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紫丞等人拼了全力,再加上力座使崔嵬和魔族手下们的支援,经过一场鏖战,逐渐将张颌众军逼到下风。

  这让在众军中只顾自保的璎珞十分惊怪:怎么会……对兵法战略如此熟稔的张颌将军,竟也无法与他们抗衡……?她不禁高声道:“张颌将军?!”

  张颌已经战得焦头烂额,一见璎珞,便气不打一处出:“璎珞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市井传闻中年轻乐师的真面目……”放声大吼道:“璎珞姑娘,主公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回报主公的再造之恩!”

  璎珞有口难辩:“不、不是!张颌将军,事情并非你所想象!”

  见她慌张无措,紫丞一拨琴弦,退去璎珞身旁的敌军,翩跹到她身边,清冷的笑道:“璎珞姑娘,看来你欲借张颌之力,将我们一网打尽的如意算盘,恐怕是失算了。”

  璎珞心底一颤:“你!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紫丞的笑容更冷了,比他们脚下的雪还冷,还事故:“人心难测,战场之上往往只有生死胜负。璎珞姑娘与其在如此混乱的局面商谈公事,倒不如将心力用在保护自己。”

  璎珞全身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挥着两只绸扇,把一腔怒火发泄在义父大人的军队身上。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两方都身心疲惫,到底是紫丞一方更为厉害。张颌见自己势单力薄,再守不住了,只好宣布撤军。

  这场仗其实打得微微吃力,但楼澈依旧一身热乎,抱怨道:“好不容易才来了个差强人意的对手,怎么一下就跑走了?打得真不过瘾!”

  前来支援紫丞的崔嵬,经历久别后,不禁潸然泪下,慷慨的扑在紫丞身上,“王……崔嵬好想你。风座使说,王被冰封在月陵渊中整整三年……王好可怜……喀呜呜……”

  紫丞面若清风,淡笑间,仿佛往日的一切悲苦不过幻念。他安抚道:“崔嵬,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快别哭了,你的小宝贝儿们都在担心你了呢。”

  像是配合紫丞的话一般,崔嵬头顶的鸟窝中,几只小鸟发出明媚的叫声。

  崔嵬这才掩了泪,啃着手指头,一面摸摸小鸟们,“王说的对,崔嵬不能哭!王回来了,崔嵬该高兴才是……小宝贝儿,对不起啊,都是爹爹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楼澈心想紫丞的根本如此之多,走到哪里都满堂风采,而自己怎么就“孑然一身”呢?当即灵光一闪,说道:“弹、弹琴的!这、这大块头!本仙人可不可以!”

  “抱歉楼兄,崔嵬于我亦如家人,实在无法相让。”不等楼澈说完,紫丞干脆的拒绝了。而楼澈的抱怨,紫丞也置若罔闻,而是言归正传,分析起战事来。

  “如今张颌退守瓦口关……崔嵬,我有一事托你,请你率领部众根据此图自瓦口关后开凿一条直通关隘后方的山道。此时务必紧密行事,越快越好!”

  崔嵬领命,率着部下急忙去了。

  眼见紫丞如此将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仿这天下的任何风云变幻,都逃不出他的眼睛,而他只要轻轻一弹指,便如百万雄师在侧,无往不利。

  绝大多数人都要被时代所限制、所改变。

  而紫丞,却是个可以改变时代的人。

  这让璎珞看着很憋气,生怕张颌又要丢一寨,她气得都没发现自己受伤了,血液早就浸湿了大块衣衫。

  容仙心细,来到璎珞身前,“璎珞姐姐你受伤了!”

  璎珞本就在气头上,性子又要强,现在张颌输了不说,她自己还弄得浑身狼狈。她才不要丢人现眼呢!立马打开容仙的手,“别碰我!这点小伤,本姑娘还不看在眼里!”

  容仙委屈道:“可是……若不即时治疗,伤口会恶化的……”

  楼澈本来站在璎珞旁边,这厢也惊道:“哎呀,美女姑娘,这刀口看起来很深啊!快让本仙人看看!!”

  璎珞推开他,“登徒子!你想做什么——!!”

  看来队伍里带着这样一朵刺人的玫瑰,外加还是敌方的玫瑰,实在是让人头疼。她出事,又不能不管。

  紫丞毕竟小有劳累,也没工夫多在璎珞身上花心思,遂道:“琴瑚,你与容仙替璎珞姑娘上些伤药吧。”

  琴瑚不高兴,只因她的药,素来都是为紫丞特意准备的。可是没办法,受伤的人最大,琴瑚只好抹上了“神药”。

  这药一沾上璎珞的肌骨,没一会儿便伤痛痊愈,璎珞暗叹真是神了。面对容仙等人的关心,璎珞脸一红,嘴上依旧硬道:“多、多管闲事!”

  这时候,风瞿前来会合,开门见山笑道:“王,你果然不负老头子所望,成功将这三寨夺下!方才老头子听说你要崔嵬开凿瓦口关后山道,莫非——”

  紫丞道:“开凿山道只是其一,我尚需先生调遣族众将夺来的粮草,沿着巴西旧商道,运出巴西郡。”

  “运出巴西郡?”风瞿一点就通,惊喜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王这招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虽比老头子原先设想之计来得险,却也是效果最速、伤亡最少的方法!张颌与张飞僵持日久,如今顿失三寨、困守瓦口关,一定会设法夺粮。王只要从关后捷径包夹张颌,那厮就算插翅也难飞了!王……看到你从孩子成长为这么了不起的王者……老头子真是打心底里高兴啊!唉,这鼻头怎么酸了起来……”

  几人说笑了几句,便就此打住,立刻前往瓦口关,一路上按照崔嵬做的记号。

  却说同一时刻,镇守瓦口关的军帐中,张颌与督粮官意见相左,吵了起来。这督粮官不是别个,居然是紫丞的弟弟,侑王刘绪。

  只听张颌握拳喝道:”将士们吃不饱怎么上战场!侑王此举,莫非是要逼将士反叛吗?”

  刘绪冷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也是冰的:“将军此言差矣,我既负责督粮,自是要以大局为重。此时若再不限粮,十日之后,无粮可食,将士依然是要反叛的。”

  “你——!!”张颌怒不能言。

  这时候一个传令官急急匆匆跑了过来,“禀将军,距关外三十里处,发现一队轻骑运送大批粮草,沿着旧商道往巴西郡外移动!”

  这消息对曹军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然而送炭之人身份莫测,不知是敌是友。张颌心想莫非是诱敌之计?!但瓦口关易守难攻,就算我亲自率兵出关,只要布兵谨慎,他们也不见得能越雷池一步……眼下关内粮草缺乏,佯装中计虽是险招,但若顺利,说不定可趁机反将一军,除可夺取粮草,还能一举破敌、将功赎罪!

  于是对传令官道:“我亲自带兵前往劫粮,瓦口关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遵命!”

  看着张颌大摇大摆离去,作为守将的刘绪,怒发冲冠,心底骂道:可恶的张隽义……居然视本王为无物……

  而张颌的所有行动,都在风瞿的监视下。那厢张颌出击了,这厢紫丞就收到风瞿托青锋传来的密信:鱼已上钩。

  紫丞的部下本就非平凡人,此刻兵贵神速,引走了张颌后,奇袭瓦口关,打了曹军措手不及。关口曹军抵挡不住了,而紫丞、楼澈等人,则潜入关内。

  楼澈很是过瘾的样子,不改游戏人间的品性,即便是身处敌营,依然洒脱不羁的说道:“弹琴的,你这招从后面偷打的方法还真是挺刺激的!不过你能不能叫独眼鹰别老和本大爷抢啊,本仙人实在觉得很不过瘾啊!”

  刘绪竟听到有人在自己背后大放厥词,转身想恐吓的,却一眼瞅在紫丞脸上,“皇……皇兄?!!!”

  紫丞也大为惊愕:“……绪?你怎会在此处?”

  刘绪的脸色一波三折,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该恨,“你……你还说着……你果然还活着……”皇兄不会那么轻易死的,太好了!可是、可是他该死!自己应该杀了他!

  刘绪闷了一声,吼道:“也好,你我的恩怨就在今日做个了断吧!”

  刘绪闷了一声,吼道:“也好,你我的恩怨就在今日做个了断吧!”

  一声令下,刘绪身侧的曹军们集体备战,将刘绪保护在中间,一窝蜂压向紫丞等人。

  紫丞等人一面从容应战,一方面刘彻还促狭道:“喂,弹琴的,他是谁啊?为什么叫你皇兄?难道你们有什么关系?”

  紫丞沉默片刻,看不出心中喜乐,只是周身似产生一种悲鸣,和这片大地上落着的雪一样,郁郁惆怅。

  “绪……你究竟所求什么?”

  刘绪面目畸形,笑道:“我所求什么?我要你的命!只要杀了你,我就算立了大功!以后,我就不会再是朝里朝外人人笑骂的对象!对……反正你只是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孽种!你根本不配作我的兄长!”越说,刘绪的情绪愈加激动,“像你这样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世上——!!”

  楼澈听不过去了,插嘴道:“等等等等等——听起来你们是手足兄弟吧?本仙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说这话会不会太过分了点?”挥了挥手中寒玉帛,一撩头发,楼澈宣告道:“你要是再不把手上的武器放下,楼澈大爷我可就要用我手中的大笔好好教育你什么叫做兄友弟恭喽!”

  “废话少说,看剑!”

  刘绪火冒三丈,自己所背负的一切,眼前这些外人又懂什么!他疯了般的挥剑,下手毫不留情,尽管潜意识里不愿伤害自己的皇兄。

  紫丞等人各个都来历不凡,又经历百战,现在教训一群士气已经失去的曹军,轻而易举。没过多久,刘绪的护卫们就都被清理干净,只余下刘绪一人,力战众人不敌,再加之大动肝火,故而内伤发作,唇角淌下血来。

  他还挥舞着剑吼道:“……别过来……你们这些该死的魔物……”

  琴瑚素来嫌恶刘绪,当下气愤的骂道:“讨厌鬼刘绪!你说谁该死来着?!你要是再乱说话,琴瑚就让你真的变成讨人厌的鬼哦!!”

  紫丞抬起手臂,阻下了身后就要扁刘绪一顿的琴瑚,并黯然对刘绪喃喃:“……绪,你并非是我的对手,这里的兵力也已溃散,你们退出关外吧。”

  但旁边的鹰涯,却和琴瑚一样气不打一处出,“王!此人三番两次欲取你性命,我们不能放他离开!”

  “是啊少主!”琴瑚道:“少主,要不是因为他,落仙谷也不会——!”

  紫丞何尝忘怀这些旧账,若那些事是别人做的,紫丞极可能一报还一报。只是,绪他……“鹰涯、琴瑚,再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弟弟。”

  “王!!!!”鹰涯力谏:“你将他视为兄弟,他可没有!我们今日若不杀他!他明日还是要杀你!还是要杀我族族民!如此纠缠要到何时才能罢休!不如现在一刀斩了,断了祸根!”

  紫丞沉默下去。

  鹰涯不甘心的喊道:“王!!!”

  但紫丞心意已决,终究是淡淡道:“鹰涯,拜托你……让他走。”

  鹰涯大惊,却也知道紫丞顾念兄弟之情,疼惜刘绪。

  刘绪也对紫丞的决定大吃一惊,这是要让自己继续苟延残喘么?以显示紫丞的大度?刘绪想要苦笑,可心里升腾起的感觉,却不知是痛苦还是感动,他不知道。

  琴瑚一时不言,瞧了鹰涯一眼。

  鹰涯登时握紧拳头,“哼!刘绪!既然王无论如何不愿杀你,你就给我走得远远的!最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下次你要敢再对王起杀心,我的剑可不会再放过你!”

  刘绪浑身僵了,立在那里有半晌,这才冷笑着一耸肩,对紫丞说:“我不会感谢你的。”说罢,径自离去,直到身影消失在瓦口关的门后,也没有回头。

  琴瑚对此都快要气炸了,追上去几步,恨不得一脚蹴鞠踢过去,把刘绪砸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然而紫丞是琴瑚和鹰涯所认定的人,只要是紫丞所决定的,便是他二人遵循的方向。今日既然不杀刘绪,他日他若再来,两人再次护卫紫丞便是。

  一直在旁听的南宫毓和楼澈等人,眼下终于明白了紫丞和刘绪的关系,没想到一对亲兄弟却在世事沉浮中,结下这么深重的梁子。

  这时,紫丞的族民来报,说张颌被魔军杀得节节败退,现在正逃亡九分岭。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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