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石伟进退两难

　　“对，对！廖医生说的没错，一定是这样，不然就无法解释了！”三个主任医生中最年轻的一个附和道。

　　“这情况很好啊，大喜事啊，陈公子自身的循环能力恢复了，这代表着陈公子将会彻底痊愈起来，这份功劳可就大了去！恭喜石主任啊。”姓廖的医生立刻向石主任拍起马屁来了，果然是人老成精。

　　石主任的眉头却没有廖医生预料的那样舒展开了，依然是一个川字，廖医生此刻心里其实知道石主任在愁什么，但廖医生就是装作不知，就是要留给石主任提出来，让石主任显得像个诸葛亮，而他们三个主任医生就是三个臭皮匠，三个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石主任。

　　这也是一种拍马屁的方式，无声胜有声。

　　石主任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看着身前三个主任医生，神色如临大敌一般，“先别高兴的太早！现在就有个不好的事情了，问题大了去！”

　　姓廖的医生立刻问道，“石主任，别吊我们胃口啊，怪吓人的，什么问题快告诉我们吧。”

　　石主任道，“你们不知，这颅内压降低了是好事，但是降得太快了就不是好事了！陈公子如果没有恢复自身的循环吸收能力，那么那条分流管道就可以起到疏导脑脊液的作用，让颅内脑脊液保持在一个合理的平衡状态。但是！”

　　石主任严肃地盯着身前三个臭皮匠，后面的话就不说了。

　　姓廖的立刻恍然大悟低声惊呼，“石主任，您是说，现在那条分流管道反而多余了，反而破坏了颅内平衡！”

　　石主任点头，“现在明白了吧？凡事不能只看一面，尤其是身为神经内科的医生。还是廖主任年老有经验，一点就通，嗯，不过，以后要保持这样。”

　　姓廖的立刻受宠若惊地微笑了一下。

　　“马屁精~就这点事，我都知道！还用得着这样一惊一乍的？切！”最年轻的主任医生撇了廖医生一眼，在心里不屑地对石主任和廖医生鄙视一通。

　　石主任很满意三个臭皮匠对他唯马首是瞻的姿态，吸了一口气，“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分流管道如何处理？如果陈公子真的完全恢复了自我循环能力，那管道肯定是必须拿出来的。但是，这个管道是我们这个科室做手术装进去的，现在我们又要开到拿出来，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还得罪了陈局长吗！万一陈局长认定是我们误诊，让他公子接受了一次多余的手术，那可问题严重了！”

　　三个主任医生听了面面相觑，他们都想到了陈公子颅内压大幅度减轻的原因，但是他们都没想到误诊方面去，当初这陈公子的情况确实是不得不做分流手术了，他们当初确实是没有错的。

　　要是一般老百姓，一通忽悠就行了，患者家属只想听到病能不能治好，根本就不会去追究手术合理不合理的问题。

　　但是陈局长就不同了，他是公认的极有前途的一个局长，以后高升到省级去是百分百的事情，如此重要的大人物，对于几个市级人民医院的主任医生来说，实在不敢留下丝毫的罪责，担当不起啊。

　　可是，他们三个主任医生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迷惘和惊慌的神色，根本就不知如何是好。

　　石主任自己也一个头两个大，左右为难，心里反复回想当初实施手术的时候有没有犯错，一次又一次确定自己没有犯错才稍微松一口气，但这条分流管道依然如肉中刺，让石主任坐立不安。

　　石主任渡过来渡过去，为了这个二次手术的理由绞尽脑汁，单从手术把握来看，他们这个科室有把握做到，但是这个理由该如何去跟陈局解释好，才是最大的难题。要是解释不好，他这个石主任就别想再有晋升的机会了。他还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当院长。

　　陈公子的爷爷陈克还在外面等着，留给石主任的时间并不多，如果换成普通老百姓，石主任大可以说还需继续观察暂时无法断定结果，但是石主任不敢对陈克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姓廖的医生人老成精，心里对石主任的烦恼清楚得很，凑到石主任身前低声说道，“石主任，您是不是多虑了。这手术就算必须做，现在也不能做啊。至少得个几天吧？”

　　廖医生原本是想给石主任提点一下，万万没想到反而被石主任瞪了一眼，“蠢货！你以为是感冒发烧这种小病啊？脑脊液要是疏导得太过了，问题就更加严重！从检测报告上看，加上对陈公子的各种迹象观察，现在陈公子已经没有后遗症发作的迹象，也没有任何发炎的迹象，此时就是把那条分流管道取出来的最佳时间！真不知你们怎么就这么蠢！”

　　廖医生献计不成反被打脸，心里憋着一肚火，却不敢发作，只能悻悻然点头称是，然后不敢在说话，看得站在一旁的年轻主任医生心里幸灾乐祸起来。

　　石主任骂完了廖医生，心里反而下定决心，必须跟陈克坦白，不能像这个老油条这样只顾拍马屁而随意忽悠，那不是聪明而是作死。

　　石主任心意一定，就立刻走出会诊室，到了陈克面前，一脸悲痛的神情说道，“老局长，关于陈公子的病，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陈克一下子紧紧盯着石主任，心里紧张，表面上却面无表情，这是身居高职十几年养成的习惯。

　　石主任被陈克看得心里直发毛，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咬着牙一口气全说出来，“好消息就是陈公子恢复了自身的循环能力，脑积水这病算是根治了！坏消息就是必须再做一次手术取出分流管道，因为这条分流管道现在反而是有害的了。”

　　陈克听到孙子根治了脑积水，却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惊喜若狂，而是沉着脸盯着石主任的脸色看，好像要从石主任脸上看出什么。

　　如果没有遇到罗新，陈克这会儿一定高兴得要跳起来，但是经过了孙子在公园里因为后遗症发作而昏迷过去，甚至还失去了心跳，陈克心里就已经对这些医生大大失望，他孙子是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神医救活的，而且那个少年神医临走时说了一句话，这条分流管道有问题！

　　现在陈克见到这个石主任畏畏缩缩遮遮掩掩的样子，就怀疑起来，莫非那少年神医说的没错，孙子体内的分流管道真的有问题？

　　石主任做梦都想不到陈老局长会这样怀疑他，一向小心谨慎的他，从来没有出过大事故，这次给陈老局长的孙子做手术也算是很成功。

　　陈克的神情让石主任心里咯噔一下，想起王阳在电话中说陈克的孙子突然昏迷而且心跳消失。莫非这个老局长把孩子的突发症怪罪到他头上了？

　　石主任的额头很快冒出了细细汗珠子，想解释上次手术有目共睹是成功的，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手术是成功的合理的，此时也有口难辩了。

　　（ps，今天两章，下一章在下午六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