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忆

　　陈大突然提到让寰宇去村镇唯一的铺子当账房，说不能老在屋里屈了他的才能。

　　听到这句话，寰宇的脸色有点保不住了，梓馨在心中也憋笑憋得幸苦。当个账房先生，虽说工钱不多但养活梓馨还是绰绰有余，只是不知道哪家铺子那么厉害，能请到天命公子当账房？

　　因为决定在小镇上留一段时间，在陈大好意的软磨硬磨下，轩辕寰宇最终同意了，不过铺子最多五天去一次。

　　田间的生活很好过，梓馨在家绣绣花、编编竹篮子等他回家，翠儿则是仍旧忙碌田间里的事情，寰宇偶尔也会去田间帮忙。闲暇时间，他们也会到小镇唯一的书院晃晃，虽说书院但其实只是一间草房，有两个勉强认字的“先生”，到了这里看到晃脑背书的孩子，梓馨总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童年。

　　年幼的自己也曾一个快乐而正常的童年，只是——

　　很小的时候，看着同龄人玩笑嬉乐的身影，她也曾忍不住瞒着照管她的菁英伯伯，偷偷的溜出过自小成长寂寞的白色空间。不是不懂事的听不进一次又一次的告诫，只是太羡慕那些自由自在的快乐身影，真的只要一次就好，她也想尝试参与其中的感觉。

　　终于有那么一天，任性出走的她和新交到的朋友们追逐着有点大的足球，奔跑、欢笑。来到了少年大赛的围棋场，在伙伴媚励、敬佩的目光中，她一次次战胜对手、赢得比赛，拿到了全场的冠军奖杯。也许它相对于自己国际上的成就或在菁英中的表现都显得微不足道，但却是第一次感到胜利的喜悦与骄傲，第一次得到别人的肯定，而不是理所当然的回答。

　　回去以后红扑扑兴奋的笑脸，当时还不会隐藏情绪的梓馨当然马上被发现偷溜出去的事实。接下来是菁英伯伯停不了的唠叨和——其他人诚惶诚恐的脸色！她得意诉说的围棋战绩没有引起一点波澜。别的四、五岁的孩子获得这样的成绩确实会受到惊异的称赞，但是，对身为天才少女的自己来说，却……

　　有第一，就会有第二。第二次梓馨从菁英跑出去的时候，不是没有人拦阻，而是没有人能拦住。懵懂的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圣的身份如此好用，只要自己坚持，菁英中的叔叔、阿姨们都只能乖乖低着头服从，再没有半句话。离开的最后一刻，听到伯伯对其它人无奈的摇了：圣，早晚会知道的！

　　雀跃的她，确实在那天就知道了菁英伯伯的话的意思——当第一次，鲜红的液体从自己捂着嘴的手中溢出滴到地下时，梓馨从别的孩子眼中看到了害怕！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前刻还那么要好的同伴，在这一次匆匆的、急切的丢下动不了的自己跑掉。

　　从暗处出来的伯伯，扶着她，公式化尊敬却严肃的表情和话语告诉她：这是她身体到达一定界限发出的警告，如果到这种时候还继续不利于它的任性行为的话，她就会永远沉睡在黑暗中，再也醒不过来！这大概就她拥有的某些东西的代价——公平！

　　那天起，梓馨再也没有任性过，没有奢望过那种不属于自己的生活世界。也是从那天起，她看见血就会晕倒，甚至到了被迫放弃学习高端医学手术的地步，只能用各种各样的药物调配代替这方面的知识。她——讨厌那种打断她梦的鲜红色的存在。

　　……

　　“怎么了？”

　　轩辕寰宇握紧了梓馨的手，阻止了她的继续发呆。

　　“没什么。”梓馨摇了，似乎很自然的靠在了他的肩上。多么可怕的事情，短短的几天，居然已经习惯了这种依偎，又或宅她早就从以前就希望这样了。

　　“我们回去吧！”

　　梓馨点了点头，两人离开了小平房子的‘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