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士之血

　　不是所有的维琴人都甘愿服从国王的。维琴人蓄奴，因此他们更知道自由的价值。不愿臣服国王的人们，纷纷迁往了更北边，在个诺麦国王所管辖不到的地方繁衍生息。

　　但是那个更为寒冷的地方，却也无法让维琴人澎湃的战士之血平静下来……

　　“嘿！才三艘龙船，统共也就90来号人，未免太看不起我们了！”酋长霍尔基一面挥舞着长剑招呼下面的人登上城墙，一面大喊大叫道。

　　在远方的海面上，正有三艘龙船鼓帆而来。霍尔基的那双鹰眼一眼就认出了那龙船是曾经来袭过的部落所拥有的。连忙招呼手下上城墙防御。

　　没错，他确实有嚣张的本钱。他的村子当然不可能拥有石质围墙。但是却也挖了一圈壕沟，并用结实粗大的圆木扎成了一道牢固的木墙，两个高个子叠在一起也没有这道墙高。墙里面则搭建起了一圈平台，供战士们在上面作战。无论是站在上面向来袭的敌军射箭，还是与爬上来的敌人搏斗，都能占据极大的优势。而村子本身的地理位置也极为优越，在哨站的监视下，无需担心被偷袭。

　　不光有着牢固的工事，他的手下人也都是骁勇善战的好汉，各个冲锋陷阵在所不辞。期待有一天光荣战死在沙场，让美丽的瓦珥库里将他们迎接上天，成为归天英烈。除了具备高昂的士气，霍尔基也将他们训练的极为出色，各个都是武艺高强的战士。

　　就在霍尔基的人纷纷站好位置之后，龙船也划到了岸边。战舰的船首上都按照传统雕刻着高高昂起的龙头，两边船舷上挂着一排圆盾。这就是北地海盗们常用的龙船，它名声显赫，曾经载着北地海盗纵横各地。这种船性能极为优良，不单单是在海上如鱼得水，而且分量很轻，以至于北地海盗们在陆地行军的时候都可以扛着它前进。

　　虽然龙船不仅仅用来作战，也用来经商（这群北方人可不只是会当海盗的，他们同时也是伟大的航海家，是商人。）。但是很明显，这一次龙船运来的绝不是商人。一方面，商人绝不会有将近上百号人来这么一个小村子交易。另一方面，这群人已经从防水的箱子里取出来闪着寒光的东西了。

　　有些人开始往身上套上锁子甲，而另一些贫穷的战士只穿着中间塞着羊毛和破布厚皮外套。这种盔甲虽然也能提供一定的防护性，但是毕竟无法和锁子甲比，只是胜在便宜。但是简陋的盔甲挡不住战斗的渴望。况且，那些贫穷的战士也都盘算着，如果战斗胜利的话，怎么着也能穿上锁子甲了吧。

　　弓箭手们则纷纷起身给自己手中的单体弓装上弓弦，正如斯诺瑞所讲的，北地弓手数量极多，但弓箭性能有限。他们很热衷于近战，腰间里都别着长剑或者斧头。其实，反过来说他们是会射箭的斧兵或者剑士更为合适。

　　当他们磨利了手中的兵器，带上有护鼻的锥形头盔之后。就放下船帆，伸出了船桨。在数十名北地大汉的卖力划动下，龙船轻盈的掠过水面。而当船底已经刮倒沙子的时候，他们就纷纷拿起盾牌，从龙船上跳了下来。除了弓箭手之外，大多数人都拿着一只长矛，腰间别着一把斧头。而有几个使用长剑或者双手斧的人，显得极为扎眼。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都穿着精良的甲衣，拿着雪亮的武器。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姿态气势与周围的人截然不同，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唔……”霍尔基虽然刚才显示出了一副豪迈的气质，但是眼下他却在认真的打量着对手。在战略上蔑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一贯是他的信条。从眼下看来，敌人并不是很可怕。那些气势汹汹手握兵器的入侵者或许能吓坏那些没有见识的其他地方的村民。但是经验老道的霍尔基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大部分不过是出来赚外快的农民，根本就不是职业海盗。但是确实有几个人极为的扎手，一看就是常常给别人放血的家伙。而跑在前头的几个人，则是敌对部落的家伙。以前他们就来攻打过这座村庄，碰了一鼻子灰回去。这次，看来他们又串联了外面的人来袭击这里。

　　敌人的装备这点倒是让霍尔基在这方面彻底放下心来。看不出敌人有装备魔法武器的迹象。都是传统的长矛，长剑与斧头。而且不但看不出有魔法盔甲的样子，连板甲的影子都看不到，敌人中的精锐也不过身穿重型锁子甲而已。其他人连中型和轻型锁子甲都没有配全，要靠塞着填充物的厚皮外套充数。

　　反观霍尔基这边，装备可就精良的多了。所有人都身着铁甲。两个北地剑士和拿双手斧的壮汉甚至穿着板甲，而装备最差的人也有一领轻型锁子甲护身。武器上双方相差不大，只是霍尔基的人多了几件精制品。至于霍尔基本人，身穿的一件华丽的，有魔法加持，更为坚固的魔法板甲不说。而手中的长剑居然也是魔法长剑，比一般的长剑更为坚固锐利。（魔法盔甲和魔法武器不仅仅是那些能够发出神奇效果的家伙，事实上绝大多数的魔法武器或者魔法盔甲只是经过魔法加持，比普通武器或盔甲更为坚固锐利而已）。

　　“弓箭手！放箭！”当敌人踏入到射程之内的时候，他猛然下令道。

　　“嗖嗖嗖嗖”随着这样的声音，一只只箭准确的飞向了来袭者。霍尔基半数的手下都拿起了弓箭，向入侵者发射弓箭。但是却效果有限。入侵者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大圆盾，牢牢的护住了身体。面对有盾牌的敌人，弓弩的效果始终的有限的。只有几只幸运的箭射中了敌人身体，却无一命中要害，只让那些彪悍的维琴人稍缓了一下步伐而已。

　　面对箭雨的攻击，入侵者纷纷加快了脚步，向前冲锋。而他们的弓箭手们则向着墙头发射箭矢，试图压制住守卫者的攻击——但却只是徒增伤亡。他们根本无法压倒有木墙保护的守卫者的弓箭手，自身却因为没有盾牌的掩护而被射倒了几个。

　　不间断的箭矢攻击没有阻止入侵者攻到城下。

　　“让我把你们都奉献给欧丁大神吧！”

　　随着这样的一声暴喝，敌人中的首领猛的将长矛扔向守卫者。

　　在强悍的肌肉作用下，标枪被飞速的掷出，带着巨大的力道钉在了城墙上的战士身上，甚至将他直接打落下去。而几名壮汉在别人高举的盾牌的掩护下，搬动着一根粗大的木制攻城锤猛烈撞击大门。

　　“哼，才这样就想攻下我的村子吗？”霍尔基一面大吼着，一面将一块巨大的石头砸了下去，底下的敌人试图用盾牌去挡，结果却是石头连盾牌带他的头盔以及头盔里包着的东西都给砸了个粉碎。力大无穷的霍尔基扔下的这块石头，即使以北地壮汉的标准，也要两个人才搬得动。

　　就在这时，入侵者中一个并不起眼的小个子猛然丢下盾牌，将双手放在木墙边的地上，随着喃喃数语，地面猛然塌陷了下去，连带圆木都倒下了好几根。

　　“我操！是个女巫！快堵住那个口子！”霍尔基一面大声发布命令，一面猛地将一根标枪扔了过去。可惜，被女巫旁边的一名大汉用盾牌给挡住了。入侵者立刻保护着女巫退了下去。

　　城墙上的缺口并不是很大。但是却足以让三名战士并肩穿越。立刻，一场激烈的搏斗在那里展开了。入侵者拼命的想要攻入那里，而守卫者则拼命的想要守住。战斧不断的砍下，长剑不断的挥动。一时间喊杀声响成了一片。

　　随着几名入侵者被长矛刺倒。一个身形特别巨大的入侵者顶了上来。他一手拿着盾牌，另一只手则单手握持着原本该双手使用的阔斧。

　　当这个煞星攻过来的时候，守卫者中的一名拿着武器迎了上去。但是随着似乎是漫不经心三次挥，巨斧就将守卫者的木质圆盾连同手臂砍成两截，而当他因遭受这次攻击而失去平衡的时候，那个煞星将自己手中的盾牌砸到了他的头上，直接就打断了他的颈椎。

　　与此同时，木梯也被搭载了城墙上，钩绳也抛了上来。入侵者纷纷爬着木梯或者攀着钩绳拼命往上爬。

　　似乎，城墙要被攻下来了。

　　但是霍尔基脑子里清楚的很，只要大门没被打开，那么敌人的一切举动都是徒劳。钩绳可以用斧子砍断，木梯更能推开。现在威胁最大的就是那个缺口，他抓起一柄标枪就向那里跑去。

　　就在巨斧砍下第三个守卫者的人头的时候，霍尔基也到了。

　　“托尔克！”他一面大声喊出敌对酋长的名字，一面拼尽力气将手中的标枪扔向对手。

　　“咚”的一声，托尔克用与他身材并不相称的灵敏动作拿盾牌接住了标枪。但是很明显，他的盾牌也被这一击废掉了，他猛地将盾牌扔向对手，换用双手持斧。

　　霍尔基没有费力就躲开了扔来的盾牌，接着正面迎击托儿克。他的盾牌是由矮人用精钢打制而成的，在托尔克的双手大力劈砍之下仍能忠实的护卫着主人。而霍尔基手中的魔法长剑更是频频出击。先是砍得敌人身上的皮衣一片片落下，续而将重型锁子甲上的铁环砍的纷纷崩落。

　　但托尔克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战士，他始终谨慎的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一方面发挥手中巨斧的威力，另一方面让对手的魔法长剑也无法全力一击。他深知那柄魔法长剑的威力，即便是重型锁子甲，也挡不住那柄长剑的全力一刺。

　　战斗仍在持续着，因为地方有限，其他的战士不得不让出空间，以免被首领的战斗波及。霍尔基的目的达到了，敌人没能从倒下的城墙处打开缺口。

　　抬攻城锤的壮汉有的已经被守卫者的攻击击倒，有的则因力竭而换了下来。但大门依然没有被攻破。木梯被纷纷推dao，而钩绳也被一一砍断。仗打到这个份上，入侵者已经知道自己无法攻下这座村庄了。

　　托尔克知道再这样耗下去，自己的人肯定会被守卫者的远程力量所耗干。毕竟从城墙上飞下来的不仅仅是箭雨，还有大石头，滚烫的沥青，石灰瓶，标枪与投斧。他猛地一挥斧头，逼开霍尔基之后立刻掉头就跑，同时大喊到“散退！”

　　而他的手下也早就不想这么耗下去了，一个个也纷纷掉头就跑，只是不忘用盾牌护住自己的身体。

　　霍尔基则没有下令去追，他的人在这次战斗中虽然损失不大，但是每一个都很宝贵，经不起消耗。他只是下令用箭雨去给敌人送行。

　　“我还会回来的！”逃到安全地区之后托尔克挥着拳头向霍尔基喊道。

　　“哼！天杀的！要是我的儿子们都还在，怎么会让你们这样猖狂！”霍尔基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面骂道。

　　是的，他已经老了，不再合适这样在一线拼杀了。按理来说，此刻应该是他的儿子来接班的时候了。可是他的三个儿子在战场上战死，而小儿子则被冬狼掠走。

　　“妈的，真后悔当初去围攻那些城市。抢来的财宝固然很多，却也在那个时候和周围的村子都因战利品问题结下了仇……”霍尔基暗想到。他知道那个壮汉托尔克为啥要反复的攻击自己的村庄。当初，因为战利品分配的事情，他拔剑砍死了托尔克的父亲。

　　“不过也多亏了那些抢来的魔法物品啊……要不是它们，这座村子怕是已经被攻下来了吧……”

　　是的，那些魔法物品不光是有盔甲与武器，更有一件能让人拥有夜视能力。正是有了它，才让这个村子不用担心遭到夜袭的。

　　只是，霍尔基不知道，他抢来的那些财宝，都是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