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苦艾酒和晚礼服

　　马丁对于柳克丽霞过早的将书要还这点有些吃惊。不过也只是平静的将书还给了她。接下来，马丁注意到柳克丽霞不那么愿意将过去的课本借给自己了。但是对于这些，马丁也没有过多纠结。只是换了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

　　萨尔茨堡虽然在名字中带有一个堡字。但是它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城市，而不是主要职能为军事的城堡。因此，它拥有超过万人的常驻人口，同时自然也拥有着足以养活那些人的工作岗位。市场、手工工场鳞次栉比。而其他设施也一应俱全。诺玛时代修建的公路至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商队在上面源源不断的将各种物资运进城市。高架饮水桥将新鲜的泉水引入城市，让达官贵人用上自来水。而下水道依然忠诚的发挥着作用，只是时不时的要派遣冒险者下去清理狗头人。此外图书馆，剧院，赛马场等多种文娱设施也一应俱全。这些，足以让马丁好好的逛一逛了。

　　虽然说起来逛街不应该是男性的消遣。但是对于从来没有在大城市中生活过的马丁来说。萨尔茨堡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上一次来到的时候，因为备战的缘故，根本无暇仔细观光，只是草草转了一下市场等地。这一次有空了，马丁仔细的游览了这座城市。

　　虽然萨尔茨堡远远称不上是最大最好的城市，但是却也对马丁造成了很强的冲击。例如街道两旁的公寓楼，居然有六层之高，用混凝土搭建。而广场上的巨大喷泉也让他驻足观看，深深感慨人类文明的力量。还有那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巨大下水道。受好奇心驱使，他甚至跑到了那巨大的下水道中游览了一圈。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确保不会被侍者拒绝之后。他好好的享受了一下城中的那个巨大的公共浴室。淋浴过后，先是在温水池泡了泡，然后再去蒸蒸气浴，接下来则是又进入热水池中，享受完仆人的服饰之后，最终跳到冷水池中，结束了有些繁琐的洗浴。

　　马丁还到剧院里去观看了一次演出，不过没过多久就睡着了，他到底是没有艺术细胞的人啊，不过剧院里的富丽堂皇与那些来自各阶级的人士（从衣着华丽，钻进包厢的富人到在后排站着看的平民应有尽有）就已经让马丁觉得见了世面，钱没白花了。而之后在赛马场观看到的刺激比赛让他兴奋不已。只是赌输了一小笔钱。虽然身为德鲁伊，他能敏锐的察觉那匹马最佳，但是对赛马不熟的他可不懂得如何评价骑师的实力。不过之后的赛车比赛让他赢了回来，这种古老的比赛在如今只是偶尔举行了，恰好就让他赶上了。

　　在这期间，马丁并非都是一个人出去玩的。他试过邀请柳克丽霞，但是后者推掉了几次邀请，而和马丁一起出来的时候，也总是喜欢拉上过去在奥术学院的同学蕾丝·琳。总而言之，她现在对马丁的态度并不冷淡，但是却明确的显示出了“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这个姿态。

　　几天过去，大家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于是开始了无休止的欢宴。“美食要饱撑到打嗝，纵酒要醉倒喉头，放歌要唱至断肠，起舞就要跳到倒地。”这样来形容这些冒险者的欢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由翠丝忒出面，他们从高级饭店借来了一流的厨师。煎小牛腰子、煎狍子肉、肚子里塞着香料与水果的鹌鹑、烤羊腿、蜜汁烤鸡、云雀和鸽子肉做的肉馅酥饼……这些普通的料理自不必说，巨大的龙虾，整粒整粒的鱼子酱，烹海鳗、用葡萄酒浸泡的巨大螃蟹，用蜜浸泡的睡鼠等也纷纷摆来上来。各位饮料也应有尽有，从刺激喉咙的烈性的蒸馏酒，到必不可缺的各色果酒（最多的当然是那葡萄酒），再到带着甘甜味的蜂蜜酒，再到游牧民族中所酿造的马奶酒，以及加进了香料又进行了甜化的利口酒。桌上甚至还有加了古柯葡萄酒，尽管这种酒与毒品只有一线之隔，但是仍然频频有人举杯痛饮。至于苦艾酒这种柔和的多的麻醉品，更是大受欢迎。而对于不喜欢喝酒的人来说，也有大量的鲜牛奶，各色果汁，酸奶以及清澈的泉水供他们任意挑选。对于这次冒险的胜利，冒险者们可谓是用狂欢这样的举动来庆祝。这并不奇怪，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冒险者的心态和赌徒是一样的。在下次任务就有可能一去而不复返的情况下，手头有钱自然要花天酒地。“人生得意须尽欢”，一位远东的诗人的名言在这里得到极大的推崇。在巨大的水晶灯的照耀下，一个个冒险者醉的东倒西歪。他们是少有这么放松警惕的时候的，毕竟，不是什么地方都如这里这么安全，因此他们要抓紧机会放纵。

　　不过，马丁还是很有节制的，他基本上没有碰那些酒精饮料，而是选择了果汁。只是对于各种美食他是来者不拒。很多美食都是他闻所未闻的，因此对他诱惑力极大。毕竟他出身于农奴，而在斯达赫宾赛派德鲁伊中修行的时候，他的师父也不讲究口腹之欲。

　　在内部的欢宴结束之后，又有官方的正式宴会。主要是一些人表示感谢解救出了他们的亲友，一些官员表示秩序又一次得到了捍卫，一些教士表示在神灵的庇护下，正义又一次得到了伸张……对于这种需要礼仪的宴会，很多冒险者都表示敬谢不敏，例如鲨鱼就拿了酒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喝。不过也有对自己自信的人，梳妆打扮一番之后前去参加宴会，心想着能否在舞会中钓上一两个贵妇人或者贵族少女……对于她们来说，与屠龙斩魔的冒险者交往是极为罗曼蒂克的。

　　马丁因为身份的缘故，自然是没有参加这次宴会。他选择了直接到厨房挑选好好吃的之后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过一个宁静的晚上。但当他发现柳克丽霞也躲在房间里之后，便携带着食物前去敲门了。

　　当柳克丽霞打开房门后，一看到马丁的模样，立刻扑哧的笑了一声。接着放马丁进去了。

　　马丁为了尽可能多的携带食物，不仅两个手都端着大盘子，还在头上顶了一个……

　　“你知道吗?你刚才的形象让我想到了南方大陆那些黑人，那些黑人做起来很正常的事情，配上你那白种人的脸就感觉特滑稽……”柳克丽霞和马丁说笑到。而马丁则示意她去拿那些食物。经过这段时期的接触，他是充分明白了柳克丽霞的口味的，柳克丽霞一如大部分当年的诺玛人那样，喜欢面食胜过肉食（当年有诺玛军团，因为在游牧民族地区作战，整天吃的都是肉食，结果搞得士兵心怀不满，几乎要发生兵变，所幸后来发现了一片麦田，立刻洗劫一空做成面食），而尤其喜欢吃甜的东西（浸泡在蜂蜜中的睡鼠这道菜就为诺玛人所喜爱）。于是马丁带来的大部分食物都是制作精巧的糕点。尽管马丁自己喜欢的食物是肉食。

　　食物，是人类生存所必须的。人之为人，肉食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能够提供足量蛋白质的肉类，让猿人不必如同食草动物一样整天吃个不停，于是猿人就利用节省出来的时间去做其他工作，这对于猿人变成人是极为重要的。而吃肉还能让身体更加强健。虽然吃豆子也能获得部分蛋白质，但是依然会缺乏优质蛋白质的摄入。诺玛民族身高不如拓曼民族，或许和饮食习惯这个也有关系。当然也有斯达赫宾赛派德鲁伊指出，在寒冷地区生活的动物，往往是比在热带生活的同类要高大。

　　“恩，你不去参加舞会吗？”马丁向柳克丽霞说道。在他看来，柳克丽霞这样身份的少女应该出现在那个舞会上，并且，大出风头什么的……为此他还纠结过，想自己是不是干脆也去舞会。

　　“我不喜欢那种正式的场合，而且我也不喜欢穿那种晚礼服。”柳克丽霞淡淡的回答道。

　　……不知道为什么，马丁却感觉柳克丽霞的发言中包含着一种怨念，不是不喜欢穿，而是撑不起来那种坦胸露肩的晚礼服……

　　在诺玛覆灭之后，蛮族昌盛。据说，拓曼民族之所以设计出女士们穿的那种暴露的晚礼服，是为了在宴会上表示善意。意思是“主人值得信任，客人带来的女伴大可以穿着暴露也无需顾忌安全。因此那种开口颇低的晚礼服，是很需要身材的，而柳克丽霞的身材本身就偏向纤细型，又是尚未发育完毕的少女，似乎还是传统上就出产小胸美女的郎丁民族。真的不合适穿那种晚礼服。

　　除了各种甜点之外，马丁自然而然的也带来了饮料。除了柳克丽霞喜欢的橙汁之外，马丁还带来了一瓶酒，在灯光下散发着可爱的绿色光芒。是苦艾酒，它在此时此刻具有一切违禁品所带来的特殊美妙之处。要知道，虽然坎尼安不是那种严禁喝酒的原教旨主义圣武士，但是他也不许柳克丽霞碰麻醉品的。喝点葡萄酒应景是一回事，但是苦艾酒这种接近致幻剂的饮品，是坎尼安绝对禁止柳克丽霞去碰的。

　　“谢谢，正好我想喝一点。”柳克丽霞一面说着，一面坦然的倒满了一杯。她和坎尼安是不同类型的圣武士。她属于四种圣武士之中的自由圣武士，而坎尼安是荣誉圣武士。

　　“你知道吗？那会，我忽然觉得很不好受。”柳克丽霞将苦艾酒一饮而尽之后说道。“因为我想到了死去的那些战友……”

　　“不要劝慰我，”柳克丽霞制止了马丁的发言，“我指的不是在攻打黑袍布尔的城堡时牺牲的那些战友。他们的死另我同样悲痛，但是我刚才想起的，却是之前战死的那些圣武士们……就是那些我遇到你之前，遭遇袭击时死的圣武士们。”

　　“攻打城堡战死的那些队员们，他们至少死得其所，有个归宿。而之前的那些战友们，我连他们的骨灰都没能带回来，只能就那样的让他们留在那里……”

　　“忽然的，我就觉得我很没用……”柳克丽霞一面说着。一面垂下头，让头发自然的披散下来。她的头发并不长，但是却在灯光的作用下营造出了足够的阴影遮住了面孔。

　　“不可能有冒险者百战百胜的，总要经历失败的。但是我对于活生生的战友就那么从身边永远消逝的事情，还是无法接受……我原本以为我很幸运，很少经历全面失败的境遇，但是现在想来，是我的父亲在可以挑选那些危险性比较小的任务吧……”

　　“现在一想起来那些女俘在黑袍布尔手下的悲惨命运，我就发自内心的感觉害怕，生怕哪次任务失败之后，我也……”

　　“是不是我已经不合适做一个圣武士了？其实，那是他是反对我成为圣武士的，看来他是正确的……但是，我每当我想起或许会有无辜的人们被怪物蹂躏，而拥有很强的力量的我却坐在一边的时候，我就会很不自在，就好像是我的不作为让他们惨遭不幸一样。正是这种心理，才让我走上了圣武士的道路。”

　　“这些话其实我埋在心底已经很久了，却一直没有合适时机，谢谢了。”

　　正道马丁期待着类似如“借肩膀让我靠一靠”之类的话的时候。柳克丽霞却下了逐客令，“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马丁没有预料到这次会变成这样的情况。虽然和他预期的不一样，但是马丁却感觉离柳克丽霞又近了一步，这让他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柳克丽霞的房间。

　　———————————————————————————————————————————————————————————————————————————————————————————————————————————————————————————————————————————————————————————————————————————————————————————————————————————————————————————————————————————————————借到了《沉沦之师》……前一段时间就想看的，碰巧就借到了。是俄罗斯的高级军官写的，我猛然发现那本书中反复的出现的省略号，那省略号很有俄罗斯风情。莫非我常用省略号是不知不觉受了那些斯基夫斯基的影响？

　　呼，不过那本书只看了一点。目前正在读《娜娜》，自然主义的小说果然很强大。为了下一卷的某些章节做准备，我需要多看一些自然主义的小说。

　　推荐一本小说《无人之地》。就是那种大灾变，然后战斗力惊人的主角拿着枪求生的小说。外国作家写的，和起点上那些大为不同。没有后宫，没有超能力，没有超科技……总之，是传统类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