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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男子气概

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 作者:圆子儿 | 更新时间:2017-05-14 01:5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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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八十六章 男子气概

  花谨眼角一抽,心底咋舌万许,一道道无奈之意也在脑中盘旋而起,挥却不得。

  遥想当初花丛中过,何来在女人手里如此憋屈过,曾经红酥手,轻萝衣,哪个不是殷唇齿白,柔媚入柳,似如长蛇般缠在他身上,风情万种。

  而今倒好,此番遇见这女子,竟当真是悍妇之辈,只要稍有不顺心了,那自然是粗词豪放而来,不曾将任何人放于眼里。

  只奈何,人啊,说来也是奇怪,大抵是以前见温柔的女人见得多了,是以见了个这般辣手的女人,倒也觉得带刺儿的女人也是新鲜,便是手掌被那刺儿扎痛了,虽要痛上几痛,但心里仍还是恬不知耻似的仍要在她面前晃荡逛悠。

  不是这女人美若天仙,而是这女人,有了他的孩子。不是他花谨对她死心塌地百依百顺,而是他花谨好歹也是有风度的男人,自然不能与女人一般见识才是,更何况,还是怀了他骨肉的女人。

  思绪层层的翻转开来,一半唾弃,一般则又在妥协与原谅。

  则是不久,他再度按捺心神的咧嘴笑开,随即稍稍伸手戳了戳尉迟雪蛮的肩,柔腻腻的笑,“滚多没意思啊,再说了,蛮儿如今还哭着了,我自然是不舍离开的。”

  说着,神色微动,再度稍稍左端身形,风月温柔的继续道:“蛮儿莫哭了可好?你若心底不畅,你便打我咬我如何?”

  “滚。”尉迟雪蛮猛吼。

  花谨小身板稍稍颤了两颤,但因着男人尊严,自然这时候不能怯场了。

  他依旧死皮赖脸的笑,“听说酒肆前面的那条河啊,游鱼极多,且河中还生长着一种圣鱼,谁人若钓到了,后半生定保安隅,蛮儿可要与我去试试?正好,此际天色也是极好,想来泛舟钓鱼,也是新鲜事啊。你已经在这酒肆内闷了两日了,此际出去放松放松也是极好。”

  他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嗓音柔和温润,讨好十足。

  却是这话一落,尉迟雪蛮面上的煞气越发汹涌。

  她陡然抬手拍掌,巨大的碰桌声令花谨惊得不轻。

  花谨浑身都随着那巨大的响声颤了两颤,身子也陡然蓦地起身,眨眼便退后两步。

  尉迟雪蛮则冷眼锁他,“你滚不滚!”

  花谨眼角微挑,面露犹豫,并未回话。

  尉迟雪蛮继续冷道:“你以为你成日守在我身边,我便会喜欢你?你以为我怀了你子嗣,我便会安然将他生下来?你别做梦了!我这两日不过是琐事缠身,没空理会你罢了,待得我振作起来了,我定不会要这孩子!你花谨不是历来喜欢留恋花丛么,想必想为你生孩子的女人比比皆是,如此,你又如何要来缠着我!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滚!”

  冗长的一席话,肆意狂躁的想要将心底的一切积怨都发泄出来。

  这回,花谨终是未说话,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

  待得片刻,眼见尉迟雪蛮不耐烦的想对她动手,他面色微变,终是薄唇一启,吼了一声,“尉迟雪蛮!”

  短促的二字,吼声极大,威仪磅礴。

  这话一出,尉迟雪蛮下意识怔了一下,却也仅是刹那,她便陡然回神过来,阴沉沉的道:“怎么,想通了,要滚了?”

  花谨挺直了身板,咬了咬牙,继续道:“别以为我这些日子纵容你包容你是因我怕了你,我不过是好男不跟女斗,让着你罢了!但你也莫要得寸进尺了,要不然,我花谨若真生起气来可也是不好消的,你最好是……”

  他难得硬气,面上尽数是恼怒之色。

  奈何,这话仅说了一半,心底好不容易组合起来的狂怒之词还不曾发挥出来,哪知片刻之际,尉迟雪蛮唇瓣一启,阴森森的插话道:“给我将他扔出去。”

  短促的几字,无疑是积满了刀光剑影。

  花谨到嘴的话陡然一噎,满身的志气也顿时莫名的消失无踪,随即刹那,不待周遭暗卫反应,他顿时挺直腰板继续道:“好汉说滚便滚,告辞。”

  说完,便急忙转身朝不远处的屋门行去,哪知足下刚动半步,周遭暗卫已是迅速闪身上来,一左一右的将花谨腾空架起,而后蓦地朝屋门外一扔。

  花谨吓得抑制不住的惊呼,待整个人腾空摔跌在屋门外时,瘦削的身子骨撞击在地,疼痛剧烈,他再度倒吸了几口气,差点痛得抹眼泪。

  却也正这时,尉迟雪蛮冷森森的道:“窝囊废。”说完,便嗓音一挑,“关门。”

  花谨在地上躺了许久,才稍稍坐起身来,面色也略微有些发白,待得稍稍将胳膊肘撩开,便见手臂又是擦伤一片,不仅红透,且还微微溢血。

  他目光顿时极为难得的幽远,突然便有些迷茫了,不知自己这般坚持,究竟为的是什么。

  当日大旭京都之中,的确又无数女人想挤入他瑞侯府,想为他繁衍子嗣,奈何当初玩心太多,再加之并无太过喜欢之人,子嗣之事便也草草忽略,却待遇上这尉迟雪蛮,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失控了似的。

  他不知这些究竟是为何,但如今却突然明确一点,许是自己并非真正在意她腹中的孩儿,而是,终还是曾经与尉迟雪蛮斗来斗去,冥冥之中,早已动心了吧。

  奈何便是动心,这场情路却是走得艰辛,如今,既是那女人分毫不待见他,他花谨,便当真要如她所愿的不再叨扰她?

  思绪至此,目光便越发迷茫。

  待得许久,他才缓缓站起身来,逐渐下楼,待得出得酒肆,目光微扫,则见左侧不远,两名白袍修条的人影正静静立在一旁。

  他瞳孔一缩,猝不及防怔住。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片刻,一道威仪清冷的嗓音缓缓而来,“上次回京,本宫还未及将你之事亲自与老瑞侯说,但想来许儒亦也是稍稍与他提了一些。而今,你跟着尉迟雪蛮并非得她心意,你仍还要一直跟随下去?”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威仪,只是那脱口的腔调,却并无责备威胁之意。

  花谨蓦地回神过来,越发羞愧难当。

  当初便而是辜负了她的期许,不顾一切的在她眼皮下带着尉迟雪蛮跑了,而今小镇再见,无论上次还是这次,这人啊,竟都不曾对他怒过半许。

  花谨心有怅惘,垂头下来,羞耻之意层层上涌,有些不敢看凤瑶的眼,仅待兀自沉默片刻,他才低声道:“微臣父亲那里,微臣到时候自会亲自去交代。”

  凤瑶淡道:“亲自去交代?你何时回去亲自交代

  ?是要待尉迟雪蛮救出她娘亲后,你再领着她去你父亲面前亲自交代?花谨,你且想清楚,尉迟雪蛮并非你能控制之人,且她心思不在你身上,本宫也知你对她放不下心,但此番楼兰之行必是凶险,你若当真追随她去了楼兰,你该是知晓,后果如何。”

  花谨咬了咬牙,低声道:“微臣知晓。只是,蛮儿的娘亲还身陷囹圄,她又怀着微臣的孩子,微臣作为男人,无论如何都不可在这时候弃他们娘儿俩不顾。要不然,微臣枉为男人。”

  他这话突然变得底气十足。

  却是这话一出,连自己都抑制不住的怔了一下。

  方才本还心有摇曳,迷茫丛生,而今倒好,竟又像是个良男般大义凛然的说出了这席话来。

  一时,心底也抑制不住的染了几分错愕,但又因自家长公主与颜墨白在前,不好出尔反尔的发作。

  随即片刻,他强行按捺心神,稍稍挺了挺腰板。

  然而便是如此,凤瑶心底则是了然一片。

  她目光在他面上扫视几圈,随即便将瞳孔挪开,幽远之至的凝在了前方远处,正要言话,不料正这时,身旁一直不打算插言的颜墨白则懒散悠然的出声道:“雪蛮此人极喜孩子,你若善待她,她许会看在孩子面上接纳你。”

  这嗓音着实没带什么感情,且这番话落得花谨耳里,无论怎么听,都像是被贬低了一般。

  遥想当初他花谨,在大旭京都时,自然也是一号人物,而今竟被颜墨白如此评判,大男人的面子自然是猝不及防的跌了一半。

  他眉头一皱,眼角也跟着有些抽了抽,则是片刻,便咧嘴而笑,“驸马爷倒是想多了,蛮儿对我啊,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常日对我悍得紧,但每到关键时刻啊,她总是依赖我的呢。”

  颜墨白漫不经心的笑,那双漆黑的瞳孔似如看透一切,染着几分讥然之色。

  花谨正了正脸色,不愿与其多言,仅是稍稍将目光落回凤瑶面上,恭敬道:“微臣当日在曲江之地带走雪蛮,实属无奈,但如今长公主不与微臣计较,微臣谢长公主不责之恩。微臣父亲那里,微臣定会给他一个交代的,待得蛮儿将她娘亲救出来了,微臣便领着蛮儿一道回京去拜见父亲了,许是那时候,微臣的孩儿也已出世,父亲那时候见了孙子孙儿,该是高兴的。”

  这话说得容易,只是,话语中的事,无疑是隔了千难万阻,难以实现。

  凤瑶心头有数,一切明然。

  待回头过来再度将花谨凝望片刻,便低沉道:“你既是心思如此,本宫自不会差人强行将你架回京都。你也非稚嫩的年纪,自当为自己所做之事负责,也望你自己好自为知,毕竟,日后若出了差池,本宫与你父亲,都鞭长莫及,为你善后不得,如此之下,便也只有靠你花谨自己的努力与造化。”

  这话入耳,花谨面色微变,待沉默片刻后,极是恭敬的朝凤瑶垂头道:“长公主之言,微臣记下了。此生之中,也谢长公主的几番不杀与包容之恩。待得有朝一日,微臣定回大旭,继续为大旭,为长公主,献得忠孝。”

  凤瑶凝他片刻,无心再言,仅是按捺心神一番,稍稍转头朝颜墨白望来。

  他则勾唇而笑,整个人懒散儒雅,温柔如风,他那双漆黑的瞳孔在她面上扫视一圈,似已知晓她心意,随即便朝花谨随意告辞一句,而后便牵紧了凤瑶的手,缓缓转身而行。

  “恭送长公主,恭送驸马。”

  花谨越发战端身形,恭敬而道。

  只是目光一直目送凤瑶二人,待得凤瑶二人走远,他面上所有的淡定之色全数崩塌,整个人,再度陷入一片复杂与迷茫之中。

  风来,凉然习习,虽略微凉薄,但迎面而吹,倒也通透。

  颜墨白牵着凤瑶缓步往前,二人并未立即言话,仅是待走了片刻,颜墨白才缓声而问:“此番留下在酒肆外等候,本是要强行带花谨离开,怎突然间,凤瑶便改变主意了?”

  凤瑶眼角微挑,目光幽远的落于前方街道尽头,只道:“花谨之言,虽是嘴硬,但外人则看得出来,他对尉迟雪蛮,本是动情了。”

  “只因动情,凤瑶便不带他走了?凤瑶历来尊重大旭阁老之臣,对老瑞侯也极是敬重,那花谨乃老瑞侯唯一子嗣……”

  不待颜墨白慢腾腾的将此话说完,凤瑶便神色微动,平缓低沉的道:“我虽敬重老瑞侯,但忠孝之事,终还是得花谨自己选择。我终究是外人,不可太过插手,再者,那尉迟雪蛮如今家门巨变,着实,像极了当初的我。倘若她能得花谨在意,也算是好事,且花谨脑袋虽一无是处,但偶尔之际,许是真能帮她之忙。”

  这话入耳,颜墨白并未再言话。

  仅是待沉默半晌,才温润平和的道:“凤瑶心善这毛病,何时能改。”

  凤瑶缓道:“我并非想对尉迟雪蛮心善,我仅是,被她的遭遇触动。如我当时自道行山上下来,宫中生变,大盛重兵而来,我孤立无援,除了与几名阁老联手征战朝堂,征战大盛,并无选择。无依无靠,是以,便只得独立自强,但若,即便如此,再坚强的人,再不愿表露内心之人,终也有脆弱之时,甚至脆弱得,普天之下似是仅有自己一人,而其余之人,都是不知心的陌人,亦或是,敌人。”

  颜墨白眉头微蹙,深黑的瞳孔中略微又复杂之色浮荡,他越发握紧了凤瑶的指骨,平缓道:“一切都过了,如今,你有我。”

  这话似如定心丸一般,稍稍入耳,便全数将心底的所有繁杂全数磨灭。

  凤瑶心绪也彻底平歇下来,则是片刻,便转头过来,朝颜墨白微微而笑,不再言话。

  天色朗然,街上行人稍稍而多,大抵是见颜墨白与凤瑶衣着不凡,是以大多之人皆朝凤瑶二人侧目观望。

  两人一路往前,行至了破庙。

  眼见凤瑶二人到来,破庙中的孩童皆是欣喜,虽那一张张花脸上仍旧染着些许的怯意,但相比前两日相见时的惊恐与畏惧,已是好了许多。

  跟来摇船的精卫已是给孩童们分发了食物,此际,他们正与破庙中玩耍,不是抬头起来朝凤瑶与颜墨白咧嘴笑笑,而后又羞然的扭头过去,继续玩闹。

  终归都是些孩童,即便身处逆境,也能天真烂漫。

  她也未料到颜墨白有心牵着她再来这里看看,又或许,今夜便会离开此地了,是以,有生之年将不会再见,故而,便再来看上最后一面。

  颜墨白牵着凤瑶在庙内站了许久,两人才稍稍出庙而离,只是,孩童们则纷纷停止了玩闹,皆小跑着追了出来,而后一众人僵战在庙门外,一点一点的看着凤瑶二人走远。

  凤瑶行了不久,终是抑制不住回头,待将孩童们所有僵立目送的模样收于眼里,一时,心底抑制不住的增了几许酸涩。

  她下意识伸手用力,拉停了身旁的颜墨白。

  “他们在目送。”待得颜墨白朝她望来,她忍不住低声提醒。

  颜墨白点点头,却并未回头观望,他仅是神色微动,幽远磅礴的道:“既是男儿,便当有男子汉的毅力,坚强而过。倘若有朝一日你们有能力护你们自己了,亦或是有朝一日立志要做顶天立地之人,以图彻底改变命运,那时,你们可来去大周找我。”

  平缓幽远的嗓音,无波无澜,但却莫名厚重。

  待得这话一落,他便不再言话,仅是牵着凤瑶继续往前。

  身后一直无声,无一名孩童应话。

  凤瑶叹息一声,“他们还太小,许是听不懂你的话。”

  颜墨白缓道:“颠沛流离的孩子,比寻常孩子聪明得多。生活的疾苦,命运的波折,他们比谁都清楚。如此,我的话,他们能懂。许是多年之后,我们当真会遇见其中某些孩童,那时候的他们,许是早已改头换面……”

  凤瑶神色微动,稍稍朝他点头,也未再多言,仅是心底仍有起伏重重,怅惘幽远。

  谁道颜墨白冷血无情,明明骨子里也是良善温柔的。

  又或许,那些孩童的确触动他往日的记忆,层层而涌,虽无法如摄政王府的女童悦儿那般带回摄政王府亲自抚养,但至少,也与这些孩童有个多年之约。

  思绪至此,凤瑶落在颜墨白侧脸上的目光越发深沉。

  两人不再言话,徐徐往前,待得二人走远,那留在此地的摇船精卫才开始从怀中掏出几条石器之物,逐一分发在每个孩子手里。

  “这东西且戴在脖子上,莫要丢了,日后若有造化,你们都可成龙成凤。”

  精卫低沉道。

  孩童们面面相觑,稚嫩的小脸透着复杂愕然之色,却一动不动,并无动作。

  精卫们眉头一皱,扫他们几眼,又道:“庙中菩萨前的矮桌下,埋着些银子,你们记住了,若有外人在场,定不可去碰那银子,也若非全然吃不起饭了,仍也不可去碰那银子。”

  孩童们再度一怔,面色也越发的愕然起伏。

  精卫也不再多言,待得嗓音落下,便不再耽搁,当即踏步朝凤瑶二人追去,却是眼见他如此动作,孩童们神色一变,顿时纷纷跪身下来,顿时朝伏鬼磕头道:“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时辰渐晚,迎面而来的风也越发的增了几许凉意,水面澄澈荡漾,再加之周遭霞红打落,波光粼粼,海天一色。

  一夜乌篷船荡舟在河面上,徐徐而前,两抹雪白的身影则正立船头。

  河风拂乱了凤瑶的额发,扬了她的衣袂。

  她下意识稍稍抬手理了理额发,目光也幽幽的朝河面远处扫了许久,才缓缓回神过来,目光朝颜墨白望来,缓道:“今夜便要启程,日后之路,定当崎岖不平。”

  这话一出,颜墨白便柔和平缓的朝凤瑶望来,微微而笑,“前路崎岖,性命不定,如今,凤瑶可是担忧,可是有些害怕了?”

  凤瑶眼角一挑,眸色厚重,缓缓摇头,“并非是怕,而是,生死起伏,便已提上日程。再者,那大英在天下的名声太过响亮,我对大英,终还是有所忌讳的。”

  说着,无心就此多言,仅是捏紧了颜墨白那凉薄修长的手指,话锋一转,只道:“日后之路,你我相扶相依而前,行事莫要擅做主张,且记得,无论做什么,定要与我商量一番。”

  颜墨白并无耽搁,温润点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发的缠绻柔和。

  则是片刻,他手指微微反握,扣住凤瑶的指尖便稍稍用力,顺势将凤瑶拉入怀里,而后手臂微抬,极是认真的将凤瑶环住。

  凤瑶猝不及防微怔,神色微动,却是片刻,便全然放松下来倚靠在他怀里,唇瓣一启,平缓而问:“怎么了?”怎这般突然就拥她入怀了。

  颜墨白并未立即言话,仅是沉默。

  凤瑶思量揣度片刻,也不多言,待得周遭河风微微盛了几许后,颜墨白才稍稍垂头下来,下颚轻轻抵靠在凤瑶头顶,认真郑重的唤:“凤瑶。”

  “嗯。”凤瑶按捺心神,低声而应。

  却是这话刚落,颜墨白继续道:“此番回去,我们且,再云雨一回如何?”

  这话入耳,凤瑶惊得不轻。

  颜墨白从不曾与她如此直白的说过这些话,此番突然耳闻,着实是心生波澜,惊得不浅,一道道羞然之意也蓦地起起伏伏,惹得老脸都抑制不住的红润开来。

  再云雨一回……

  他并非好,色之人,似也并非真正喜欢男女之事,若不然,当初他在大旭京都时,摄政王府后院也是养了好几房姬妾,如此,若这颜墨白当真喜欢男女之事,又如何能在那些姬妾面前还坐怀不乱,分毫不动?

  只是如今,这厮前不久才风月了一回,这才未隔多久,他竟又有心云雨了?

  所有思绪,一层一层的在心底回荡开来。

  凤瑶目光幽远,脸颊微微绷紧,一时之间,并未言话。

  颜墨白稍稍将她拥得更紧,鼻下温热的呼吸打落在她头顶,无声候了片刻,便再度温润平缓的道:“我想,要个你我的孩儿。”

  极是幽远的几字,突然便一个一个的钻入了耳里。

  凤瑶面色终是再度起伏,连带目光都陈杂开来。

  要个孩子是吗?

  担忧上次云雨未中,是以,此番便还想云雨一回,企图,将子嗣之事越发做实?

  “你如今行军大英,子嗣于你而言,就这般重要?甚至,你可是想用子嗣之事来牵制我,牵制我不敢与你一道生死与共?”

  待犹豫挣扎许久,凤瑶才叹息一声,开门见山的将心底所有的怀疑与揣度问了出来。

  却是这话一出,颜墨白便极是认真的道:“我只是,不舍你独自过活。”

  短促的一句话,染着几许不曾演示的郑重与商量。

  凤瑶神色越发复杂,思绪翻涌,却终是未再言话。

  乌篷船一路往前,水波荡漾。

  待得终于靠岸,颜墨白便率先上岸,随即抬手将凤瑶从船上拉了下来。

  两人携手而前,待回得营地,只见,营地早已拆了不少,各处乱腾,而颜墨白的主帐,因着颜墨白不在之故,伏鬼也不敢差人随意而差,是以直至此际,主帐都还是分毫未动。

  颜墨白牵着凤瑶入得营地后,便径直朝主帐而去,待得入得帐中,他便再度吩咐伏鬼端来了酒。

  凤瑶静坐在软塌,眼角微挑,一言不发,待得伏鬼将酒水送来并转身出去后,颜墨白便开始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

  他面色也稍稍有些僵硬,极为难得的僵硬。

  凤瑶细致将他打量,倒是莫名之中有些喜欢他如此的神情与摸样。只道是,这厮历来讳莫如深,从容淡定,何来这般局促紧张过了。

  又或许,这厮如今看着表面仍是清风儒雅,温润从容,但许是心底,早已是翻江倒海,甚至比她姑苏凤瑶还要来得紧张不堪。

  时辰逐渐逝去,眼见颜墨白毫无停歇之意,凤瑶眉头一皱,终是起身朝圆桌行去,待站定在他身边,便极是干脆自然的抬手将他的酒杯抽走,待得他下意识抬头朝她望来时,她神色微动,低声道:“今夜还要行路,不可喝太多酒。”

  颜墨白稍稍仰头,柔软缠绻的朝她笑了。

  大抵是酒气稍稍上涌,将他脸颊也稍稍染了半缕薄红,那薄红也不明显,只是,总还是觉得如此面色的他,才不若寻常那般极是白皙,反倒是稍稍增了几许正常活润之气。

  “无妨。我之酒量,自是过得去。再者,这酒倒也好喝,凤瑶可要来一口?”仅是片刻,他温润出声。

  凤瑶缓道:“怎突然就要饮酒了,莫不是与本宫云雨,竟还要靠酒助兴?”

  他无奈而笑,只道:“并非要助兴,而是,怕弄疼你,是以,便突然就有些不愿轻易尝试,只是,我终还是极想要个你我的子嗣,如此重重矛盾之下,自然,便有心饮酒。”

  他答得倒是有些认真,只是这些话落得凤瑶耳里,她自然是不信的。

  一个人的目光与表情不会骗人,不得不说,如今这颜墨白无疑是满面的局促,似是比她还要来得紧张。

  许是,终究不曾如花谨那般流连过花丛,是以也对男女云雨之事并非手到擒来,而今面前之人又是她,从而,这颜墨白定也是紧张的。

  心思至此,一切皆是了然。

  凤瑶沉默片刻,随即便稍稍垂头下来,继续道:“既是心有矛盾,便自该有舍有得。再者,今夜本要赶路,云雨之事,便且推后。”

  说着,话锋一转,“你且看看大周兵卫拔营,我且去点些大旭暗卫拨给尉迟雪蛮。”

  颜墨白瞳孔微缩,不待凤瑶后话全数落下,他便蓦地抬手,恰到好处的扣住了凤瑶手腕。

  凤瑶面色微变,下意识望她,却是顷刻之际,他手指蓦地用力,扯着她便坐在了他腿上,而后,他唇瓣蓦地一低,贴了她的,缓缓纠缠。

  他着实是不精男女之事,动作也极是生疏,只是即便如此,他却不暴躁,不粗鲁,有的,仅是一种倾斜在全身上下的温柔。

  是的,温柔。

  如他的外表一样,清浅之中,温润儒雅,仙逸如,清风。

  一通旖旎缠绻,整个帐篷之中,柔和尽显,春意浓厚。

  待得许久,颜墨白才停歇下来,整个人趴在凤瑶身上,只道:“待得大战结束,我不会呆在大周,我定会在大旭好生守着你。”

  说完,唇瓣再度在凤瑶额头落下一吻,那双漆黑的瞳孔也还染着柔颤迷茫之色,但他脱口的嗓音却是极为难得的清醒与温柔,再唤,“凤瑶,凤瑶。”

  凤瑶稍稍合眼,静静蜷在他怀里。

  倘若此生之中所经历的最是柔情肆意之事,便是如此安然待在颜墨白怀里,两人相知相依,岁月静好。

  入夜之际,待得用过晚膳后,庞大的队伍,终于开始赶路。

  周遭虽是漆黑,但精卫们大多携着火把,策马驰骋,厚重浓烈的马蹄声地动山摇,惊扰了整个寂静的夜。

  分拨给尉迟雪蛮的两千暗卫,凤瑶已嘱咐暗卫们自行去小镇酒肆寻尉迟雪蛮。

  纵是损兵两千,倒也仍是心存期望,只望那尉迟雪蛮能计谋成功,从而,彻底绊住楼兰。

  因着颜墨白怕冷,凤瑶全然不顾颜墨白僵持与挣扎,极是强硬的让伏鬼备来了一辆马车赶路。

  此际,正也是因有马车在队伍之中,是以也稍稍拖慢了行军速度。颜墨白几番都欲弃车而行,奈何只见凤瑶懒散倚靠在身边,安然而处,便是几番动了动身子,他也不曾当真下得马车。

  马车内,暖炉的火苗子跳跃,那赤红的火光将周遭映得通明。

  凤瑶用眼光静静的扫着颜墨白,眼见他时而动了动胳膊,时而动了动手指,时而转头朝她观望,时而,则又慢腾腾的动着后背调整姿势,她暗自咋舌万许,心底仍也是通明之至。

  待得半晌,眼见颜墨白仍是蠢蠢欲动,沉寂压抑的气氛里,她终是慢腾腾的出声道:“莫要再动其余心思,此际有我在这里,你便别想出这马车。”

  这话并无锋芒,但话语中的坚决之意则是极为明显。

  颜墨白终是再度朝凤瑶望来,但却并未立即言话,待将凤瑶仔细扫视一眼后,他便稍稍正了脸色,平缓从容的道:“凤瑶莫胡闹,此番既是已得通往大英之路,便不可再耽搁,务必得策马驰骋而前大肆缩短抵达大英边境的时间,若不然,幼帝那里耗不起,我大周重兵在途,日夜无休止的奔波,也耗不起。”

  凤瑶瞳孔微缩,低沉道:“此地离大英不过百里,便是慢速而行,最多一日半夜便可抵达。再者,你身子本是伤势未愈,加之又惧寒,本是吹风不得。”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如你一样,我也急想尽快抵达大英,但你身子承受不得,我们若因节省个半夜的时辰而伤了你身子,到时候,大英这强敌真正在前,你拿什么硬朗的体魄去与大英拼?”

  颜墨白眉头微皱:“我的身子,我有分寸。”

  凤瑶缓缓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低道:“你之性子,我如何不清楚?你行事历来喜雷厉风行,但你如今终归比不得往日,行事自然要面面俱到,各方之中都得顾及。倘若你如今并不畏寒,常日入寝也无需用几个暖炉一道暖屋,如此,你要在外策马而奔,我自不拦你,且你若坐车,我也会嫌你坐车拖慢速度,但若你本已畏寒,那你便安生待在这里,免得在外去策马迎风,一旦受寒,说不准更要拖累我与大周精卫。”

  这话入耳,颜墨白神色微动,终是不说话了。

  凤瑶莫了片刻,随即转眸过来朝他扫了两眼,也无心再言。

  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气氛略显压抑,略显厚重。

  则是半晌,颜墨白才缓道:“今日凤瑶也累了,此际,可要睡睡?”

  凤瑶缓缓摇头,“我还不困,你自己先睡便是。”

  颜墨白缓道:“我也未困。此际行车枯燥,不如,凤瑶可有赏笛之兴?”

  凤瑶眼角一挑,目光再度在他面上逡巡,待得沉默片刻,本也要开口拒绝,只为不想这厮劳累,奈何,话还未脱口而出,颜墨白便已勾唇一笑,随即不待凤瑶反应,他变抬手从袖袍中取出了一只短笛,慢腾腾的开始吹奏起来。

  此番这支曲子,极是的蜿蜒幽远,又似如高山流水,曲高和寡,青苍通透,通灵得似如微微跫音。

  凤瑶凝神而听,静静而赏。

  奈何一曲完毕,颜墨白也未换曲子,继续又从头开始吹奏此曲。

  说来也是奇怪,这曲子似有安眠功效,凤瑶方才还极是无困清明,而待听完一曲之后,脑袋竟微微迷蒙,突然增了几许抑制不住的睡意,而待颜墨白将词曲吹完第二遍后,凤瑶困意来袭,终是全然睡了过去。

  梦里,漆黑一片,缥缈通透,无波澜,也无起伏。

  凤瑶睡得极是安稳,待得许久许久,她才终是醒来,而待睁眼之后,朦胧的视线,便第一时间扫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张俊逸面容。

  此际,颜墨白正靠在她身边,双目而闭,似是正于酣睡。

  她静静的将他凝了半晌,待得视线全然清明,她才极是轻声坐起身来,抬手理了理额发与裙袍,随即稍稍掀了马车帘子,而后内力一涌,坐在了马车一旁那匹被精卫牵着的备用烈马上。

  风来,将她满身素白的衣袍全然卷起,静是极为难得的将她衬出了几许遗世独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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