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试探的代价

　　第八十七章 试探的代价

　　萧峰听到耶律乙辛毫无感情的命令后，心里很是抽动了一下。以他的经验很清楚流球人绝不会只有刚才这一手守城的利器，但上官的命令在这个时候他也同样清楚自己必须遵守。

　　吴小乙看着城下的辽军经过一阵混乱后，又重新整理好队形，他知道这是对方指挥官准备在没有远程武器压制的情况下，用最血腥的方法攻城。看到这个情况，吴小乙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对身旁侍立的参军使说道：“好了，让他们开始吧！这次要让辽军好好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

　　耶律乙辛手里的望远镜的镜身已经沾满了他的手心里渗出的汗水，辽军的前队从出发地到城下的短短一里的距离让感觉很漫长。当看到前队的兵士没有遇到什么特殊变故后，他的心里才算安定了一些。

　　辽军前队的兵士们也感到很幸运，他们冲到城下时，高兴的发现城下并没有出现诸如护城河、壕沟之类的阻拦。随着各部统领们的命令，在四个数百米宽的地段，各集中了近三千弓箭手，开始准备给对面城墙上的敌军进行覆盖攻击。这些弓箭手们的射击没有受到流球人刚才那些古怪武器的打扰，他们射出的箭只像一团高速移动的蜂群向着城墙顶部撞了过去。

　　没有预期的对射，没有敌人受伤时发出的叫喊；辰州城墙上流球兵士们没有一点反应，似乎这城墙上根本就没有人。看到这个诡异的情况，负责具体指挥的萧峰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恐惧；但他并没有阻止前队兵士们架起云梯，冲击城墙的行为；这个时候改变命令是件愚蠢的事，现在他只能向佛祖保佑自己的部下了。

　　辽军攻城的兵士们很高兴的看到流球人新建的城墙有个很大的漏洞，城墙似乎因为修的匆忙；显得很不整齐，一段一段的参差不齐，高低之差居然有一人多高；而且连女墙都没有来得及修，整个城墙上光秃秃的。他们为流球人的愚蠢感到高兴，并想着：也许今日的战斗不是刚才想象得那么残酷。

　　一群接着一群的辽军兵士们从云梯上登上了较低的那一段城墙，而在城下进行弓箭压制的弓箭手们也在统领的命令下停止了射击。但紧接着从城里传来了一连串沉闷的轰鸣声，而刚刚登上城墙的辽军兵士们则发出了恐惧的叫喊；但他们的声音同城里的轰鸣声比起来逊色了很多，以至于没有让在城外指挥的各部统领们注意到。这些统领们看着自己的部下似乎在城墙上站住了脚，于是更多的兵士们从云梯上蜂拥着攀上了辰州城的城墙。

　　这些刚刚等上辰州城墙的兵士们恐惧的原因是，他们登上的城墙没有下去的阶梯，而在城墙内底下距离他们几十步远的地方，一群群流球人排着整齐三列队形，每人手持一根古怪的铁管；在铁管里喷出火光的同时，响起了一连串轰鸣；而之后就是发现自己身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个鲜红的伤口。尤其让这些率先登城的勇士们沮丧的是，自己和敌人的距离让手中的兵器毫无价值；他们身上携带的兵器都是为了近战和敌人肉搏使用的，现在对几十步远的敌人只能用凶狠的目光来威慑他们；当然敌人没有因为自己目光的凶狠而四散奔逃。

　　由于城外不断涌上的同伴们的阻挡，在这个该死的城墙上辽军兵士们绝望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可以躲闪的空间。对方的古怪武器不停的收割着自己同伴们的生命，有些绝望的兵士忍受不了这种让他们感到疯狂的空间，直接从数丈高的城墙跳了下去。当然他们没有机会再站起来，这些人神智清楚时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里的地面实在太硬了。

　　当城墙上的辽军兵士们的鲜血已经流到了城墙外侧时，在后面指挥的统领们终于感觉不对了；登上城墙的兵士已经足够多了，但战局显然不是应有的样子。当城墙上的消息终于反馈到萧峰这里时，先期登上城墙的兵士们基本都已伤亡殆尽。而后面上来的兵士们也正以极快的速度流失着他们的生命，当云梯上出现向下走的兵士时；萧峰也作出了一个让这些辽军兵士们绝望的命令，继续冲击；并把弓箭手调上去，和对方展开对射。

　　从第一个辽国兵士登上城墙到萧峰命令弓箭手上城只有短短的小半个时辰；城墙上辽军兵士们的身影从密集到稀疏来回已经重复了至少三次，在四个辽军攻击地段的城墙内外，已经被三千多辽军兵士们的鲜血快速的换了层颜色。

　　当城外辽军的弓箭手们列队开始准备登城时，辰州的城楼上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鼓号声；随着这一段的鼓号，城内的流球兵士的开始变化阵型，这些让辽军痛恨的流球火枪兵把手中火枪里的弹丸击发出去后，突然整齐的退了下去。而这时第一批弓箭手们刚刚登上城墙，在和迎接他们的弹丸亲密接触了之后，疑惑的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目标；在城墙上一段暂时的停滞后，辽军兵士们很快反应过来；把身后的云梯从城墙外艰难的移到城墙内，马上他们就可以和这些胆小的流球人进行面对面的搏杀了。

　　在辽军的中军里耶律乙辛通过望远镜，紧张的看着自己的部下开始向城内突击；虽然这个行动似乎有些过分顺利，但他实在想不到流球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奇怪的招数。很快在望远镜里，耶律乙辛知道了答案。从城墙的各个突起的部分突然从两侧冒出了一团团火焰，这些火焰居然可以规律的移动；耶律乙辛看着部下为了躲开这些梦魇般的火团，如雨点般从城墙上跳了下来。看到这一幕，他知道这次试探的代价已经太大了。

　　“撤军，不用再攻了。”耶律乙辛痛苦的下达了这个命令。

　　耶律乙辛的命令传达到战场最前面时，城墙上已经没有了辽国勇士们的身影。辰州外侧城墙下，在不到一个时辰前辽军欢呼着登上城墙的地方，到处是断臂折足、痛苦呼号着的各个部族兵士们。而城墙上，流球人依旧是平静异常，没有胜利后得意的欢呼声。这个发现让在城下指挥撤军的萧峰心里一寒“这些流球人难道是恶魔附体，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付出巨大代价而一无所获的辽军兵士们，在得到撤退的命令后，脸上的表情更是让萧峰心寒；这些死里逃生的兵士们麻木的跟随着各部统领，离开了这个充满诡异气氛的城墙。在确定自己的确还活着和安全了之后，疯狂的笑声、嘶吼声、痛哭声和极度夸张的表情动作。看着这些袍泽们疯狂的模样，原本在他们身后执行督战和扩大战果任务的宫帐军兵士们；一个个脸上不但没有藐视，反而也带上了一丝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