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后悔

　　1063年七月初，流求议事会的议事大殿里，黄祈风声情并茂的诵读了郡王对在辽阳城无辜死难者的悼词。议事会的会员们在听完了这个煽情的悼词后，知道和辽国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这些早有准备的会员很痛快给张笑正式授权，流求国主拿到了对辽国进行全面战争的通行证。

　　当然这个煽情的悼词作为调动流求百姓战争情绪的一个手段，在《流求联合商报》上迅速被刊登了出来；议事会对国相府的命令是，要让流求所有家庭都能看到郡王这篇战争辑文。随着《流求联合商报》的发行，流求和辽国即将开战的消息以很快的速度向各个方向传播了出去。

　　“子斋，你已经知道辽国内乱和你那个郡王堂弟的新动向了吧！唉！可惜朝中的大佬贪安守成，不然这次可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啊！燕云十六州，我大宋何时才得以收回？”王安石在他的书房里看着一脸恭敬的张子斋，神情落寞的对他说道。

　　“老师，您的上书又没音讯了？我大宋这几年从流求购买的火霹雳据说有数千枚之多，可都藏之不用；既然是这样，那朝廷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来买却又是为何？”张子斋的话语中隐隐有一丝怨气，他这几年在大宋的官运很不顺；自己的老丈人居然是个政治假明星，当初的风光都已是昨日黄花；而朝廷上下对流求的戒心日重，和张笑的堂兄弟关系又让他更加难以获得升迁机会。

　　“恩！子斋，这些朝廷大事，你就别管了，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希望你去做。”王安石说到这里语气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一些犹豫。随即他把脸色一正，又沉声对张子斋说道：“朝廷虽然没有同意我出兵收复燕云的奏章，但韩相公有这样一个想法；此次流求和辽国动兵，是我大宋观摩契丹军容的好机会；恩！韩相公的意思是由你带上枢密院的几个人到辽国苏州去看看；子斋，你在我门下弟子中学识最为出众，嘿嘿！只可惜受了你这个郡王堂弟的牵连，但我们孜孜所学圣人之道，所为何来？当年范相公所言，吾愿与子斋共勉：庙堂之高，思其君，江湖之远，忧其民；人生不过百年，能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境界，便不负我辈寒窗苦读之功了。”

　　“老师，您说的弟子记下了；为君分忧，是我这个臣子的本分；您对韩相公说吧！弟子今日回去后便准备。”“好，子斋，我明日便给韩相公回话了；这次流求与辽国之战，可是我大宋了解契丹虚实的好机会啊！你去了后，可要仔细观摩一番；但可千万要先把自己保重好，呵呵！不过哟你那个郡王堂弟在，我对此倒不是很担心；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变化我再派人知会你。”

　　王安石把自己的学生送出了书房，殷切的拍了拍学生的肩膀；对张子斋又叮嘱了几句。而他的学生也是一脸的郑重，张子斋用最诚挚的言语表达了自己对大宋帝国的忠诚。他看着老师满意的走回了书房，用王安石听不到的声音在心里说道：“还真当老子傻，明明是想顺便刺探流求的军情；哼哼！大宋看来是没我什么前途了，也许我也应该学学张子辰那个奸商，在流求留条后路；要是我到了流求不说别的，就凭着郡王堂兄的身份；怎么也能在那里混个风生水起。”

　　大宋帝国组建的军事观察团刚刚把人员确定好时，耶律乙辛已经带领着近十万大军扑向了辰州。1063年（辽帝国清宁九年）八月三日，辽帝国的辰州城外，出现了一支在这个时代号称最为强悍的军队。这支军队的主帅耶律乙辛立马在城外两里处的一座土坡上，手中摆弄着一具精美的望远镜，这是楚王财产中最让他兴奋的一件宝物。他用这件宝贝仔细打量着面前这座突然高大起来的城市，旁边侍从高高举起的猎猎军旗把一身戎装的他映衬威风凛凛。

　　“枢密使，看来流求人早就打好了主意，哼哼！这辰州城的城墙我看他们至少修了有半年之久，我们在上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涅鲁古这厮当真该死。”在耶律乙辛身旁的辽国北院枢密副使萧峰看着高大的辰州城墙，不禁对涅鲁古当初居然能把这么一件大事瞒的如此隐秘感到愤怒；他很清楚这样的城防，如果用强攻的话会让辽国将士的鲜血洒满整个城墙。

　　“恩！涅鲁古的确是我契丹之耻，不过流求人以为把城墙加高了这么多就能抵挡我大辽的勇士？哼哼！今日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辽的军威。”耶律乙辛说到这里心里不由暗暗后悔自己前一段时间的大意，流求人一个简单的拖延之计，居然就让自己的大军在辽阳城多耽搁了近二十天；在斥候们了解到了辰州城防突然变化了后，又为了准备攻城器械耽搁了十几日。现在他一想起流求人的奸诈，心里就又是后悔、又是恼怒。

　　“枢密使，攻城的器械末将已经都准备好了，您看是否先试探一下流求人的虚实？”

　　“恩！也好，你去准备吧！试探一番就好；流求人别的倒罢了，可火器之精，的确很是让人头疼。”

　　在辰州城的城楼上，张笑看着城外辽国的精锐铁骑，心里也不由的一阵赞叹。“恩！辽国的精锐宫帐军的确名不虚传，能把游牧民族组织成这样也算很难得了。”

　　吴小乙看见张笑在城楼上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样子，心里不由的暗暗叫苦；他刚刚观察了辽**队攻城器械的准备情况，判断出辽军的进攻马上就会开始了。这时让郡王待在这个地方，他难以想像张笑如果运气不好会有什么后果。

　　“郡王，看契丹人的架势，只怕今日会有一场恶战；您这一早就来这里为将士鼓舞士气，要不先回到行辕去休息一下。”吴小乙考虑了半天，决定宁可让郡王扫兴，也不能让自己的指挥受到这样的干扰；他可不想一边指挥作战，一边担心着郡王的安危。

　　“呵呵！好啊，我在行辕等你的捷报；郭立业，你把萧胡覩叫来，我有事问他。”张下没有坚持，虽然他很想参观一下辽**队的战斗力；但理智告诉他，自己的存在会对吴小乙的指挥造成很大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