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蔚蓝风暴 第六十苏拉 木星下行

    这是一片没有边际的大洋，十数倍于阿塔斯星球本身的直径。在这颗巨型气态行星从极点到极点的旋涡状云层之下，这片大洋从未接触过阳光，也从未触摸过陆地那粗糙的轮廓。这片大洋中掀起的巨浪，从未拍打在海岸或者礁石上，也从未在沙滩上发出雷鸣般的吼声。因为这颗被阿塔斯人巧合的也称作木星的星球根本就没有大陆，也没有岛屿，甚至暗礁。

    这颗巨行星的体积虽然超过了阿塔斯的一千倍，但它的一“天”却只相当于后者的三分之一。这是因为它的自转速度超过了阿塔斯的几十倍，也因此这颗巨型行星看上去明显的扁平，赤道部分凸起。被下方星球那炽热的核心加热，因为星球超快的自传速度而形成湍流，狂暴急速的洋流在这片无尽之洋中奔流不息，发出狂野的嚎叫。高大的巨浪像向两侧无限延伸的巨墙一样，一遍又一遍的环绕横扫整个星球，永不停止。言词难以描述的恐怖风暴也在大洋之上肆虐，比整个阿塔斯星球还大的台风，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的呼啸不休。这无疑是阿塔斯所在太阳系里最暴力，最活跃，也最恐怖的大洋。

    这片大洋不是由水组成的，组成它的是轻的多的元素，比如氢和氦。和行星相比，它更接近恒星，只不过尚未被点燃。它的质量还不够大，所以它的重力还不能压垮核心处原子的原子核，产生威力无穷的融合反应。但是，说不够大，也就仅仅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米斯塔拉世界的生态评估完成了？”透过魔法船透明的圆形观测窗，大德鲁伊卡米拉一边观察着木星壮丽的景色，一边头也不回的问自己的下属。

    “五个阿塔斯年内，它的生态系统就会完全崩溃，被新的平衡所替代。”另一个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说道。“可以肯定的是，新系统里，没有留下多少位置给米斯塔拉人了。”

    “预料之中。”卡米拉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当我们的物种入侵成功后，米斯塔拉的陷落就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有没有那帮游牧蛮子掠夺都一样。”

    “那么现在我们该做什么？”方才那个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又问道，他的语气中掺杂了敬畏和崇拜。

    “没必要浪费人手在米斯塔拉了，那里的生物太原始，教不了我们任何东西。”卡米拉看着木星说道，它好像是活的一样，跃动着，生长着，威力无穷。“把空闲的德鲁伊都调到这里来！我们开始捕鲸行动。”

    捕鲸行动！这个词让那些沉默的站在卡米拉身后的德鲁伊们心中一凛。木星之上有生命，这个认识本身就足够让人震撼的了。更震撼的是，大德鲁伊卡米拉居然想活捉这些巨大的生命体，解剖它们，分析它们，研究它们。把它们的生命之线中隐藏的每一个秘密都榨取出来，把它们的生态体系揉碎摸透……然后，利用它们制造新的战争武器。

    有些斯达赫宾塞派的武器小到肉眼都看不见，比如疾病瘟疫或者赤潮那样的恐怖微生物，但他们对大型的武器也同样喜爱。

    魔法船提高速度，穿透了木星大气的表层。在这里，卡米拉发现了一种像海带一样的古怪物种，顶端是膨大的气囊，好像气球一样，下面是长长的扁平的叶片。不过和海带不同，这种生物从不接触下方那咆哮的海洋，永远浮在大气中。另外一点不同是，它比海带要大，大的多。

    大德鲁伊搭乘的魔法船靠近了一个这样的生物，那肿胀的气囊从舷窗看上去似乎近在咫尺。从这里距离上看，它足有一座小山那么大，是这艘魔法船体积的几百倍——而这艘船可是装下了卡米拉和十几个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外加两打船员，还显得绰绰有余。

    那些扁平的叶子，或者说“海带”，宽度是气囊的一半。一个人纵马奔驰，要好几个沙漏时才能从它的一边跑到另一边。它的低端则消失在下方黑暗的深渊里，看不清到底有多长，不过至少也有数十帕勒桑。

    很难说这奇怪的生物是动物还是植物，它没有眼睛没有嘴，看上去也没有神经系统。但它的体表有纵横的血管，好像静脉曲张的病人一样。魔法船绕着气囊缓缓行驶，好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蚊子绕着一只气球漫无目的的飞行一样。而这样的气球，在船员和德鲁伊们目力所及的范围内还有好几百个。船员们感到他们就好像拇指鱼置身于宏伟的海带田中一样。

    大德鲁伊记起自己小的时候，曾经去过巫王波利斯的宫殿。龙王平时不处理杂务，而由手下的圣堂武士们代劳，所以她没能见到波利斯本人。但是龙王那黄昏中的巨大宫殿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超过两百根巨大的科林斯式支柱每一个需要五十人才能环抱，而常人还没有它的基座高。置身其中，仿佛蚂蚁置身于巨人的厅堂中一样。

    而现在，在木星大气表层昏暗的光线中，被数不清的巨型“海带”包围，给了她同样的感受。她虽然已经从一个小女孩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德鲁伊了，但四周也从一座大到夸张的宫殿换成行星级的奇观。

    卡米拉开始时有些困惑，这些海带是什么鬼东西。它们的能量来源是什么？这个位置的阳光太过微弱，维持不了任何光合作用。然后她豁然开朗，意识到是流星给它们带来了生命所需的能量。

    由于木星巨大的质量，许多进入阿塔斯太阳系的彗星都被它的引力所俘获，最终坠入它狂暴的表面。陨石在稠密的大气中摩擦，发出光和热，同时带来高分子产物。这就构成生态循环的基础。

    进一步的观察后，卡米拉发现这些巨型气囊上还有寄居生物，一种像信天翁又像蝠鲼一样的生物在气囊顶端驻了巢。它们宽大的双翼可以让它们不费力的在这稠密的大气中翱翔。由于没有陆地，这些类似鸟一样的生物一生都无法着陆。

    这些生物也许有用，但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任务，所以卡米拉决定下次在捕捉它们。

    大德鲁伊这次的目标，是某种更大，更惊人的生物。

    为了打击吉斯洋基人舰队，巫王马利克冒险让他的巨型魔法船弘扬巨怪号穿过木星出其不意的攻击位于它背面卫星上的敌人基地。那一次，巫王的巨型魔法船遇到了一种比自身还要巨大的木星怪物。虽然它事实上没造成任何伤害就被弘扬巨怪号的主推进器灼烧逃走了，但它惊人的体型，还是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于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来说，这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无价之宝。

    “下潜。”卡米拉下令，船员们遵从，无人敢质疑她的决定。

    魔法船的高度逐渐降低，远离了海带顶部的气囊，向木星大气的更深处进发。随着船只逐渐下降，四周的光线也变得更加昏暗。越往下，木星的大气就越致密，风暴的力量也越大，狂风击打船壳，发出怪异的尖啸。船员们小心翼翼的操纵着魔法船，躲避或大或小的飓风。现在他们已经处在那些巨型海带的腰部位置了，但没有新的物种出现。

    又过了几个沙漏时的下潜，四周已经完全黑暗了下来，没有一丝光明。这里已经深入木星大气几百帕勒桑，快要接近了大气和液态海洋之间那道不明显的分界线。那些巨型海带的根部一直延伸到这里，不过没有任何固态陆地拱它们固定自己。大德鲁伊猜测，这些假根的用途是利用这里和上层巨大的密度差异制造液体渗透压，让体液流动，起到类似心脏的功能。

    这里的温度比水结冰的温度还要低的多，压力则相当于十万尺深的海底。这里没有水，氧气含量极低，氨，氦和氢是这里主导性的元素，大气酸性和人类的胃酸差不多。但就在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生命依然存在。

    “报告状态。”大德鲁伊问道。

    “船体完好。”一个船员回应道。

    “依然没有发现目标。”一个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汇报，有些沮丧。

    “没有异常。”另一个船员说道。

    “继续下潜！”卡米拉满意的点点头。

    再往下，温度逐渐升高，直到木星核心处那足以气化钢铁的炽热。虽然温度极高，但厚厚的大气和十二倍于阿塔斯的重力让这里的氢氦形成了液体——一片无边无际，没有任何陆地相邻的无尽之洋。如果不是因为巫王马利克是太初术士最擅长附魔系法术的弟子，而且他给这艘船附着了抵抗重力改变和其他强化法术的话，没有凡人能立足这里。

    对于凡人来说，这片没有边界的大洋是无法穿透的黑暗，毁灭性的高热，以及碾压性的重压。如果没有奥术视觉或者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的强化视觉，在这片黑暗而狂暴的大洋中他们透过舷窗看不到任何东西。在这里，洋流汹涌，巨大的漩涡能吞下整个星球。

    喀拉一声，一个足有二十指厚的附魔水晶舷窗被压裂了。一道明显的裂纹出现在舷窗上，并且不断扩大。

    船员们露出明显惊恐的表情，慌张的喊道“卡米拉大人！舷窗要支撑不住了！”

    “召唤一个土元素大君，命令它堵上损坏的舷窗！”卡米拉猛地回头，她脑后的马尾辫也随着甩动，她用镇定的声音命令道。一个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恭敬的从命，取出卷轴开始施展召唤法术。

    紧接着，船壳发出了一阵不详的**，然后是一声恐怖的尖啸，好像间歇泉喷发时发出的那种声音一样。另一个船员慌张的冲进卡米拉所在的船舱，大声告警：“第二层弩炮甲板压溃了！我们堵不住……”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去堵上破口！”卡米拉一口气指了四个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化木为铁，石墙术，反重力……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总之给我堵上缺口！”

    被她点到的四个德鲁伊匆忙点头，从船舱里消失了。过了片刻，尖啸声和船体的震颤也暂时消失了。

    “继续下潜！”

    现在，魔法船外界的压力相当于五十万尺深的海底，比地球上最深邃的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几十倍。如果不是魔法创造了奇迹，在这个深度钢板会像薄纸片一样轻易扭曲，房屋大的花岗岩能被压到拳头般大小。

    这里的温度是差不多能点着木头的温度，但在高压下氢氦依然维持着液态。高温透过厚厚的，经过巫王附魔法术加强的船壳传递到船舱内，让人难以忍受，只有大德鲁伊本人无动于衷。在前往纯净要塞的冒险中，卡米拉发现了一种生活在硫酸池中的耐高温微生物，她融合了这种奇异生物的特性，让组成自己身体的蛋白质不会高温失活。

    其他德鲁伊们没有这么走运，只能施展忍受元素伤害的德鲁伊神术保护自己。船员们则不得不借助于珍贵的魔法卷轴，忍耐高温。

    舷窗外，一道模糊的黑影从视野的边缘掠过。

    卡米拉凝神再看时，黑影已经不见了。那是什么玩意？她想，它太小了，不可能是自己所寻找的目标。也许是某种幼兽？或者目标的食物？不过虽说小，也比阿塔斯星球上存在过的鲸鱼大了上千倍不止。

    从常识来判断，超大体型的生物不太可能是掠食性的，因为那意味着得有规模极大的食物链下一级供它们捕猎……但这里是木星，直径是阿塔斯的十多倍，体积是阿塔斯的上千倍。谁知道在这片氢氦组成的无尽之洋里，会隐藏着什么样的可怕怪物呢？

    黑影再一次出现，这一次居然冲着魔法游过来了，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猎人一样。大德鲁伊仔细观察，发现这玩意长的有点像阿塔斯的古代生物鲨鱼。不过她记得鲨鱼只有两只眼睛，而这怪物脑袋两侧是密密麻麻的复眼，看上去就很恶心。怪物没有鳍，靠身体两侧伸出来的鞭毛划动前进，速度不算很快。它的嘴巴有点类似章鱼，有一圈圈可怕的利齿。从头到尾，这东西大概有一千尺长，和最大的巨龙差不多，是这艘魔法船长度的七八倍。

    黑影围着魔法船绕圈，似乎犹豫该不该试着吃掉这个陌生的闯入者。在船舱里的船员们看上去都像是快要尿裤子了，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们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掠食者。”卡米拉判断道。“这里的生态系统可能比我们一开始预料的复杂。”

    黑影终于决定发起攻击，猛的朝魔法船直冲了过来，它冲刺时带起的洋流让船上的人一阵颠簸。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它的口腔结构竟然允许它的嘴张的比躯干还大，看上去足以一口吞下一打魔法船。

    一个船员被吓的瘫坐在地上，卡米拉对着黑影施展了死亡一指。

    死亡一指发出的绿光穿透了船壳，直接命中黑影的灵魂本质。怪物剧烈的颤抖，停止了冲刺，疯狂的挣扎，最后终于一动不动了。

    看来这里的物种都没有法术抗力，卡米拉心想，不过也情有可原，这些物种从未接触过魔法或者神术。

    “继续下潜！”

    舱门被猛的推开，这艘魔法船的船长和大副冲了进来。他们是巫王马利克手下的圣堂武士，实力一般般，不过航行经验丰富。

    “我们不能再潜下去了！”船长忧心忡忡的对大德鲁伊恳求道。“我们船上储备的黑曜石法珠已经很少了！再潜下去，这艘船就没有足够的魔法飞回去了！”

    “我批准你杀几个不重要的船员，用他们的灵魂补充魔法需要的生命能量。”卡米拉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的说。

    “我们是马利克苏丹的下属！”船长大吃一惊，出声抗议。“谁授权你杀害这艘船的船员了？！”

    “没人，不过我想事后请求巫王谅解比提前请求巫王授权要简单。”大德鲁伊卡米拉看着船长说道。“照我说的做，不然我把你从船上扔出去。”

    船长看起来备受煎熬，似乎内心被两股巨大的力量撕扯一样。他既不敢违背大德鲁伊的命令，又不愿牺牲自己的手下。

    “我猜你这沉默意味着‘是’了？”大德鲁伊问道。

    船长大汗淋漓，几次想要开口都欲言又止，最后他终于说到。“不，大人。这次探测活动必须终止，我们得马上返航。谁知道我们还要下潜多久才能找到目标？船体会承受不住的！而且谁知道下面还会有什么怪物等着我们！”

    “对我们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来说，怪物越多越好。”卡米拉话音方落，她的一道神术就击中了船长。后者立刻瘫软下去，脸上还保持着惊讶的神情。

    “你升职了。”大德鲁伊对一旁目瞪口呆的大幅说道。“把他抬下去，照我说的做！”

    “要把他扔到船外面去！？”大幅，或者说新的船长惊骇莫名。

    “看起来进化的力量在你身上体现的不明显。”卡米拉说道，有些恼怒。“当然不用！他活着我们随时都可以杀，他死了再弄活过来可就不容易了……把他押下去，需要的时候用他的灵魂补充魔法所需的生命能量！”

    “继续下潜！”

    船体发出的**神不断加强，外壳遭到腐蚀，连龙骨也被压短了三四尺。高压高温高腐蚀性的氢氦海洋包裹着魔法船，以及船上的众人。仿佛茫茫大洋中的浮游生物，微不足道，被充满恶意的黑暗所重重包围。

    洋流甚至比大德鲁伊一开始估计的更为剧烈，魔法船有时候会急剧下沉好几千尺，有时候又被上升洋流托着几乎寸步难行。阿塔斯上没有流体力学专家这一职业，不然的话卡米拉这时候一定会带上一个同行。

    “如果我们发现了目标，该怎么办？”一个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询问卡米拉。

    “一切听我的吩咐。”大德鲁伊回答。“不要擅自行动，也不准你们私下出手活取目标的**成分……这里的元素组成和阿塔斯大大不同，构成生物的基础物质将是前代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们难以想象的。我们今天将掀开生物技术崭新的一页……谁知道呢？也许有朝一日我们可以根据今天的发现创造出能够翱翔于星界往来于诸位面的超级生物，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是的，卡米拉大人。”众德鲁伊齐声附和，本来有些低迷的士气得到了些许提升。

    又是半个沙漏时过去，魔法船已经深入木星星体接近一半，离这颗气态巨行星炽热的黑暗之心也越来越接近了。附魔船壳的支撑能力已经抵达了设计极限，再往下潜随时可能会全船压溃。

    就在这时，目标出现了。

    利维坦，卡米拉一看到它，就决定给它起了这个名字。它就是传说中的海怪，真正的庞大无比，像一座移动的岛屿，不，更像一座移动的大陆。它和黑影一眼，脑袋两侧长着数以百计的复眼，每一只都有宫殿的穹顶那么大。它们紧紧的排列在一起，规模比得上一座宏伟的城市。这只利维坦的身躯超过五帕勒桑，或者按照地球的单位来说五十公里。它没有鳍，体侧伸出的鞭毛从头部一直排列到尾部，每一根都有上千尺长。它们规律的摆动，推动利维坦前进。

    它以相对庞大身躯不可思议的高速游动，头部狠狠的劈开氢氦液层，生成巨大的水中冲击波。如果这是在地球上，这股冲击波足以削平三千尺内的岛屿，并且将一百五十公里内的海岸线都削掉六尺。如果这是在地球上，由于高速冲击波带来的高温，只要被它游过，身体周围一百五十尺内的水分都会蒸发沸腾。而水蒸发后体积扩大两千倍，又进一步加剧了冲击波和海啸的威力。

    木星上没有陆地，也没有固态的洋底或者海床。不然的话，水中冲击波能够在海床上犁出深深的沟壑。如果利维坦实在地球上的太平洋中游动的话，冲击波将直达海底三十公里深的地壳，足够将大陆板块比较薄弱的部分一切为二，然后引起新一轮的大陆漂移。

    “听我的命令。”卡米拉的声音，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捕鲸行动，现在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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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蒂丽！”正在激战当中的珊瑚女巫，听到了心灵术士的异能传讯。

    艾布的波利斯趁机加紧了自己的攻势，在空中留下一连串黑色的球体，吞噬着四周的空间。一个次元锚法术同时瞬发，阻止对手用传送的能力逃脱。

    不过龙王没有使出自己的全力，在战斗的间隙他一直在偷空观察巫王尼本耐的情况，研究他的法术和战斗的偏好。与此同时，波利斯小心节约着自己的法力。一方面是因为在巴托补充提供生命力的黑曜石法珠并不容易，这里没有那么多凡人可供杀害。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消耗太多的实力，以至于没法震撼自己这个同僚。

    尼本耐也许是抱着同样的想法，虽然已经大占上风，却迟迟不送出最后一击。看来他是打算用一种比较节省的方式，等到女心灵术士和异界神侍疲惫不堪的时候轻松取胜。

    正是巫王之间的不睦，给了一行人逃跑的机会。

    “阿伊莎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脱离战斗，直接前往巴托的第八层。”穆哈迪用异能传讯道。“没必要在这里和巫王们纠缠，等我们找到众名智者，回过头来再对付他们不是容易的多了么？”

    珊瑚女巫略微犹豫了一下，阿伊莎怎么会有办法从两位巫王手下逃脱的？而且她既然知道这种方法，为什么一早不用，却要等到现在再说？

    但她没有迟疑更长时间，一次心跳的时间之后，她选择了相信穆哈迪的判断。--2732+dpataioin+41466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