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微风起 第十八章 花边

　　正想着这当口身为比赛的中心人物的孔靖学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儿来，顺便也找到了刚刚那个问题的解决办法了。但想到这就发现后面有点不对，从刚才的那声惊叫之后就再也没有一点动静了。

　　我奇怪地向后望去，结果比看到孔学长还吃惊的事发生了，不，是比看到耶稣还吃惊的事。那就是看到了大小姐脸颊上的两朵浅浅的红云和此刻与之相匹配的神情。

　　我们的大小姐竟然害羞了！

　　我忽然感到胸中有一个什么东西破裂开来，一股气就从里面爆发直上到嗓子眼。只差一点点就压制不住想到放声狂笑的冲动。转头一看旁边的飞子果然也和我一个德行。我们对望一眼，看到了互相眼里的震惊和难以相信，不禁又同时猛回头盯住还站在那的孔学长。不会吧？

　　“你们干什么呢？”他倒还什么都不知道，一脸茫然地对着我们。

　　我们俩听到话马上反应过来，匆忙稳了稳情绪就开始先应对起来。

　　“哦，没什么，正要归队呢。”

　　“刚刚去找一个人，晚了一点，不好意思。”

　　“没事。”他听完我俩的回答，笑笑对我们讲他的话，“我正准备在这等你们回来，比赛已经推迟了，我先带你们去招待所一下，那正等着你们呢。”

　　一长串话说完直让我们头晕，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而他人已经先开路了。我们忙叫住他：“为什么推迟了？等我们干什么？”

　　他却是步不停：“边走边说吧。”我们忙跟上他。这时我刚来得及扭头一看，大小姐还呆在那装含羞草，顺手也把她给拉了过来。

　　我的刻意而为如愿地让孔学长也注意到了，他放慢步子，好奇地回头来。我马上抓住时机把她给推到身边：“学长，这就是我们去找的朋友，她也是千矢烽的学生，很喜欢篮球和崇拜学长你，今天也是特地来看你的。”

　　我明显感到在介绍时大小姐的紧张，待我话音刚落她就急急地点头打招呼：“你好，我叫叶霓是今年高一的新生。”一连串词从口中飞蹦而出，不过好像是忽然停顿，说到这就没有下文了。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此时的大小姐脸上那从未见过的女儿情态让我和飞子在这时都定了定。闪闪如波的眼眸，略红红的脸蛋，清亮不少的声音，仿佛很漂亮可爱的一个陌生女孩在我们面前。

　　学长不愧是我见过的修养第一人，没有任何神情变异，什么架子都没有地点头彬彬有礼：“你好。”

　　这话一出，马上大小姐的本来面目又压抑不住了：“叫我阿霓吧。学长，我很喜欢你，等一下给我签个名吧！”

　　这么直白的对话估计给了学长一个措手不及，怔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谢谢，没问题。”

　　“太好了！”没想到大小姐会这么开心，差点都跳了起来，马上又克服了一段两人之间的距离，扔开了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我们两个，兴致勃勃地和偶像八卦起来，最可怕的还是学长竟然也极其地配合她，我们的正事也瞬间被扔到一边，最后剩下我和飞子在后面面面相觑。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四人就保持着慢速一直到达了中午安排我们休息的接待室。一路上我们才发现别看大小姐平时一副大咧咧的男生像，但到了这种特定的时刻还是挡不住潜藏的女生性子，在崇拜对象面前兴奋地吱吱喳喳问不完的问题就和一般女孩无异，配上她那中性嗓音听着感觉也颇特别。而孔学长就更不用说了，完全就是当大牌的料，对刚认识的人这样缠着还风度不减应对轻松，打死我也不会相信我的面子有那么大。

　　来到楼下大家上楼后就停住步子，孔学长看看我们两人，竟一伸手示意我们进去：“你们队内事务，那你们就先进去吧，我就和……叶同学在楼下等你们。”

　　大小姐本来到了这就不知道做什么好，此时一听学长这句话出口，马上就受宠若惊脸上的惊喜更是遮都遮不住。我和飞子见此只好点点头进去了，路上都不约而同地带着满腹疑惑回头望了那两人一眼，因为实在是很疑惑了。

　　疑惑归疑惑，但正事也是不能耽搁的。我们还是很快地走到学长所告诉的房间，敲敲门里面传来老刀很轻微的声音，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房间就被吓到了，只见屋里是一片狼籍，地上和小桌上到处散乱着空酒瓶和下酒菜的碟子，看筷子应该至少四个人，但此时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老刀，正四仰八叉地趴在沙发上，见我们来了才悠悠地竖了起来。

　　“你们中午干什么了，这么夸张？”飞子看着景况直摇头。

　　“还有什么，当然是喝酒呗。”老刀连声音都有点虚。

　　我不禁皱眉：“下午还有比赛，怎么……”

　　还没说完老刀抬抬手打断了我：“来就是为说这事的。”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些，“你们新来的还不知道情况，以后就知道了。今天下午的比赛推迟了半个小时，因为酒。而最主要的就是比赛的教练工作将由老爷子来代理负责，所以我叫你们过来。”

　　“什么？”我们听到这话顿时更惊讶，“老爷子。”

　　“对，就是老爷子。”老刀又对我们确定了一次。见我们还是一个无法接受的表情，只有继续开口对我们还是先解释一点：“你们还是知道我们和千矢烽的恩怨吧？”见我们点头然后马上把声音放小：“还有我们老爷子和他们千矢烽的教练之间的恩怨？”

　　“听说过而已。”

　　“那就行了，你们照这个思路去想，把这次比赛私人化点儿就可以了。”

　　“哦。”我们这才明白了一点。

　　不过问题还没完：“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两个来吧？”

　　废话，当然不知道。我们在心里鄙视他的这个问题，不过既然看到他说话那故作的极其神秘的造型，想还是要配合他一下，于是都摆出了认真求教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比赛前先和给你们交代两句话。”听到这我们的脸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强烈鄙视。

　　十分钟后我们从房间出来。我就感觉刚才说过的话好象现在已经又忘了，旁边的飞子也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看来都单纯是听了个故事的反应。

　　但是走到外面的时候却不见了学长和大小姐两个，我们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他们。

　　“他们到哪儿去了？”飞子对两个人相当好奇，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更是让他的想象力和好奇心大发挥。

　　“我哪知道。”我也差不多，不过自制力比他好一点。看看手表后直接打断他：“他们应该是先回球馆了吧。我们也走吧，比赛快开始了。”说完抬腿就走，飞子话还没来得及开头，只好马上跟了上来。

　　“你说这孔靖学是不是跟阿霓认识啊？”在路上飞子的嘴果然是不会停的了。

　　“认识？为什么？”既然已经在路上了，我也不用管什么了。

　　“傻子都看的出来他们今天的表现明显就不像是刚认识的。”飞子马上回答，“你觉得他们今天的表现有可能吗？”

　　我沉吟一下：“那倒是。”随即又补充，“我看阿霓应该是不认识孔靖学，不过孔靖学的表现就难说了。”

　　飞子一听我的分析马上就摸着下巴开始嘿嘿阴笑开了：“是吗？要真是那样，那就真可是个大新闻了啊。”然后马上拍着我的肩膀，“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要庆祝一下？”

　　我拍开他的手：“别人的事你那么关心干什么，好就好了。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飞子还是不肯罢休，一路上断断续续地缠了我几句。还好我加快了速度，再没讨论两句就到了球馆。

　　“还真被你猜对了。”飞子远望着门口的两个人影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不过我也对了。”

　　飞子大咧咧地走过去对上此刻从门口迎上来的两人：“你们怎么先来了，还不进去？”

　　大小姐脸色又是微微扭捏了一下，不过她还没开口，倒是学长先解释开了：“哦，我看你们那么就没下来，就先送叶霓回球馆了。不过回来后她还是要一起等你们回来。”

　　我只是点点头：“谢谢你照看她了，我们进去吧。”然后扭头打发大小姐，“阿霓，比赛就快开始了，你也先去坐吧。”

　　大小姐在学长面前果然乖顺无比，见确实没什么了轻轻点点头还对学长瞅了最后一眼才在他的微笑中飞快地蹦走了。

　　我和飞子看着这副景象，不约而同地重重摇了摇头。

　　学长保持着微笑把头转过来，我们也刚好感慨用完，他好象颇为愉快地对我们点点头先抬脚转身：“走吧。”

　　我在他后面跟了两步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个……学长。”

　　“什么？”他回过头来。

　　“你是不是以前认识阿霓啊？”

　　他竟然没有多大的吃惊，很快就给了我们答案，反而让我们更吃惊。

　　“是啊。”

　　快得致使我们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哦……”过了一会儿我才能够继续，“那你们怎么……”

　　他还是轻松地笑笑：“她还不认识我啊，而且我们……”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住，看着我们：“你们很熟吧？”

　　这已经基本证明我和飞子确实全部都猜对了。下面的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当然。”

　　“很好奇吗？”他继续带这我们走着，“比赛结束再聊聊。”

　　“好！”这次我们响应得那是绝对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