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安内 第三章 帮忙

　　既然又遇上了，也算比较熟了。这事情吧，就也算好办也算不太好办了。我还是尴尬维持着尽量显得善良的笑容。心里面对着这位颇有缘分的女孩展开了十分有难度的心理分析，期望等一下能够尽可能地挽回一点局势。

　　不过很正常的我的这半调子心理分析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在我们对愣了已经快半分钟后我终于开始领教女人这种永远的未知动物的威力。

　　“我记得你。”

　　“啊？哦。”

　　“哦什么？为什么要提前下车呢？”

　　“不不不，那个是……”

　　“好了不用解释了，你准备怎么办吧？”

　　“啊……啊？什么……”

　　“好既然这样你还是现在帮我这个忙那就算了。”

　　“哎……哦。”

　　“你怎么只会哎哎哦哦的？”

　　“……哦。”

　　“……”

　　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半路杀出的漂亮程咬金个拐走了，还完全可算是自愿献身的，自己都鄙视自己，不过脚步还是一点不慢紧紧跟着她在人流里左拐右弯。

　　忽然她从前面回过头来：“你会打篮球吗？”

　　“啊？”我正走在后面思考着相关问题，听到这一句最经典的问话马上本能地就脱口而出：“不怎么会。”

　　她闻言脸上的神色立刻变成了好奇并开始直盯着我看：“不会吧，你长得这么高？”

　　“长的这么高就必须得会打篮球吗？”

　　“……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到这里就一定是来打球的吗？”

　　“……哦。”被我噎住的她只有对着我仍然维持的和善脸色，十分可爱地撇撇小嘴，回转身继续前进了。

　　我正在心里为自己的高智商挣回的面子得意不已，直到半晌过后才忽然想到了刚刚那问题所代表的含义。马上心情全失，紧紧跟上两步，有点慌张地问她：“对了，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

　　“是啊。”她转头一看我骤变的神色，不禁一乐，不过嘴上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紧接着答复了我，“不过你就放心吧，只是个小忙，不会打球也没关系的。”

　　我只有满脸疑惑地收口，心里也开始了又一轮运转，首先再次鄙视一下自己，刚开始就忘问这些东西了。刚鄙视完忽然脑袋里又是一激灵，又想起我们这两个人竟然在相识的基本环节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这样走到了一起。我连忙反应了过来，前面的她也正好停下了，原来她也还是有点智商的。绕了一圈我们两个才终于开始了正式的相识。

　　纪芳蕊，与我一样今年高一，不过已经是十三中的篮球队经理了。又是一个经理，我一听到这情不自禁就是一叹，然后马上回过神来，为什么我要说又呢？我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关于十三中的信息，几乎没有什么。于是我也欣然地作了自我介绍，不过当然没说自己是篮球队的。

　　介绍完毕后纪芳蕊就有开始探究我到这来的目的，我只好半真半假地说了。结果被她耻笑了半天，冬岑人长这么大从来没过大体育馆确实比较令人惊奇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对她耸耸肩表示一切皆有可能。她无语。

　　因为没有专业球员，所以这里比较成组织的强手基本上就是个学校了，特别是高中，中间的五个球场就默认了三个成为冬岑的高中篮球队打训练赛的球场的，其他两个一个给大学，一个给其他社会组织和成年人的组织了。分得到挺细的，我撇撇嘴，这些讲解基本没用。

　　纪芳蕊继续解说，因为这里各种人都比较多，交流也比较广泛，比赛程度也不用很高，所以这中心球场经常是各高中篮球队锻练新丁和在正式比赛外切磋的好地方。今天他们十三中就是带着几个高一新加入的球员来打球的，不过由于对方提出了人数不够，所以随便拉一个来充数。

　　原来是跑龙套啊。我点点头，这也倒挺有意思的，特别是临时拉人。我正想着自己的好运，又回想到她前面的话，忽然脑子一激灵，顿时了解了老刀这家伙大周末的叫我们过来是个什么意思了，一想到此马上紧张起来，眼睛开始急速地盯着前面极近的球场从中查探着有无熟悉的身影。开玩笑，要是这时候被他们发现了我，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纪芳蕊看到我的这副德行不禁再次失笑，我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停下了这猥琐的行为，用问题来掩饰自己的窘态：“那个……我们今天是和那个队比赛呢？”

　　“到了自然告诉你。”她一边收拾自己的情绪，一边还对我卖关子，真是得寸进尺。不过对着这如花娇靥的动人一笑，我也只好心中拼命默背绅士守则。

　　还好令人郁闷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在笑声余韵中再行两步，我们就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中央球场区最靠西的一个球场，这里的人相对要比不远处另外的三个已经开始的场子少一些，不过还是有个里二层，外二层的了。

　　我紧紧跟着她从球场的一端挤进了篮下，一进入球场，我马上用极快地反应把整个人缩了一号，一双眼藏在隐蔽处向对面急望过去。

　　“呼……”我松了一口气，方才正起身来向旁边的纪芳蕊方向转过去，头还未转完肩膀就忽然被一拍，惊得我一下就窜了起来。对面也是一声轻叫，我才站定下来发现原来就是这大小姐人吓人。

　　纪芳蕊一手抚着胸口一边对我先倒打一耙：“你想吓死人吗？鬼鬼祟祟的，在看什么呢？”

　　我当然是没话解释，只好支吾一声，见她还有追究的意思。在关键时刻抢先发现她身边的人，马上发挥惯用招式，指着那人就礼貌询问：“这位是？”

　　她旁边这位仁兄一看就是纪芳蕊的熟人，很快也看出了我的处境，闻言立刻比我更礼貌地凑了上来：“不敢当不敢当，我是十三中篮球队的队长，我叫徐新言，你好。”

　　这徐新言应该是学长了，长得不是太高，还不到一百八十公分，长得比较斯文身材倒不错。脸上始终挂着很灿烂的笑容，于是导致整张脸也显得比较有特点了，浓眉细眼和传说中的笑面虎比较相象，是一上眼就比较让人心生好感的类型。

　　不过想归想，见他如此有心，还是敬谢不敏了，马上也凑上前去接着寒暄套近乎，两个人一副一见如故的模样把正准备插话的纪芳蕊就给晾到了一边去了。直听了我们一票的废话，才终于明白了一点，一跺足分开我俩：“好了好了都别说了！你们哪来那么多话？比赛快开始了。”

　　我们这才在她嗔怒的目光中嘿嘿笑着分开了。徐新言咳嗽两声摆正了面色，其实也就是把眼睛睁得稍微大了一点点，然后开始了和我的正式对谈：“呃……那这个，洛同学，这个基本情况你也就了解了吧？”

　　“啊？哦……好象还有一点不明白。”我也回到了正经的状态。

　　纪大经理当场绝倒。

　　又经过了这位经理的简要介绍我才终于明白大概的情况了。其实这些什么情况都不是重要的，只要看不到飞子他们就没有问题了。然后先前被赶跑的徐新言也给我拿来了他们的篮球背心。我接过背心随便看了看还比较干净，就一把直接套了上去。倒是让他们都惊了一下下：“你就这么上了？”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我也傻望了望他们，然后看看自己的身上。今天本来就没心理准备认真干的，反正都知道了有阴风即那殷浩杰还有飞子在就基本上没有我什么事了。所以今天在忙乱中穿了一身牛仔裤衬衣配了一双帆布鞋，确实没有什么打球的样子，不过本来就是来充数的，想想也没什么吧。

　　果然他们也不再说什么，带着我上场和队伍会合去了。

　　刚进入球场，这边已经有了四个穿着同样背心的哥们在这边篮下热着身了，徐新言给我随便介绍了一下，他们一看我这打扮，再加上肯定也在这里混过，对我只是随便寒暄一下。我也只在一起听了我该做点什么后也就跑一边干站着去了，我还没什么意思跟你们认识呢。倒是纪芳蕊在场下见我这样子仿佛不太满意，对我皱皱眉，我只当没看到。

　　我的目光放在了对面的对手上，那边的六个人如纪大经理的介绍，果然还有点水平，虽然整体身材没我们这边强，球技也差不多，但是别人好歹也是这里的地主之一，大体育馆的本土杂牌军的前三，也算身经百战了。尤其是配合肯定是我们这方不能比的，不过要能比十三中也不会到这来了，看来这场比赛应该会很有意思。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想起了阴风和飞子那两个家伙来。我们的情况应该差不多吧，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找了两个龙套了，对手又怎么样，是不是被那两个单干狂人给逼疯了。

　　忽然一声球响，我才从不知不觉的发愣中反应过来。接过弹过来的篮球，我看着周围陌生的同志和陌生的人群，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那我为什么在这呢？

　　“快点，开始了！”清脆的叫声在耳边响起。

　　“哦。”我顿时恍然，轻轻拍了拍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