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关闭
当前位置:热游文学网 > 三剑天澜录

白虹 八十六、拷问

三剑天澜录 | 作者:颓岩所馀 | 更新时间:2017-08-19 05:12:11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推荐阅读:
  第二天一早,伽修照常前来学剑。他今日沉默了许多,一句也没问陆鼎之事,一划一刺之中比往日更为用心。张潇也不提旁事,专心教他剑法。这几日伽修勤学苦练,也将张潇的剑法学了近半。他武功根基不牢,距离融会贯通时日尚早,只能死死记住招式,待日后慢慢琢磨。

  师徒二人正在对练,一个小厮跑进天井,对张潇道:“二爷,前堂有人找您。”张潇闻言对伽修道:“你先自己练着。”说完放下长剑随那小厮走出。

  那小厮将张潇领到角落里一张桌子前,原来是恒因在桌边坐着。小厮远远退开,张潇坐下,恒因抬头道:“兄弟,我今天便要走了。”张潇道:“回少林么?”恒因点头笑道:“正是。那宝物也献上去了,我们再逗留也是无事,走之前,再来见你一面。听延空师叔说,今年四月份张掌门五十九岁大寿,到时候我们还能再见面呢!”

  恒因侃侃而谈,兴致极佳,张潇却提不起兴趣,道:“大哥,昨天你也入宫上殿了么?”恒因道:“没错,不过这事不值一提。我们山村野民,何必去高攀他皇帝?”张潇打断道:“你可知你献上的是什么宝物?”恒因笑道:“原来你是好奇这个,我告诉你罢,那是一块黑色石板,上面有六个青色古篆,是‘天地变,异姓王’。”张潇看着恒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这么做,是给陆国师增砖添瓦,你知道么?”恒因道:“我当然知道,这么一来,陆国师称王便是天命所归,更加名正言顺了。”张潇道:“你明知如此,为何还要这样做?”恒因哈哈笑道:“这样做有何不可?一个异姓王而已!他陆鼎要争天下,便让他争去!我不管这么多,只要能练好武功、学好诗词,此生足愿!”张潇愣愣看着恒因,想起那日离开陈家之后的那场比拼,恒因一心求胜,全然不顾江湖规矩,似乎对这个义兄认识多了一点,低声道:“大哥,我去劝你回去还是多看看经书罢!”恒因怔了怔,道:“经书我从小都看的,像华严经、大悲咒、心经……”张潇打断道:“我说的是‘经史子集’的‘经’!诗词毕竟只是末端小技,先贤的经典论著才是立身处世之道!”

  送走了恒因,张潇重回到天井。伽修鼓起勇气道:“师父,明日我便要回国了。”张潇刚和恒因不快而别,心中正在纠结,猛听得伽修这般说,又吃了一惊。伽修黯然道:“昨日下午,你们礼部给我下了逐客令,两天之内不离此地,便要武力驱逐。”张潇踌躇了一下,终于道:“可是那奏疏之事么?”伽修道:“料来不错。”张潇怔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道:“只可惜我没有带剑谱在身上,否则我定然要全本赠送于你。”伽修不语。张潇难过了一阵,忽然高声叫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伽修王子,你身份高贵,古道热肠,虽是外国来客,却并不输与中华之人。剑法何足道哉,你的责任感和正义感才是最宝贵、最有力量的东西!来呀,今日上午的五招,我还没教完呢!”说完仗剑在手,一招一式虎虎生风。伽修大笑一声,借此忍住眼中热泪,跟着张潇舞动起来。

  (伽修因为上疏弹劾陆鼎而被驱逐,并鼓动乔斯钮一起上疏,由此挑起了大秦与大食两国的争端。乔斯钮回国后立即被流放到南方边境,而伽修途中被大秦国囚禁了两年有余方得回国,回国后亦备受冷落,终身未得再仕。饶是如此,伽修却没有一日荒废了张潇所传的剑法,并将其传与子孙,遂遍及整个欧罗巴洲。时至今日,西洋剑术已经成了世界瞩目的运动项目。)

  ****

  因为晚上有事,张随坚持午饭后小睡半个时辰,张潇拿他没办法,只好回房躺下。他情感大起大落,哪能这么容易睡着?静躺了许久,才培养出一点睡意,刚要迷迷糊糊入睡,忽听扣扣门响,张随在门外道:“潇师弟,时间足够了,我们走罢。”

  张潇暗叹一声,颓然坐起身来,搓了一把脸,跟张随一起走出。

  张随今日不知为何心情极好,脚步轻健有力,面色红润发亮,边走边哼着小曲,好似有什么极为愉悦的事情。张潇跟着他走了一段,忍不住问道:“随师兄,你今日怎么这般高兴?”张随扭头神秘一笑道:“你还小,不懂。”说完大笑几声,飞步而去。张潇微微皱了皱眉头,在他们师徒四人里年纪最小,因而最不喜别人笑他年幼,只是碍于张随的面子不好发作。看看张随要走远,连忙跟了上去,心中却是极为低落。

  张随早已打听清楚了路径,一路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到了停尸所。这停尸所和刑部大牢距离极近,两者都直属刑部管辖。张随看看四周,想起那日死里逃生,长长出了口气,犹自心有余悸。

  这停尸房不是个吉利的所在,乍一看貌不惊人,灰砖黑瓦,连个牌子都没有。整个建筑宽不过三丈,长却二十丈有余,独立而成,不与其他任何楼房相连。其实这一带已经接近外郭,虽然行人仍然不少,却不再是最繁华的地段。

  张潇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张随笑道:“你有所不知,踩点可是一门技巧呢!你看,这停尸所周围有三座楼最为突出,这三座楼里足可埋伏着一百名弓箭手。你再看那那边一排民居,藏着二三百个兵卫不是难事。这停尸所里还有一个大院子,门后能藏二十刀斧手,墙背后也能暗伏二三十人。要是里面再夹杂了几个金领捕快,我们怎么应付得来?”

  张潇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悚然心惊,放眼看去,只觉四面八方都藏有敌人。张随哈哈大笑道:“当然没这么恐怖啦!怎么也不至于出动几百个兵卫,只不过防人之心还是不可无的。咦?”张随忽然发出一声低呼,张潇顺他眼光看去,只见从不远处的刑部大牢里走出两个人来。

  其中一个少女极为惹眼,下套粉白滚纹及地贴身长裙,内着浅灰过腰薄绒衫,外罩红梅断襟窄袖袄,最外面是一件明黄色的披肩,更衬得脸蛋粉嫩、双眸乌亮。她一手提着一个三层朱红食盒,一手挽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身着深红色长袍,身材略略发福,也同张随一样颜色愉悦,心情舒畅的很,送那少女走到路口,还伸手摸摸她脑袋,掐掐她脸蛋,动作甚是亲昵。

  张潇奇道:“这少女是什么人?”张随将脸扭开,暗中注意着他们两人,低声道:“她昨日和成洛一起跟在余沙白后面,出现在东郭别业里,从她身上,也许能获得有用的东西。看她这样子,应该是这男子新纳的姬妾,嗯……这个男人却是什么身份?”张随自问了一句,叹口气搂住张潇肩膀,伏在他耳边道:“潇师弟,我看我们还是及早回山罢!昨晚魏婆婆说的那番话甚是在理,这场政治斗争,不知要牵涉多少无辜之人进去。等情势稳定了,你再来参加小比,好么?”

  张潇愣了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张随眉头一样,那中年男子和那明黄少女亲热之后,返身走入了刑部大牢,好似是个主事的长官,那明黄少女目送他进入大门后,转身向这边走来。

  张随松开张潇,正在筹谋如何开口,那少女却已经看到了张随,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又赶忙掩住口,面上红了一红,转身快步走开了。张随追出几步,那少女身影在人流中一隐再隐,消失不见了。

  张潇奇道:“随师兄,她怎么了?”张随哭笑不得,道:“谁知道他们又在酝酿什么阴谋?小心点就是了!啊,潇师弟,你看,那是金领捕快的第三队队长程素阳!”说着伸手指着两尺的一人。

  张随追出那几步,几乎到了刑部大牢门前,这时程素阳恰好出现,正要往门里走,距他二人不过数步之遥。他是同江湖人物打惯了交道的,深知这种近距离之下自己绝无可能逃脱,张随一伸手便能将他拿住,只好干笑道:“原来是首阳张少侠,别来无恙?”边说边悄悄挪动脚步。

  张随笑道:“托您的福,一切无恙。”说着上前贴近程素阳,左手伸入他披风里面。程素阳面上轻轻一抖,再不敢动,好像是被张随用什么方法制住。张随低声道:“乖乖地跟我走,只要你听话,我不伤你。”程素阳陷身于张随控制之下,内无妙计,外无援兵,只好僵硬地点点头。张随便向门里走去,程素阳只好并肩而行,张潇警觉地扫视四周,随后跟了进去。

  张随旧地重游,心情大畅,绕过前面的公堂,径直向后面的牢房走去,放眼一扫,牢中狱卒都是生面孔。想来上次自己越狱后,原先的牢头和狱卒都被撤换,不知发配到哪个角落里做苦工去了,这样一来,也算变相地报了仇。

  狱卒见到程素阳,纷纷打躬作揖,谄谀不尽。张随大模大样道:“我和程队长有话要说,借宝地一用。此事莫要外传,今晚程队长请大家喝酒!”张随这样子,俨然是个上头来的钦差大臣,众狱卒毫无怀疑,欢呼了一声,满口应承着,向外一拥而去,程素阳只是暗暗叫苦。

  张随半推半拉,将程素阳拖到自己受刑的那间休息室里。这房间说是“休息室”,其中却不乏各式刑具,和前面审判犯人的公堂无异。张潇随后跟来,将门从里面锁了。

  张随冷笑一声,将手从他披风后拿出来,张潇眼光一瞄,见是个小巧玲珑的匕首,样式和自己离山前张润涵所送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那个小字却是“随”。张随悄悄划破了程素阳后腰衣服,将匕首贴在他身上,程素阳感觉到冰凉,心里便知了大半。

  程素阳也是身怀武功之人,只不过金领捕快的路数毕竟比不上江湖人士,他就是想反抗,张随和张潇守住房门,他也决计无法逃出这个密封的房间去。张随收起匕首,一伸手从火炉里拿了一根烙铁,在程素阳面前晃悠着,将他逼到一个角落里,笑嘻嘻道:“程大队长,小弟想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好好回答。若是有一句虚言,我便要在你身上留下几个记号。”,程素阳点头唯唯。

  张随忽地沉下脸道:“我前日在牢中,罪名未立便无端受了一通重刑,可是你的授意?”程素阳大惊道:“绝无此事!非但没有,我还为世兄上下打通关节、大力开脱罪责呢!”

  “哗”地一声,张随一把将程素阳上衣扯开,火红的烙铁“嘶——”地一声低鸣,便贴在了程素阳胁下。程素阳痛呼了半声,连忙紧紧咬住嘴唇。他惟恐招来众多狱卒和左近的金领捕快,张随一刀将他杀了。

  那烙铁由通红转为灰白,最终变成青黑之色。张随看着大汗淋漓的程素阳冷笑不止,道:“还不承认?”程素阳受刑不过,只好点了点头。张随将冷却的烙铁扔到身后,又道:“你我之前素不相识,你为何这般暗害于我?”程素阳咬牙道:“这并非小人的意思。”张随道:“是何人指使你?”

  程素阳道:“是……那个赵先生!”张随追问道:“那赵先生是何人?”程素阳摇头道:“我只知道他是鹰爪力门下的一名弟子,其他的不知道了。”张随眼珠转了一转,又道:“你为何要受他指使?”程素阳眼光乱瞟,道:“都是小人不争气,他私下里送了一千两银子,我便……啊!”他又发出一声惨叫,却是张随拎过一把锯齿钝刀在他胸前砍了一刀,刀头生有倒齿,伤口不深,却是皮开肉绽,血淋淋地掉了一大块皮肉,鲜血如一道瀑布般从他胸口倒挂下来。

  张随冷冷道:“你若再不老实,我便在你脸上写字了!”程素阳浑身战栗,颤颤道:“他拿了国师的手谕,小人……小人不敢不遵……”张随眉头皱起,道:“那手谕何在?”程素阳从腰间摸出一个锦袋,从中拿出一张纸条,张随接过打开看了几眼,顺手收入怀中。

  张潇看程素阳这般惨状,心有不忍,道:“随师兄,放过他吧。”张随将锯齿刀扔在一边,对程素阳道:“你可认识一位姓楚的年轻相公?二十多岁,俊美异常,武器是一把折扇。”程素阳怔了怔,摇摇头道:“小人认识的人里,并没有哪个姓楚的俊美男子。”张随哼了一声,继续道:“我再问你,今日坐堂的是谁?”程素阳喘了两口气,道:“是新近升迁的刑部侍郎李珉,他是浙江人,之前在成都做刑狱主事。”他说这话时,胸前伤口流出的血流到了胁下的烫伤之上,痛得他呲牙咧嘴。张随又道:“他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家里都有什么人?”

  他问个没完没了,程素阳甚是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只好答道:“他约莫四五十岁,圆头圆脸,有一点胖,今日穿的是深红色大袍。他家里有什么人,我却不清楚。”

  张随低头沉吟了一下,又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昨晚在仪和楼里,发生了什么事?”程素阳一惊,当即道:“昨日仪和楼客来客往,整夜太平无事,怎么?”张随笑道:“程队长真是个可人,今日辛苦你了,看你这么痛苦小弟真是于心不忍,便给你一个痛快罢!”说完并起一掌击向程素阳头颅。程素阳面如死灰,垂目等死。只听“擦”地一声,头顶一紧,继而一松,头发披散下来,原来张随这一掌,只是切断了他的头发。

  张随笑道:“今日饶你一条命,下次莫要再与我作对了,知道么?”寻常掌力若是练至大成,开砖碎石亦有可能,而张随一掌切断柔软发丝,显然功力更胜一筹。程素阳心头剧跳,双目无神,时而点头时而摇头,裆间一块深色印痕迅速扩大。张随见状,大笑而出,在外面等候的众多狱卒以及前院来来去去的公务人员顶多是好奇地看了他几眼,竟没一个人拦他。

  16977.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三剑天澜录最新章节http://fahao.reyoo.net/sanjiantianlanlu/,欢迎收藏本书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新书推荐: 重返十九岁倾世皇妃农家新庄园重生山花烂漫复转军神超级饭店风雷破光芒神决宇宙农民重生之娱乐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