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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虹 八十二、薨卒

三剑天澜录 | 作者:颓岩所馀 | 更新时间:2017-08-19 05: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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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朔看着窗外眉头微皱道:“那是皇城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皇城出事了。收藏*~网I。cOM”张随坐下笑道:“说不定是哪家的小孩子在放烟花呢,姜兄莫要过虑。”姜朔又看了几眼,见确实不再有异动,街上行人也慢慢恢复正常,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到桌边。张随道:“姜兄身居世胄高位,不忘心念天下,在下极为佩服,敬你一杯!”姜朔笑道:“好说,恪尽人事、不违此心便是了。”说着举杯和张随相碰。张随道:“恪尽人事、不违此心!真是于我心有戚戚焉!请满饮此杯!”二人互相点点头,一饮而尽。

  这时房门“笃笃”响起,赵巨炎道:“进来。”推门进来的,却是丁毅之带来的一个小僮。丁毅之道:“小庄子,什么事?”那小僮“小庄子”上前双手呈上一张折起的信笺,丁毅之接过扫视几眼,脸色微变,冷笑一声,揉成一团将其丢出窗外,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那“小庄子”倒退着出去了。张潇想起在沧州见丁学之手下有个“小孟子”,心道:“他家里可还有小莫子、小荀子,抑或小杨子、小朱子?这名字起得倒是有趣。”幸好今日众人相聚乃是快事一桩,他自笑他的,也没人在意。

  张随看着丁毅之道:“什么事?”丁毅之撇嘴道:“‘今夜子正,城西落日楼候君大驾’,连个署名也没有。”张随笑道:“你若有意前去,小弟愿意助阵。”丁毅之摇摇头道:“他让我去,我便一定要去?我堂堂一个流派的门主,为何要贸然接受一个无名小辈的挑战?无需理他。”张随盯着丁毅之看了几眼,抚掌道:“丁兄好一派庄重的宗师气度!输在你手里也不枉了!”丁毅之大笑了几声。

  过了一会儿,张随站起道:“这酒喝得忒也无趣,不如来玩个小游戏。”姜朔首先响应,张随拿起自己身前的空酒杯,走到屋子中央,笑眯眯地正要说话,忽然“嘭”地一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奴慌慌张张撞了进来,环视屋内众人几眼,发现姜朔在座,双手一拍大腿,叫道:“少爷,你……你怎么还在这里饮酒?老爷他……”看看众人,似乎碍于外人在此,不便张扬家丑。

  姜朔腾地站起道:“怎么?”那老奴附到他耳边,嘴唇翕动,说了几句话,姜朔脸色遽然变色,立即向众人拱手道:“各位,对不住,家父突然出了点事情,在下必须赶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张随抛下酒杯,追到房外道:“莫非是什么麻烦事?我可帮得上忙么?”姜朔刚要婉言拒绝,又看了张随几眼,道:“那么你和我一起走罢。”

  张潇见姜朔和张随初次相见便打得火热,觉得姜朔重彼轻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姜朔走得极快,张随也只是勉强才能跟上,那老仆一溜小跑在后面紧紧跟着。姜朔边走边低声道:“家父是世袭丰庆侯,今年已经五十有余,前几年一直好好的,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经常神思不定,寝食难安,有时甚至极为暴躁。刚才家仆来报,说他发了疯魔!”张随皱眉道:“疯魔?”姜朔道:“没错。不过想来城中诸多名医现在正在进行医治,我本不该如此担忧,可是,总觉得父亲他不大对劲……”说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三人行速不满,没多时便到了一处大宅院,偌大一个宅门上横挂一面大匾,上写“忠义千秋”四个大字,是先皇文皇帝的手书。姜朔、张随以及那个老奴对那匾行过礼,这才继续匆匆向里走去。刚过了几道门廊,便听到一阵狂乱的叫吼。

  姜朔辨出是父亲的声音,焦急之情更灼,放脚奔跑起来,转过一道拱门到了一处小园中。园中站的全是宽衣大袖、身背药箱的医者,均摇头叹气现出无能为力的神色,拱门外也聚集了不少面带惊疑的奴仆。园中的一座三层高、甚为雅致的小墅里不断传出近似野兽的嘶吼。

  姜朔奋力拨开几个人,怒道:“你们看什么?都给我滚回去!没本事的庸医也统统给我滚!”大哥!”众人闻得怒声,纷纷向旁避退,口中发出不满之声,姜望从小墅中快步走出,也是满面焦急,略带一丝慌乱。姜朔凑到姜望耳边低声道:“大哥,给他们几封银子,让他们闭嘴。二哥可在?”姜望点头道:“他在里面。”姜朔带着张随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房中。

  在房间的一角,**个身强力壮的仆人正在奋力按住一个头发斑白的干瘦老人。那老人扑在地上,披头散发,状如疯魔,五官扭曲挪位,嘴里时而大吼大叫,时而低声呼呼喝喝。贴身的白绸内衣破破烂烂、血迹斑斑,隐约可见里面瘦小的身体上遍布一道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嘴唇及口舌被他自己咬得鲜血长流,嘴角流出的涎水混合鲜血,在他身下积了一滩浅红色的水迹。一个面涂油彩的法师一手持法螺不停摇着、一手持蘸水的柳条在丰庆侯身上抽打着。

  那几个强壮的家丁奉了姜望之命,将丰庆侯死死按在地上不敢松手,每个人都出了一头大汗,显然极为劳累。张随没有想到,仅仅五十出头的人竟然衰老成这个样子,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干枯瘦小的身躯里竟然能蕴藏着一种大到可怕的力量。

  姜晦站在一个坐在椅上、手持锦帕不断拭泪的妇人身侧,双手按在她两肩上躬身低声说着什么,想来是在款言安慰自己的母亲。他见姜朔来了,这才直起身子道:“全城的大小医馆都看过了,没人能医。父亲脉象紊乱,不似有病,倒像是鬼上身。”那坐在椅上的妇人抽泣道:“你父亲都这样了,你还出去喝酒,你说说你自己……”

  姜朔不理会母亲的絮叨,转身对张随道:“你看看,这个可有办法救治?”张随道:“我看,得先让侯爷平静下来,再。请让这法师退下吧。”姜朔一看张随有办法,连忙把那法师斥退。

  张随从怀中拿出那一袋屡立奇功的曼陀罗,左手拂开丰庆侯脸上的乱发,右手将其凑近他的鼻端。这神奇的曼陀罗有止痛定神、放松神经之奇效,一般情况下,正常人只要嗅到一丝气息、或嚼下一小块茎叶便会立即沉静下来,不知不觉进入一种类似睡眠的梦幻状态,是以张随极有信心地拿出此物,不管为什么,先暂时解了这老人的痛苦再说。

  丰庆侯嗅到曼陀罗的香味,果然平静下来,大口呼吸了几口,面上呈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他适才五官挪位,尚未复原,张随虽然近在咫尺,一时也分辨不出他是欣喜还是嫌恶。他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丰庆侯的脸颊,只觉滚烫坚硬如同烙铁,皮下的肌肉如同一道道麻绳般紧紧地拧在一起,不由大吃一惊,心道:“他全身肌肤竟然绷得这般紧!这……该不是回光返照罢?”

  一人全身的皮肤和肌肉组织里,只有面部最难调控。人脸上虽然肌肉丰富,但并不如手臂。大腿那样控制自如。是以面部一般都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往往被视为罩门。这丰庆侯面上肌肉都能拧成坚硬逾铁的程度,其他身体部位可想而知。

  张随正在惊异,他身边的两个壮汉嗅到曼陀罗香气,手下不由一松,丰庆侯猛地挣出半个身子,一把将张随推开老远,夺过那只小布袋,也不管袋口在哪里,一口咬开便舔食起来。他此时力气极大,几个壮汉都制伏不住,张随也被他推出一个趔趄,几乎跌倒,惊叫道:“那不能吃!”

  姜朔眼疾手快,冲上前去一把抓住父亲双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只好将那小布袋紧紧捂住,丰庆侯已将下半身也挣脱出来,不由分说,一口咬在他手背上,大口吮吸鲜血,情状可怖至极。姜朔又痛又惧,大叫一声。张随冲上前来捏住丰庆侯颌骨一拉,登时颌骨脱臼,松开口来。

  张随叫道:“速速扎紧手臂,清水冲洗伤口!”姜晦奋力撕下自己半幅衣襟,上来将姜朔手臂紧紧扎住,所幸院子里便有水井,立即有下人打了几大桶水来。姜朔头次见父亲失态几成野兽,心脏噗噗乱跳,气息不稳。丰庆侯虽然口不能合,却仍然大口舔咬着那只小布袋,碎步片也不管不顾,一同吞了下去。

  张随出手如风,连点他臂上几个大**,总算把半只残缺不全的布袋从那双坚固如铁钳的手里夺了回来,看看里面,只剩下角落里的一小点,不由大是心疼。他本想丰庆侯身份高贵,不愿对他用点**这种江湖方法,没想到弄巧成拙,搞得那么一点点曼陀罗几乎丧失殆尽。

  丰庆侯双眼通红,支起双手,向张随跨出两步,似乎是要抢回曼陀罗,浑似一只野兽。这时却忽然双腿一抖,摔倒在地,浑身抽搐起来,口中不停吐着白沫,叫声凄厉痛苦。

  姜朔三兄弟目瞪口呆,张随跺脚急道:“拿水来!灌他喝水!这东西不能吃太多,过量便要人的命。快给他喝水,稀释体内的毒性!”姜朔提起冲洗伤口剩下的半桶水便往父亲口里倒,姜望对张随道:“你说这是毒药?”张随小心地在半只小布袋上弹弹抖抖,把曼陀罗汇集到一处,道:“用的适量,可解百痛,过量便成剧毒。”

  丰庆侯挣扎着把头扭到一边去,眼睛盯着姜朔,口中嗬嗬有声,好似要说什么话。姜朔蹲下身子轻声道:“父亲,您要说什么?”丰庆侯瞪着姜朔,挥起右手打了他一个耳光,指甲在姜朔脸上划出四道血口。姜朔缓缓扭回头来看着父亲,丰庆侯抽搐得更为厉害,嘴里呼呼噜噜不知在说些什么,看他眼神,似乎在斥责姜朔。自他倒地以来,还没过半柱香的时间,便不再动了。

  姜朔仍然蹲在地上发呆,侯夫人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哭道:“你这个孽子,你到底做了什么让老爷这么生气?”姜望和姜晦也都呆若木鸡。他两个在外地忙于公务,春节都没在家过,回京还没三天,想不到便迎来了父亲了死期。想起刚才那番野兽般的疯狂,再看看现下一动不动的平静,简直如做了场梦一般。

  姜望道:“三弟,我们兄弟三个里面,只有你留在父亲身边,今天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做了什么?”张随这时已将曼陀罗收回怀中,道:“这事和你也有关。”姜望转头望着他道:“你说什么?”姜晦挥挥手,示意旁边几个吓得嘴巴都合不拢的仆人们先退下去。

  张随先对伏在丰庆侯身上几乎哭成泪人的侯夫人道:“夫人,侯爷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侯夫人抽抽噎噎道:“我不常外出,但他交往的人必然都是社会名流。”张随追问道:“几个月之前,陆国师是不是突然对侯爷亲热起来?”侯夫人抬起头略带惊异道:“你怎么知道?确实如此。”

  姜朔咬牙道:“陆鼎,他到底怎么把我父亲害了?我问他去!”说着转身就要往外冲,姜望道:“我也去!”张随连忙和姜晦一个人拉住一个,道:“不可!你现在没有证据冲撞相府,反倒犯了僭越之罪!听我说!”姜望和姜朔极力控制住自己,看向张随。

  张随道:“古国天竺有一种植物,名为‘曼陀罗’,可止痛定神,但人畜服用次数多了便会上瘾,瘾发之时,六亲不认,万物皆可抛。适才我要你扎紧手臂、清洗伤口,便是为了免其随血行环绕你全身,那可就是一辈子的附骨之蛆了。陆鼎用这东西,不知还控制了多少人!”姜晦点点头道:“和我所料差不太多。这曼陀罗便是你刚才拿出的那一袋东西?”张随道:“不错,这一袋也是机缘巧合,从陆鼎的手下人那里取来的。看来侯爷是在陆鼎诱导下培养了香瘾,导致侯爷身体逐日虚弱。今日廷议之时,两位当庭抗争,陆鼎便断了侯爷的香源,才让他如此痛苦。”他说到这里便打住话头,将一句“因此对你甚是生气”收回腹中。

  他这番推测虽然合情合理,但苦在没有证据。姜氏三兄弟想起父亲瘾发之时,果然是“六亲不认、万物皆抛”,不禁悚然动容。呆立了半晌,姜朔慢慢跪下,伏在父亲身上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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