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下大乱 第一百四十六章 袁术称帝

　　放下王成下一部要往晋阳去说张燕，单说甘宁自王成那里得了传国玉玺，自诸葛亮处受了“机宜”，于徐州界上与往下邳去的龚都辞别，便即只身投往淮南。

　　二月恰至中旬，甘宁到得寿春，依然外甥打灯笼――照旧的，使银子结好地方上的一些“地头蛇”。

　　于是，只用得两天时间，甘宁便即摸透了袁术府邸的上上下下，甚至还堂而皇之的进袁术的淮南节度使府里转了一圈。

　　为此，甘宁觉得这趟王成也就是让他“送东西”，若是“取东西”的话，他甘兴霸一定能将袁术的脑袋带回雍州去！

　　二月十八的晚上，十五的满月只被“咬”下去了一个角，还是老高老高的挂在天上，将大地照得通亮。

　　这样的天气，本是不适合“夜行人”行动。不过，奈何临别时，王成、诸葛亮皆是说“事急”，教甘宁“速战速决”。于是，甘宁便也冒险行动起来。

　　不过，有件利好的消息就是，这天夜里虽然月不黑，但是风却高。

　　于是，甘宁乘着夜色，在位于袁府西厢的伙房柴火垛处放了把火，便即先上一边“凉快”去了。

　　火借风势、很快便即着了起来，加上二月天干，将本就通明的夜晚照得更亮，袁府上下人等急急忙忙起来救火，有些人只穿着背心、裤头。

　　袁术也被众人救火的嘈杂、喊叫吵了起来，钻出温暖的被窝、离开嫩滑的侍妾，披着狐皮大氅，出得内宅卧房，观瞧情况。

　　此时，府内居住的纪灵、阎象等亲随怕有什么事，便都赶来内宅，看顾袁术。

　　见得手下，袁术便问道：“发生了何事？”

　　纪灵道：“似是伙房走了水！”

　　袁术有些愠怒，道：“后半夜了，难道还有奴才起火做饭，怎么就着了？”

　　众人：“……”

　　继而，袁术问略通易经八卦、地理天象的阎象道：“而今，我军正往徐州去与曹操作战，不知家中忽然起火，却是何意？”

　　阎象闻言，呵呵笑道：“主公宽心，二月起火，只因天燥风急，并无什么凶意，况新年伊始，当有火烧旺运之意！”

　　袁术点了点头，消却怒意，淡定的看着火势。

　　大火一起，见将府内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甘宁便即乘乱，旁若无人的进得府内来。即使路上偶然遇见一两个人，在大火的“掩护”下，也是无人注意甘宁这个陌生人。

　　非常顺利的寻至府内的议事厅――袁术每日必要召集文武开个“屁会”的地方，甘宁三两步到得堂上，向上一窜，右手把住房梁，左手从背后的灰布包袱中取出一个黄色锦囊，借着长明灯的光亮，挂在了厅内正中悬着的“威震淮南”匾额之上。

　　完事之后，甘宁又利落的蹦了下来，悄无声息的潜出府去，真有点来无影、去无踪的剑侠味道！

　　甘宁出府之后，自回河东，复训雍州水军不提；只说一夜忙碌之后，袁府上下终将“所失之火”扑灭。不过，伙房却是尽失了，看来袁府之人要吃一阵子的“外卖”了！

　　因为大火被扰得一夜未安的袁术，照理是要集手下之人议上一议昨夜之事的。为此，一早起来，袁术便教众文武往议事厅上集齐。

　　袁术及众手下很快到得议事厅外，袁术当先登堂入室。不过，袁术举头往堂上正座处去时，刚好瞧见挂于“威震淮南”匾额之上的锦囊，有些错愕，便往身后众文武瞧去，并以手指那包袱道：“此为何物？”

　　众臣瞧见袁术手指的锦囊，皆是茫然。

　　袁术见状，知道非是手下人中有意者为之，便命仆从道：“速速将之取下，观是何物！”

　　于是，便有仆众找来长竿，将锦囊从匾额之上挑下，置于书案之上，打了开来。

　　锦囊一开，滑出一道黄符，散落地上；锦囊内露出一个朱红的楠木小匣。

　　仆众将黄符拾起，递与袁术，袁术斜眼上观，只见符上书着“谁人得玉玺，天命自归你！”十个工整的小字。

　　看罢，袁术一惊，继而向疯了一样，奔至书案前，启开小匣，只见匣内置着一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的玉玺。

　　于是，袁术又在大喜中，用颤巍巍的手扣住五龙交纽，将玉玺从匣中拔出，只见玉玺一角之上傍缺，以黄金镶之；袁术又急急的抬起玉玺脸对玺底的观瞧，上篆八个方块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袁术此时已是激动万分，不敢置信的呼道：“大将！大将！快来看看，这玉玺是真的还是假的？”

　　袁术手下长史杨大将闻召，便急忙上前，从袁术手中接过玉玺，仔细斟酌的看了半晌，也是不敢置信的与道：“主公，此乃传国玉玺！”

　　闻言，堂上文武具惊，袁术复道：“真的？”

　　杨大将道：“微臣自幼学习刻印、鉴印，绝不敢胡说；况这世间，能与黄金相融之玉，想也只有至宝――和氏璧啦！”

　　袁术闻言，点头，从杨大将手里“夺”回玉玺，看了看那断角镶金之处，确是严丝合缝，看不出一点修补的痕迹，便即长舒一口气来。

　　继而，袁术将那符纸递与阎象，问道：“阎主薄，此又谓得何意？”

　　随在袁术身边多年的阎象，看了看符纸上的小字，想了想杨大将口中的“传国玉玺”之言，便已知袁术心意，俯身跪倒于袁术面前，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此为天大的喜事！”

　　袁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何喜之有？”

　　阎象道：“不破不立，主公昨夜烧了旧屋，今早得了传国玉玺，乃破旧立新，重建新屋之意。而这正是隐喻主公当继位为帝，改建帝宫之意！”

　　袁术闻言，正色一阵，便即再不掩饰心中狂喜，哈哈大笑起来！

　　手下之人闻得袁术、杨大将、阎象几人之言，也是渐明其意。

　　是日，袁术又约集阎象一般的心腹亲随，商议了一番。

　　次日，袁术便在议事厅上，将淮南大小官员和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乡绅皆自请来。

　　待众人集齐，袁术与群下议曰：“昔汉高祖不过泗上一亭长，而后有天下；今历年四百，海内鼎沸，气数将尽。吾袁氏一家四世三公，门人遍及天下，百姓皆归；兼之淮南之地兵民和顺，地广粮多，故吾欲应天顺人，正位九五。尔等众人，以为如何？”

　　闻言，提前已然有所准备的阎象、纪灵、袁胤（袁术侄）、杨大将等人纷纷上前，叩拜于地，乞求袁术“应天顺人”。

　　此时，从事吕范则是上前跪谏曰：“主公不可。昔周后稷积德累功，至于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犹以服事殷。明公家世虽贵，未若有周之盛；汉室虽微，未若殷纣之暴。此事决不可行也。”

　　术本期无人反对，忽见吕范前来犯佞，便即怒道：“吾袁氏出于陈，乃大舜之后，土德之身。而今，汉祗嗣火，火运渐息，以土承火，正应其运。又谶云：代汉者，当涂高也(东汉末年的民谣，意为取代大汉之人，必为身材魁梧且当大路之人）。吾字公路（要是字铁路，是不是更有资格呢？），正应其谶。此一日间又有天火送来传国玉玺，若不为君，乃背天道也。吾意已决，多言者斩！”

　　于是，吕范摇头不语，其余便也未再有人敢出异言了。

　　接下来，堂上只议袁术该当何日登基、国号为何、帝宫选址何地！

　　不过，未等“屁会”议罢，谏言未被采纳的吕范，便即怏怏出来，仰天唉叹一声，心道，“袁公路命不久矣！”，便即南投庐江太守陆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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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十八日，袁术于寿春称帝，建号仲氏，国名大成，立台省等官，乘龙凤辇，祀南北郊，立冯方女为后，立子为东宫。

　　并于寿春城中驱民，大兴土木，造建皇舍，其势可谓“廊檐走马、府街行车”，奢侈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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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袁术在淮南奉玺自立后，天下人闻知，各种异议皆有，但最多的还是“效仿者”。

　　先有荆南的长沙太守韩玄乘着刘表“老病”之机，联络桂阳太守赵范、武陵太守金旋、零陵太守刘度，一起称王，组成“荆南联盟”；又有严白虎连结山越，在会稽起事，自号东吴德王，封弟严舆为大将军，将汉太守王朗赶出城去；汉中张鲁也是乘着献帝益州新立，王成所在雍州“疲软”的情况下，自封“米王”，收拢“五斗米教”教民，欲施天国之治；张燕也是在晋地自封为“晋阳王”；在海外交州任得刺史十数年的士燮，更是自立为帝，号曰“大交帝君”。

　　于是，在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之后，战国诸侯之争又起――天下大乱！

　　此正是：

　　当初“帝王”走北邙，

　　已留伏笔寓国殇。

　　今时国将不国日，

　　无怪豪杰起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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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天下大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