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简三 定三辅 北地起烽烟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以退为进
三国上将 | 作者:Y冷冰凝Y | 更新时间:2017-04-26 23:5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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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以退为进
潘凤回京的消息洛阳百官想不知道都难,而百官也想看看朝会之上潘凤如何处理韩馥之事,毕竟韩馥独子韩寒乃是造反,潘凤也理应一同遭其连累,更多的人便是等着潘凤偏袒韩氏一族而失去名望,然后借机将朝中权柄夺回。
“无双!”
王允近些日子来也是心中纠结,原本照理潘凤除了董卓,他自然应当高兴才对,然于洛阳数日,他亦是发现潘凤之权已经渐渐大到一种威胁到当今天子的地步。
如果说荀爽未死,则潘凤拥有如此权柄自可理解为荀爽所致,但荀爽死后,仅凭荀彧、荀攸二人竟能替已死的荀爽处理朝政,而能从中看出二人之权竟然已经极大,加上城外数万精兵,使得朝中之人亦是不敢多言。
而荀彧、荀攸二人皆为潘凤党羽,他二人之权便有如同潘凤之权,最重要的是当今天子对潘凤甚是信任,加上如今潘凤于百姓之中的名望,恐怕日后对天子威胁要远超董卓。
只是想到潘凤对大汉之功,王允也不希望潘凤日后会有功高震主之时,毕竟以潘凤如今方才二十出头的年龄来看,有此地位,日后未必不能使得大汉中兴,建立不世功勋。
“王司徒唤我何事?”
潘凤职位乃是尚书令,位虽不及三公九卿,然权利极大,正好于殿上居于司徒王允身后,见他叫唤他,开口问道。
见潘凤不解,王允亦是愣了片刻,方才言道:“我已与太尉商议,届时定向陛下请求,保韩馥一命。”
潘凤听得王允之言,知道王允是为了交好他才和杨彪商议一同保下韩馥,只是王允与他有些交情还可以解释,但他却想不通为何杨彪也同意此事,平日里潘凤与杨彪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当初“捐献门”一事,杨氏一族还被他小小的坑过一次。
只是潘凤并未对此表示什么,经过昨日与荀彧等人商讨,他已成竹在胸,既然百官惧他手中权利太大,又有军权护航,那便将此两样送出去便是,只是想让潘凤放权,又怎会如此简单?
只是百官看着不着官服,而是一身儒袍的潘凤感到不解,毕竟朝堂之上不着官服是对天子大大的不敬。而且最重要的是潘凤竟然携配剑上殿,宫外禁卫竟然也不做阻拦。百官之中诸人不知其意,然他们亦是深怕潘凤会因韩馥之事而行董卓老路。
以现在洛阳形势,潘凤又取长安三辅大半之地来看,司、雍两地,潘凤便拥兵近十万,虽说不及当初董卓,但如果想要挟天子,已是足够,加上禁卫本就是潘凤所选,潘凤想要持剑入殿自然也不会阻拦,毕竟这些禁卫忠诚于潘凤未必会低于忠诚当今天子。
待得百官皆坐于自己位上,天子刘协才缓缓入殿,只是当他看到潘凤身着儒服,腰佩宝剑也是一惊,不知其中之意。只是如今的他好歹也经过了董卓之事,且潘凤为长公主夫君,又是他的老师,刘协相信潘凤如此做定然有他的道理,便自顾在邢书陪同之下坐于天子位上。
只是待得邢书宣布朝会开始之时,殿中竟依旧十分安静,没人敢发一语,使得刘协不禁感到奇怪。
“诸卿可有事要奏?”刘协见殿上百官皆不言语,开口言道。
只是百官听罢皆看向杨彪、王允、张温三人,如今荀爽一死,官位之中便是他三人最高,百官自是以他三人为首。
但三人之中杨彪老神自在,端坐于垫上,而王允双目微闭,亦是不发一语,倒是司空张温有些坐如针毡,左顾右盼,但见杨彪、王允二人模样,亦是不发一言,皆是不知在等着什么。
正当此时,吏部尚书荀彧起身言道:“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百官见发言之人乃是荀彧,心中一紧。
“哦?荀卿有何事要奏?”刘协见是荀彧,问道。
荀彧走至殿中,躬身言道:“陛下,太傅荀爽,日前因病,前日已卒于家中!”
听得荀彧之言,诸人更是不明其中之意,毕竟荀爽死讯几乎满朝百官心中皆知,而且荀家也并未封锁消息,而且荀爽身为当今天子之师,他又怎会不知?这荀彧于殿上还再说一遍又是何理?
“什么!”刘协再次发扬了影帝的风范,竟是从椅上站起惊道:“怎会如此?太医院之人莫非无用不成?害朕痛失股肱之臣,定要重重处罚!”
“荀公乃是寿终正寝,还望陛下自节。”荀攸亦是起身言道。
见荀攸亦起身发言,百官如何不知此乃是他二人故作给他们看的?
果然,刘协故作伤心之后,便命邢书细说荀爽一生功绩,因其功而下诏,追封荀爽为文成侯,并赐荀氏一族金百斤,绢千匹。只是诸人都知道刘协此事乃是做做样子,毕竟荀氏一族本就家大业大,并不会在乎这点金银财帛,但封文成侯却是对荀氏一族莫大恩赐。
只是待荀爽之事完后,殿上依旧复归先前沉默。
“陛下,老臣有一事要奏。”终于,司空张温看了看周围百官,忍耐不住,出班而奏。
百官一见张温出言,便知好戏上台,更有御史大夫马日磾紧随张温之后一同出班而道:“陛下,臣亦有事要奏!”
二人一出,顿时又有数人行出,皆言有事要奏。
潘凤见几人如同商议好了一般,一个个跟着张温,便知他们必然是针对自己,也不着急,仍旧坐于原处,只是手却是把玩着腰间的佩剑。
“司空有何事要奏?”
刘协亦是有些不喜,先前一言不发,如今一个有事要奏后面便是紧跟一群。
张温听罢竟是拜伏于地,言道:“臣乃是恳请陛下严惩不臣之人!”
“臣等亦是恳请陛下严惩有反心之人!”跟着张温一同出班的数人亦是一同拜伏于地。
于百官之首的杨彪见张温等人模样,自是知道他们所言不臣之人乃是大鸿胪韩馥,只是他对张温如此作为却心感不喜,而且他们又怎会不知张温他们的最后目的乃是针对潘凤?
而王允亦是看了看潘凤脸『色』,只是潘凤仍旧仿佛毫不在乎一般,端坐于原处。
“何人有不臣之心!”刘协愠怒道,小手指沿着百官,先是指向太尉杨彪,后又指向司徒王允,再后便是尚书令潘凤,言道:“是他?是他?还是他!又或者是殿中百官之中数人?”
别看刘协年纪虽小,但刘辨之事本就让他心中火气,如今见张温等人竟是伙同百官之中数人方才出班奏事,摆明便是向他施压,命其处理韩馥之事。
而韩馥为潘凤义父,处理韩馥便会将矛头直接指向潘凤。
“禀陛下,臣有罪!”见百官如此说,韩馥如何不知他们所指之人,忙起身言道。
刘协听韩馥之言,问道:“大鸿胪何罪之有?”
“陛下,臣亦请陛下严惩大鸿胪之罪!”忽的,从百官之中行出一人,走至殿中拜道。
“你乃何人?”只是张温等人对此人却不甚熟悉,而韩馥见进言之人却感一惊。
郭嘉躬身言道:“下官乃是辅国将军麾下军师祭酒郭嘉。”
百官一听皆感惊奇,须知若论潘凤辅国将军之职,根本无权利入班上殿,而潘凤亦是因其有尚书令之职才能出入殿中,而这郭嘉这军师祭酒在大汉根本没有此职,又怎会有入朝会之权?
“哪来的小吏,何人给他权利入得朝堂?莫非是潘尚书不成?”张温听得郭嘉之言,开口说道,显然是想以郭嘉官职来凸显潘凤以权谋私,甚至心有不臣之意。
众人虽知张温此言有些刻薄,但其所说并未有错,毕竟郭嘉若以军师祭酒的身份确实还无法上得朝堂,毕竟大汉官职中并没有军师祭酒这一职,虽百官之中有人知郭嘉为潘凤心腹,但若是依靠潘凤之权,只是于百官之中倒也不会有什么人提出,但如今他竟是出班奏言,这便有些于理不合了。
“不知郭祭酒欲奏韩馥何事?”刘协身为潘凤弟子又怎会不认识郭嘉,而且当日郭蓉与其姐刘芸一道之时,郭蓉所出更是可谓有救驾之功,因此刘协并不理会张温之言,问道。
郭嘉笑道:“臣不仅要奏大鸿胪韩馥有不臣之心,还要奏安国侯、辅国将军兼尚书令潘凤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
众人听罢顿感大惊,甚至有知道郭嘉乃是潘凤心腹之人,更是以为郭嘉乃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皆是一个个转头,将目光聚集于潘凤身上。
虽说诸人不认识郭嘉,但郭嘉之名又怎会没有听说过?
民间之便传奇人许韶许子将曾言鬼才王佐二者得一可定千里,若二者皆得可安天下,若得无双,合三者之力,则天下可定矣!
郭嘉便是其中鬼才,百官自知其名。只是诸人皆知郭嘉乃是潘凤好友,其姐又是潘凤平妻,更是想不通为何郭嘉会在殿上言潘凤有不臣之心。
而张温等人听得郭嘉之言更是心中暗喜,若是郭嘉言潘凤有不臣之心,效果更是远好过他人,不过再看潘凤,仍旧是一脸平淡,根本不为此事所动。
只是听了郭嘉之言,就连刘协也是吃了一惊,开口问道:“哦?郭祭酒言潘师有不臣之心,可否细说?”
“莫要血口喷人,须知安国侯为先帝托孤之臣,又有斩杀逆贼董卓之功,又怎会有不臣之心?”杨彪端坐于位上,开口言道。他知郭嘉乃是潘凤极亲之人,如今于殿上言潘凤有不臣之心,绝对是暗中谋划好的,最重要的是潘凤实在是太冷静了,若是郭嘉当真与潘凤有隙,而于殿上言他谋逆,恐怕潘凤绝对不会如此冷静。
“陛下且听我细细说来。”郭嘉听罢杨彪之言,开口说道:“安国侯潘凤,为先帝托孤之臣,于董贼之时未思早除董贼,使陛下蒙董贼之难一年有余,且如今董贼刚灭,朝中不定,便思出兵长安,实乃劳民伤财,且如今董贼已除,其麾下尚有大军数万,不是拥兵自重又是什么?还请陛下撤其兵权!”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张温听罢,顿时大怒,他如何听不出郭嘉言语之中句句皆有嘲讽之意。
先不说董卓初入京时麾下有数十万大军,潘凤只是一小小右军校尉如何能斗的过他?若是唤作他人,恐怕早已被董卓所杀,更不用说设计除去董卓了,至于说潘凤使得当今天子为董卓所挟持一年有余,那更是完全扯蛋,潘凤当时一右军校尉,和他们三公更是天差地别,如果潘凤都有责任,那他们岂不是罪大恶极了?
而洛阳未定便出兵长安,其中更有深意,董卓一死,洛阳又有何不定?而且长安乃是西汉之都,可谓钳制洛阳之咽喉,为董卓余孽所得,若是潘凤不出兵长安才是有错,如此说来潘凤出兵仅月余便取长安之地,又怎会有过?
劳命伤财就可笑了,谁都知道长安乃是董卓囤积钱粮之所,潘凤取下长安之后便可得董卓囤于长安钱粮,可充足国库,又可得三辅之地为洛阳粮仓,何来劳民伤财?
最后拥兵自重那就更是可笑了,潘凤除却早时的新军之外,便是只有万余是董卓所给,其他之兵皆为他自己所降部众,又何来拥兵自重一说?而且此些士卒之中人人都知其中凉州军只服潘凤一人,若是当真如郭嘉所说去潘凤之兵权,他们又怎会答应?
“臣所说句句属实,还请陛下三思!”郭嘉并不理会一旁一脸怒意的张温,开口说道。
王允本起先听得郭嘉之言也想反驳,然一细想便知郭嘉用意,一脸笑意坐于原处不发一言。
“司空切勿急躁,不妨听听安国侯之言。”杨彪见张温气急的模样,开口说道。
刘协憋住笑意,言道:“太尉所言甚是,不若听听潘师解释。”
“陛下!”潘凤站起行至殿中,言道:“臣认为郭祭酒所言甚是,恳请陛下扯臣之兵权,再委以能臣。”
“什么!”
百官一听潘凤之言皆是大惊,想不通潘凤为何会说此语,须知潘凤如今乃是手掌京畿兵权,也正是因为这兵权使得潘凤可说是位于百官之上,他们怎么也不信潘凤真的会将此权拱手让人。
“潘师此言何意?”刘协深感不解,问道。
“臣乃是欲请罪也!”说罢潘凤竟是躬身一拜。
不得不说,潘凤到这个时代也有十数年时间,但他却是不曾跪过一人,哪怕是面对天子,他亦只是行拜礼,而并不是跪拜,也幸好这是在汉代,如果换成是明清,恐怕他也只有随大流,参奏皆行跪拜之礼了。
不等刘协说话,潘凤又道:“臣得知义父韩馥因罪谋逆,我为他子,自当同获此罪!还请陛下治臣之罪!”
“这……”
刘协又怎会真的治潘凤之罪,自是犹豫不绝。
“陛下,安国侯有大功于朝廷,当可将功抵过,然韩馥独子伙同叛逆,其罪当斩!”张温听得潘凤之言,暗道不好。
毕竟潘凤前面请罪之言,刘协根本不可能会治他的罪,再联系上前面郭嘉所言的功绩,潘凤可说是站在一个极冤的角度,最后提到韩馥,便将他们所奏之事结合在一起。如果此时,潘凤真的将兵权去除,恐怕世人便会传司空张温等诸多官员嫉妒贤能,结党夺权,有鸟兔死良弓藏之嫌。
“陛下,此乃臣之罪也!臣教子无方,行此谋逆之事,恳请陛下斩老臣此头!”韩馥拜伏于地请罪道:“然安国侯有大功于汉,臣逆子行谋逆之事时安国侯正领兵于外,当不知情,与他何干?”
“老臣以为韩馥所言甚是。”马日婵亦是跟道:“此皆乃韩馥逆子韩寒之事,韩馥有教子无方之罪,然于安国侯虽有连带之罪,然比其功绩,当可将功抵过!”
“老臣亦认为安国侯无罪!”王允亦是起身言道。
见王允起身为潘凤说话,杨彪亦是一同符合,而见得太尉、司徒二人皆为潘凤说话,顿时使得朝中百官又有多人亦言潘凤之功。
“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今臣之义父获罪,身为义子,臣又怎能无罪?臣愿分义父之罪!”潘凤却不领众人之情,依旧言道。
刘协见百万『乱』作一团,亦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荀爽又死,无人可震慑朝臣,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为何潘凤会不借百官求情之际走下“台阶”。
“陛下,臣有一言,可决此事。”忽的,于众人之中的郭嘉开口言道。
“哦?郭祭酒有何妙计可决此事?速速与朕说来!”刘协听得郭嘉之言,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开口言道。
见郭嘉发言,张温等人皆是暗道不好,显然这个“鬼才”让他们心有余悸。
“既然此计乃是因韩馥独子韩寒而起,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