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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异界岁月

日曜转生 | 作者:章渝 | 更新时间:2016-01-07 19:2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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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错误的代价

  无尽的风吹过了平原,天空中唯有鸟儿在自由地翱翔。山洞里的空气,像凝结的冰,熊熊的火光,没有带给蕾米娜任何的温暖。

  蕾米娜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她只是感到悲哀和绝望。

  世界上有一种飞鸟,它的一生只在天空中翱翔,从来不在地上停留,因为一旦落下,就永远也飞不起来。

  蕾米娜的翅膀已经被折断,她不知道自己的冰清玉洁,到底能不能在这个世界上保持长久?

  “你想要怎样?”

  伽罗深深地望着蕾米娜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面有着幽幽的火。

  两个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是的,两个人之间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远远不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了。

  大错已经铸成了,现在又有什么能够挽回?想要怎样?我们想要什么?还有什么能够挽回?

  洞中还是那样地寂静,只剩下伽罗低声的喘气。

  蕾米娜是不会屈服的,因为,她就是那不肯落地的飞鸟。

  蕾米娜并不恨这个男子,但是,如果现在身体能够复原的话,她的长剑,绝对会刺穿他的心脏。

  在她的长剑洞穿了对方的身体时,她将割破自己的喉咙。

  她会用死来偿还这个人的救命之恩。

  虽然无比珍惜自己的身体,但是,她更重视自己心头的纯洁。

  她美丽的眼睛看着前方的男子,她的目光中更多的是一种不屑。她知道,接下来等候着自己的是什么,也许他会化为野兽,但是,她绝不低头。

  蕾米娜闭上了眼睛,等候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缕缕的清风,在两个人身前吹动着,带来了丝丝的寒意。火光并不能驱散来自地下的潮湿,蕾米娜的心头是一片平静。

  过了很久很久,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动静。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蕾米睁开了眼睛。

  伽罗默默地坐在她前方几米的地方,一种深深的哀伤,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先不要死,听我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那个男子指着洞外的野兽,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后悔。他的声调是那样地沉缓,难过中带着悲伤。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我也不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听完我的故事。”

  伽罗的话里面带着深深的后悔,他开始讲起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他把自己和朵拉的故事,套在了紫霞仙子和至尊宝的故事上。

  在伽罗的口中,牛魔王变成了魔兽,西行的队伍,变成了探险队。

  伽罗讲起了自己和朵拉的相识,讲到了自己和朵拉的相爱,更讲出了那永久的遗憾。故事很感人,沙哑的声音,缓缓地在蕾米娜的耳边流淌。

  不知道为什么,蕾米娜慢慢被这个故事深深地吸引住了,她的心,为这两个人的故事而感动。

  故事终于到了结局,两个人的爱情,到底能不能长久?

  和邪恶的战斗,让两个人变成了天人永隔。

  伽罗看着前面闪动的火苗,说出了朵拉最后的愿望。

  前世的朵拉,曾经在他的怀中,悄悄地告诉过他,她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她。

  可是,美丽的朵拉猜中了前头,可是,却猜不着那结局……

  故事已经到了末尾,伽罗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流下。

  他的眼睛以四十五度的方向,凝视着洞顶,诉说着自己和朵拉,那一段最为纯洁的爱情故事。

  上天是残酷的,无情地拆散了他们。

  当朵拉去世以后,孤单的伽罗,一个人守候着朵拉墓前面的菊花。痛苦摧毁了他的身体,在朵拉去世的几年以后,前世的波旬,也就离开了人间。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也许是转生以前的记忆太深刻的原因,这一世的波旬,依旧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

  他在人世间苦苦地寻找着,寻找着自己前一世的妻子。

  在一个很巧合的环境中,两个前世的恋人又一次地相逢了。但是现在,朵拉已经记不得前世的缘分,她只是亲热地叫着波旬大哥。

  蕾米娜默默地听着,她也为这个故事而感动。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

  有机会,她一定会自杀,或者杀了波旬的。她是一个死性子的女孩,一旦认准了事情,就不会回头。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只希望能够将朵拉救出来,然后,让她过着幸福的生活。

  “前世,我已经亏欠了她很多,今世,我希望她能够比我快乐。”

  伽罗恳求的脸上带着一种惨然,一种放弃了一切的惨然。

  他的手腕一翻,巴掌大的石片,出现在他的掌中。

  他的手有些颤抖,石片锋利的边缘反射着青光。他深深地看了蕾米娜一眼,那深深的注视中,包含着无数的歉意和决断。

  面对着蕾米娜,伽罗揭开了他下身的兽皮。

  猝不及防的蕾米娜,条件反射般地闭上了眼睛,但是还是有一些东西,映到了她的眼底──毕竟,那里面没有任何的衣物。

  他想干什么?他要干什么?

  蕾米娜的眼中,只残留着石片向下挥去的镜头,接下来,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就在蕾米娜闭上眼睛以后不到半秒钟,她的耳中传来了一声闷哼,接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发生了什么事情?蕾米娜突然感到了无比的疑惑。

  等到她睁开了眼睛,发现面前的男人脸上布满了冷汗。

  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男人的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着,眼中甚至流出了泪水。

  那个波旬带着惨然的笑容,将手中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扔到了地上──那个东西,竟然好像是一个男子的凶器!

  难道?

  蕾米娜的眼睛,偷偷地看过伽罗血肉模糊的下身,那里原本的坚硬挺拔,已经不存在了。

  蕾米娜的眼睛,死死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心头一片混乱。

  伽罗在向着火堆里面添加几根木材以后,然后就坐在了一边,沉默不语。

  蕾米娜的穴道已经被解开,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任何自杀的举动。

  她只是默默地斜躺在那里,默默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刚才波旬的故事和举动,完全震撼了蕾米娜。

  不知道为什么,当波旬割下了自己的那个部位以后,蕾米娜的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替波旬辩护着。

  蕾米娜并不恨波旬,前面的救命之恩,她还没有报答。

  人总会犯错误的,更何况是男人。蕾米娜见过自己的几个哥哥,他们冲动起来,并不比发情的公牛好多少。

  两个人相识的种种情况,不停地出现在蕾米娜眼前,突然,蕾米娜发现自己,竟然亏欠了波旬那么多。

  就算是前面他非礼的动作,但是那个男子,能够在那种关头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已经是极为不容易了。

  对于自己的相貌,蕾米娜很有信心,长时间练武的身体,就算自己的那几个密友,也羡慕自己的婀娜。

  波旬接下来的话,还在她脑海里面回响着:“蕾米娜,人活在世界上,始终要面对现实的。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只有想不过去的事情。

  “我已经用我的行动表明了歉意,如果你觉得还不够的话,等到救出了朵拉以后,我会用我的鲜血,来弥补我的错误。

  “你今年已经有二十了吧?想一想你的父亲,想一想你的兄弟姐妹,想一想那些关心和爱护你的人,你如果想死的话,你就是一头蠢驴!

  “看看外面的那些野兽,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没有人会关心你的死活。你死了的话,我会将你扔出去喂狼!到最后,你只能变成一坨没人知道的大便!”

  然后,他解开了她口部的束缚,背过身去,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他的治疗术很差,而且是在给自己治疗。

  治疗术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治疗的话,效果将会大幅地降低。看得出,虽然他不停地释放着治疗术,但是那么大的伤口,没有办法一次就治疗好。

  地上还残留着点点的血迹,他的兽皮上,有几块深褐色的斑迹。

  不知道为什么,蕾米娜大声地哭了出来。

  她哭得是那样地伤心,是那样地毫无顾忌。她的泪水,打湿了自己身前的土地,她的心头,再也没有死的想法。

  那是蕾米娜人生中,第二次真正的哭泣,是她自从母亲死了以后,唯一的一次哭泣。蕾米娜的哭声是如此地大,流出的眼泪,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地多。

  她不再恨面前的这个男子,这个人已经用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补偿了他的无礼和冲动。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维施特跌跌撞撞地向着巢穴前进,每走一步,都是对他的煎熬。

  他要立刻补充能量,他要吸食那两个女人的血液。

  他身上的皮肤已经裂出了无数的深痕,白玉般的脸上,布满了树皮一样的皱纹,他体内光明力量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烧,现在只有可口的鲜血,才能将这种毁灭消融。

  鲜血,我要鲜血!

  他的眼前变得模糊,但是,鼻子还能够闻到那鲜血的香味。他猛地推开屋门,儿臂粗的门闩,被扭成了麻花。

  锋利的獠牙,从嘴角露了出来,他用自己的鼻子,搜寻着那两个惊恐万分的女人。

  他很快地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个年轻的处女。他向着海克丝伸出了手,但是扑上去的他,却被芬妮用力推开了。

  芬妮像老母鸡一样,将海克丝保护到了身后,眼中没有任何退缩。她的手中,握着一根卸下来的床腿,她用这根木头,劈头盖脸地向着维施特打去。

  “我会永远保护着海克丝的!”这是她的誓言。

  维施特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狞笑,芬妮的反抗,对他来说毫无作用。手臂一伸,维施特猛地拉过芬妮,锋利的尖牙,刺入了她的大动脉!

  这个少妇身上的那种纯洁的物质,并不比那个处女的少,不如先拿她来补充能量。

  鲜血顺着他的獠牙流进了他的嘴中,那是一种甜甜的,腥腥的味道。

  外面的风刮得正急,但是,山洞里却没有任何声音。

  蕾米娜已经收住了哭声,她躺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两个人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话,就连目光也是刻意地回避。

  仿佛雕像一样,伽罗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到了最后,他摇了摇头,面带着极大的痛苦,一瘸一瘸地向着山洞外走去。

  才刚刚引刀自宫,现在能够爬起来走路,已经算是奇迹了。

  那道背影慢慢地挪出了蕾米娜的视线,这个时候,蕾米才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有着一丝的不忍。

  她的嘴角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外面的夜色很美,无数的小虫子,在这美丽的夜晚高声地歌唱。一种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明亮的双月,照亮了整个大地。

  走过了山坎,伽罗面容上的痛苦,以及走路的一瘸一瘸,完全消失了。他向着山洞的方向,比划了一个中指,面容上带着一丝愤恨和鄙视。

  “蕾米娜你这个八婆,害得我自己割了自己一道口子。”

  伽罗一边埋怨着,一边掏出自己的小兄弟,放水轻松一下。

  “哼哼,就算是蕾米娜你奸似鬼,也要喝我的洗脚水。”

  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摇摆着屁股。奔流而下的水柱,热腾腾的浇在了地上,他感觉好多了。

  不要惊奇伽罗现在的若无其事,也不要认为伽罗的那个地方,如同壁虎的尾巴,割了一根又长出来一根。

  天下根本就没有那样的魔法,不然,伽罗早就养了几十头老虎,卖鞭给那些富人们壮阳了。

  那将是人世间最伟大的发明,伽罗立刻就会成为大陆的首富。

  可惜的是,就连花猫,也想不出来这种魔法──伽罗曾经用刀子,在花猫的身上试验过。

  伽罗根本没有引刀自宫,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骗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骗蕾米娜放弃自杀的想法。

  天下只有傻瓜,才会引刀自宫,但是伽罗认为,他自己的智商至少有四百。

  他能够骗过蕾米娜,只是因为伽罗练过缩阳功,也就是那种将下身缩进去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伽罗提出设想,花猫完成构思的。

  伽罗小时候印象最深的电影,就是那一部风靡社会的《鹰爪铁布衫》,里面那个人的缩阳术,让所有懂的、不懂的小孩子,都有了一个梦想,就是如果能够将自己的**隐蔽起来,那该有多好。

  那样的话,就没有人说他们是小流氓了。

  伽罗在一次和花猫晒太阳的时候,提出了自己小时候的梦想。

  他不得不承认,花猫是一个天才,它能够满足伽罗所想出的一些匪夷所思的奇功妙想。

  这件事情,对伽罗是一种空想,但是花猫却觉得很简单。伦巴只是轻微地动用了一下自己的脑细胞,就给伽罗了明确的答覆。

  缩阳功的本质,就是如何巧妙地利用斗气来控制肌肉,万能的花猫,很快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它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告诉了伽罗,得到了功法的伽罗欣喜若狂。

  花猫绝对想不到,伽罗在那个时候,脑海里面想的是什么,因为伽罗的龌龊,完全超出了它的想像。

  伽罗知道,缩阳功意味着什么,这东西绝对一个宝藏。

  男人只要练好了这种功夫,当他们那个的时候,就不需要自己做什么仰卧起坐和伏地挺身了,那个东西,完全可以自己做出伸缩运动,而且还能……

  磨刀不误砍柴功,临阵磨枪三分亮。

  虽然这东西提不上台面,但是,深受日本文化毒害的伽罗却趋之若鹜。

  出于男人的本能,伽罗苦苦练习了这个功法,直到他能够完全控制住自己的伸缩为止。

  在练习的途中,伽罗已经为缩阳功开发出了无数的外挂,比如他也可以男扮女装,混入一个女性的闺房,然后,趁着半夜的时候……

  可惜的是,再好的思想不付诸实行,只能说是空想。

  监狱中的罪犯,没有一个因为意淫而入狱,就算是纯情小青年在脑袋里面,将天下的美女都强奸一次,但是,处男还是处男。

  伽罗这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根本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实施的勇气。

  于是,这个男人梦寐以求的缩阳功被埋没了三年,直到现在,才派上了这个啼笑皆非的用途。

  刚才伽罗有两个选择,但是,最终选择了欺骗。

  现在贪图一时的快乐,又有什么用?

  伽罗才不愿意被蕾米娜终生地追杀──其实,要是他显露自己原本的相貌的话,那么蕾米娜一定会很乐意砍掉他的脑袋。

  于是,他决定假装自戕。

  伽罗曾经比划过自己的四肢,最后发现,他连一个手指甲都不愿意拔起。

  虽然他对刚才的事情后悔万分,但是,这种自戕身体的傻事,伽罗宁死也不做──反正这种摸摸女孩子的罪行,在地球上,最多只是拘留加上罚款。

  到了最后,他决定用缩阳功来欺骗蕾米娜。

  男人那东西属于震撼性武器,割下来的效果,绝对比四肢的效果好得多。

  至于扔在地上的那个血淋淋的凶器,那是伽罗在外面宰了一个猴子一样的动物后,割下来的。

  白痴都知道,蕾米娜不可能仔细地观察事情的真伪,女孩子有可能将这个东西翻来覆去地看吗?

  至于自己下身的伤口,伽罗更不害怕蕾米娜的视察。他敢用自己的人品担保,蕾米娜不会爬过来抚摸。

  小心的他,一直在观察着蕾米娜,害怕出现什么漏洞。果然,当他割自己的那一瞬间,蕾米娜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伽罗相信以蕾米娜的冰清玉洁,她看过的那种东西,没有自己一天吃饭的次数多。尤其是现在扔到地上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连他看起来,都觉得没有什么差别。

  为了让戏更真实一些,他还加上了另一重砝码,将自己浅浅地割了个口子。接着,他敬业地将藏好了的鲜血,涂在自己的黑森林上面,做出了一副惨然的样子。

  这就是伽罗欺骗蕾米娜的过程,他又一次地作弄了可怜的蕾米娜。

  怜惜地看着自己被割的伤口,伽罗心中满是后悔。

  他现在只恨,为什么他当年不好好学习、钻研元元和羔羊里面那些前辈的丰富经验和真髓?

  虽然伽罗知道,那些写H文的家伙,大部分都是处男,但是,在这些滥竽充数的队伍里,至少还有几个真正的大师混迹其中。

  如果自己能够和他们多多接触,现在的伽罗,也根本不需要装太监,来骗蕾米娜这个傻丫头,更不必放掉眼前的肥肉,而不扑上去大咬大嚼。

  风月大陆是伽罗的理想,**师的境界,伽罗更是梦寐以求。

  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很好色的男子,但是为什么,他要像那个郝氏门徒里面的男主角一样,都放不开自己?

  难道说,自己有庆熹纪事的情节?

  伽罗的心中满是后悔,他一百遍呀一百遍地,痛恨着自己的不争气,和不好好学习。

  他偷偷地看了看正在远处的山洞,后悔的毒药,再一次地侵蚀着他那颗纯洁的心。他回忆着蕾米娜的美丽,他后悔着自己的举动。

  口干的很,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和蕾米娜亲密接触的情景。

  绝顶美丽的蕾米娜,就如同一颗健康美丽的红苹果。

  那种芬芳的味道,健康红润的色泽,无不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就算是哭的时候,梨花带雨般的美丽,反而让人更加产生蹂躏的念头。

  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刚强和高雅,让这个苹果更加地眩目和照人。

  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在怀念苹果那种甜美愉悦的甘汁。

  临阵磨枪三分亮,磨刀不误砍柴功。

  要是自己的小兄弟本领娴熟的话,现在估计,自己已经被迫开始女体改造计划了──只怪自己技术太差,胆子太小了。

  不知不觉地,伽罗将自己憋了好久的水库放了个干净。

  用力地摇摆了几下,伽罗决定继续装自己的太监。可惜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让他开始头痛了。

  手中的小兄弟,不满意地跳动了两下,然后执着地抬起了自己的头,它似乎对于自己一再被煽动、镇压的事实强烈地不满。

  它倔强地充满了血,如同岩石一样坚硬,根本就不卖伽罗的面子──谁让伽罗一边放水,还一边想着蕾米娜,这根本就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怎么办?这样回去绝对不行。

  当时花猫教给伽罗的缩阳功,是种先挪开原本的肌肉,再准备一个狭小的居住环境,来让自己的凶器进入的办法。

  可是现在,自己的兄弟明显地肥大了不少,而且绝不低头。伽罗在里面挪出的空间,本来就很小,还要自己的小兄弟折叠后,才能入住。

  现在倒好,这家伙明显地暴涨成原来的一倍大小,还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百折不挠的样子。

  他现在没有内裤和布条,软软的兽皮披在身上,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伽罗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下面,明显地鼓起了一个小帐篷。

  这东西瞒不过蕾米娜的,万一被她发现了真相,那么,伽罗估计他的后半生,都要在蕾米娜的追杀中度过。

  看着这个不听话的东西,伽罗心中暗暗地着急。

  可是他越急,小兄弟反而越发地倔强。

  怎么办?伽罗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路边的石头和木棍。

  眼中含着泪水,伽罗再一次低声地劝解着自己的兄弟:“你再不听话,哥哥我就对不起你了。”

  第二章屈服

  第二天。

  熟练地将兽肉用木棍穿起,伽罗开始准备今天的食物。

  欢快的火苗,贪婪地舔着金黄色的油脂,不到一会儿,晚上的食物已经准备好了。

  看到蕾米娜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伽罗从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虽然那种刚强和高贵,在她的身上没有消退,但是浑身无力的她,现在真的很不妙。

  伽罗细心地将手中的兽肉撕成小小的细条,然后,喂到了蕾米娜的嘴边。

  他的意味很明显,但是蕾米娜的拒绝也很直接。她没有理会伽罗的好意,只是昂起了自己的脖子。

  放到了蕾米娜口边的手有一点尴尬,伽罗不得不自己干掉了那块烤肉。

  大声地咀嚼了两下,伽罗企图用这来引起蕾米娜的注意,可惜的是,蕾米娜连正眼都不瞄他一下。

  仔细地挑了挑,伽罗拣了一块最瘦的,放到了蕾米娜的嘴边。

  他的脸上有着一种恳求的神情,但是对于第二块烤肉,蕾米娜也没有理会。她只是倔强地抬起。

  蕾米娜的神情,让伽罗毫无办法,最后,还是伽罗吃掉了那块烤肉。

  微微地摇了摇头,伽罗将第三块撕好的烤肉,送到了蕾米娜的嘴边。

  看着伽罗那一动不动的姿势,蕾米娜的心中,有了一点点的触动。但是她好强的性格,让她没有张口,她想看看这个男子,到底有多少耐心。

  叹息了一声,伽罗放下了手臂。

  他站起来,眼睛死死地看着蕾米娜的眼睛。一种叫做不耐烦的火焰,已经在他的眼中升起。

  他也没有客气,伸出右手掰开了蕾米娜的嘴,然后将手中的肉,强行地塞进她的喉咙里面。

  托着少女的下巴,帮助咀嚼了几下,他拿过身边的木杯,清水顺着蕾米娜的嘴里,被强行带灌入,然后,他在蕾米娜的背部拍了两下。

  就这样,伽罗帮助蕾米娜完成了她的这顿饭。

  “记住,我已经不欠你什么。命是自己的,你不珍惜,也就没有人管你。”

  恶狠狠地说完这几句话,伽罗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在蕾米娜的眼中,这是因为伤口痛的原因。

  说完了这些,伽罗又一瘸一瘸的,回到了自己睡觉的地方。

  蕾米娜的脸色被憋得通红,喉咙有点痛,心中的难受无处诉说。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在这个黑暗的山洞里面,蕾米娜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没有了父亲的依靠,没有了傲人的武功,现在的蕾米娜,是那样地无助和害怕。

  她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小鸟,只能仰望着那自由的天空。外面野兽的嚎叫,是那样地响亮,蕾米娜突然发觉,自己只有看着那个角落,才能安心一点。

  火光在洞壁上投影出各种各样的阴影,偶尔有爆裂出来的火星,落在了地上。

  在另外的一个角落里面,波旬偶尔在角落里面发出低声的呻吟。蕾米娜阉割过几个无耻的男人,她知道,一个男子现在是如何地痛苦和难受。

  是的,这个叫做波旬的男子,从来不欠她任何的事情。

  在古堡里面一次次地舍身相救,已经让自己欠了他很多的恩惠,而现在,他已经尽了他的本分。

  不知道什么原因,蕾米娜对于波旬始终抱有敌意。

  她不愿意接受这个男子的恩惠,她看到他的眼睛,就极为生气。似乎,两个人天生就是仇敌,好像这个男子,让自己吃过很大的苦头。

  对于自己的这种心态,蕾米娜也很奇怪。

  作为一名圣骑士,她的胸襟至少比普通人的要宽厚。忍让、谦卑、公正是骑士的守则,而自己现在却是这个样子。

  她听着角落的呻吟声,她想着自己的心事,她一夜未眠。

  第二天晚上醒来,两个人的脸上都有淡淡的黑眼圈。蕾米娜是因为自己的心事而一夜未睡,但是,伽罗真的是因为难受而睡不好。

  他已经将自己的兄弟折叠和强行地缩了进去,但是这个晚上,他的眼前一直浮现着蕾米娜那美丽洁白的**。

  如同大脚穿了小铁鞋,他的小兄弟一直在不停地蠕动。折叠在一起的凶器,不停地发出想要出鞘的举动,伽罗甚至怀疑剑鞘会不会被撑破。

  这是什么世道!

  晚上的伽罗,痛苦得简直无法忍受,他只能保持像虾一样的姿势。

  他的痛苦,就如同有人跑过来,用木棍强行替他挖鼻孔,那种爆裂般的刺激,让他不停地呻吟。

  痛苦持续了一个晚上,直到黎明的时候,伽罗的神经,终于被刺激得麻木了。

  痛苦并快乐的伽罗,在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一瘸一瘸的样子。

  现在他的情景,比被阉割掉的太监好不了多少,下身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他终于了解到,当年自己让芬妮束胸的时候,芬妮的难受了。

  怪不得芬妮每天晚上一歇息,就马上解开了胸口的白布。

  第三天。

  “妈妈,妈妈!”

  融融的阳光,从远方的地面上升起,透过前方的树林,越过山体的遮挡,终于有一丝光明,幸福地停驻在一只宛如白玉般完美无瑕的纤足上。

  满意地停留了两分钟,这丝阳光继续向前巡视着。

  随着阳光的一寸寸地进逼,被晒到的肌肤,似乎感觉到阳光的刺痛。那纤足猛地收回到盖着的兽皮里面,然后又悄悄地露出了一根脚趾头。

  睡觉的人正是蕾米娜,维施特的魔法,让她的身体极为虚弱,也让她的精神极为困乏。

  等到伽罗离开了山洞,到外面打猎的时候,本来已经醒来的她,又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早上的太阳升了起来。

  阳光下的蕾米娜,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眨动了数下。似乎做着最甜蜜的梦,她的脸上浮现出最美丽的笑容。

  “妈妈,妈妈!”

  少女轻轻地呼喊着母亲,无比虚弱的她,梦到了自己的母亲,接着,她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流,喷射在她的脸上。

  翻了一个身,少女皱了皱自己可爱的小鼻子,继续着甜蜜的梦。

  低声的吼叫,传到了蕾米娜的耳中,天生对危险的恐惧,让她猛然惊醒。

  仿佛一道电流击下,她想起了自己所在的环境。蕾米娜闪电般睁开了眼睛,竟然发现一张血盆大口,向着她的脸上咬来。

  那是一只饥饿的野兽,锋利的獠牙,已经逼近了她的脸庞。

  “好些了没有?”

  伽罗低声地问着浑身酸软的蕾米娜,他正在用自己的斗气和治疗术,来治疗蕾米娜的伤势。

  虽然伽罗的魔法不强,但是他的眼力和知识,却是出类拔萃的。维施特在蕾米娜身上施展的是暗黑六芒星,对于这个魔法,伽罗正在研究。

  他自己的斗气混合着光明术,慢慢地输入到蕾米娜的体内,然后,如同蜘蛛丝一样地分开,沿着蕾米娜的经脉运行着。

  虽然这些光明魔法所形成的细丝,很快地被蕾米娜体内的暗黑之气所吞噬,但是也证明了他的观点。

  不过,情况比预想的要严重得多,正面破解很难很难,维施特深厚的法力,不是他所能企及的。

  暗黑六芒星是一种如同封印一样的东西,要治疗好蕾米娜的伤势,必须两个人共同的努力。

  “好些了没有?”

  伽罗在火堆上烤着兽肉,问着身边的蕾米娜。

  那只闯入的野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被赶回来的伽罗用木棍打死,然后,成为了午餐上的大菜。

  经过了伽罗的治疗,现在的蕾米娜,已经可以活动脖子上面的脑袋了。她能够正常地进食和饮水,但是,她的手还拿不起食物。

  没有再拒绝,蕾米娜吃下了伽罗递过来的好意。

  虽然,蕾米娜只吃了一点点,水也只喝了两口,但是,伽罗没有继续劝说蕾米娜的进食,因为他也有自己的顾虑,万一……

  山洞里面的火焰还在燃烧,伽罗坐在火堆的另一边,做着简陋的木门。

  他不可能一天到晚二十四个小时,都陪着蕾米娜在山洞里面。

  今天的事情,已经让他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自己刚好赶回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伽罗开始了做门的忙碌,没有做过这种东西的他,忙得满头大汗。

  现在山洞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从外面找回来的。蕾米娜躺着的地方,堆放着十几张兽皮,那也是伽罗的战果。

  伽罗很是担心蕾米娜的身体,于是,他用兽皮将浑身软软的蕾米娜埋了起来。虽然外面阳光普照,但是山洞里面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

  现在多忙一会儿,免得后面太累,病重的蕾米娜,现在受不起一点点的风寒,万一她突然着凉了,那么最后的事情,还是要推到伽罗的身上。

  看着火堆边的男子忙碌而又专注的神情,蕾米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点温暖。

  在她以前的家里面,蕾米娜很少依靠着别人,更不像别的贵族子弟,拥有各式各样的佣人。

  为了她从小立下的理想,为了以后一个人可以闯荡东方,蕾米娜一直在刻意地培养着自己的自立。

  她从来没有享受过自己躺在一边,让别人替自己做事情的舒服。

  “为什么别人能干,自己却干不了呢?”

  想着想着,蕾米娜睡着了。

  过了很久,她突然被下身一阵酸麻和害羞的感觉唤起。

  那是一种很让人难受的需要,她的脸红了起来,但是好几次她张开了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突然,她又有了寻死的想法。

  为什么我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忙碌中的伽罗,一直在留意着蕾米娜的情景,他也发现了了蕾米娜的不对劲。

  天哪,真的……

  伽罗搓了搓手,心中极为不安。

  到了最后,伽罗终于走到了蕾米娜的身旁。

  他用着一种极为诚恳的话语,对着蕾米娜说道:“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应该比你大上一点点,如果你愿意的话,叫我一声大哥好了。

  “我们现在身处这种环境,就一定要同舟共济。我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已经不能算作男人了。”

  说到这里,伽罗苦涩地笑了一下,在他的眼中满是无奈和洒脱。

  如果花猫在这里,一定会大声地鄙视这个虚报年龄的龌龊家伙,他有一种让别人叫大哥的怪癖。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应当有那么多的顾忌。

  “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所有的一切,都不会传到外面去的,其实,你甚至可以将我看成你的一名姐姐。”

  说到这里,伽罗再一次地停了一下:“你可以叫我波旬,也可以叫我波旬大哥。”

  蕾米娜的脸色通红,她的眼泪不停地流下。她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企图从他的脸上得到答案。

  波旬的目光迎上了蕾米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没有一丝杂念。

  偏过了头,蕾米娜的脸涨得通红,她已经没有死的念头了。

  现在的蕾米娜,无比地想念自己的母亲,惦记着母亲那未完成的心愿。

  她的心中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她一定要回去!就算是完成了母亲的遗愿以后再自杀,也一定要回去!

  下身酸麻和肿胀的感觉,再一次提醒着蕾米娜,现在的她,甚至不敢呼吸。

  面对着身前的男子,她终于发出了声音,声音很低,比蚊子的哼哼大不了多少。那是一声“波旬”的称呼,那是她的屈服。

  泪水从蕾米娜的眼睛里面,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地落下,她终于开始了和面前男子的和解。

  第一颗水滴落到了大地。

  从数千米高空落下的它,很快地被干枯的土层所吸收,悄然无息的渗入了大地。

  很快地,更多的水滴落下,地面上冒起了白烟。无数的生命在地表下欢呼着,企盼着更多的滋润。

  外面开始下雨。

  心跳慢慢地慢了下来,维施特闭着眼睛享用他的食物。

  锋利的獠牙深入了少妇的动脉,一股鲜美的液体流进了维施特的口中。

  甜甜的,带着丝微腥气的鲜血,流进了维施特的口腔,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步步地恢复。

  丝毫没有理会身后那个小姑娘的厮打,他一掌拍晕了她。

  满足地呻吟了一声,维施特感到身体内部那种燃烧的焦灼,渐渐地平息了下去。

  血液的流动恢复了平常,维施特睁开了眼睛。怀中的少妇的身体慢慢地变冷,这是因为,维施特吸入了她大部分的生命精华。

  接下来,该吸食那名少女的生命了。

  几丝殷红的鲜血,从芬妮的脖子上流了下来,然后沾到了那串项炼上。项炼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无数的花纹浮现而出。

  这是伽罗送给芬妮的项炼,曾经是阿图拉送给朵拉的生日礼物。

  辽阔草原的翠绿,让人心旷神怡,蔚蓝的天空微微吹动着风。几只飞鸟在伽罗的身边不停地鸣叫,花的香味在他的鼻子里面徘徊。

  按照道理来说,这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全身是劲的好日子。

  但是,坐在水潭边的伽罗,却没有那种好心情。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有让蕾米娜松口,反而是少女自身的生理反应,让蕾米娜终于迈出了和解的第一步。

  其实,那件事情伽罗也不愿意做。

  但是谁让这里,只有他和蕾米娜两个人呢?难道,真的想让山洞里面臭气熏天,还在互相保持着冷漠?

  草草地在泉水边洗了一下脸,冰冷的泉水,告诉了他,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两天以前,伽罗还在准备着回到亚述的行动,一天以前,朵拉、芬妮和海克丝,还在他的身边围绕。

  可是到了现在,伽罗连自己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

  回家?团聚?

  对着水潭,伽罗哈哈大笑,他的笑声,是那样地疯狂和悲凉。

  平静的水潭中,伽罗现在的样子,和原始人没有什么不同。一身兽皮,光着脚,手上拿着半根满是疙瘩的大棍。

  伽罗的笑声在旷野中回荡,无数的飞鸟,被这个半夜狂吼的怪物所惊醒。为什么会是这样?伽罗一遍遍地问着自己。

  生活真的是他妈的太有趣了,伽罗从来没有想过,命运女神会如此地强暴和糟蹋自己,而且是一遍一遍又一遍。

  他现在甚至不愿意想起朵拉、芬妮和海克丝,每一次思念的结果,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不要这样玩我好不好?我真的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笑着笑着,伽罗的笑声低了下来,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

  他一直向往着那种平静而又富足的生活,但是命运的漩涡,却将他一次次地卷入了深渊。

  他很软弱,但是,他更想活下去。

  将自己的脸靠近了清澈的潭水,伽罗发现他已是泪流满面。水潭中被易容的脸庞,并没有恢复,但是他的身上,已经多了一种叫做疲倦的东西。

  他已经很疲倦了,生与死的考验,让他甚至不愿意去回想。每当他看到那些空洞的眼神,看到那些求助的目光,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

  伽罗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空间,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才能回去。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也许,他将永远被埋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下。

  仿佛再一次,伽罗回到了从前的岁月,回到了被关押在牢房的岁月。

  他突然想要美美地睡上一觉,也许当他醒来的时候,发觉已经回到了亚述,回到了自己那个温暖的故乡。

  但是他没有睡觉,因为他已经长大了,残酷的现实告诉他,现在已经不是做梦的年龄,他有自己的责任。

  他突然不想做人,他想做猫,做一只和伦巴一样无忧无虑的肥猫。

  他想起了自己的故乡,想起了每年冬天的大雪和干燥的狂风。他想要回家,但是他却不知道故乡在哪里。

  是的,故乡。故乡就是──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

  整理了一下沉重的心清,伽罗用手将自己的嘴角,向着两边拉开。

  虽然这种笑容是那样地苦涩,但是毕竟是在笑,对不对?自己再惨,总比那种沦落到花猫的**之神好得多。

  人家堂堂的神灵,都对目前的身份甘之如饴,每天都笑面人生,那么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伽罗决定向那只肥猫学习,快乐地面对所有的一切。

  人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伽罗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双手对着挂了两个太阳的天空,比划了两个中指。

  他不是不担心朵拉等人的安全,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做什么?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活下去,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他决定将对朵拉等人的担忧放到了脑后,因为,他现在已经无能为力。

  伽罗知道,只要自己还在这个空间里面,那么所有的操心,也是白操心。

  朵拉、芬妮、海克丝,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他相信她们还活着,他不愿意相信那残酷的现实,因为,他根本不愿意面对。

  他大声地吼叫着,对着苍天舞动着自己的拳头。

  再一次,眼泪布满了他的脸庞。

  第三章野兽

  无数的闪电在窗外闪烁,隆隆的雷声响彻云霄。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席卷天地的暴风雨,终于露出了狰狞的本色。

  “这是什么?”

  无数白色、金色的符号和魔法标记,在维施特的身边浮现,形成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魔法阵。

  反应过来的维施特,正准备抽身而走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干。

  他如同一只扑火的灯蛾,软软地挂在芬妮的身上。

  龙牙、矮人、阿图拉!

  维施特觉得自己的嘴里有一点苦,上千年的经验,告诉了他是怎么回事。

  所有非人类的强者,都知道阿图拉的名字,但是维施特从来没有想到,芬妮的身上,有阿图拉用龙牙做的魔法项炼。

  这应该是一件专门为保护女子生命所设计的武器,在佩带者生命受到了危险的时候,才会起作用。

  是的,他太疏忽了,如果不是元气大伤,如果有加上一点防备,如果……太多的巧合遇到了一块,让维施特陷入了死局。

  也许只能走到这里了,维施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生,竟然会是这个结局。

  白色的光芒和金色的符号淹没了他,维施特感觉到全身的魔力和记忆,向着他怀中的那个女子涌去。

  他看着自己肌肤一块块地掉落,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地消失。

  “原来这就是死亡。”

  心头已经没有恐惧,一种明悟,在他的心头升起。

  “原来,死亡并不是那样地可怕。”

  维施特突然想起了一千年前的自己,想起了他那美丽的妻子希尔达,想起了他那可爱的孩子。

  那时候的他,是一个多么文静和腼腆的男子,眼神淡漠,面带笑容地将光明神的旨意,传播到了整个的大陆。

  维施特曾经被认为是继承下一任主教最好的人选,年少的他,是那样地充满了对未来的自信。

  妻儿的突然死亡,改变了维施特所有的一切。

  为了追回那种阳光灿烂,月光皎洁的日子,维施特开始堕落,他偷偷地研究着如何让死人复活的办法。

  他的灵魂一寸寸,一米米地堕落,他用活人做试验,疯狂地在那些邪恶的巫师中寻找帮助。

  直到他被最疼爱他的老师,也就是他的父亲,送上了教会的审判席,他还在寻找着那种追回往日岁月的方法。

  就在他遇到了自己的长亲的时候,就在他变成血族的那一刻,他还是不后悔,他只是想回到以前。

  那一夜,他的父亲饮下了封喉的毒酒。

  那一夜,过去的维施特已经死去。

  “我要死了吗?”

  维施特想起了自己的故乡,自己那美丽的家。

  他想起妻子希尔达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想起了双亲嘉许和自豪的眼神。他是那样地怀念葡萄架上面的午后阳光,他是如此地喜欢带着儿子欢快笑声的微风。

  那所有的一切,就是他的故乡。

  他想回去,但是如同野兽一样的生活,阻止了他的脚步。

  他不愿意让自己罪恶的身体,亵渎那两个纯洁的灵魂,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连自己都厌恶自己的怪物。

  成为了血族的三百年以后,维施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年的教皇皮特,会如此地对待他。

  在黑暗中沉沦的人类,他们的人性会一点点地被磨灭,直到变成了野兽。

  不管他们为了什么理由,为了自己的追求而去伤害他人的人,是不值得原谅和饶恕的。

  血族,本来就是一种没有心的生物。

  没有人知道亚述京师南区教会里面,每年那一笔无名的巨额捐献,是从哪里而来,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要在那里,将两个默默无闻的名字,刻在祈祷的石碑最顶端。

  是的,故乡。故乡就是──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

  这是维施特轻轻地吐出来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化为了灰尘。

  大陆历七二三年七月,教会的最可怕的通缉犯,最古老的血族之一,曾经的永生者维施特,消失在人类的视野中,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天空中,划过一道流星,它是那样地璀璨。

  阴森的古堡地下三十米,朵拉正处于生死边缘。

  漆黑的密室中,刺骨的寒气,环绕在朵拉的身边。

  两天前,她和伦巴分完了最后的一块干粮。

  在饥饿的困扰下,朵拉已经没有一丝的气力爬起来。她抱不起胖胖的花猫,现在是伦巴趴在她的身上,替她取暖。

  她的大哥,还是没有来救她。

  朵拉努力过,她曾用力地敲打着厚实的石壁,但是空洞的回响,没有带来任何的脚步。她也曾到处寻找出口,但是,她根本打不开那道巨大而沉重的门。

  她不知道这间密室,是原来的那个主人为了避难,而依照一条天然的地下隧道建成的,经过掳走朵拉的那个血族的改造,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地下堡垒。

  没有正确的方法,没有上千斤的力气,根本就不可能打开那道极为隐密和沉重的石门。

  朵拉的身体在颤抖,她的额头在发烧,她用着最后的力气,饱含着歉意,看着怀中的花猫:“伦巴,我快不行了,如果伽罗大哥还没有找到我的话,恐怕我支持不了多久了。

  “如果我死了,你就吃了我吧……”

  小精灵的声音慢慢地变弱,直到细若游丝。花猫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陷入了昏迷中的小精灵,用力地踩着朵拉的脸。

  它不该在朵拉昏迷的时候,偷吃掉了大部分的食物,现在,它真的有一些后悔。

  黄色的瞳孔投向冰冷的石壁,花猫的眼中满是无可奈何。

  费了三天的功夫,它才用爪子把血族留下的隔绝魔法,一层一层地消除掉。

  它迫不及待地寻找着伽罗的脑电波,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花猫根本就找不到伽罗的感应。

  难道,伽罗已经……

  不!伦巴疯狂地将精神力量调到了最高,疯狂地搜索着每一个频道。它不愿意相信伽罗的死去,它宁可相信,伽罗已经跑到了别的世界。

  炎热的阳光,焚烧着整个的大地,所有的动物都回到了巢穴里面,躲避着高温。

  望了望外面那种烫死人的高温,伽罗犹豫了几次后,决定将外出的时间延迟。既然出不去,他只好在山洞里面照料着蕾米娜。

  蕾米娜的情况还没有好转,现在的她,只能软软地靠在伽罗的肩头,被喂着进食。圣骑士的嘴唇,已经不是那样地红润,她只有头部能够勉强地活动。

  轻轻地擦了一下蕾米娜嘴角渗漏出来的食物,伽罗又将一个野果用木签插好,送到了蕾米娜的嘴边。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两个人的关系,慢慢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个晚上,两个人再一次的失眠,他们都在考虑着如何处理两人的关系。

  在这个陌生而又可怕的世界上面,能够依靠的只有身边的同伴。蕾米娜不再抗拒伽罗的靠近,她的眼中已经没有冰雪。

  如同两只在冬天里面相互取暖的刺猬,蕾米娜开始尝试着,接纳这个将要和她朝夕相处的伙伴。

  她在心中欺骗着自己──现在的波旬在她的眼中,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男子。

  而伽罗也一样,虽然大男子和沙文主义的脾气极为严重,但是,他也在考虑着自己的未来。

  万一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蕾米娜两个人,那么,互相付出是绝对应该的。毕竟每一个男人,都会细心地照料柔弱的女性,唯一的区别就是时间的差异。

  现在喂给蕾米娜的果实,是一种很好吃的东西。

  连续几天的顿顿荤食,让伽罗感到了吃一点蔬菜的必要,他利用空闲时间,充分地考察了周围的环境,最后,发现了一种生长在灌木丛中的青色果实。

  本来伽罗还有一点犹豫,但是看到很多的动物,都是以这种果实为食,他也就放下了心来。反正,自己吃了那么多的动物都没有事情,这种果实也应该没有问题。

  这种平淡无奇的东西,煮熟了味道还不错,伽罗于是就采了一些回来。细心地将果核取掉,他将果肉在火堆上煮得松软以后,再喂给蕾米娜吃。

  火堆还在燃烧,伽罗温柔地将食物,喂入了靠在自己肩头的蕾米娜的口中。

  既然收起了彼此的戒心,伽罗和蕾米娜的话也多了起来。从十问九不答的对话中,两个人开始了谨慎的接触。

  耐心地喂着蕾米娜吃完了东西,伽罗在火堆边思考着,该如何照料蕾米娜的病情。

  暗黑六芒星的诅咒,不是一般的黑暗魔法,这种诅咒能够不停地吸收空气中的死气和不洁之物,然后一步步地让受术者,更加地虚弱和接近死亡。

  看了一眼蕾米娜被兽皮包得严实的身体,伽罗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他已经和蕾米娜探讨过了无数次,如何治疗她身上所受诅咒的方法。

  但是,最终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那就是伽罗用手在蕾米娜的身上,一寸寸地进行着试探和推拿。

  蕾米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伽罗的这个提议,她绝对不会在男子的面前赤身**。

  她宁可用自己体内被封住的光明力,一寸寸地将缠绕她身上的暗黑魔力所驱逐,也不愿意伽罗的这种治疗方法。

  两个人对视了整整一刻钟,结果伽罗被蕾米娜的美色,诱惑得欲火上升。

  面对着这个倔得如同驴子一样的女人,伽罗气得无话可说。他甚至有一种直接动手的想法,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没有蕾米娜的配合,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治疗,除非伽罗一棒子打昏那个塞了驴毛的脑袋。

  可是万一打成白痴,怎么办?现在伽罗根本不敢用催眠的魔法,那简直是火上添油。

  蕾米娜软软地靠在山洞的一边,看着燃烧的火焰。那个细心的男子顾忌到她身体的虚弱,山洞中的火焰,一直没有熄灭。

  她在想着自己,她也在想着那个叫做波旬的男人。

  她没有想到,会遇到维施特这个最可怕的血族,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遭遇。

  苦笑着检查着体内的情况,蕾米娜发现比想像中的还要糟。

  无数的暗黑气息,如同游丝一样地布满了全身的每一部分,体内的光明斗气,被分割成一块块的小个体。

  那些被分割的力量,不停地被包围它们的黑色的力量,所侵蚀和吞没。如果不赶快找到治疗的方法,那么她的身体将会越来越糟。

  这一点,蕾米娜是最清楚的。

  她知道,想要凭藉着自己的力量来消灭这些东西,只能说是痴心妄想,能够保持现状,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暗黑六芒星的记载,在蕾米娜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烁着,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凭藉着自己的力量,来熬过这种诅咒。

  门外的阳光是那样的强烈,山洞里的火苗,发出劈劈啪啪的轻微爆裂的声音。

  但就是这样,蕾米娜还是感觉到有一点冷。将身上的兽皮裹得更紧一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蕾米娜感叹着现在身体的虚弱。

  暗黑六芒星本来就是一种专门针对光明气息的诅咒,维施特施展这种魔法的目的,就是要彻底地瘫痪她的身体──杀人不一定要一刀断喉,捆住对方的手脚,以后反而更能避免对方的临死一击。

  注视着淡青色的火苗,蕾米娜的心头一片混乱。

  她想到了维施特,又一次地想到了那个叫做波旬的男子,那个脸上有着两道深深疤痕的家伙。

  蕾米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

  和蕾米娜平时见到的那些贵族、战士和牧师比较起来,波旬绝对是一个极其特别的人,他的勇敢、坚韧、不屈和……和粗俗。

  直到现在,蕾米娜闭上眼睛的时候,还会回想起和维施特的那场战斗。

  她永远也忘不了在黑色的火焰中挣扎、战斗和大笑的那个场面,那个不倒的勇士,一次次地拦在了她的身前,一次次地爬起来重新战斗。

  他的那种豪气和不屈,已经深深地打动了蕾米娜的心,在那时,蕾米娜第一次对这个陌生的男子产生了钦佩。

  蕾米娜知道,用治疗术治疗重伤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更知道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身上使用这种法术,应该需要什么样的勇气。

  那种折磨,比现在她的痛苦得多,受术的人,就如同一只被放在饭桌上活剥鳞片的鱼。就是这样,他连续地用了九次!

  想着想着,蕾米娜的脸又烧了起来,这几天的事情,令她尴尬万分。

  两个人的接触,让蕾米娜面红耳赤,但是却不能不做。

  蕾米娜一直在暗暗地观察着那个男子,她能够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焦急和痛苦的火焰。

  这些日子里,至尊宝和紫霞仙子的故事,一直在她的脑海里闪现着,那个男子对自己前世妻子的爱是那样地深,那样地重。

  蕾米娜不相信这个故事是编出来的,没有人能够编出这么纯洁和真挚的故事。如果这个故事,真正存在过和发生过的话,那么蕾米娜绝对会听说的。

  从他的口气里面,蕾米娜听出,波旬知道如何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但是他的魔法太弱小了,因此,他才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地康复,来助他一臂之力。

  好几次,蕾米娜都想答应他的请求。

  既然两个人都那样地亲密接触过了,那么她为什么不能接受,他在自己身上一寸寸地进行着试探和推拿?

  但是同意的话,一次次地在嘴边变成了不同意,蕾米娜表面上,完全拒绝了他的提议。

  她真的不愿意让男子抚摸自己的身体,她宁愿忍受这无比的痛苦。

  打死你,打死你,伽罗身披着兽皮,挥舞着手中的大棍,疯狂地向着身前的那个庞大的生物打去。

  他似乎最近一直很倒楣,可不是?才出来,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大家伙。

  伽罗面前的这头动物,长得像一头海龟,叫起来像一头海龟,皮厚得也像一头海龟,就是跑起来如同一只兔子。

  它身上厚厚的甲壳,毫不费劲地抵挡着伽罗的攻击,饱含斗气的木棍打在上面,最多痛叫两声。

  谁让你喝光了我的池塘?

  早上跑去取水的伽罗,来到了小池塘的附近,结果惊讶地发现,原本就不多的潭水,已经剩下了最后的一点点。在伽罗的怒吼中,最后的潭水,被这个怪物一口喝干。

  原本伺候蕾米娜被憋出来的一腔欲火,彻底地爆发了出来,伽罗挥舞着大棒,狠命地痛击着这个看起来不顺眼的家伙。

  本来以为这个没有爪子,看起来极为笨拙的生物,很快就要用它的身体,来偿还喝掉潭水的罪行,但是伽罗从地球上学习过的生物知识,明显地骗了他。

  并不是所有长角的动物都吃草,这里有一只海龟,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伽罗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个如同超级海龟的家伙,极为难缠。

  它那几条粗短的小腿的爆发力,是那样地强,导致它的速度并不比兔子慢多少。怪物的身体不停地加速撞向伽罗,那可怕的攻击,如同泰山压顶一样。

  两个生物的战斗不停地继续,伽罗已经打上了火。他的木棍,每一记都结实地打在那个如同海龟般的生物身上,他就不信打不破这个乌龟壳。

  怪物的叫声震天,伽罗打到了最后,也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开始酸麻。

  但是伽罗感觉好多了,因为这一阵的战斗,让他发泄出了全身的怒火和欲火。

  他眼睛的余光扫到了那片潭水,却发现清水,正从下面黑洞洞的泉眼里面冒出。莫非这是一个间歇性的喷泉,难道,他错怪了这个海龟?

  伽罗停止了攻击,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面前的生物。

  那个如同海龟一样的生物,可能是让伽罗打怕了,战战兢兢地不敢靠近,但是也不敢逃走,只是更加谨慎和小心地看着伽罗。

  伽罗看了一眼满是裂纹的木棍,然后收回了上面的斗气。木棍没有了斗气的支持,立刻变为了粉尘。

  划不来,真的划不来!欲火退下的伽罗发现,自己和这头怪物战斗,费了太大的力气和时间,手腕和小腿的麻木,告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

  这个怪物,明显地成为了一个冤大头,伽罗取水的地方,应该是一个会消失的水潭。

  颓然的坐在地上,伽罗向着那个怪物挥了挥手。满含热泪的怪物在伽罗发呆的时候,撒着四个粗短的小脚丫,拚命地逃离了这个恐怖家伙的身边。

  心头的烦躁还没有消去,伽罗发现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他心中暗自地提醒着自己:一定要保持心头的平和,千万不要让那些负面的情绪控制了自己。

  无聊地坐在水潭的旁边,伽罗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山洞的方向,是的,该到解决蕾米娜问题的时候了,拖下去真的不是办法。

  水潭中,伽罗有点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头发又多了几根白发。

  笑,我一定要笑,用手将面颊捏住,伽罗对着水潭大声地,欢快地笑着。

  这是他每天的例行工作,他一定要大声地笑。

  不知是一天里的第几回了,蕾米娜再次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醒来。身体的虚弱导致她不受控制地昏睡,但是往往刚眯上眼睛,又被噩梦所惊醒。

  头痛得如同针扎,蕾米娜勉强地张开了眼睛。

  波旬不在,冷冷的山洞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为了防备野兽的侵扰,波旬做了一道简易的木门,挡住了山洞的入口。外面的光线进不来,山洞里面唯一的光源,就是燃烧的火堆。

  虽然火光熊熊,但是山洞里的黑暗,还是那样地稠重。

  虽然波旬这几天,不停地用光明术和斗气隔着兽皮治疗,但是蕾米娜的身体,还是没有一丝的力气。

  她现在极为虚弱,连偏一下头,都会全身刺痛。

  噩梦不停地侵蚀着蕾米娜的精神,每一次被惊醒的时候,她总是希望能有个人,在身边陪伴着她。

  虽然大部分的时候,波旬总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现在,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呻吟的声音,在山洞里面回响着。

  她想着那个男子,她回首着这空寂如死的山洞,熊熊的火焰下,仿佛有无数的厉鬼在空中飞舞。

  暗黑六芒星作为一种诅咒的力量,本身就有削弱受术人自身意志的力量。在诅咒下,无数如同地狱一样的景象,会不停地出现在受术人的眼前,让受术人的精神,每一刻都受着折磨。

  还好,蕾米娜是一个内心极为纯洁和坚强的女孩,不然早就精神崩溃了。

  头痛得无法忍受,蕾米娜强行地将注意力移开。

  她仔细地环视着山洞的每一个角落,而不是想起自己的病情。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山洞,光秃秃的山崖和青色的岩石,是它的主体。山洞的形状是宽敞的圆形,但不太规则。

  蕾米娜在心中仔细地比划着,按照她的步伐,是横十八大步,直十五步。

  洞口大概有四步的宽度,现在已经安上了一道木门。稀疏的阳光,艰难地从门缝里面挤了进来,其中有一道淡淡地射在蕾米娜的脚上。

  苦笑着看着脚下的光明,蕾米娜知道,自己又昏睡了一天。外面的太阳快要落山了,这一抹光明也快要消失,过不了多久,黑暗将成为这片大地的主人。

  一颗火星爆裂到了蕾米娜的脚下,然后慢慢地熄灭了。袅袅的青烟诉说着曾经的燃烧,接着,很快地变成了灰烬。

  蕾米娜突然想去看看外面的太阳,她想去感受山洞外最后的那一抹光明。

  她不愿意在黑暗中就这样地躺着,她宁可沐浴在阳光的辉煌下,心中的冲动是那样地强烈,它不停地撞击着蕾米娜的心灵。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蕾米娜慢慢地向着那道木门爬去。

  一寸一寸,蕾米娜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肌肉,就如同刀割一样地难受。原本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暗黑气息,不停地翻腾着,她苍白的嘴唇被牙齿咬出了血。

  但是她没有停下来,因为,她是那样地想看看外面的太阳。

  她如同一只渴望光明的虫子,一寸寸地向着太阳落下的地方爬去,一步,两步……只有十二步的距离,蕾米娜整整蠕动了一刻钟。

  慢慢地靠近了洞口,蕾米娜爬到了木门的尽头。

  金黄色的阳光时隐时现,蕾米娜将自己的眼睛,贴在木门的门缝上面。她要看远处那即将落下的太阳,她真的不愿意光明再一次地落下。

  但是,她没有看到美丽的光明,她看到了几双绿幽幽,带着饥饿和嗜血的眼睛──那是一群企图闯入的野兽。

  “吼吼吼!”

  伽罗郁闷地蹲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怏怏地看着那个他和蕾米娜居住的洞穴。

  蕾米娜现在还是如同石头一样地软硬不吃,而她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

  伽罗知道,对于蕾米娜这种性格坚硬得如同石头一样的女孩,只能用水磨的办法,或者是出奇制胜。

  伽罗摸了摸自己那张带着疤痕的脸,他决定用后面的方法。

  伽罗是一个很高傲和懒惰的人,他的性格也决定了,他不会采用水磨的方法。

  尼采曾经说过,如果想要和女孩子相处的话,一定不要忘记带上鞭子。

  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身边的环境,伽罗发现自己身边并没有鞭子、蜡烛和药物。偏着头盘算了半分钟,伽罗最终决定用英雄救美这一招。

  前几天闯入的那个怪兽,给了伽罗很大的启发,于是,他特意地驱赶着十来只如同狼一样的动物,来到了山洞的门口。

  伽罗的目的,就是先将蕾米娜吓上一吓,受了惊的女孩,比绵羊还要柔弱。那个时候,他不信蕾米娜会没有什么反应,而他就可以乘虚而入了。

  想要敲开蕾米娜那层坚硬的外壳,最好是在少女脆弱的时候,他不会硬生生地去打开蕾米娜那层坚硬的外壳,那样的后果不可预测。

  砸核桃绝对不能用大力,这样的话,吹开行人衣物的暖风无疑值得借鉴。

  这种方法,如果用来欺骗莲柔那些小侍女们,一定会被识破,但是用来对付蕾米娜,伽罗还是有一点信心的。

  伽罗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他也压根没有想过让蕾米娜以身相许。

  对于自己这种卑鄙的手段,他没有一丝的后悔和愧疚。

  大丈夫行事,只要无愧于天地就可以了,在伽罗的观念里面,他是大英雄、大好人,非常人当然要行非常手段。

  从一开始搓着手嘿嘿偷笑,到现在恨不得跑上去给那几个野兽几鞭子,伽罗已经等候了半个小时。

  出乎他的预料,那些跑到山洞口的野兽,在吃完了骨头以后,一个个如同木头一样,只是龇牙咧嘴地互相玩耍着,再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

  有几个调皮的家伙,吃光了伽罗放着山洞口的诱饵以后,就趴在门缝上向着里面偷窥。

  难道说睡梦中的蕾米娜,又蹬掉了身上的覆盖物?不然这些家伙,为什么看得那样地出神?

  抛了抛手中的石块,伽罗用力地将它扔到了为首动物的头上。

  几双眼睛的对视,只持续了三秒钟,双方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那些野兽,仿佛突然受了惊吓,它们开始拍打着木门,或者用毛茸茸的脑袋拚命地顶着、阻挡着那层障碍。

  木门如同怒涛中的一叶小舟,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蕾米娜看着外面那些喘着粗气,吐着血红舌头的野兽,唯一的想法就是求救。

  她想大喊,但是细若游丝的声音,被埋没在野兽的咆哮里面;她想逃跑,但在这个山洞里面,又要向哪里去?

  简陋的木门,被野兽们一下一下地冲击着,发出了震天的声响。不太牢靠的门闩,已经不能承受那沉重的压力,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传到了蕾米娜的耳边。

  一种不可抑制的颤抖和恐惧,控制了蕾米娜的身体,她哆嗦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自己的后背,靠在了震动的木门上。

  她能够听到门外那一声声的怒吼,更能感受到那群野兽疯狂的杀气。没有了斗气和魔法的支持,现在的圣骑士,只能将生的希望,寄托在了这道薄薄的木门上。

  她浑身发抖,她泪流满面,她祈求着波旬的返回,她现在只想活下去。

  蕾米娜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失去了力量,会变得这样地脆弱。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经历了前几天波折以后的蕾米娜,已经彻底地将寻死的念头抛开,想的只是如何恢复自己的一切。

  “坚持住,朵拉,你一定要坚持住。”

  密室里面还是寒气逼人,花猫用着脑袋,一下一下地顶着慢慢陷入了昏迷的朵拉。

  它知道,一旦朵拉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那么,小精灵真的会离开这个人世。

  这些天的相处,伦巴知道小精灵是一个多么纯洁和善良的孩子,和伽罗给它的待遇比较,花猫对朵拉有了一些感情。

  它不希望朵拉离去,因为留下它一只猫在这里,它有一点害怕──万一有老鼠怎么办?

  花猫用脑袋用力地顶着慢慢陷入了昏迷的朵拉,但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密室里面是死一样的黑暗,花猫感到朵拉生命力的衰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花猫的眼眶里面转动,伦巴觉得自己的鼻头有点酸。

  小精灵快不行了,我也快饿晕了,伽罗你这个笨蛋,怎么还不来救我们?

  花猫继续用着脑袋,一下一下地顶着慢慢陷入了昏迷的朵拉,它疯狂地搜寻着伽罗的音信。

  耳朵里面满是野兽的嚎叫,惊恐的冰冷,蔓延到蕾米娜的全身。

  时光似乎已经停止,蕾米娜全身无力的跌倒在地上。连续几下的撞击,将她的身体震到了一边,木门上有了细细的裂痕。

  蕾米娜眼睁睁地看着木门被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但是,她却只能躺在冰冷的地面。她现在连抬起手臂的力量都没有,门外野兽嚎叫的声音,却变得越发地大。

  蕾米娜能够想像出,外面是怎样的一个环境,那已经成为了野兽的世界。

  看过波旬将那些打回来的野兽一块块地分尸,蕾米娜绝对想不到,今天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多么渴望如同前几天的情况一样,波旬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

  波旬,快回来,快回来!

  门上原本插得就不牢靠的门闩,正在被一寸寸地打开,蕾米娜绝望的心,也在不停地下坠。

  门外野兽的叫声,已经低了下来,但是蕾米娜知道,最后的关头已经到来。

  一寸寸被挪开的门闩,终于掉落到尘土中,蕾米娜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等候着锋利的牙齿撕裂她的身体,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

  泪水从蕾米娜的脸上流下,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妈妈,我就要回到你的身边了。

  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地拍着蕾米娜的脸蛋,着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蕾米娜小姐,你没有事情吧?醒一醒,醒一醒,是我,我是波旬……”

  男子急促和自责的声音,唤醒了沉睡中的蕾米娜,等到她睁开了眼睛,她发现一双充满了真诚和焦虑的眼神。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蕾米娜死死地抱住面前的男子:“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声音渐渐地低下来了,蕾米娜陷入了最深的昏迷。

  第四章照料

  蕾米娜已经昏迷了五天,除了偶尔从噩梦中惊醒,她总是不停地抱着身边的伽罗,不愿意让这个唯一可以凭借的东西,离开自己半步。

  看来,做坏事是有报应的,伽罗现在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虽然一天到晚抱着美女圣骑士,是天下所有人的梦想,但是,如果圣骑士变成了无尾熊的话,那种让人筋疲力尽的纠缠,绝对不好受。

  爱情不能当饭吃,搂搂抱抱更没有什么价值。

  蕾米娜病倒了以后,伽罗要干的事情,多到让他想将蕾米娜刨个坑一埋了之。

  做饭、烧水、整理杂物,伽罗仿佛变成了家庭主夫,擦身、换衣和寸步不离的陪伴,伽罗忙得昏头转向。

  这些还都不是最让人心烦的,伽罗现在最害怕的是蕾米娜的纠缠。

  虽然一开始,伽罗还偶尔在蕾米娜身上揩一点油,但是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蕾米娜赶紧好过来。

  每当他强行挣脱开蕾米娜的怀抱的时候,总是会被昏迷中的她发现。

  没有了怀中的温暖,蕾米娜就会在昏迷中出现全身扭曲,冷汗直冒的症状,尖叫和痛苦的呻吟,响彻了伽罗的耳边。

  这个时候,伽罗唯一的反应,就是牺牲自己的清白,让蕾米娜继续非礼。

  当然,社会在进步,人类在发展,伽罗也有了自己的对策。

  在被无尾熊纠缠的过程中,伽罗终于做好了一个人形娃娃──他砍下一段木头后,套上了几张兽皮,来做自己的替身。

  当蕾米娜搂抱着人形娃娃甜蜜入睡的时候,伽罗总算暂时摆脱了被无尾熊当成树干的痛苦。

  暗黑六芒星的第二层诅咒──梦魇已经开始在蕾米娜的身上,施展它的威力。

  暗黑六芒星是一种可以灵活变化和组合的魔法,施展的范围也可大可小,蕾米娜中的就是那种小型的暗黑六芒星。

  伽罗知道,现在他已经帮不上什么忙,唯一的希望,就是蕾米娜能够凭藉着自己强韧的性格,熬过这种精神的攻击。

  伽罗曾在皇家图书馆里,看过这种魔法记载,受法人心头的阴暗和恐惧,会被无限地扩大,最后精神开始崩溃──梦魇是一种从内部摧毁人类的魔法,它的本质是人类的恐惧。

  让伽罗为之心酸的是,蕾米娜好像将羞辱过她的伽罗,当成了一切的罪恶。她在睡梦中,似乎将这个名字,替代成了恶魔和禽兽,她低声的咒骂中,十句有七句都指向一个名字。

  有的时候,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做着杂事的时候,身后一声“伽罗,你这个王八蛋!”的声音,吓得他全身稀软、五肢无力。

  他以为蕾米娜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等到他回过头来,才发现是蕾米娜在睡梦中叫着他的名字。

  还好是在睡梦中,如果是蕾米娜在清醒的情况下,对着他喊出了这句话,那么伽罗唯一的反应,就是立刻逃跑。

  为什么别的女孩子,在梦中呼喊的是情郎的名字,而蕾米娜却要将自己记恨的那么深?难道是爱之愈深,恨之愈切?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伽罗慢慢地明白了古人话中的意思。

  但是每天的惊吓,让伽罗不得不自我催眠──我是波旬,我是波旬。

  他不得不这样做,这是因为,现在每天都有一名美女,在伽罗的身边不停地骂着他的名字。如果没有鹰毛事件的话还好,可惜,他做了对不起蕾米娜的事情。

  昏迷中的蕾米娜,经常出现全身扭曲,冷汗浸透了全身的症状,她那痛苦的样子,让伽罗看得都心生怜惜。

  但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口里总是咒骂着伽罗的名字──伽罗现在才知道,蕾米娜对他恨的有多深。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何必记得那么认真呢?

  既然蕾米娜已经陷入了昏迷,伽罗也就不再客气。

  他先斩后奏地揭开了蕾米娜身上的兽皮,利用从花猫身上学来得知识,开始了医生的生涯。他的手越过了高山和草地,蕾米娜身上的每一处,都留下了他的印记。

  他不得不承认,练过武的女孩,身体就是修长和美丽。

  蕾米娜的年龄,正是一个少女最黄金的时段,柔嫩滑润的**,配上她那修长而又富有弹性的大腿,再加上那高翘丰满的**和结实浑圆的臀部,所有的凹凸有致、雪白细腻,都不停地让伽罗从心里面,后悔起自己不做禽兽的决定。

  这些令人血脉贲张的情景,伽罗没有一处遗漏,有的地方,他反覆地偷瞄了好几次。

  每当伽罗将自己的手掌,放到那白里透红的肌肤上,他的心总是在颤抖。好几回他都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但是蕾米娜口中诽谤的那个名字,让他的欲火全消。

  谁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伽罗把小命看得比较重要。

  对于蕾米娜,伽罗始终有一种深深的愧疚,如今美丽的圣骑士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是为了帮助自己救出朵拉。

  伽罗还记得自己在星空下的绝望,但是蕾米娜的长剑,在最后的关头,洞穿了那个血族。虽然,伽罗不是那种“救命之恩,当结草衔环相报的人”,但是,他也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家伙。

  他一直记得,自己给芬妮说过的那个笑话,他不是禽兽,他更不是禽兽不如。

  有的东西,比任何的一切都要宝贵,那是做人的底线和良知。没有了这些东西,人就不能称之为人,活着就如同死去。

  伽罗尽着自己所有力所能及的方法,帮助着蕾米娜的康复。他不停地用着热水,擦洗着蕾米娜流出的冷汗,他用魔法,竭尽全力地撑起了一个抵御寒风的屏障。

  这五天,他几乎没有闭过一次眼睛。这五天,蕾米娜的状况忽好忽坏。

  每当蕾米娜说梦话的时候,伽罗就不停地在蕾米娜的身边安慰着,拍着她背部,轻轻地擦去她的眼泪──这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话语和动作,对蕾米娜有一定的作用。

  只要他这样做,蕾米娜的神情就会平静一点。

  他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是蕾米娜的柔弱,让他的心头变软。

  当蕾米娜平静下来的时候,伽罗总是默默地收拾着周围的一切。伽罗的面容明显地憔悴了下来,他的眼神中,有着一种悲伤的愧疚。

  他已经从蕾米娜的梦话中,得知了芬妮所在那一队的失利。

  教会里面有种极为特殊的秘法。

  当这种秘法施展在战士的身上以后,那么就可以确定这个战士的状况──如果这位战士战死了以后,那么代表着他生命的那颗珠子,会在半天以后失去光泽。

  蕾米娜手上带着的那四颗珠子已经黯淡,因此,她确认了塔拉那一队的死讯。但是还没有等到她通知其他的队友,维施特就已经来到了古堡。

  塔拉队长死了,那么和他们在一起的芬妮,会不会……

  伽罗默默地照顾着蕾米娜,他的手轻轻地拂过蕾米娜的面颊。少女在她的抚摸下,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但是芬妮那美丽的笑容,自己还有没有可能再次见到?

  一天前,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掌心里面。那时,伽罗甚至紧紧地抱住蕾米娜,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一样,哇哇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伽罗不敢想像下去,因为他不愿意想像。

  伽罗曾经以为,凭藉着自己的机智,凭藉着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应该可以保护身边所关心的人。

  但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错了。就算他在三年的时光里面,不停地苦练武功和魔法,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

  他只是一个人,他又有什么能力,来抗拒命运女神的作弄?

  伽罗的手指,停留在蕾米的红唇上,但他的心,却想到了芬妮。

  当芬妮给了他那深情的一吻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在伽罗的心头明了。

  为什么芬妮会脸红、为什么这几天她心绪不定、为什么自己说出了那个邀请的时候,芬妮是那种反应、为什么收到自己礼物的时候,反而会踹自己一脚……

  那个时候,他真的很笨,真的笨得像一头猪!有的事情一旦错过了,就很难挽回了。

  虽然,伽罗并不是爱上了芬妮,但是为什么,自己不能早一点明白她的感情呢?当他失去了芬妮的时候,伽罗才发现了自己的迟钝。

  蕾米娜在轻轻地吮吸着伽罗的手指,看得出她很喜欢这个东西。柔软的舌头,轻轻地舔着嘴角的存在,她的脸上露出了婴儿般的笑容。

  “你会永远幸福吗?”

  凝视着身前的蕾米娜,伽罗的心如刀绞。他曾经承诺过朵拉的幸福,他也曾为了芬妮而战斗,可是现在,这一切又有什么作用?

  伽罗不停地忙碌着,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他害怕一次次地想起那个撕心裂肺的夜晚,害怕被那如同潮水一样的回忆所淹没。

  “好好地照顾好自己,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

  黑暗中,无数的恶魔在肆无忌惮地狂笑着、飞舞着,他们就在蕾米娜的身边,他们一个个都长着伽罗的模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头上的角和全身的变异。

  蕾米娜一次次地从噩梦中惊醒,但是她的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地脆弱,她也从来没有这样地需要身边的温暖。

  她哭泣、她哀求、她咒骂、她求饶,噩梦如同影子般地缠绕在她心头的每一寸地方。

  曾经有好几次,她都想要放弃,让自己沉没入那无穷的黑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蕾米娜始终没有放弃,手中的温暖和耳边温柔的鼓励,让蕾米娜一次次地坚持了下去。

  “妈妈,妈妈!”

  蕾米娜紧紧地抱着身边温暖的身体,她不愿意松手。

  她如同祈求光明的虫子,在痛苦和快乐的天堂里挣扎着。她一刻都离不开的那种鼓励,温柔的鼓励,如同黑暗中最后的一线光明。

  不要离开我,妈妈。

  小虫子向着光明艰难地蠕动着,虽然光明离她是那样地遥远。

  小虫子的后面是无尽的黑暗,无数的魔鬼在小虫子的面前飞舞。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小虫子一步步地向前蠕动着,她现在无比地渴望着光明的温暖。

  蕾米娜不想沉沦,蕾米娜更不想放弃,她要追求光明──要是没有了这线光明的指示,绝望的虫子,就会永远地掉入绝望的深渊。

  蕾米娜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她的手脚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她觉得自己如同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小房间里面,唯一的光明,就是身边的妈妈。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蕾米娜不停地呢喃着她的请求,她只想将身边的温暖,永远地留住。每当温暖离开了自己的怀抱,蕾米娜就如同婴儿般地哭泣和痛苦。

  是的,我只想要那一线的温暖,那一丝的关怀。慢慢地,蕾米娜甚至能够辨别出身边温暖的味道,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身边温暖的声音。

  她不喜欢那种冰冷的、虚伪的感觉,她想要真正的温暖。

  不要离开我,蕾米娜将自己的脸,贴到了怀中的温暖。

  “靠!”伽罗看着睡梦中的蕾米娜,气愤无比。

  这个姑娘现在越来越麻烦了,披着兽皮的人形娃娃,已经欺骗不了蕾米娜的怀抱,而且昏迷中的蕾米娜,更加地眷恋伽罗那温暖的怀抱。

  生活并不是搂搂抱抱,美女的亲热带不来面包。

  无数的事情,还在等着伽罗去做,总不能上厕所也拖着蕾米娜吧!现在的伽罗,已经成为了一个全能的保姆,但是他总觉得时间和精力太少太少。

  为了摆脱如同无尾熊一样缠人的蕾米娜,伽罗只好采取了断然的措施。

  他找了一头看起来无害且无味的动物,将它的四蹄扎紧,嘴巴上套,梳洗干净后,穿上自己换下来的贴身兽皮衣裤,放在一边。

  这个温暖的**,就是当伽罗需要干活的时候,用来塞到无尾熊怀抱里面的一个替死鬼。虽然这种小伎俩不能常用,但是,至少给伽罗腾出了空闲的时间。

  劳累似乎成为了一种惯性,伽罗始终不敢离开蕾米娜太远。

  他害怕蕾米娜那种如同婴儿般的哭泣,更害怕万一被发现后的结局──那就真正地变成了二十四小时的贴身护理。

  现在的蕾米娜,真的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她将自己全部的意志,都用于和精神魔法的搏斗中去了。

  伽罗不敢用催眠的魔法,因为这东西只能降低蕾米娜的意志力,他只能尽自己全力,来帮助蕾米娜度过危险的时刻。

  伽罗将食物煮成液体,一口口地喂入蕾米娜的口中,他每天帮助她,活动着不能动弹的四肢。

  时光慢慢地流逝,昏迷中的蕾米娜,已经慢慢地好转了。

  她的脸上不再出现恐惧,偶尔的难受,也不是那样地强烈。微笑的鲜花,已经在少女的脸上开放,但是如同无尾熊一样的纠缠,还是那样地紧密。

  随着蕾米娜情况的好转,伽罗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身上的暗黑六芒星噩梦汹汹的来势,终于被遏制住了。

  精神魔法的第一击是最可怕的,伽罗现在等着蕾米娜的身体一丝丝地恢复。

  这几天的治疗,让伽罗已经有了一套治疗的方法,那就是利用蕾米娜自身的光明斗气。

  作为一名圣骑士,蕾米娜体内有极为纯净和庞大的光明气息,再加上她的斗气,只要方法得当,找到了那个支点,伽罗那微弱的斗气,将会很容易地撬松困扰蕾米娜体内的暗黑气息。只要拦截的堤坝,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蕾米娜自己就可以恢复她的元气。

  轻轻地拍了拍蕾米娜变得红润的脸蛋,伽罗站起了身子。

  这几天,他从外面找了几块似铁非铁的物品,然后将这些坚硬的东西,慢慢地加工成小刀和别的用品。

  不知道为什么,伽罗想起了自己骗蕾米娜的那一段话语:“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是的,他没有珍惜,当真正失去的时候,他才发现那是一段何等幸福的日子。

  那个时候,他的身边有天真腻人的朵拉,有活泼可爱的海克丝,更有温柔美丽的芬妮,花猫在自己的脚下打着呼噜,欢笑和平静缠绕着他。

  伽罗苦涩的笑容中有着一抹沧桑,他没有想到,自己比利沙这一行,竟然是这样地终生难忘,他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离开这个地方。

  命运女神再一次粗暴无情地强奸了伽罗以后,然后,将他拐买到了另一个世界。

  虽然说附送了一个美丽的圣骑士,但是,伽罗宁可将美女变成美人鱼──至少可以杀了吃肉,而不是让自己现在每天忙得像个孙子。

  该去打猎的时候了,伽罗看了看还在抱着兽皮沉睡的蕾米娜,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兽皮,走出了山洞。

  阳光从新开的那个天窗上面照射下来,照在蕾米娜有一点苍白的脸上。

  黑夜终于度过,蕾米娜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随着一种东西在她的体内消散,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地舒服。那股在体内肆虐的东西,已经不在存在了,蕾米娜顽强的意志,挺过了那危险的一关。

  蕾米娜终于睁开了自己明亮的眼睛,她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有点耀眼的阳光,照花了她的视线,蕾米娜抬起了玉手,遮住了眼睛。

  过去的几天里面,蕾米娜就算是有偶然的清醒,那也只是一种比昏迷好不了多少的清醒。当时蕾米娜恍惚的精神,让她视觉的焦点不能集中,脑子里仿佛有无数的细针在猛扎。因此,她的视野一直是模糊无比,那时的她,只能看到眼前半米的东西。

  现在好了,少女正在观察着有一点陌生的山洞。

  周围的环境,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变,山洞里面已经变了模样。

  原本的那些突出的石块,已经被一块块地敲掉,几根被砍下来的木头,被制成了极为简陋的家具。

  一张爽朗的笑容,出现在她的面前:“醒了,来吃一点东西。”

  爽朗的笑容,并不能遮掩脸上的憔悴,面前的男子,看起来是那样地疲倦──布满血丝的眼睛,黑幽幽的眼圈,枯黄的皮肤上面,还沾着一些黑灰。

  没有理会伽罗的好意,蕾米娜出于本能,拒绝了男子递给她的食物。

  完全想不起任何事情,蕾米娜只是用一种冷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她现在的脑袋,还是那样地昏昏沉沉,拒绝陌生男子的本能,让她的态度冷漠。

  蕾米娜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检查了自己身上的完整,检查的结果,让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蕾米娜一边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伽罗的举动,如同浆糊般的脑袋,开始了慢慢地运作。我是谁?我这几天怎么了?是谁一直在我的身边照顾我?我抱着的温暖是什么?

  她在暂时想不起来任何事情,她只能用冷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是她现在唯一的武器,她不知道,这个男子想要干什么。

  山洞里面的气氛尴尬了起来,伽罗手上拿着的食物,一时间不知道放到哪里。

  没有想到会受到这样的待遇,通红的脸上涌起了乌云。

  随着时间的推移,伽罗的脸上的恼怒开始宣泄下来,他的鼻子狠狠地哼了两声,然后猛地将手上的食物,狠狠地扔在了蕾米娜的面前。

  不吃就不吃,摆什么小姐脾气?你生气,老子我更累!

  伽罗没有理会蕾米娜眼神中迟来的那一丝恍然大悟和后悔,他钻进了自己的那张床上。毛茸茸的兽皮堆是那样地舒服,伽罗开始了这些天里面最放心的一次睡眠。

  这几天,他已经尽了自己的本分和全力,没有想到蕾米娜一醒来,就给了他这样一个难堪。

  在伽罗的眼中,美丽的女人虽然好,但是,他可不是围绕着那些长裙下面乞讨的狗狗。

  吊死在一棵树上的人是最可耻的,反正天下的女人多的是,她们看不起他,他就不把她们当人看。

  傻瓜和白痴,才会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伽罗见到了这种情况,只是冷漠地路过。

  伽罗开始打起了呼噜,他并不担心蕾米娜会在半夜里兽性大发,将他奸淫或者杀害。

  他已经将那些锋利的工具藏在自己床的内侧,没有力气的蕾米娜,根本就不可能持刀相逼。对于伽罗来说,只要尽了心就可以了。

  什么生死与共、相濡以沫,见鬼去吧!老子现在心情很不好。

  芬妮的消息和朵拉的生死不明,让伽罗现在如同一座快要爆炸的火药库,他的心情十分烦躁。

  他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至少在梦中,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

  山洞里面陷入了沉默,蕾米娜终于回想了起这几天自己的遭遇。

  看着摔在面前的食物,如同潮水般的记忆一涌而上,蕾米娜想起了这些天的一切。

  这些天,这个男子一直在她的身边照顾她,她所抱的那种母亲般地温暖,也就是这个男子的怀抱,她所闻到的气息,也是这个男子的气息。

  蕾米娜的嘴巴张了张,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什么东西。

  面前的木碗中,自己的面容,在水面上还是那样地美丽,但是很快地,蕾米娜想起了那张疲倦的,充满了灰尘的脸。

  蕾米娜柔和的目光,投向了鼾声大作的伽罗,她的嘴角带着一丝歉意的微笑。

  艰难地爬到了伽罗的身边,蕾米娜替他盖好了掉落在地上的兽皮,然后默默地守候在他的身边。

  “吃。”

  伽罗将做好的饭菜,放到了蕾米娜的眼前,然后开始大咬大嚼。

  他根本不管蕾米娜面前的饭菜不如自己的丰盛,不如自己的量多,还没有肉。

  反正昏迷醒来以后的病人,只能先喝一点稀饭,自己给她那么多的食物,已经是很不错了。

  蕾米娜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嘴唇动了动,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她沉默了好久,然后低下了头,吃着面前的食物。

  是的,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蕾米娜还记得那个男子以前说过的话:“记住,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有的事情,是不能只用语言解释的。

  第五章六十年

  嫩绿的草尖上,布满了颤抖的晶莹露水,在初生的太阳照射下,变得如同宝石一样幻丽多彩。

  采薇轻轻地嗅着草地上淡红色花簇的味道,小小的毛脸上充满了幸福。她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轻轻地舔着草尖上的宝石。

  她是一只很挑剔的小狐狸,每天早上,都会到这里来吮吸晶莹的露珠。

  她很喜欢这种甜甜的,清凉的感觉。每当她吸下了一颗露珠,她那三条雪白的小尾巴,就高兴得轻轻地摆动。

  采薇是一只初生的美丽九尾狐,她原本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涂山国,一场空间风暴将她卷到了这个空间,于是,小狐狸不得不在这里生活。

  好在,作为万兽中最狡猾的九尾狐一族,小采薇在这里的日子,过得还满舒坦。

  正当她陶醉于享受晨露的幸福中的时候,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

  一头如同海龟一样的动物,夹着短短的尾巴拚命地逃跑着,采薇认出来,那是胆小的魔龟泽尔。她眼中狡黠的神色一闪,泽尔奔跑路上的一汪积水,变成了滑溜溜的冰面。

  魔龟泽尔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然后如同庞大无比的炮弹一样地冲天而起。

  魔龟庞大而又滚圆的身体,撞断了无数的草木,如同皮球一样地横冲直撞。它的惨嚎越来越大,但是,小狐狸却高兴地跳到泽尔的身上。

  疯狂的翻滚,对采薇轻盈的身体没有任何影响,采薇兴高采烈地在魔龟身上跳来跳去。

  滚皮球,滚皮球,滚个大皮球。

  小狐狸高兴地在泽尔身上跳跃着,唱着自己编的歌谣,她完全将魔龟的嚎叫,当成了自己的乐趣。

  可怜的泽尔,终于被两颗大树夹住了身体,昏头转向的它,眼前的星星飞速地旋转。千辛万苦地调整好了瞳孔的焦距,泽尔却发现那个讨厌的小狐狸,正蹲在自己的面前。

  再一次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嚎叫,泽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这片森林里面,又有谁不知道采薇的难缠,和她的古怪精灵。

  她是这片土地上的智慧生物们,最头痛的家伙之一。这片森林里的智慧生物并不多,彼此之间有一种淡淡的默契,漫长的生命和丰富的资源,让它们明白互相尊重的必要。

  但是小狐狸采薇的到来,改变了一切,大家对于小狐狸真的是哭笑不得。

  小狐狸的内心,根本就不如她外表那样地可爱,调皮和作弄别人,成了采薇成长的功课。

  对于这个刁钻狡猾的小狐狸,绝大部分的生物,都是无可奈何,她总是搞上一点让人哭笑不得的捣乱,而且她的逃跑本领极为高明。

  大家之间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因此,也没有对小狐狸起什么杀心,最多有一种将她吊起来暴打的想法。

  相对于本领高强的魔狼,比较一下危险的九头鸟,小狐狸最喜欢作弄笨笨的,圆滚滚的魔龟。

  抱着打不过还躲不过的念头,生性憨厚老实和正直善良的魔龟们,绝大部分都受不了这种蹂躏,它们一个个偷偷地跑到了海的深处。

  原本有十六个伙伴的魔龟部落,现在只剩下魔龟一族最后的留守者泽尔。

  本来也准备撤退的泽尔,后来改变了主意,属于十七个魔龟的地盘,变成了自己一个人的空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舒服的?

  泽尔决定忍一忍,反正小狐狸的恶作剧,并不是那样地难受。

  森林这么大,只要自己躲得好一点,那么也就过去了──在好几次的偷袭被小狐狸识破了以后,魔龟已经断了反击和偷袭的心思。

  小狐狸的三条尾巴,在泽尔的鼻子上拂动,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泽尔的狼狈:“龟先生,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地害怕?”

  “兽人,一个兽人跑到了那座山的那一边。”泽尔恐惧地对着采薇说出了自己的遭遇,“那个家伙太可怕了,我要到山那边告诉泰勒去。”

  “兽人?”小狐狸尖尖的两个耳朵抖了抖,她有一点好奇。但是没过多久,小狐狸还是觉得,欺负面前的这个笨乌龟,比较好玩。

  森林里再次传来了魔龟泽尔震天的嚎叫,和小狐狸的尖叫声。

  “已经走了一个来回了,现在再走一个来回。”

  蕾米娜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她现在随时可能摔倒。

  慢慢开始恢复的蕾米娜,已经可以缓缓地走动,她每天都会在山洞里面走来走去,完全不顾每一步所承受的痛楚。

  “真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子。”

  伽罗看着蕾米娜在山洞里面来回地慢慢运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

  负责治疗蕾米娜的他,当然知道蕾米娜现在的状况,她现在受的痛苦,不比在刀尖上跳舞好多少。

  再一次拿起了手中的树枝,伽罗在面前的沙盆里面计算着。

  过了很久,伽罗颓废地躺在床上,仰面朝天的他,眼神中没有任何的光泽。

  为什么会是这样?伽罗大力地将手中的树枝折断。

  发现蕾米娜醒来以后的伽罗,开始了回归计划的重新部署。

  但是再一次的验算,让伽罗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原本计划的返回日曜大陆的方法,少算了一个小数点──这样一来,魔力的需求,至少要多上二十倍!

  人力有时尽,蕾米娜的武学和魔法,应该到了她年龄的极限,如果蕾米娜现在的力量要增加二十倍的话,那至少需要一百五十年!

  而伽罗如果不停地修炼的话,至少需要二百年,两个人一起修炼的话,那么六十年的时光,已经算是少的了。

  六十年!他们有可能在这个地方生活六十年!一想到这些,伽罗就不寒而栗。

  六十年的时光,如同一块石头,沉重地压在伽罗的心头。他的脸色从蕾米娜醒来的时候,就一直没有好过,虽然蕾米娜对伽罗道歉了几次。

  他不愿意白发苍苍的时候,再返回日曜大陆,作王子绝对比做原始人好得多。

  花猫,花猫,你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花猫绝望地顶着朵拉不能动弹,不再说话的身体。

  朵拉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她陷入了昏死的状态。

  三天没有补充任何能量的朵拉,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花猫并不指望朵拉体内的阿图拉,能够跑出来救朵拉一命,因为阿图拉正在沉眠。

  摧毁丹西的那次,强行出现了一回的阿图拉,已经耗费了所有的精力,她现在重新在朵拉身体里的最深处陷入了沉睡,能够在什么时候醒来,没有人能够预测。

  时间对于快要踏入神之领域的阿图拉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过程。

  就算朵拉死了,她的灵魂也不会消失,她会慢慢地将灵魂的烙印,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然后,等候着破土重生的那一刻。

  她是一棵大树,朵拉不过是树上的一颗果实。当风将果实吹落到地上的时候,新的生命就会产生。

  “有什么烦恼的?”

  蕾米娜轻声地对着伽罗说道:“波旬,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

  当蕾米娜醒来以后,伽罗除了偶尔必要的活动以外,就如同死猪一样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细心的蕾米娜,发现了伽罗有着极其沉重的心事,深感歉疚的她,只能轻声地安慰。

  不知道为什么,伽罗心头的怒火突然上升,他猛地拉住蕾米娜胸口的兽皮。

  伽罗的眼睛靠近了靠近了蕾米娜的面庞,他的眼眸紧盯着她的眼眸,他凝视着逼视着她的瞳孔,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印入她的心灵深处。

  蕾米娜没有任何反抗,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伽罗的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两个人却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很熟悉的场景。

  那似乎是很久以前,他的眼眸紧盯着她的眼眸,他凝视着逼视着她的瞳孔,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印入她的心灵深处。

  那是什么时候,那个时候曾经发生过什么?

  心头一软,伽罗想起了以前,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好吧,你既然要听,我就说给你听!”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六十年的等待,如同巨石一样,压在两个人的胸口。

  六十年,那等于一个人的一生。

  他已经将自己的验算,告诉了身边的蕾米娜。反正暂时指望不上蕾米娜的魔法,那么先用一下蕾米娜只有五十左右智商的脑袋吧。

  也许蕾米娜有什么法子,伽罗期望地看着她的眼睛。

  伽罗不知道他的分析,在蕾米娜的脑海里面,揭起了多么大的波涛,蕾米娜记下了他的每一句话。

  她想不到,人世间竟然有人对于空间研究得这么深刻,这么透彻,就算是教会里面最伟大的空间魔法师,也没有研究出如此精密和巧妙的魔法。

  教会也在进行着空间魔法的研究,但在这些研究在波旬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们所作的,就是如何硬生生地凭藉着力量,在空间的大门上凿一个大洞,就这样还停留在理论上。

  教会到现在,还不能确定如何找到那扇门窗,而这个人,却已经配好了拧开大门的钥匙。

  那丝丝相扣,精密而又可行的穿越空间的魔法,让蕾米娜为之心折。蕾米娜带着尊敬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现在为这个男子的智慧所折服。

  这种方法,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想出来的,能够创造出这把钥匙的人,已经可以成为神。蕾米娜已经完全沉浸于魔法知识的奥妙中,她将自己企盼的目光,投向了更加企盼的他。

  当她听到波旬关于空间的构想的时候,她已经决定不再发表任何的意见。既然波旬能够想到这种奇妙无比的方法,那么,他一定能想到更好的方法。

  蕾米娜重新地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男子,眼神中的倾慕,如同燃烧的火焰一样。那是一种人类对于智者的尊敬,而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她没有回答,只是仔细地倾听着,波旬脸上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放过。看着面前的男子皱着眉头,说着自己的构思的时候,蕾米娜突然发觉了自己的小气。

  她只是躺在这里,那个男子却在想着该如何回到日曜大陆。他肩头的重担是那样地沉重,自己反而却要让他难受。

  摇了摇头,蕾米娜表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伽罗看着蕾米娜的表情,身上一阵无力。

  “靠!”怪不得有人提出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的说法,伽罗今天才明白确有其事。

  看着面前被花猫的设想所惊呆了的蕾米娜,伽罗彻底地失望了。他已经知道,这个天才圣骑士智商的水平了,低到连一头只会吃、喝、拉、撒的肥猫都比不上。

  还号称是什么圣骑士,什么光明教会的圣女,哼哼,连一只猫都比不上,不如叫做猫骑士比较好一点。

  伽罗一遍愤愤不平地想着,一边寻思着如何更加充分地利用蕾米娜这个猫骑士,或者无尾熊骑士好了。

  伽罗当然不会告诉蕾米娜,他说出的那些构想,是从一只猫的脑袋里面剽窃而来的,那是疯子和白痴才做的事情。那种解释于事无补,反而会让蕾米娜觉得他的脑子不正常。

  不过,他没有责怪蕾米娜,责难,无以成事。

  失望了的伽罗有点生气,他抄起了身边的木棍,出去寻找那个在水潭边发现的海龟。他想发泄一下心中的苦闷,那东西,简直是一个最好的练功工具。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克丝害怕和迷惑地看着芬妮的变化。

  当吸血鬼的獠牙,咬在了芬妮脖子上的时候,海克丝拚命地扑过去,用力底厮打着。

  她那竭尽全力的拳头,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被维施特如同小动物一样顺手摔出很远。

  连续的几次扑击,海克丝的膝盖和手肘处,已经被摔得鲜血淋漓,但是少女还是在扑击着,直到她的身体,被一层看不见的力量所阻挡。

  耀眼的光芒,刺痛了海克丝的眼睛,她惊喜地发现,缠在芬妮身上血族的身体,慢慢地变成了灰尘。

  璀璨的光芒和神秘的花纹,围绕着芬妮的身体,海克丝前进的步伐,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所阻挡。

  魔法阵中间的芬妮的身体越来越亮,然后,那辉煌的光明突然消失。

  黑色的火焰在芬妮的身边熊熊地燃起,她身上大部分的衣物瞬时化为乌有,十六道若隐若现的神秘的花纹,出现在芬妮的全身,一枚黑色的徽章如同眼睛一样,出现在她的额头。

  带着一丝的惊恐,海克丝如同温顺的小猫,轻轻地蹲在光幕的前面,等候着屏障的消失。她带着最虔诚的神态,祈求着光明神,给自己的亲人最大的祝福。

  她不知道,芬妮现在正处于一种极为奇妙的状态。

  很多追求力量和永生的人,将目光投向了血族的初拥。但是血族的初拥,是一种极为复杂和繁琐的仪式,很少有血族愿意大伤元气来发展同类。

  就算人类通过血族的初拥,成为了血族的一员,但是,也不过是突然拥有了人类高级武士的实力,而这种实力在血族里面,不过是最低层。「云霄阁.yunxi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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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成为一个高级的血族,唯一的方法,就是传说中的传承。

  那是一种已经失传了很久的仪式,那是年老的血族在生死关头,将自己所有的一切交给后继者的方法。接受传承的十个血族,不一定能够活下一个,但是施法的那个血族,一定会在施法以后完蛋。

  冷漠而自私的血族,几乎没有人会干这种为别人牺牲的事情,更何况,只有年龄超过千年的血族,才有可能完成施法的过程。

  芬妮现在的情况,和传说中的传承不太一样,她的身体贪婪地吸食着维施特所有的一切。这不是传承,这是一种比传承高了几个台阶的完全地继承。

  黑色的火焰焚烧着芬妮的全身,但是她那白玉般的肌肤,却变得更加地细腻。十六道神秘的花纹,在她**的肌肤上发出了极为耀眼的光芒,然后,隐没于那**的肌肤之下。

  然后,她就陷入了沉睡,直到她的醒来。一层淡淡的光幕笼罩着她,也在保护着她。

  在她沉睡的几天里面,海克丝一直在她的身边死死地守候着。

  芬妮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极为漫长的梦。

  她记得那冰冷的牙齿,她记得脖子上微微的刺痛,她记得自己正在被一名血族吸食。

  当所有的一切重新回现在脑海之时,芬妮的身体体一僵,从昏迷中惊醒过来。

  醒来的她,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边根本就没有血族的踪迹。条件反射地,芬妮的手,在脖子上一点点地摸索起来。

  让她高兴的是,她那光滑的肌肤上,没有任何的伤痕,更不要说什么坑凹了。

  就在芬妮的身体刚刚放松的时候,脑海里面突然出现了一具模糊的身影。

  一种带有羡慕、追忆和真诚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面响起,那是维施特的声音:“我的继承者呀,请仔细地听我的叙述,不要惊讶为什么,我就是那个将你掳来的血族。

  “当你听到我的这一段话语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虽然你身上的龙牙项炼,帮助你逃过了被吸食的结局,但是奇妙的命运,已经将你变成了一名……”

  说到这里,维施特稍微停了一下,然后,他的话语继续下去:“你成为了一名八分是血族,两分是人类的生物,龙牙项炼的奇妙,让你的身体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在常人的眼中,你现在已经不算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大陆为之追杀的血族,也就是普通人嘴里面的吸血鬼。”

  维施特的话语中,带有一丝的羡慕:“现在的你和我们不一样,不完整地传承,让你变成了不完全的血族,龙牙项炼的功效,让你已经去除掉血族的很多缺点。你现在应该是一名很完美的血族,一名比最初的血族还要完美的血族。

  “你将会拥有漫长的岁月,将会拥有不灭的青春。关于我的记忆,已经传到你的脑海里面了,慢慢地从我的经历中,去寻找一条真正属于你的路。

  “已经注定的,就再也无法改变,千万不要想着到光明教会里面去寻求他们的救赎。当你被他们的圣焰所焚烧的时候,你身边的女孩,可能是另一个陪葬品。”

  维施特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他的影像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一寸寸地消失在芬妮的脑海里面:“希望你能够替我完成最后的心愿,到亚述京师南区教会里面,替我去拜祭一下我的妻儿。”

  惊疑地看着自己那变得更加细致晶莹犹如玉脂的手,芬妮的心中混乱无比。

  刚才在机缘巧合的状况下,芬妮从被吸食的对象,变成了一个吞噬者。她在维施特最脆弱的时候,吞噬了维施特,现在的她,已经继承了维施特的力量和记忆。

  芬妮现在就如同一个突然暴富的穷人,无数的记忆和知识,充满了芬妮的脑海。

  我成了血族?芬妮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她苦苦地思索着维施特的话语,她宁可将这些当成谎言。

  她不想变成血族,她真的不想。那些永生的生命,她根本就不稀罕,她只希望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永远幸福。

  海克丝轻轻地拉着芬妮破烂的衣角,将芬妮从沉思中叫醒。看着海克丝那充满担心和企盼的眼神,芬妮心头突然静了下来。

  是的,就算自己现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是至少自己还活着,海克丝还活着,是不是?她的心头还充满了恐惧,但是已经不是那样地强烈了,重生的喜悦压倒了一切。

  维施特的话,又一次地在芬妮的心头响起,那么就让她来看看,自己有了什么样的力量。

  从地上拣起来一块坚如精铁的石头,微微地一用力,它就如同面粉般地变成了粉末。一拳打在大理石的地板上,龟裂立即扩散到整个的地面。

  黑色的火焰,如同触手一样地忽隐忽现,芬妮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这样的本领。

  她如同一个才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不停地试验着自己的力量。

  看到惊疑的海克丝,芬妮笑了笑,她让海克丝让开了一点,她要试验一下,从维施特脑海里继承来的东西。

  黑色的火焰出现在她的四周,她的身体如同闪电般地冲出。

  “砰!”

  芬妮的脸蛋,亲密地和墙壁做了一个全方位的接触,然后软软的滑到了地面。酸痛和尴尬充满了芬妮的全身,海克丝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墙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形的痕迹,那是芬妮的杰作。

  想要立刻运用这么强大的力量,哪有这么简单?芬妮要走的路还很长。

  一个小小的加速试验,就弄成了这个样子。还好现在她的身体,已经不同于人类的脆弱,不然刚才的那一下,就会撞得头破血流。

  现在的芬妮,就如突然身有亿万资产的穷光蛋,有了这些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花。

  “海克丝,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救朵拉。”

  得到了维施特记忆的芬妮,现在已经作好了出发的准备,虽然她更想去救伽罗。继承得来的知识告诉芬妮,她现在根本无能为力。那种空间的力量,不是现在的她能够掌握和理解的。

  先救出来朵拉,我再想办法。

  芬妮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慢慢地站起了身子,蕾米娜感觉好多了。虽然她还不能运用斗气和魔法,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地运动了。

  她微微地一笑,如同一个优雅的国王,正在巡视着自己的城堡。经历了梦魇的磨练,蕾米娜犹如经过了冬天的梅花,九分的美丽中,更多了一分出尘。

  看了一眼身边的环境,蕾米娜开始了自己的整理计划。

  对于伽罗的布置,蕾米娜不是很满意,不,是很不满意。虽然她的斗气还没有恢复,但是已经有了一些力气的她,还是决定亲自动手。

  关于布置的事情,蕾米娜并没有征询伽罗的意见。

  毕竟伽罗在布置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过她的意见,这个沙文主义猪,只是用鼻子哼了两声──不满意,就自己动手,唧唧歪歪地躺在那里的人是可耻的,没有发言权的。

  这个混蛋,这个混蛋!

  拖着一头动物回来的伽罗,发现了洞中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杂乱不堪的地面,已经被扫得干干净净,随处乱扔的兽皮,被放得整整齐齐。被火焰熏黑的墙壁,已经被抹得干干净净,那些小工具也摆放得井井有条。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是那样地整洁,完全没有了原来那种脏乱的感觉。

  蕾米娜在伽罗的心中的形象,立刻上升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台阶,是不是要把她培养成另外一个芬妮?但是当他到处寻找蕾米娜的时候,发现的情景,却让伽罗的下巴和口水掉了下来。

  忙碌的蕾米娜,正半跪在地上,收拾木床底下的东西。

  背对着伽罗的蕾米娜,如同一只将头埋入沙子里面的鸵鸟,只露出一个扭来扭去的屁股。没有起任何的邪念,那种让人血脉贲张的场面,在伽罗的眼中是如此地好笑。

  伽罗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想不到,能够看到这个冰冷如水,淡漠如菊的圣骑士这样一个人性的场面。

  没有理会蕾米娜面红耳赤的恼羞成怒,伽罗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夸张的在地上打滚表示自己的心情,用力的捶着地板,这几天的阴霾一扫而空。

  真的是太好笑了。

  反正现在,蕾米娜的斗气还没有恢复,伽罗才不怕蕾米娜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他更不怕蕾米娜扑上来和自己拚命。

  近身搏斗的时候,看看谁非礼谁?百发百中龙爪手、猴子摘桃十八摸,哼哼!虽然面前没有小萝莉,但是有空的话,逗一逗圣骑士,也是很好玩的。

  伽罗的恶趣味开始发作了,他现在的笑容龌龊无比。他很喜欢看蕾米娜那副想笑或者将要暴怒,可又想保持住现有的冰冷和高贵的样子,那种憋住的模样,真的极为有趣。

  到了最后,伽罗找了一根树枝,夹在胯下一扭一扭地当作一条尾巴。

  蕾米娜气得银牙咬碎,却拿这个无赖没有任何办法。

  蕾米娜醒来后,想起了那些被照顾的事情,她再也不能将面前的这个男子,当作陌生人来看,几天来的照顾,让蕾米娜对这个男子,产生了一种极为亲切的感情。

  她甚至有一点迷恋他的气味和温暖,但是美丽的圣骑士,绝对不会将这种想法说出来。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有一点像兄妹的关系,那种互相体谅的关系。

  而且还有一点,在蕾米娜的心中,她对这个男子有着深深的歉意。她知道,如果一名男子失去了他的那个东西,那是何等地痛苦和难受。

  女孩的观念一旦发生了转变,那么她的心态,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女人的感情,是一种极为怪异的东西,她们对一件事情看法的改变,常常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转过那个坎,一切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那是鳄鱼的眼泪,花猫伦巴是这样说的。

  蕾米娜不担心这个波旬对自己有什么不轨和举动,因为,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人的话,恐怕她早就清白不保了。

  可是这个混蛋,太过分了!

  日子就这样淡淡地过着,偶然会泛起一点小的波澜。

  他们没有再提关于六十年的话题,他们都在刻意地回避着那个现实。

  那东西成了一个忌讳,蕾米娜还能记起当时的情景。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到了半夜,伽罗跑到了门外的小山岗上,嚎了一个晚上的狼吼,而蕾米娜再一次地失眠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牵挂,就算是三年,对他们来说,都是极为残酷的事实。

  能不能回去的焦虑,两个人的生死相依,这些导致蕾米娜向着伽罗靠近。两只刺猬已经收起了自己的长刺,尝试着互相取暖。

  两个人放开了以后,各自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伽罗的自私、小气、霸道等等的恶习,全部表露了出来。

  好在伽罗本身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那些让人开心的话和事情,不停地让蕾米娜发笑。

  他也很喜欢作弄人,一不留神,蕾米娜就上了伽罗的当。还好他有所顾忌,不敢开过于大的玩笑,不然,蕾米娜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蕾米娜的眼中,伽罗是一个旅行过很多地方的人,他将很多蕾米娜闻所未闻的地方,描述得栩栩如生。蕾米娜很喜欢那个叫西行记的故事,尤其是里面的那头猴精灵,以及它的三个同伴的故事。

  闲暇的时间,蕾米娜也会指点伽罗的武技,这些东西,都是教会几千年来积累的经验和武学。

  平时的安排也很平淡,每天早上,伽罗出去打猎或者是采集食物,到了中午,伽罗就开始治疗蕾米娜身上的诅咒。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靠在火堆边,互相讲着各自的故事。

  抛开自身的病痛不谈,蕾米娜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这样地开心和无忧无虑过了,不用担心什么国家大事,不用担心什么家族利益。

  身上的诅咒,被一点点地去除,痊愈的日子,并不是太遥远。蕾米娜知道,如果能够治疗好身上的病痛,她的修为将会更上一层。

  现在的她,如同正被烈火和重锤锻炼的绝世神兵利器,等到功成的那一刻,将会崭露出更为耀眼的锋芒。

  就这样,时光慢慢地流逝,这是一段很平静,也很愉快的日子。

  蕾米娜不再刻意地恢复自己的斗气,伽罗也收起了焦虑的心情。

  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了一种默契,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

  闲下来的时候,他们就整理自己的家,那个居住的山洞。蕾米娜不再抗拒伽罗的治疗,虽然每一次,两个人最后都变得面红耳赤。

  两个人之间对视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那是一种熟悉和信任的东西。

  有的时候,伽罗甚至故意瞪着自己的牛眼,死死地看着蕾米娜的眼睛,直到蕾米娜忍受不了这种暧昧的眼神。

  蕾米娜在那个时候,已经被伽罗那种猥亵的眼神所击倒,偏着头软软的趴在地上,无可奈何。

  伽罗和蕾米娜已经在这里住了十五天了,他们居住的山洞,已经变了一个大的模样。

  蕾米娜当起了监工和设计师,伽罗则变成苦力和妨碍施工的多余分子。

  叫苦连天的伽罗,在蕾米娜的监督下,用斗气将凹凸不平的地面一块块的整理。山洞的洞壁也被铲平,打出来几个放东西的小窟窿。

  利用伽罗的力气,将蕾米娜需要的东西一件件搬回了山洞以后,伽罗就被赶出去打猎,或者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现在山洞的进出口,都已经挖了几个陷阱,而山洞的木门,已经被好好地加固了。

  最重要的是,蕾米娜已经恢复了一丝的斗气,这样伽罗不再担心自己离开以后,蕾米娜的安全──虽然,除了他那一次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动物敲门的事实。

  每一天伽罗回到山洞的时候,都会发现里面变得更整洁,更漂亮。

  山洞里面已经变了模样,两个人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也许,他们两个人,真的要在这里过上六十年。

  也许……

  第六章采薇

  采薇趴在地上,观察着面前的一只蝴蝶,她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起了那美丽的涂山国。

  她的眼睛有一点酸,突然没有了嬉戏的心情,她决定回去睡觉。

  一只大手猛地捉住小狐狸的尾巴,将采薇倒提了起来。

  伽罗那张无比可恶的脸,贴在了拚命挣扎的采薇的脸前:“好漂亮的小狐狸,看来,今天又可以加上一道菜了。”

  手中的小狐狸真的是太漂亮了,洁白如玉的皮毛,淡若幽兰的香气,可怜巴巴的眼神,这一切让伽罗想到的,只是狐狸火锅和围巾。

  小狐狸能听懂伽罗的话,她所在的涂山国,偶然也和人类相接触。她的一些长辈,到人间游戏风尘的时候,也将人类的语言带回了涂山国。

  她从伽罗那充满食欲的眼神中,得知了自己的命运,更从伽罗断断续续的词语中,得知了伽罗的想法──前面红烧,后面清炖,四蹄风干,脑袋做汤,至于美丽的狐狸皮毛,做围巾再好不过了。

  采薇三条雪白的小尾巴,在空气中拚命地挣扎着,如同花瓣在美丽地绽放。

  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伽罗想要捉住小狐狸,是极为困难的,但是他的偷袭,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狐狸一时的分神,导致了她现在极为尴尬的处境。

  九尾狐一族最大的罩门,就是她们的尾巴根部,这个地方如同毒蛇的七寸,被捉住了就全身无力,更不要说施展什么法术。

  小狐狸用怨恨的眼神,瞪着伽罗的眼睛,她啊啊啊的叫声,根本引不起伽罗的注意。小狐狸突然想起了,魔龟泽尔告诉自己的关于半兽人的事情,她感到了一阵绝望。

  沉默了一会儿,小狐狸决定和这个半兽人进行交流。

  采薇眼泪汪汪地看着伽罗,她的声音如同黄鹂一样地悦耳:“放了我吧,我的肉少……我真的不好吃……呜呜呜,我带你去吃鱼好不好?”

  小狐狸会说话的事实,并没有让伽罗感到奇怪,聊斋里面,黄鼠狼还能成精呢!伽罗不回答小狐狸的言语,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焚琴煮鹤的野人。

  用绳子将小狐狸的尾巴绑住,伽罗哈哈大笑着,带着小狐狸向着山洞方面返回。

  他并不是想吃这头小狐狸,这么可爱的动物,伽罗有些舍不得杀掉,看着这个小家伙三条尾巴,伽罗想起了大名鼎鼎的九尾狐的传说。

  伽罗决定将这个小家伙带回去,慢慢地审问,反正他从花猫那里,听说过这些狐狸的秘密,只要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捉住狐狸的尾巴,她们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伽罗很是想知道,这个小狐狸能不能变成人?听说那些狐狸们,可是天生的红颜祸水。

  他和蕾米娜两个人在一起,真的有些无聊,如果加上一个小狐狸的话,就算是开赌,也可以了。

  不怀好意地发出了嘿嘿的笑声,伽罗提着拚命挣扎的小狐狸,向着山洞方向走去。

  在他的设想中,回到山洞以后,应该先将小狐狸放到火焰旁恐吓一番,然后再看看小狐狸会不会变成人形。

  伽罗已经将一道封印,封在了小狐狸的尾巴上,因此,他才不害怕小狐狸恶狠狠的眼神。

  一路走着,伽罗不停地用着手中的烤肉,诱惑着被他摇来摆去的小狐狸。他完全无视小狐狸那充满怒火的眼睛,更不会留心到小狐狸的尾巴,生气地翘在了空中。

  “来,叫几声,笑一笑……嗯?笨狐狸,怎么不出声啊?”

  懒洋洋地压在朵拉的身上,花猫无精打采地用着舌头,舔着朵拉的脸蛋。小精灵的呼吸越来越低沉,伦巴现在只能看着她的生命力,慢慢地消失。

  突然,花猫圆圆的耳朵颤动了两下,它感觉到有生物的接近。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能量,介于人类和血族之间。急促的脚步声来得很快,那个生物已经到达了秘室的门口。

  花猫警惕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看着慢慢被打开的石门,但是它的身体,早就跑到了一个最黑暗的角落。

  上千斤重的石门被缓缓地抬起,一个身影出现在花猫绿幽幽的眼睛里面。那个身影是如此的熟悉,是芬妮!

  花猫箭一般地冲向芬妮的脚下,这一次并不是要讨什么食物,而是告诉芬妮朵拉现在很危险!它并不在意芬妮是不是变成了吸血鬼,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挽救朵拉的生命。

  花猫喵喵的叫声,不停地督催着事情的紧迫,芬妮闪电般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朵拉的身边。

  蕾米娜细心地雕刻着面前的木头,她准备再做出一套茶杯。

  火堆上面,一条兽腿正在被小火煮着。

  蕾米娜现在越来越对波旬充满了好奇和倾幕,他简直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宝藏。

  蕾米娜自以为见识多广,但是,波旬一次次地给了她新的惊喜。

  蕾米娜从来没有想到,过用那么巧妙的方法,从矿石里面提炼出金属来,也从来没有想像过,魔法在生物的保鲜中,有如此巧妙地运用。

  魔法是改善生物的工具,而不应该只是杀人的工具──这是波旬的话。他说出了这句话,然后让这句话在他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

  波旬的魔法力并不强,但是他运用的巧妙,却超过了蕾米娜,仿佛自身不存在什么障碍,波旬几乎能使用所有的魔法。

  火系的魔法可以用来点火,水系的魔法保存食物极为有效,风系的魔法的成果,已经挂到了山洞的顶部──那些已经风干了的肉干。

  仿佛突然打开了一道通往宝藏的大门,蕾米娜贪婪地向着波旬学习着他的魔法。

  她发现自己的魔法知识和波旬相比,如同一个才学会走路的小孩,她细心地学习着波旬的每一个创意和观点。

  是的,波旬的武学和魔法远远地比不上自己,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身家亿万的富翁总有一天会被人类遗忘,但是谱写出不朽乐章的流浪者的名字,却会被永远流传。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很有趣,但是,蕾米娜绝对不会将那个没有一点自觉的家伙,尊敬成自己的老师。虽然,波旬好几次都想让蕾米娜叫自己大哥听听,但是蕾米娜只是翻着白眼,看着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手上没有一丝的颤抖,蕾米娜轻轻地在木头上刻着花纹,她的嘴里面轻轻哼着一首歌谣,这是她从波旬那里学来的东西。

  女孩子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房间变成了猪窝,因此,蕾米娜每天做的工作,就是将山洞布置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突然,蕾米娜感到地面的微微颤抖,她的眉头一皱,身体靠在了门缝上面。

  外面的情况,让蕾米娜心头一凉,两头巨大的野兽,正向着山洞的方向走来。它们灵巧地绕过了布下的几个陷阱,哼哼唧唧地跑了过来。

  咬了咬牙,蕾米娜捏碎了一块波旬留给她的魔法呼救石以后,将一把粗陋的匕首,放到了身后。

  泰勒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了前方的山洞,它的后面,跟着缩头缩脑的魔龟泽尔。

  泰勒是一头熊怪,现在已经有五百年的年龄了。

  泽尔虽然有些懦弱,但毕竟是自己的好朋友。当泰勒听到泽尔的哭诉,就和泽尔一起来到这里,要给泽尔讨一个公道。

  这个山洞是它几十年前的住所,但是由于感觉到,需要每天跑到森林里面觅食的不方便,于是就搬到了森林的里面。

  它有些奇怪地向前走去,兽人?难道是那些跑到森林里面的人类?

  很久很久以前,自从魔族的军队消灭了那群从森林里走出去,学会走路的猴子部落以后,就很少听说过人类的消息了。

  听说人类其中的一部分,利用传送的魔法,到了另一个空间,而另一部分,则逃到了大陆的各个角落。

  也许泽尔碰上的,就是那些流落到森林里面的人类吧。

  对于很久以前的往事,泰勒的祖先,并没有留下什么话语,更没有将自己当年被人类围捕的经历写下来,因此,它对于人类也没有什么恶感。

  在它的眼中,反正大家都是森林里面的智慧生物,那么就应该和睦地相处。

  在这片广阔的森林里面,有着数不清的食物,一块石头可以砸昏几头野鸡,河流里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鱼儿。

  它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兽人为什么要袭击泽尔的。

  嗯,应该去拜访一下我们的邻居,告诉他不要乱搞。

  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个陷阱,泰勒和泽尔顺利地到达了山洞的门口。那几个粗陋的陷阱,根本瞒不过这些一天到晚在森林里面闲逛的高级生物。

  用前爪大力地拍了几下门,然后泰勒和泽尔庞大的身体,就毫不客气地挤进了山洞。伽罗苦心打造好的木门,在这两个暴力分子的前面,如同纸糊般地破裂了。

  进入了山洞,两个生物突然愣了一下。

  熊怪泰勒离开了这个山洞已经有了很长的时间,但是他的那些朋友,偶尔也会跑到这里来歇歇脚。

  大家对这儿还是比较熟悉的,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现在里面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整洁的地面,芬芳的空气,墙壁上被整理得光滑平整,几朵淡红色的小花,盛开在山洞的正中。摆放整齐的桌椅,能够看出主人的细心,而山洞上面挂着的食物,更让两个生物有一点垂涎欲滴。

  一个美丽的,充满高贵气息的人类,面带笑容地看着它们。

  那是蕾米娜,美丽的圣骑士并没有惊慌,惊慌并不能改变任何的事情,有恐惧的力气还不如面对现实。

  蕾米娜如同一个高贵的女王,她用手势比划了自己的疑问。

  嗯,先交涉一通再说。泰勒大吼大叫着,对着蕾米娜说了一大通的话语,在这些智慧生物的脑子里,没有任何多余的礼节。

  蕾米娜淡然地站在这两个生物的前面,面部挂满了微笑,她心中很是惊奇──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听到最古老的语言。

  在日曜大陆上,有着这样的传说──人类很久以前居住在一个美丽的地方,后来遭到了魔鬼的袭击,才不得不转移到日曜大陆上面。

  根据教会最古老的典籍记载,现在日曜大陆的语言,是一种已经进化了两千多年的语言。岁月的流逝,经过了无数次的融合和改变,那种最古老的语言,几乎没有人能听得懂。

  但是只是几乎,并不代表没有人能听得懂,而在那些极少数的人中间,就包括了蕾米娜。

  她自幼就在教会的指引下,学习了所有的典籍,她算是这种最古老的语言的一个专家。虽然泰勒的话,有一小部分她还不是太懂,但是,蕾米娜已经找到了交涉的工具。

  耐心地听着两个生物各自地恐吓和哭诉,蕾米娜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些森林里面的生物,是那样地坦白和直接。

  她给两个家伙每人递上了一杯泡着蜂蜜的清水──杯子是蕾米娜用木头雕刻的,然后,伽罗用魔法稍微处理了一下。

  小巧的杯子上面,雕刻着简单而又美丽的花纹,清澈的水面上浮动着一层清香。

  互相看了看,又闻了一下爪中的东西,两个生物一口喝完了面前的蜂蜜水。

  看着它们还想要的样子,蕾米娜微微地笑了。她将身边的一罐蜂蜜送给了泰勒以后,敌对的阵营,立刻开始了分解。

  好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了,蕾米娜和两个单纯的生物,很快地熟悉了起来。

  贵族的教导,让蕾米娜巧妙地和它们在短时间里成为了朋友。当发现它们偷偷地瞄着伽罗在山洞顶上风干的兽肉,蕾米娜笑了笑,优雅地邀请两个生物留下来吃饭。

  “什么?”

  感觉到蕾米娜发出的求救信号,伽罗将小狐狸用兽皮一包,背在了肩头,快速地向着山洞方向赶回。

  他不知道蕾米娜遇到了什么样的问题,但是,情况绝对不容乐观──蕾米娜可不是爱开玩笑的人。

  心急如焚的伽罗,扛着小狐狸回到了山洞,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洞府里面,有了新的客人。

  蕾米娜安然无恙地正在给两个生物分发食品,那个乌龟一样的生物,就在其中。

  无视于魔龟泽尔幽怨的眼神,伽罗看着完整无缺的蕾米娜,然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两个人的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再看看地上破碎的木门,伽罗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伽罗和魔龟泽尔大眼瞪小眼了一分钟以后,他决定还是先吃饭。

  “放我出去,你这个坏蛋,放我出去!”

  伽罗背后兽皮发出的呜咽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种女子哭泣的声音,让蕾米娜有些疑惑。

  松开了包裹,一只雪白的绒球掉了下来,那是小狐狸采薇。

  “采薇?”

  “小狐狸?”

  如同看到了一个宝贝,两只野兽发出了嘿嘿的笑容。

  它们没有想到,那个无恶不作,丧尽天良,恶贯满盈和死有余辜的小狐狸,竟然这么容易地被伽罗抓到。

  在这片森林里面,很少有智慧的生物,能逃脱过小狐狸的戏弄。

  想要将小狐狸吊起来暴打的想法,几乎是每一个森林生物的愿望,它们提出的悬赏,简直让人垂涎欲滴──那些被小狐狸作弄过的智慧生物们,开出了极大的许诺:肥鱼、野牛、蜂蜜……

  发觉到两个坏蛋的不怀好意,小狐狸吓得瑟瑟发抖。

  怨恨地看了一眼翻着白眼和讨价还价的伽罗,小狐狸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一边的蕾米娜。

  在她那聪明的小脑袋里面,知道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就是那个如同秋菊般美丽的女子。

  小狐狸呜咽的哭泣声,引起了蕾米娜的同情心,她一把抱过雪白的小狐狸。采薇小小的身子,在蕾米娜的怀中蠕动着,她悲鸣着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大姐姐,不要把我交给那个坏蛋,救救我。”

  但接着小狐狸又被伽罗粗暴地从蕾米娜的怀中夺走。伽罗才不管蕾米娜如同要杀人的眼睛,他现在只关心小狐狸会不会变人。虽然听说过九尾狐的故事,但是,伽罗真的是很好奇。

  对于女孩子廉价的爱心,伽罗从来就是嗤之以鼻的。他将小狐狸压在了自己的屁股底下,然后跟两个庞大的生物谈起了条件。

  蕾米娜的眼睛仿佛就要冒出了火,她甚至拿起了身边的木棒。可是,看着伽罗那嚣张的气焰,蕾米娜只能软下去和伽罗讲理。

  这些天的相处,让蕾米娜明白伽罗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没有斗气的支持,扑上去也起不了作用。

  蕾米娜耐心地和伽罗讲着道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现在他们两个人,只能互相依靠。

  同时,尾巴被压在伽罗屁股底下的小狐狸,再也受不了这种蹂躏,终于开始屈服了。

  她如同珠子般的眼泪散落了一地,呜呜噎噎地向着伽罗求饶。她知道,面对着铁石心肠的伽罗,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低头。

  蕾米娜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泰勒和泽尔面面相觑,然后埋头吃着自己手中的食物。

  真的不会变人吗?

  伽罗将小狐狸倒提着放到自己的面前,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口咬抓挠的小家伙。

  太可惜了,本来还想好好地调教一下的。

  当天空中的双月再次落下的时候,伽罗和蕾米娜又在这个星球度过了一天。时光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流逝,只有草原的风不停地吹过。

  自从和泰勒他们成为了好朋友以后,蕾米娜和伽罗住着的山洞,成为了那些动物的乐园。

  泰勒成为了这里的常客,每一次它到来的时候,总会带着一些食物,但是每一次它走的时候,伽罗总会发现少了一罐蜂蜜。

  利用了泽尔的力气,伽罗重新修筑了一条通往山泉的道路。

  小狐狸天天跑来找蕾米娜玩,没有朋友的她,已经将蕾米娜当成了自己的姐姐──虽然她的年龄比蕾米娜要大得多。

  被提过尾巴的采薇,对于伽罗没有什么好脸色,龇牙咧嘴的事情天天都会发生。但是伽罗不在乎,他可不怕小狐狸的捣乱。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狡猾的狐狸也没有办法。小狐狸就算将自己打扮得再无辜,如果伽罗受到了不明不白的作弄,他就会提着木棍前去找小狐狸。

  凭藉着残留在小狐狸尾巴那儿的那道封印,小狐狸只能任由伽罗摆布──这是一种如同中蛊一样的封印,只要伽罗发动了自己的魔法,那么小狐狸就会战斗力大跌,浑身发软。

  反正,现在蕾米娜的斗气还没有恢复,而泰勒它们不懂、也不会解开这道封印。

  虽然将小狐狸吊起来暴打,绝对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伽罗还没有那样的暴力,他只是将小狐狸提起来吓唬两下,就可以了。

  当伽罗摆出那副狰狞的嘴脸以及杀气的时候,还是能够吓唬住小狐狸的。

  至于小狐狸和森林里面那些智慧生物的恩怨,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可怜的采薇,早就在蕾米娜的命令下,一个个地前去道歉了,而那些智慧生物们,也宽宏大度地不再追究了。

  可是,六十年,六十年!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停留六十年吗?

  蕾米娜的眼睛越过了茫茫的草海,她不知道未来究竟在何方。

  这些天来,只要一有空闲的时间,两个人就拚命地恢复和修炼斗气以及魔法。两人之间的话少了很多,一种焦虑的气氛弥漫着。

  伽罗盘坐在石榻的上面,几缕青气从口鼻中冒出,他现在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冥想之中。

  经过了和维施特那一场生死决斗以后,伽罗发现自己的斗气,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最重要的是,他的实战经验有了长足的进展。

  他将自己的情况和战斗中的疑问,请教了蕾米娜,同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好意思。反正花猫不在自己的身前,那么,为什么不利用现成的圣骑士当自己的老师?

  蕾米娜和伽罗仔细地分析了他的情况,得出了如下的结论:现在的他正处于一个高峰期,体内的斗气,将要发生一次大的突破。

  结合了伽罗现在的情况,蕾米娜给他制定了一套切实可行的修炼方法。

  不得不承认,蕾米娜这个老师比花猫好得多了,最少伽罗可以全心全意地相信,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先让自己的小侍女或者乌里试验一下。

  暂时放弃了外出打猎和别的事情,伽罗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修炼的正事中。反正山洞顶部的肉干还很多,蕾米娜也有了捉住野兔的能力。

  他需要找到花猫的下落,提高自己的能力,就是其中的一个努力。

  这些天,他不停地尝试各种各样和花猫通话的方法,现在,冥想就是伽罗所做的努力。可是,往常如同呼吸一样的沟通,现在却一直没有反应。

  “伦巴!伦巴!伦巴……”

  伽罗不停地向着虚空发出召唤花猫的信息,他希望能够找到伦巴的帮助。没有了那个胖乎乎、懒洋洋家伙的帮助,伽罗发现,自己就像缺少了什么。

  小狐狸探头探脑地从山洞中冒了出来,她看着伽罗的眼睛中,有着愤愤不平的神色。

  “伽罗……”

  一个缥缈而又不可捉摸的信号,猛地从伽罗的脑海里跳出,那是花猫的呼唤。

  不错,虽然是那样地微弱,但是,这个讯号就是花猫的!

  所有的精神都焦聚到那个波段,伽罗如同落水的人一样,企图拚命地捉住那丝希望。突然,一阵剧痛从他的头部传来,伽罗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块石头从他的头上落下。

  刚刚建立好的联络被打断了,伽罗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小狐狸逃出去的残影。

  来不及理会头上的大包,伽罗继续向着虚空发出了信号,但是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他再也联系不上伦巴了。

  “采薇!”

  伽罗咬牙切齿地向着山洞外大喊着,提着木棍就冲了出去。这一次,他不会放过这个该死的小东西。

  “呜呜呜……放下我……”

  伽罗很快地找到了小狐狸,那是因为他在小狐狸身上,释放了魔法。

  “波旬,放了我,好不好,我再也不调皮了!”

  伽罗铁青着脸,拿着树枝正在地上挖着坑。

  在他身边不远处,可怜的采薇被倒吊在树上。

  小狐狸虽然调皮,但是聪明狡黠的她,发现这一次大事不好──平时大喊大叫的伽罗一声不发,阴沉的脸上,堆满了强烈的怒火。

  首先服软的就是可怜的小狐狸,被捉住的她,四爪收起来向着伽罗道歉。但是伽罗没有理会小狐狸的求饶,他只是用力的在地上刨着坑。

  小狐狸看到这种情形,真的害怕了,她竭尽全力地挣扎着,口咬爪挠,但是不耐烦的伽罗用一根绳子,将她的四爪绑到了一块,然后提着尾巴,把她重新倒吊起来。

  小狐狸晶莹的眼泪,并没有引起伽罗的同情,这一次,小狐狸惹出了伽罗的怒火──好不容易接受到了花猫的信号,却被她给搞砸了。

  伽罗不知道,伦巴是不是还会在这个空间里面搜寻,这也许是他唯一能够回去的机会。

  拍了拍手中的泥土,伽罗回过了头。

  木棍狠狠地打在小狐狸细细的腰上,飞舞的树皮散落得到处都是,没有理会小狐狸痛得发抖的样子,比采薇小腿还要粗的树枝,又是狠狠地几下。

  伽罗真的动了杀心,无数负面的情绪控制了他。他的眼睛血红,手上的劲道一下比一下重。

  “求求你,波旬,饶了我吧。”

  一开始小狐狸还痛得大叫,但现在的她,只是在树枝下面苦苦地挣扎。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小狐狸拚命地挣扎着,缠着她尾巴的绳子几乎被挣断。隐隐的血迹,从小狐狸的毛皮下渗出,她那原本清悦的声音变得沙哑。

  “啪啪啪!”

  连续的击打,如同狂风暴雨一样地落下。

  “砰!”

  小狐狸的身体在白光中闪烁着,掉落在地上。

  狠狠地抡起起树枝,伽罗的手再一次地挥下。但是,树枝在离小狐狸肩头数尺的地方停住了。

  他的面前,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姑娘,小狐狸竟然变幻成了人形。按照常理,现在的小狐狸还没有能力完全变化成人形,她的修为还不够。

  面前的小女孩大声地哭泣着,晶莹的泪珠不停地掉落,细致柔白手臂挡着自己的胸口,小小的身体团在了一起,三条小尾巴没有缩回,随着那一双祈求的眼睛忽开忽合。

  她那白皙而又青涩的身体上,遍布了伽罗的杰作,身体正在不停地发抖。

  “波旬,你不要再打我了,好不好?”

  说完了这句话,小狐狸就昏了过去。

  手在微微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后悔,而是因为愤怒。

  就算她是小姑娘,又怎么样?

  可是,面前的小狐狸,只是一个孩子,她的心智和朵拉没有什么区别。

  沾有几丝血迹的树枝突然被他震断,他弯下了腰。

  就算是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呀。

  这些天以来,虽然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但是至少还相处得不错。打了小狐狸这么多下,她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将手放在小狐狸裸露的肌肤上面,伽罗开始使用治疗术。

  慢慢地,小狐狸身上的伤口开始消散。毕竟漂亮的小姑娘,还是占很多的优势的,当采薇变成了人形的时候,他能够怎么样?

  杀一头狐狸是一回事情,但是干掉一个小姑娘,却截然不同了。

  不过,没有下一次了。

  就算她是再美丽的小姑娘。

  第七章通讯

  屏住气,轻着脚步,花猫如同幽灵一样偷偷地溜进了厨房。

  圆滚滚的肚子贴在地上,花猫偷偷地垂涎着芬妮手中的大青鱼。

  当然,在等待的时候,伦巴同时向着虚空发着信息。这些天来,不停地联络着伽罗,已经成了它的习惯。

  “伦巴,你下来吧。”芬妮提心吊胆地对着天花板说道。

  她不能不担心,因为伦巴肥胖的身体,正挂在厨房顶部的横梁上,虎视眈眈地探头探脑。

  “这样吧,我留一条鱼尾巴给你,好不好?”

  骄傲地从横梁上面鄙视地看了一眼芬妮,花猫毫不迟疑地拒绝了她的提议。它的影子在横梁上到处徘徊,正在寻找着芬妮的破绽。

  叹息了一声,芬妮只有拿出一半的精力,来留神花猫的举动。

  并不是她们虐待伦巴,问题是伦巴的肚子,简直是一个无底洞。

  她、朵拉以及海克丝三个人,连一条鱼都吃不完,而这个肥嘟嘟的家伙,一次能吃上八条,而且过不了多久,它又开始寻找食物。

  为了让花猫不至于在一年后,死于过度肥胖,芬妮她们决定对伦巴的饮食,进行一定的控制。

  她正在收拾的是一条极为肥大的青鱼,这也是花猫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每一次当她做这种食物的时候,花猫总会第一个跑到厨房里面来。

  让芬妮感到奇怪的是,她现在的反应速度,连强弩都可以捉到,但是遇到偷食的花猫,却经常被其得手。

  花猫只要认为砧板上面有它喜欢吃的东西,它就会很积极地采取行动。

  伦巴通常的做法,是先将自己的身体运送到厨房的某个高处,然后找准机会,像流星或者是陨石一样奋不顾身地扑了下来,一头撞在堆满食物的灶台上。

  当它那肥胖的身体,将砧板砸得混乱不堪的时候,它就藉着这个机会,随便叼住个什么东西,扭头就跑。

  要是它叼错了菜刀或者是洋芋等东西,过不了多久,它又会重新在横梁上面探出了脑袋。

  “来吧!”

  芬妮握紧了手中的菜刀,然后将其在砧板上面用力地挥动着。

  雪亮的刀锋下,削好的洋芋变成了均匀的条状。

  “这个……”

  看着下面那砰砰作响的砧板,花猫有些犹豫了。

  下去不下去呢?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

  芬妮现在正严阵以待,万一被捉住了……花猫迟疑着,到了最终,它的肚子却打败了它的意志。

  “人生最宝贵的是生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但是对于我来说,我的生命至少有九次。

  “当我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没有吃到这条鱼而悔恨,更不因临阵退缩而羞耻,所以,我目前的奋斗目标就是──为吃到那条鱼而斗争。为了伟大而纯洁的目标,我来了!”

  花猫的身体,如同闪电一样地向着砧板冲了下来,加速度的定义,在它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它快要成功了,它的前爪已经碰到了鱼的尾巴,可惜的是,只是“快要”而已。

  接下来,花猫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前进一寸,芬妮准确地捉住了花猫的尾巴,然后用柔劲将它团成了一个球状,抛起来。

  一个漂亮的、如羚羊挂角般的回身踢,伦巴犹如炮弹一样地飞出了窗子。

  “朵拉,好好地看着这个家伙,不要让它乱跑了。”背对着窗子,芬妮顽皮地吐了一下舌头。虽然她已经过了顽皮的年龄,不过踢花猫的感觉,真的不错。

  “好的,芬妮姐姐。”

  伦巴用力地挣扎着,它的嘴中,被芬妮塞了一个大大的洋芋。

  站在窗外的朵拉,将挣扎的花猫死死地按在怀中,然用力地敲了敲伦巴的脑袋:“别闹了,伦巴,一会儿我会把鱼放到你的碗里面去的。”

  她没有注意到伦巴那焦虑的眼神,里面有着无数的不甘:“呜呜呜,要不是我突然联络到了伽罗,分了神,你们怎么能够抓住我,快放开我,让我联络伽罗……”

  当然,它的眼睛还在盯着厨房里面。

  “伦巴,别闹了,和我过去,我帮你按摩。”

  “伽罗大哥,你究竟在哪里?”

  小精灵斜躺在地上,轻轻地抚摸着伦巴的皮毛,对着花猫低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她的眼睛已经恢复,伽罗在朵拉身上的禁制,几天前就慢慢地消退了。

  恢复了光明的朵拉,并没有多大的惊喜,她更加地想念自己的伽罗大哥。

  当她知道伽罗大哥被魔法传送到了异时空的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偷偷地回到黑沼泽找阿图拉帮忙。

  朵拉真的想将精灵部落的秘密告诉芬妮,她并不怕曾经发过的那些恶毒的誓言。她愿意承受违背誓言的后果,只要能够为救回伽罗大哥,出上自己的力量。

  可是师父的话,如同巨石一样地压在朵拉的身上:“如果你将这个秘密泄漏的话,那么师父和所有的精灵们,都会死去。”

  想一想自己师父的话,想一想如果泄漏了精灵部落所在的后果的话,朵拉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因为眼睛的失明,朵拉根本不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

  这几天,朵拉一直在想着如何救回伽罗大哥的事情,好几次,她都几乎对芬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在天平的另一端,是自己的师父和上万名精灵的生命。

  这个时候,花猫不停地顶着朵拉的小手。它也只是刚刚联络到了伽罗,本来应该等这个消息确定了以后,再告诉芬妮她们。

  但是想了想厨房里面的那条大鱼,花猫的口水流了下来,于是,它决定先通知芬妮她们。

  可惜,花猫并没有引起朵拉的注意,她也看不懂花猫在地上的乱涂乱画。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花猫将自己的眼睛,投向了不远处的芬妮。

  做好了饭的芬妮,正在旁边试验着魔法,她如同海绵一样地吸收着维施特留下的知识。

  虽然芬妮不是那样喜欢这些杀人的东西,但这些天遇到的一切,让这个女子知道,只有拥有了力量的人,才能够保护她和身边的人。

  “朵拉,放开我的尾巴,我知道伽罗的消息了。”

  花猫不满意地咕噜着,它回忆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芬妮她们并没有离开这座古堡,她们已经将蕾米娜和伽罗的消息传了出去。她们一直在这座冰冷的古堡里面,等候着教会的消息,等候着教会的救援。

  这个时候,伽罗和蕾米娜唯一的救星,就是教会。

  比利沙王国的内乱,导致绝大部分的魔法师投入战斗,更不要说集中大量的魔法师,来救两个不相干的人。

  而且,以现在的魔法研究水平,想要将伽罗和蕾米娜从那个未知的世界里面救出来,简直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

  这几百年来,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研究空间魔法。

  想一想,如果能够打开空间的大门,那将是一个多么让人兴奋的事情。

  任何国家的首都,能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被突击,所有的坚关险阻,都成为了摆设。只要能够一次运送超过一千人的军队,那么空间魔法,就可以完全地改变这个世界。

  可惜的是,这种研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人力有时穷,想要打破空间的屏障,岂是那样容易的事情?

  无数次的失败,让绝大部分的人类,最终放弃了这方面的研究,空间的魔法,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

  好不容易摆脱了朵拉的手,花猫有点不满意地看了着小精灵。微微地用眼睛鄙视了一下朵拉以后,花猫迈着轻盈的步伐,向着芬妮那儿走去。

  很快地,花猫肥胖的身体来到了芬妮的身边,它用它毛茸茸的脑袋,顶着芬妮的小腿,然后用胖乎乎的前爪,在地上写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我是伽罗,我现在很好。”

  花猫是一个有文化、有思想、有道德、有理想的好猫,身为**之神的它,当然懂得了一些人类的文字。

  但是,对于写字这种技艺,花猫从来不在别人的面前炫耀──这东西根本就不值得炫耀。

  伦巴听过伽罗讲的那个巴黎圣母院的故事,里面那头可怜的山羊,就是因为闲来无事,随地乱涂乱画,而被城市管理人员来了一个人道的毁灭。

  虽然,花猫并不是太担心里面的事情变成了现实,但是它知道,教会一直在扑杀着那些非人的、有智慧的魔兽。

  而且最重要的是,伦巴是一个很懒的家伙,它写字的速度,比让一头猪敲键盘、写文章还要慢。加上先天的不足,伦巴的爪子,很难写出很清晰的文字。

  花猫只喜欢和伽罗利用心灵沟通来语音视频聊天,对于在地上费力的写字,伦巴很不喜欢。

  芬妮惊奇地看着花猫在地面上的乱涂乱画,过了半天,她才认出了花猫的龙飞凤舞是什么东西──我是伽罗,我现在很好。

  花猫的爪子继续在沙地上,写着极为潦草的文字,下面是它的一些设想。

  在伦巴的笔下,它把自己变成了伽罗的附体,毕竟这样,总比解释一只猫懂得写字和魔法容易得多。

  好不容易更新了几百字的内容,花猫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它甩了甩自己有一点酸痛的爪子,然后用黄绿色的眼睛,看着惊喜的芬妮。

  嗯,既然自己现在是代表了伽罗,那么自己的伙食标准,也应该提高了。虽然每餐都有鱼和肉,但是自尊心极强的花猫,想和她们一起在桌子上,而不是在桌子底下进食。

  正在花猫想着自己的梦想的时候,它被芬妮猛地抱了起来。

  湿润的鼻子,被死死地压在一个高耸柔软的肉球上,大滴大滴的液体,掉落到了它的身上,花猫只能发出呜咽的悲鸣。

  为什么会是这样?花猫不甘心地四肢挣扎着。

  以前被芬妮狠狠抛起的教训,还在提醒着花猫,但是为什么朵拉不认识字?万不得已的花猫,才跑到了芬妮的身边,写字的时候,伦巴随时做着逃离的准备。

  可是为什么,芬妮的手是那样地快,让它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那是芬妮高兴的拥抱,那是芬妮兴奋的眼泪。

  花猫的意识慢慢地模糊,它感到自己的鼻子似乎要被挤破。

  “呜呜呜……放下我……”

  “伽罗大哥真的没有事情?”

  “芬妮姐姐,赶紧想办法让伽罗大哥回来,好不好?”

  “伦巴乖,我给你吃鱼,你快点告诉我,伽罗大哥现在过得好不好?”

  兴奋的芬妮,将朵拉和海克丝叫到了自己的身边,她告诉了她们关于伽罗的消息。两个小女孩兴奋地如同唧唧喳喳的小麻雀,围着芬妮问东问西。

  花猫成了大家的宠物,虽然大家一直将它当作伽罗的宠物看待。

  芬妮现在已经有了维施特的五成功力,而且她的身上,有了更加奇异的变化。从她的外表来看,根本看不出真正的年龄。

  一半血族的身份,让芬妮的魅力更加地诱人,那种冷艳和华丽的颓废,在芬妮的身上忽隐忽现。

  她现在的气质如同一个女王,高贵和成熟得简直让人感到窒息。

  芬妮没有发问,她把机会留给了两个小女孩。

  是的,终于有了伽罗的消息了,她将手放在了胸口,低声地感谢着光明神的恩赐。

  自从她继承了维施特的魔法以后,就一直在思考着如何救回伽罗。她已经翻遍了维施特所有的记忆,但是关于空间魔法的知识,维施特也没有什么心得。

  芬妮苦笑着看着自己如同白玉一样的手,白嫩得让人嫉妒。旅途上磨出的茧子,还有几道为杀鱼的时候留下的伤口,都已无影无踪。

  芬妮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血族?可是,自己根本没有吸血的**。人类?她不想欺骗着自己。

  有的事情一旦发生,就无法挽回,老虎就算不吃人,也一样是老虎。

  芬妮现在几乎算是一个完美的人类,她的外表更加地美丽。前来探视的几批光明教会的牧师,并没有认出芬妮的身份,反而倾倒于芬妮的美丽。

  现在,竟然从花猫的身上得到了伽罗的消息,芬妮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样地转折。

  看着两个围着花猫问东问西的小姑娘,芬妮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西方。

  提着昏迷的小狐狸回到了山洞,伽罗一言不发地将她丢给了回来的蕾米娜。根本没有对小狐狸身上的伤口解释些什么,伽罗首先做的,就是继续冥想。

  无数次联络的失败,他发到空中的信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难道说,花猫只是偶尔向这个空间试探了一次,然后将目标转移到别的空间?

  伽罗听花猫说过,在这个宇宙中,有无数的空间,就算是神灵,也很难一一探寻。

  伦巴,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

  他不知道的是,花猫现在正挺着圆滚滚的肚皮,享受着芬妮的按摩,它才没有功夫理会伽罗的呼叫。

  过了好久,伽罗心头一阵颓然,再也无法保持冥想的姿态。

  “他妈的。”

  骂了一声粗口,伽罗一拳打在身边的石地上。

  “呜呜呜……”柔柔的哭泣声,从山洞的一角传过来,那是小狐狸的声音。

  她正趴在蕾米娜的怀中低声地哭着,眼睛在偷偷地瞄着伽罗。当她发现伽罗注意到自己,吓得一直往蕾米娜的怀中钻。

  “你为什么要下手这样地重?”

  蕾米娜皱了皱眉头,小狐狸身上遍布了伤口。

  “重?”

  伽罗冷哼了一声,他如电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采薇:“我还想杀人!”

  幻化成人形的采薇,在伽罗杀气的逼迫下,“波”的一声,恢复了原状。小小的身体趴在蕾米娜的怀中,瑟瑟地发抖。

  轻轻地拍了拍小狐狸的头,蕾米娜的眼睛毫不退让:“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但是别忘了,她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

  伽罗正想反驳,他的脑海里面传来了呼喊声:“伽罗!伽罗!伽罗……”

  无数的声音汇聚成一个肥肥的猫头,接着,伦巴那久违的影像,传到了伽罗的脑海中。

  “你还活着吗?真的是太幸运了。”

  伽罗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定格了。

  “你没有事情吧,还活着吗?”

  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是伽罗却不知道如何说起。

  他想问芬妮和朵拉等人的消息,可是却不敢问。

  “当然,我现在的生活很舒服。”

  一个圆滚滚的身体,出现在伽罗的脑海里面,伦巴现在的样子好得不能再好。毛皮光滑,仿佛又胖了一些。

  “那么,朵拉、芬妮……还有,还有海克丝她们现在如何,你有她们的消息没有?”

  “这个嘛……”花猫沉吟了一下,“不如我过得好。”

  伦巴似乎明白了伽罗现在的担心,它没有任何的客套话,直接将现在的情况,向伽罗简明地通报了一下。

  得知朵拉和海克丝都安然无事,得知芬妮被维施特变成了半个血族以后,伽罗久悬的心放了下来。

  他真的很高兴,只要人没有死,那么就是万幸。

  很快地,花猫向着伽罗这个收件夹里面,发来了无数的影像。伦巴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毕竟它这些天,吃了很多的苦头。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花猫受伤的心,伽罗将这个空间的情况,向伦巴详细地讲了一遍,没有遗漏下任何细节。

  听了伽罗的话,伦巴很快地给了伽罗答案。

  花猫告诉了伽罗一个天大的秘密。

  现在日曜大陆上面的人类,并不是一步一步从猴子进化出来的生物,他们是从伽罗现在所在的这块土地上,迁移而来的。

  当时,这里的人类如同日曜大陆上的人类一样,已经统治了整个大陆,但是他们的贪婪和血腥,终于激怒了所有的种族。

  于是,在所有的种族的联合下,人类的王国被摧毁,原本的霸主变成了丧家之犬。

  除了一部分人类的种子,藉着传送魔法逃到了日曜大陆那个空间之外,剩下的,几乎全部被那些充满仇恨的种族们消灭。

  维施特使用的魔法卷轴,应该是那个遥远的古文明所遗留下来的东西。

  根据花猫的分析,维施特的那个魔法卷轴,并不是一种毁灭性的魔法,而是一种传送的魔法──不然伽罗和蕾米娜,早就被泯灭在虚空中了。

  默默地听着花猫的唠叨,伽罗对这些并不关心,他只是思考着如何能够回到家乡:“我们现在,要如何才能返回日曜大陆?”

  花猫陷入了沉默,以伽罗和蕾米娜现在的魔法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打开空间的大门,怎么办?

  花猫的声音越来越弱,毕竟,这种超越空间的心灵感应,极为耗费精神力量。

  他们的心灵感应,经过了空间的扭曲,中间的频率现在能够碰上,只能说是万幸。

  “这样吧,我们明天再联络。”

  蕾米娜和采薇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伽罗,两个人暗暗地担心,这个人是不是被气疯了?

  在她们的眼前,伽罗的面色百变,而身体的姿势,却是一动不动。他就这样怪异地站在蕾米娜的面前,口水从嘴角掉落。

  虽然身上每一根骨头都在痛,但是,小狐狸还是死死地盯住了伽罗。恨得咬牙切齿的小狐狸,黑漆漆的眼睛转了两转,然后悄无声息地从蕾米娜的怀中滑出。

  “看来快联络不上了,明天我找你。”

  来不及讨论下一步如何走,伽罗的脚上突然一阵剧痛。一人一猫的心灵感应戛然而止,伽罗这才发现,小狐狸正狠狠地咬在他的脚趾头上面。

  “该死!”

  伽罗气愤地骂了一声,一脚将小狐狸踢飞。

  “不要闹了。”

  蕾米娜一把抓住小狐狸,大声地说道:“看看你们两个,这样闹下去有什么意思?”

  熊熊的怒火在伽罗的眼中升起,伽罗和小狐狸如同冤家一样地互相瞪着眼睛。

  “记住,以后不要在我冥想的时候打扰我!”

  “吱!”

  “听懂了没有?”

  “吱吱!”

  “信不信我打死你!”

  “吱吱吱!”

  斜斜地把身子轻倚在兽皮上,蕾米娜手中正在收拾着被打碎的杯子。

  杯子是被那个叫泰勒的熊怪弄破的。

  自从发现了山洞这个好去处以后,森林里面的智慧生物们,纷纷地跑过来拜访。其中,就以那个熊怪泰勒来的最为频繁。

  每一次它来的时候,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总是将房子里面搞得一团糟。

  这些智慧的生物不是太多,每一次来的时候,都会带上一些它们认为很有价值的东西。

  在和这些生物交往的时候,蕾米娜知道了很多关于这片大陆的故事。关于人类的结局,让蕾米娜沉默了半天。

  教会的最古老的典籍,蕾米娜还没有资格接触,但是,根据伽罗的话语和这些生物的叙述,蕾米娜已经相信了它们的话。

  似乎人类喜欢将自己的敌人称之为魔族,但是只有胜利者,才是正义的。两个星球的魔族,其实并不是一个种族,但是这又有什么区别?

  门外正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吹进来的风,带着一丝的潮气。

  远处的野草已经开始枯黄,秋风将远方的寒意,带到了山洞的周围。几朵金黄色的花朵,正在山洞洞口怒放,那是采薇带给蕾米娜的礼物。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两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二十多天了。在这些日子里面,每当蕾米娜空下来的时候,她就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知道为什么,蕾米娜始终觉得,波旬是一个自己很熟悉的人。

  有一个名字,在她的心底不停地跳动着,可是,蕾米娜始终想不起那是谁。好像这个名字,被封在了心灵的最深处,仿佛那个名字,是一个禁忌。

  一个她不愿意提起来的回避。

  蕾米娜的目光,越过了山洞中间熊熊燃烧的火焰,遥遥目视着那个叫做波旬的男子。

  二十多天的相处,让蕾米娜对于他的性格和为人,有了深入的了解。那张熟悉的面容在扭曲的空气中,却变成了另一张蕾米娜想不起来的面孔。

  他是谁?

  这些天来,就是这个男子,让她感受到了一份安全和温暖,按照道理,两个人现在应该很亲密,很亲密才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对这个男子,始终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敌意?好像有一簇火,在她的心中隐隐燃烧。

  蕾米娜突然想听一听关于这个男子的故事,那个紫霞仙子和至尊宝的故事。

  可是,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以及身边发生的一切。

  阴沉的天,让蕾米娜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不适,和一份莫名其妙的压抑。她努力地搜寻着自己和波旬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是一种涩涩而又甜蜜的回味,好似嚼在口中的橄榄。开始的时候,有着一种不适应的苦涩,但是到了后来,那种清爽和甜蜜的感觉,已经布满了全身。

  波旬的一举一动,现在看起来都是那样地自然,连他的缺点,自己也微笑地包容,乃至接受。

  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好友莉莉亚,所说的爱情的滋味?

  不可能的,蕾米娜的内心,在分析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现在的相处。不可否认,波旬已经闯入了自己的心扉,但是,只是闯入了而已。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再进一步的想法,虽然蕾米娜对波旬有着极为微妙的好感。两人之间,也许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但是,两个人就这样地互相等候着,并保持着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蕾米娜很想知道那个男子的一切。

  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波旬,他正在进行着每天的打坐。相处的越久,现在蕾米娜越看不懂这个男子。微微地叹息了一声,蕾米娜的眼神有一点迷离。

  虽然已经恢复了一点斗气,但蕾米娜的心头却没有任何喜悦。

  六十年,六十年!

  这个东西死死地压在蕾米娜的心头。

  蕾米娜的手死死地握着,她感到有一些惆怅。

  当身边的姐妹们都纷纷嫁人的时候,当那些拚死追求自己的贵族男子,都有了自己的孩子的时候,蕾米娜不是没有感到过惆怅。

  但是,那个时候的她不怕,她相信自己的剑,相信会遇到一个可以寄托的男子。就算是爱情将她遗忘了,蕾米娜也不会担心,因为她并不是那种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的人。

  可是现在,那个可怕的六十年!

  不知道为什么,蕾米娜一直在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狐狸从蕾米娜的身边钻出来,哼哼唧唧地叫着。这几天,采薇不敢离开蕾米娜的身边,毕竟,她狠狠地咬了伽罗一口。

  “采薇,不要和波旬闹了,他正在干很重要的事情。”

  对蕾米娜的那些心情,伽罗没有空闲去体会。

  他正在兴致勃勃地和花猫沟通着,进行着心灵之间的聊天。

  虽然利用精神力量,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而进行这种远距离的聊天,更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但是现在,伽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人的精力是无穷的,猫的精力也是无穷的。

  这两句话,在伽罗和伦巴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现在,花猫是伽罗能够返回日曜大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伽罗因此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到了无限的沟通中。

  好在有了上一次连接的经验,伽罗和伦巴的精神力,不停地在那个频率上面跳动着。无数毫无意义的音节和通话,被他们互相发送了出去,来寻找着最佳的方法。

  虽然开头很费力,加上还被采薇捣乱过两次。但经过了无数次的试验,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伽罗终于将自己的精神频率,和花猫这个发射台,调整到了最佳的接受频道。

  这中间的历程,简直是一部网虫的苦难史──从一开始漫长的申请上网,到中间非常痛苦的拨号上网,网路的质量,一直很差很差。

  万恶的数据供应商,并没有在两个空间之间架起光缆,花猫和伽罗一人一猫的带宽,没有任何的保证。

  虽然花猫为了提高两个人的通话质量,用各种软件优化过相互的连接,但是,情况还是不太妙。

  说起来,伽罗和花猫之间的心灵感应,是随着距离的远近,而逐步衰减的。不过,现在能在伦巴脑海里看到朵拉、芬妮和海克丝的身影,伽罗已经很欣慰了。

  相对于伽罗,花猫在芬妮、朵拉和海克丝的压迫下,写字的速度有了极大的提高。

  虽然伦巴不停地向着伽罗抱怨,但是,伽罗认为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虽然他是花猫唯一的联络人,但是,万一自己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么,花猫的未来就很迷茫。现在它能够写字,能够凭藉着这个东西和别人慢慢地交流,这真的很好。

  伽罗在想着伦巴,伦巴也在考虑着自己的定位。

  花猫现在扮演的,是一个被伽罗用魔法附身的宠物的角色。

  聪明的花猫,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一只有思想的猫,不然它怎么能够偷懒?

  当花猫不想继续更新文字的时候,只要变回猫身,喵喵地叫上两声,那样就表明了,现在通话的工作已经结束。

  反正那个时候,它只是一只猫,一只只会喵喵叫着的猫。谁能强迫一只花猫写字,并不停地更新?

  在伦巴的眼中,以它的魔法水平,来欺骗这些女的,还不是轻而易举──虽然,这只是花猫自己的想法。

  现在,花猫正在思考如何构造好传送魔法阵的问题,包括其中每个细节。将一个人传送到异界很难,要是将一个异界的人传送回来,那么,难度至少要强上好几倍。

  还好有伽罗的心灵感应,不然的话,除非将这个世界上一半的魔法师汇聚起来,才能找到伽罗的影子。

  叹息了一下,花猫想得有一点头痛。它不知道,教会这一次来的那些魔法师,有多大的魔法力量。

  给花猫一个支点,它撬动这个星球。可是就算是这样,至少还需要那一份压下杠杆的力量,以及那只猫足够的肥。

  就算成功的几率为百分之九十九,花猫和伽罗也不愿意冒险。

  唉,真的太麻烦了,花猫摇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前几天,芬妮已经将魔法阵的一半构思和图纸送了出去,剩下的一半先留了下来──这是伽罗叮嘱的。

  花猫相信,只要光明教会的人不是瞎子,他们就会明白这个魔法阵的伟大和奥妙。

  希望一切顺利。

  想着想着,想得累了,花猫就睡着了,它的精神力消耗得太多了。

  天气很热,但是花猫睡得很舒服。它的身边,朵拉正在细心地替着花猫煽着扇子。

  清爽的气流,赶走了夏天的炎热,也赶走了骚扰伦巴的蚊虫。

  朵拉等人本来就对花猫特别好,当知道了可以利用花猫牌通话器以后,芬妮等三人,对花猫简直照顾得无微不至。吃东西给花猫最好的,睡觉的时候,将花猫放在身边──害怕花猫跑丢了。

  伦巴打瞌睡的时候,她们替着花猫煽着扇子,芬妮甚至连对花猫洗澡,都不太要求了,她们害怕万一花猫着凉了,那就不好办了。

  现在,花猫正在享受着每天二十四小时美女贴身的服侍,连按摩的时候,都是有求必应。

  哼哼唧唧的花猫在梦中呼噜着,它正在享受着幸福的待遇。

  “伦巴,记得给大哥说一声,我很想他。

  “伦巴,我今天给大哥做了一件很漂亮很漂亮的手链。

  “伦巴,告诉大哥,小心不要变得胖乎乎的……”

  朵拉偷偷地在伦巴的耳边,说着自己的悄悄话,似乎把花猫当成了和伽罗的通话筒。

  小精灵的低语,被花猫当成了催眠的工具,它哼哼唧唧地翻了一个身。

  它才懒得理会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反正,小精灵对于伽罗的思念,它一句都没有告诉过伽罗。

  有那个时间,花猫还不如少通一点话,多睡一点觉。

  它的口水流了下来,这些天的舒服,让花猫有一点不想念伽罗。

  “还是让他在那个世界多受一些苦,也是很不错的。”

  现在,就等着教会魔法师的到来。

  第八章小狐狸

  “快一点,快一点。”

  白发苍苍的老魔法师,拚命地督促着前方的马车夫,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到达蕾米娜失踪的那个城堡。

  他是维恩,教会首屈一指的空间魔法研究方面的权威。

  作为日曜大陆上空间魔法师里面的精英,维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地迫切。

  蕾米娜失踪的消息,以及随后那份空间魔法阵的设计,被传到了教会的总部以后,立刻引起了最大的轰动。

  蕾米娜是那些古朽的魔法师最心爱的弟子,而那份空间魔法阵的设计,更是让所有的魔法师感到震惊。

  这份空间魔法阵的设计,是蕾米娜出事二十多天以后被送来的,里面的精巧结构让人叹为观止。

  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作品,那只能是神的杰作!

  那些简单而又恰到好处的组合,已经让那些空间的魔法师们惊叹不已。

  更不要说那座魔法阵如同天书一样的内涵了,集合了所有的对空间有研究的魔法师们,研究了一个晚上,才大致了解了其中的含义。

  用维恩的说法,只要将这个魔法阵研究透彻,人类对空间魔法的认知,将会突飞猛进。

  魔法阵里面蕴含的知识,是那样地诱人,让维恩为之痴迷。

  那几个魔法师看到了这个设计图以后,就如同色狼见到了蕾米娜。他们直接留在了维恩的房子里面,聚集在一起没日没夜地研究。

  回来报信的牧师,被审问得张口结舌,他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从那个可怜的牧师口中,教会甚至没有问出,是谁发明了这个魔法阵。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笼罩在迷雾里面。

  如果一个人通晓了这座魔法阵的奥妙,那么,早就像踩死蚂蚁一样地踩死了维施特。可是,那个牧师却告诉他们,现在那个女士正在求救。

  有的人怀疑是血族的阴谋,可是,这个猜想很快地被否决了。初次的探查,已经证明了消息的可靠,蕾米娜确实是出了事情。

  很多人倾向于另一种解释,他们认为这座魔法阵的设想,应该是属于神的旨意。就如同瑞蒙那出神入化的治疗术一样,那绝对不应该是人类所能企及的──当年不知道何种原因,瑞蒙得到了光明神的恩宠,他的治疗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现在也许是那个女子,得到了光明神的恩宠吧。

  于是,教会派出了一队精干的队伍,来到了比利沙王国,他们有两个使命──救回蕾米娜,和搞清楚这座魔法阵的来龙去脉。

  这是一队极为强大的队伍,里面有着教会很大一部分的精英。

  “伦巴这个白痴,在它的脑海里,竟然没有一本关于植物的百科全书,还好意思自称为神灵,我呸!”

  虽然伽罗心中的大石已经放下了,但是,他没有把这个好消息和蕾米娜分享。对于现在的情况,伽罗现在还是很满意的,发展的趋势不是越来越好了吗?

  目前有一个小问题,一直在困扰着他,那是关于小痘痘的问题。

  这些天来,伽罗脸上不争气地长出了几个小疙瘩。他的身体才二十岁,憋了这么长的时间,长痘痘是应该的,不长痘痘才是不正常的。

  问题是,这几颗痘痘代表了什么。

  破了相的伽罗,现在看起来极狰狞,那几颗小痘痘,根本就没有丑化的作用。但是这几颗小痘痘的出现,让伽罗很担心。

  虽然鄙视蕾米娜的智慧,但是必要的时候,他还是宁愿将这个女孩子,当作圣骑士来看待。

  要是蕾米娜发现,自己下面那个违章建筑存在的事实,那么,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虽说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很好了,但是女孩子的脾气,不是常理可以预测的,她们脸翻起来比什么都快。

  相信女孩子的理智?拉倒吧,还不如相信男人个个都是柳下惠。

  伽罗可不希望自己的那里被强行拆迁,因此,面子问题需要很快地解决。他想找一些刺激皮肤的果实,那样的话,就可以解释脸上的情况了。

  可惜的是,忙了一个早晨的他,根本就找不到理想的东西。

  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植物完全的陌生,花猫也一样。

  如果胡乱试验,万一碰到了有毒的植物,伽罗可不愿意变成像比利沙三王子那样的白痴。

  至于找泰勒那些家伙帮忙,想都不要想,那些家伙都是大嘴巴,想要它们保密,可能吗?

  叹息了两声,伽罗有些郁闷。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瞪视着伽罗的一举一动,那是小狐狸采薇的明眸。

  小狐狸已经慢慢地定形成一个粉妆玉琢,眉目如画的小美人,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已经能够从她那轻颦浅笑之中,看到倾国倾城的魅力。

  现在的小狐狸,并不比当初伽罗在黑沼泽里面见到的小精灵逊色多少,而且采薇身上的那种麝香之气,更让人有一种浑身火热的感觉。

  如果再过上一段时间,那么,小狐狸绝对是一个祸国殃民、害死男人的尤物。她的美不是朵拉那种清新纯洁的空灵,九尾狐的魅力,完全是一种吸引人类的诱惑。

  促成小狐狸向着小美女奋斗的主要原因,说起来很可笑,一切都是因为伽罗。

  挨了伽罗一顿暴打的小狐狸,过了不久,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开始攻击起了伽罗。而伽罗由于身边没有了可以随时蹂躏的花猫,养成了习惯的他,将小狐狸当成了伦巴来戏弄。

  虽然,伽罗只是用对付花猫的手段来和小狐狸亲热,但是采薇却觉得,伽罗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一人一狐虽然还是冤家,但是吃亏的总是采薇。就算小狐狸再聪明狡猾,面对着伽罗的蛮不讲理和绝对的力量,她也没有办法。

  不过,小狐狸很快地也发现了自己的武器。

  从伽罗几次的手软中,小狐狸很快地掌握了伽罗的弱点,那就是当她变成了人形以后,伽罗往往硬不起性子来责骂和教训。

  而且小狐狸发现,自己一旦幻化成了人形以后,蕾米娜对自己也更好了。

  于是,小狐狸努力地幻化成人形。

  现在的小狐狸,纯洁得就如同一张白纸,未成年的她没有什么顾忌,更没有什么礼教观念。

  虽然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但是,小狐狸在和伽罗的斗争下,终于学会了色诱的本领。

  她巧笑盼兮,风姿万千地将自己的美貌作为武器,来和这个狠心的冷血人周旋。眼泪和谎言,成为了做错事情以后的逃脱工具。

  人都有爱美之心,伽罗也不例外,貌美的女孩能够得到更多的东西,而受到的责罚也轻得多。

  要说伽罗没有一点点的动心,那是骗人的。他曾经有过将这个小家伙好好调教一番的举动,但是,当看到采薇后面露出的毛茸茸的尾巴,就忍不住发笑。

  要知道,像这些精怪们,只有到了成年以后,她们所化作的人身,才能够有定性。伽罗可不希望,自己正在热血澎湃的时候,小美女突然变成了狐狸。

  反正小狐狸现在离成年,还要一百多岁,因此,浪费心血有点划不来。

  所以,伽罗继续着挑逗小狐狸的举动,但是他的动作,不自觉地温柔了很多。这些方面,一个绝色的小姑娘,绝对会比一个小狐狸占更多的便宜。

  现在,小狐狸正在树林里面,观察着伽罗的行踪。

  她有一个新的计划。

  她根本不相信,伽罗会将自己的那个部位割掉,这从他脸上的痘痘,就可以看得出来。

  采薇虽然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经验,但是小时候的她,经常趴在那些长辈的身后,听着那些长辈们讲儿童不宜的故事。

  不同于人类,九尾狐们之间的传授知识,可以说是毫无顾忌。什么倒采花、什么妖惑众生……

  那个时候,小狐狸最喜欢听皇宫里面的故事。

  游戏人间的九尾狐们,往往到了最后,就会被人世间的帝王所捕获,因此她们流传下来的故事里面,有很多是关于皇宫的。

  在小采薇的脑海里,皇宫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你可以干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而不受惩罚。

  所以她对太监这个职业,还是有些了解的──就是下面没有了,长得像女人一样。

  当采薇听蕾米娜讲着自己和波旬的故事的时候,她的心头就充满了疑惑。

  小狐狸反正怎么看伽罗,也不像是一个被阉割过的男人,他每天活蹦乱跳,就如同森林里面的猴子。

  凭他那脸上新长出来的几个疙瘩,采薇就可以确定,里面绝对有鬼。

  采薇始终怀疑,那个坏蛋欺骗了蕾米娜姐姐。虽然她还不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是一个男人说话不算数,就不应该!

  采薇对蕾米娜说过自己的怀疑,但是那个时候,蕾米娜的表情很奇怪。

  小狐狸没有注意到蕾米娜的那一声轻叹,她以为蕾米娜姐姐不相信自己的话。她决定去找到真正的证据,然后让蕾米娜姐姐,认清这个坏蛋的嘴脸。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模样?问蕾米娜姐姐她又不说,呜呜呜。

  采薇决定了,她要亲自给蕾米娜姐姐一个证明。

  几个拳头大的石块,突然毫无征兆地向着伽罗的身上飞去,那是采薇的御物术。

  小狐狸的眼睛瞪得很圆,她紧张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衣服的下摆,脚下做着逃走的准备。

  要证明伽罗那个地方状况的办法不少,但是天生爱干净的采薇,绝对不会偷看伽罗洗澡,她绝对不会。

  不过,将这个坏蛋打晕了以后,再检查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然后踩上他几脚,拖着他到蕾米娜姐姐的面前,不就行了?

  可惜的是,天不从人愿,飞向伽罗的头部的那块石头,被这个坏蛋避开了。好在飞向他腹部的石块,是从地上无声无息地跳起来的,看样子他避不开了。

  果然,来不及反应的伽罗,只来得及用自己的手护着下腹。闪电般的石块,打在了伽罗的身上,小狐狸甚至听到了石头击中人体的声音。

  随着一声闷哼,伽罗面色扭曲的跌倒在地上,但是从外观上看,他应该还昏不了。

  “采……薇,你,你……”伽罗对着树林断断续续地吼道:“你出来,我知道是你!”

  正准备逃跑的小狐狸,发现自己的行踪泄露了,咬了咬牙,从树林里面跑了出来。

  这个时候,跑绝对不能解决问题,这个坏蛋一定会找到她的。先骗这个家伙,然后道歉,应该比较正确吧?

  “波旬,你没有事情吧?对不起,我……我是开玩笑的,我不是故意的。”小狐狸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泪水。

  如果是外人的话,绝对会原谅小狐狸的──狐狸本身就是一种爱骗人的动物。

  “你……你太过分了。”

  伽罗的脸色苍白,斗大的汗珠不停地落下。身体扭曲得像一个虾米,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下身。

  跑到伽罗身边的小狐狸,看着面前的情况,很是犹豫。

  她希望这个家伙赶紧昏倒,但是,看来是不可能了。想了想自己今天的意图,再想一想蕾米娜姐姐,小狐狸下定了决心。

  采薇的身上很香,她软软的身子,现在几乎爬在了伽罗的身上。她关心地问着伽罗的状况,不停地道歉,来表示自己的后悔。

  看着伽罗如同虾子一样的身体,小狐狸开始关心起伽罗受伤的部位。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小狐狸道着歉,眼睛里面的泪水快要掉下来了。

  她没有理会伽罗的阻拦,只是将玉石一样的手,伸入到伽罗下身的衣服里面,寻找自己想要发现的东西──虽然她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是还是向里面探索着。

  采薇的脸娇红欲滴,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作为。

  虽然小狐狸还年轻,虽然她现在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也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正做一个很羞人的事情,一个很让人想入非非的事情。

  而且,好像还是自己在求着那个该死的波旬。

  他的两只手,不停地在阻挡着自己的试探。走到了这个地步的采薇,只能用着一种哭泣的语气,让波旬放弃对自己的干扰。

  微微颤动着将手伸入了兽皮的里面,小狐狸感到自己仿佛要晕了过去。

  天哪,我在做什么?采薇的手只能感觉到有毛发的摩擦,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发现的东西。

  没有找到想要的罪证,小狐狸发现,她现在要面对这个人的怒火。要是这个坏蛋不放过自己,怎么办?

  想起了那个挥舞的大棒,采薇几乎要哭出来了。

  失望、羞愧和害怕混杂在一起,但是表面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闪动着如同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小狐狸还必须温柔地问道:“感觉好一点了吗?”

  虽然小狐狸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担忧,但她的心中却怒火翻腾。她恨不得将面前这个正在哼哼唧唧的家伙一脚踩死,可是现在,她真的只能这样做。

  伽罗苍白的面容有了一些红润,他看着小狐狸,好像有一点感动。

  猛地,他用手将小狐狸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一个感激的声音,传到了小狐狸的耳边:“谢谢你。”

  拚命地扭动着身子,小狐狸终于从伽罗的怀中跳了出来。面红耳赤的小狐狸,一句话没有说就跑了,然后将伽罗留在了原地。

  “真的是很痛。”

  过了很久,坐着的伽罗摇着头爬了起来,他叹息着,将有一点红肿的手指,放到了眼前。

  小狐狸的突然袭击,虽然让伽罗有点措手不及,但是在最后的关头,他已经用手指弹开了那个石块。

  至于装痛,只是为了吓唬一下小狐狸,他也没有想到下面的事情。他虽然知道,小狐狸对他起了疑心,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采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

  这个小女孩真的不知道,这样做很不好吗?

  不过小狐狸的手,真的是很嫩很嫩。

  扭动了两下腰,伽罗继续在森林里面,寻找着符合自己条件的药草。现在必须找到合适的药材了,经历了刚才的刺激,他脸上的痘痘又生出了几个。

  快点离开蕾米娜的身边才是王道,伽罗每一次见到蕾米娜,都有些提心吊胆的。

  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快点结束。

  他真的想要回家,在另一个空间里面,芬妮、朵拉、海克丝还有伦巴,都在等着他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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