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生若只初相见 | 作者:梅子黄时雨 | 更新时间:2016-11-24 22:0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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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解释他怎么会知道她生病的,多半是他因为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回过来。那时候她应该在开刀,而手机正好在沈小佳这里。按沈小佳的个性,应该会对所有的一一通知她在开刀的这件事情的。
他没有解释这将近大半个月的行踪,以及为何不与她联系。她也自知没有资格过问。有些东西解释了,便如同有了约束。所以还是不解释的比较好。
他向来不会只有一个女人的,这点她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了的。但自她搬到他那边去之后,他应该当时就她一个人吧。毕竟每晚睡在她身爆也没有办法多变一个出来。本以为她搬过去,只不过是他与她整剧的□,毕竟他天天与她相处,日子久了,便形同鸡垃食之无味的。自然而然也就会分手的。他会有暂时的迷惑,不过是他觉得她跟他平时所能接触的人不同,有点新鲜感。但新鲜过后,便是女人最大的悲哀——分手!
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怪异,竟有一种被宠爱,被疼爱的感觉。他白天竟然也会很忙,安排了专人护理给她。晚上却是每日都会过来,时间不一。每日里护理端来的补汤,都是她爱喝的。她自然知道护理是绝对不可能这么了解她的口味的,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吩咐准备的。
来了也是多半不说话的。自那浴室事件后,他好象隐约还在生气。她偶尔飘过念头,觉得他似乎在吃醋,但又觉得不可能。他的圈子,环肥燕瘦,佳丽如云,什么女人没有见过,怎么会为她吃醋了。
沈小佳下了班来看她,进了房间,先扫了一圈,道:“银色大奔呢?”其实他车子数量不下一个手的,但好象开银色车子的比较多。她微微笑了笑:“他又不是我的谁,如果你要找他的话,你找错地方了!”
沈小佳,抓了一水果,边吃边道:“可怜六部的席经理,本以为他自己要能力有能力,要皮相有皮相,钱虽不是很多,但前途还是不错的。结果硬生生的受了此等打击。这几天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了。”想不到沈小佳还挺观察入微的。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揶揄道:“正好给了某些人机会,好趁虚而入啊!”
沈小佳竟然脸红了起来,将手中的提子塞进了她嘴里:“吃提子吧。话这么多!医生说病人要少说话,多休息!”她也不言语了,心里却是清楚明白的,只笑盈盈的看着沈小佳。沈小佳越发害臊了起来,跺着脚道:“赵子默,你再笑笑试试!”她益发不可抑制了,就这么咯咯直笑。想来也只有和沈小佳一起的时候,方能如此畅快。
从学校里出来了职场,虽不可说是刀光剑影,但也碰到过许多是非。人与人之间,能笑脸迎人,来去坦荡,已是一重功德了。哪里会像沈小佳这般热情直爽,却又坦荡的。所以她是可爱的。世界上漂亮的人很多,尤其是科技如此进步的现在,但可爱又漂亮的人却是少的。但沈小佳却是其中的这么一个!所以说她是幸运的,至少有这么一个可爱的朋友。
她还在笑,只觉得沈小佳好象拘束了起来,一回头,只见他正倚在门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沈小佳自然识相,看了看时间,道:“子默,我先回去了。”她也不留人,只道:“路上小心!”
他走进了才知道,他定是喝了酒了,一身子的酒味。就这么趴在她身边。还好这个床挺大的,不像普通病房。他这么趴着,也不碍着她什么。她忽然觉得怪怪的,他喝了个半醉,还不如回家,到这里来干吗?但她不想多想,有些过于隐秘的东西,碰了会伤人的。
竟然就这么给睡着了,呼吸绵长。她觉得四周静极了,仿佛一片的祥和。细细看着他,鼻子很脯眉毛很浓。按老家的说法,眉毛越粗越浓,性子就越倔。看来他从小就是个倔脾气。禁不住想,以后他要是有了小孩子,也应该是眉目如画,极好看的。若是连性子也像他的话,怕将来也要惹碎一地芳心吧!也真是作孽!
她一楞,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他好看是他的事情,与她何干?更何况他小孩??真是人一病,连脑子也会跟着糊涂的。拖过一边的毛毯,替他盖了上去。虽是春末了,但夜里还是凉如水的。
因是小手术,在医院里待了两个礼拜,已经恢复的很好了。要知道一般这样的手术,一个星期就会出院的。但他不同意,医生自然也不敢放她出去。虽然病房内电视,DVD,杂志,报纸一应齐全的,但总觉得难受,每日里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熬到第二个星期,她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了。
好在总算了出了院了。虽然是窝在他这里,但总比医院好。其实她这个人可能也有些没心没肝没肺的。说实话,他这里无论设施,条件都是极享受的,但她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仿佛有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一样。其实她可能是不知道自己可以待多久,享受惯了,若是再回去,不平添了一份苦楚。有道是有简入奢易,有奢入简难。她向来平凡惯了,自知也只有平凡的命。
每日里有个张阿姨过来,给煮饭熬汤,每日里变化着不同的心思,竟极合她的口味。他这阵子似乎又空了下来,每日里准时上下班的。
汤在熬着,一大厅的香味。她这些日子,每日里不是吃就是睡的,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好在王大头大方,准了她两个月的假,所以她也就趁此机会,偷懒偷懒。自学校毕业后,从未有过这么多的假期。只可惜在生病中,否则就回老家去。母亲打了几次电话过来,她都遮掩的很好。本身就是小手术,又何必让母亲担惊受怕呢??
进了厨房,张阿姨围了围裙,低着头,正在理豆角。五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有一些白发了。母亲何尝不是如此,自父亲去世后,身兼父职的,辛苦万分,以至于华发早生了。
她将杯子搁在了大理石台上:“张阿姨,我来帮你。”张阿姨抬了头,慈祥的笑着:“不用了。你是病人!而且这是我的工作!”她伸手抓了一把,细细弄起来:“没有关系,我快闷坏了!再不动动,人都要生锈了。”
张阿姨笑了笑:“那好吧。”一会儿,说:“夫人,你真好福气。”她没有回话。张阿姨只来了短短几天,自然不明就里的。第一次她这么唤她的时候,江修仁也在场,或许是没有仔细听,竟没有加以纠正。她又不好解释,总不能对着一个不熟悉的人说:“我不是他夫人。”虽然这个社会,情人间同居早是司空见惯的,但很多老人家还是不能接受的。况且她连情人,女朋友也不是。
“女人最幸福的就是碰到一个疼自己的男人。一辈子这么长的路,若是自己的男人对自己不体贴,不爱护的,要怎么走的下去。”她静静听着,仿佛回到了老家,陪母亲做饭,听她的唠叨,虽然耳朵就些累,但却是幸福的。孝顺与听母亲唠叨应该有些比率的吧。
张阿姨接过她手里的豆角,道:“夫人长得好,心地又善良,怪不得嫁的如此好!先生又如此疼你。”一边用水清洗,一边道:“我第一天来,他就关照我,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现在很少就这么好的男人了——”水声有些急,虽然张阿姨不知道内情,但她有些慌乱,没有听下去,拿了杯子走了出来。
她每天下午睡足了觉的,到了晚上就睡不着,常常翻来翻去,不肯停歇的。若是生病的人换有一个,她早就受不了了。他竟不嫌烦。自生病后,已经自动自觉的,将大半的床让给了她。睡觉也规矩了许多,不会像以往那样,手啊,脚啊的,搁到她身上。
醒来已经是快中午了,迷糊的将辫子扎了个马尾,抱了个抱枕走到了厅里。如同以往,一房间的香味,虽然人还处于混沌状态,但大脑神经已经自动有了反应,肚子已然是饿了。
走到厨房门口,竟然看见江修仁站在厨房里。这不是最吃惊的,最吃惊的竟然是他身上围了条围巾,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竟在熬汤。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一下,没错,还是他。她闻得出汤的味道,是鱼汤!火腿香菇鲫鱼汤!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她应该还在做梦,心啪啦啪啦的跳了起来。人竟呆了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抑或是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她忙逃了出来。
镜子里的她,竟面含的,虽只薄薄一层,却是上了妆一样。脸也没有因为开刀住院而瘦下来,丰腴依旧的,无一丝憔悴的。她用冷水洗了脸,抬了头,镜子里的人,还是眼如星,清秀通透的,虽只有一个多月,却无半点病人的颓废。
梳洗好,竟然不敢出去。就窝在假寐。皆是他的味道,益发心乱。正烦乱间,只听得他在门外叫道:“子默,醒了没有?”她一时间乱到了极点,只紧紧抱着抱枕。那抱枕上绣着一只蝴蝶,贴在脸上,经路分明的,有点痒,又有点疼,就这么密密麻麻的传了过来。她向来痴傻,认定了的东西,怎么也改不了。
他轻推了门进来,只见她缩在毯子里,那么小小的一团,有跟没有一样。还在睡觉!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已长了许多,极好的发质,又软又滑,跟她身上任何一处一样。这么想着,身子也微微热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晚上总是睡不好。医生说伤疤愈合期,会痛也会痒。特别是痒,又不能去抓,会很难受。但却从未听她手中提起一字半字的。轻轻将手覆在她的刀疤处,虽然只缝了三针,但总归是吃了苦头。
她不敢动,感觉到他抚摩着她的刀疤,很轻很柔,仿佛就如同父亲的手,每次她感冒发烧,父亲总会温柔的一遍一遍的摸着她的额头,也是这么的轻,这么的慢——
一会儿,他才放开她。浴室里响了水声,他应该在洗澡。她慢慢的坐了起来,将的抱枕一脚踹了下去。发了一会呆,又下了床将它抱了起来。心里还是很烦乱,又一把扔了出去。
他正洗好澡,套了件浴袍出来,正好迎面接住:“怎么了,一大早的,拿了枕头出气!”她正乱着,不想看他,撇过头去:“闷死了!让你每天待在这屋子里试试!”他拿了毛巾檫头发,懒懒的看着她。竟说不出的好看,庸懒性感的。没事情长这么好干吗?
她忽然想起一事情:“今天怎么不上班啊?”每天回了家还是很多电话的。他已檫了半干,将毛巾一扔,坐在:“今天星期六,不上班!”若不是这段时间正好赶在工程的最紧张阶段,早就陪她了。见她气呼呼的,笑了哄道:“好了!今天带你出去!你爱上哪里就上哪里!”她这才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