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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娶妻随妻 | 作者:橙星 | 更新时间:2016-12-12 03:4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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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放眼全是翠绿般的密林,此处有着陆遥知从未见过的美境,他一双眼东张西望,见着什么就问什么,只不过美景看久了也会累。

  「恩人姑娘,妳说要到樱谷,离这儿还有多远呀?咱们已经赶了五日的路了耶!」陆遥知垮着脸,没走几步便捶着自己发酸发胀还发疼的双腿。

  她是练武之人,自然身体强壮,走上好几个时辰都不会累;而他,只是个普通的小百姓,要跟上她的脚步,着实太勉强了啦!

  「恩人姑娘,日正当中,这热,咬人得很,我瞧那绿荫下清凉多了,何不放慢脚步,吹吹凉风,享受享受这闲来的午后呢?」一双黑目眷恋不舍望着那处阴凉绿阴。

  「恩人姑娘,这树上结满一粒粒看起来解渴又好吃的果子,妳饿不饿?要不要我摘点……」言犹未完,「哎哟」一声,他五体投地的往地上一趴,难看姿态,他放弃了,追不上就是追不上。

  纵然他执着跟随恩人姑娘,但对她面言,自己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走吧、走吧!放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不是说要歇息?你想趴在地上到何时?」

  闻言,陆遥知猛然睁眼翻身,眼前突然一片黑,他差点站不住脚。

  一具软软的身子搀住了他,扑鼻的是一阵清新诱人的淡淡香气,眼前仍是一片灰,他晕,整颗心却飘飘然,因她回头等他了。

  选了处近溪流的绿荫下,两人坐在草地上,湅无心掏出两颗土黄色的药丸要他服下,陆遥知胸口那团热气倏地一散,整个人清爽多了。

  她默默注视着让他东捶一下、西敲一下的双腿,继而将手贴放上去。

  半弯着身掬水喝的陆遥知,被那双软若无骨的小手一碰,吓得差点将嘴里的水喷出。「恩……恩人姑娘,妳在做什么?哎呀!妳别、别……别乱摸呀!」真要命,她老爱做些让他心跳加快的举动。

  「不准动!」她沉下声警告。

  一股热气缓缓由她掌心渡入他体内,纡解了他酸疼不已的腿疼,他明了她的用意,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要蹦出口来。

  动也不敢动,他静静注视她垂颈专注的模样,清丽的绝容让人心神荡漾,晶莹的肌肤仿佛一触即化,真想让人探手摸摸,也难怪他们每到一处城镇,总会招来心怀不轨的男人觊觎,不过那群人的下场就不需多言了。

  他咬舌,让疼痛抓回理智,恩人姑娘的脾气很不好,动起怒来断人腿呀,手呀的,纵然她美得让人心动,前车之鉴累累,他可不会蠢到想亲身一试。「恩人姑娘,为什么江湖的正派名门要称妳为妖女?」

  嫌笨的睨他一眼,她冷嗤一声,「还用问吗?」

  「我就是不懂嘛!虽然妳人冷漠了点,有时跟妳说上一整天的话,妳都像个木头似不回。」任他一人唱独角戏,吵热气氛,「还有妳出手太重,就算对方不对,也没必要破坏他人的身子,好歹他们也花了不少岁数长到这么大的个儿,妳随手这么一挥,就让人家身上某部分脱离,这实在说不过去……」

  在她益发冰冷的眸光下,他才发现自个儿离题了,干笑两声,抓回重点,「我是指,妳还是一个有心会帮助的人呀!」

  他秀出一根指头,比着她双掌正体贴贴在他大爷的腿上,光数着她屡救自己的次数,若非那日见她伤人,真难相信她是冷血凶残的妖女。

  「不,我没有良心,也没有同情心。」

  「但是,若不是那些人先找妳挑衅,妳根本不会正眼瞧他们,又何来伤人呢?妳不是一个见人就乱杀的人呀!」事出必有因,这道理他还懂。

  湅无心心中一诧,一种被人看穿、摸透的感觉让她好不自在,避开他目光灼灼的注视,她起身。

  他仍不怕死地继续道:「这些人不顾妳的警告,要有这下场也无权怨他人,只不过妳出手太残忍了,好比昨晚那想摸恩人姑娘小手的韦公子,我当然也厌恶那种仗着自家权势就欺负姑娘的色努但没必要让人家断腿断……咳咳,总之,让人家传宗接代的能力也没了,实在太过绝情,小小教训他一下就好了……」

  「你说够了没?」在溪前洗净双手的湅无心,丢了一记不耐烦的眼神给他。

  奇怪的,以为他会对自己退避三舍,孰料他不但保留原有态度,缠着她直问杀人缘由,不怕她一个不高兴,宰了他吗?

  目光在他实事求是的睑庞上停留好半晌,她知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不够、不够,我想知道,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到底为了什么要弒杀自己的师父,还有那叫上官什么的善人……」

  「管好你自己,别多管闲事!」

  一片锋利树叶扫过他的额际,削去他一撮发,陆遥知瞬间噤口,一个字儿也不敢蹦。

  看来,这是她的禁忌,这更让人好奇,尤其是看她的表情,铁定有内幕存在。

  双眸一亮,他决定了!

  他一出生便带灾不带福,注定不得跟人相处,但对一个不受他本命影响,又对他有恩的女人,他自要倾尽所能的帮她,在他有生之年,绝对要替恩人姑娘除去魔头封号,还她个清白。「可是,有原因的对吧!妳杀了他们绝对有妳的原因……」

  杀人般的注目朝他袭来,陆遥知不觉咽了口唾沫,两手封住自己的嘴,保持完美的静俏俏状态,终于,寒眸主人翩然转身,他跟着露出莞尔笑容。

  不怕、不怕,恩人姑娘不会要了他的小命,这是她自己说的呀!

  下过……

  「ヘ?等等呀!恩人姑娘,妳别走这么快!我……跟不上,好啦、好啦!大不了日后我不再提这个问题,妳……放慢点脚步,别……别用飞的呀!恩人姑娘呀……」该死呀!他不怕她杀了他的小命,却怕她扔下他不管,恩人姑娘,还真踩着了他的致命伤呀!

  樱谷周爆万山环绕,站在其中放眼所观,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偶尔几株红点穿插在丛丛绿荫中,天边流云不断变换,如诗般的美幻,如果称之前来路上的所见叫美景,眼前就是仙境了。

  陆遥知看得下巴几乎掉到地上,好半晌才捡拾回下巴,赞叹地开口。「这……这就是樱谷!」

  不枉他走了十天路,值得呀!

  尤其这片壮观的樱桃树林,一颗颗罕见的大粒樱桃高挂树上,微风除来阵阵果香,让他心神一漾,忍不住探了手就想撷取。

  「不准碰我的樱桃!」

  一根银针倏地刷过眼前,就差一点点,正中他的手指头。

  他鬼吼鬼叫起来,「哇哇哇!恩人姑娘,那是我的手耶!」吃一颗也不成,小气鬼!

  差点忘了,他的恩人姑娘是个有着奇怪癖好的女魔头,就为了几袋樱桃,将人赶尽杀绝。

  遗憾望着看得到,却碰不着的希罕樱桃,颗颗果大色泽亮,难怪会遭谷外人的觊觎,连他也忍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想偷摘一颗尝尝。

  湅无心瞇着眼,将他淌着口水的贪吃小动作放进眼底。「从今天起,樱谷里的樱桃树全归你管,该怎么照顾我会告诉你,但是只要有任何一株樱桃树出了岔子,你就等着我把你当作肥料使用。」

  陆遥知口水一收,傻眼了。

  当……肥料?

  那岂不是把他宰了埋入土里?

  「还有,给你三天,把树上樱桃一颗颗给我数出来,日后多一颗少一颗都要跟我报备,要是数目有不符,你就自己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吧!」

  他举着拳哀哀叫着,「等等,这么大片的樱桃树,我要数到何时?」这招狠,分明就是怕他偷吃。

  「要留下来,就照我的话做。」

  「等一下,哪有人这样子不讲理……」他小声嘀咕着,不满的往前一瞄,心――咚一-的一撞。

  火红色衣裳在绿荫中格外显眼,湅无心仰颈注视着心爱的樱桃树,眼中的柔光软化了她平日的漠然表情,让原本就很美的容貌更添吸引力,好似高挂枝头的樱桃果,让人垂涎三超不对,她比那樱桃儿更加鲜艳欲滴,令人心动……

  陆遥知轻拍脸颊两掌,快分不出自己想吃的究竟是树上樱桃还是人呀!

  「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视线又兜回那串串成熟迷人、待人采撷的红樱桃,只能干瞪眼,却不能吃的滋味实在心痒难耐呀!

  「这么大片的樱桃树,妳一个人又吃不完,不让我吃,留着在树上做什么?」真是太浪费了!

  手指悄悄探上那鲜艳欲滴,似开口喊「吃我、吃我」的红润樱桃,他有生之年的愿望又多了一个,就是非尝到这滋味不可。

  「咻咻」两声,两发银针又毫不客气的朝他攻去,再次引来他一边跳脚一边哇哇大叫。

  「想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针快?」手拈着另两根银针,她的唇充满挑战意味地一扬,回头凝望着这片心爱树林,没忘记这有多爱吃樱桃,她得防着点。

  陆遥知垮着张脸,黑眸瞪着遭她百般温柔青睐的树林,心中就是不顺畅,不过几棵树嘛!有啥了不起的,不让他吃,他就非要尝尝!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一颗颗成熟的樱桃散发引人注意的娇艳,就是太美了,才招惹飞虫前来犯罪。

  几条鬼祟身影穿梭树丛中,挑定目标后,众人齐身飞去。

  带头者以眼神暗示同伴注意周遭变化,自己抽出靴中小刀,朝一株结满红果的大树迈进,就在刀面要切下果实的梗子时,一声凉凉的提醒自顶上传来。「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蠢到摘下它。」

  黑衣人一惊,倏地窜起杀气,落至地面站稳。「什么人?」

  身后同伴不约而同提起长剑,弓起防备。

  一条深蓝色的衣袖垂下枝头,紧接着一颗脑袋瓜子探了出来,朝树下六名黑衣人挥手打招呼。

  来人有张眉清目秀的俊脸,笑咪咪的看着这群全身上下黑不拉几的陌生人,「一个好心提醒你,想让你保住小命的人。」

  嘴里嚼着对方大费工夫想偷取的樱桃,他吃得好不开心,顺带「噗噗」吐了两粒果核到黑衣人脚边。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樱谷?」不是说这里是血魔煞的地盘,怎会有男人在?

  树上的男人两手一摊,像听见笑话般,嘴边的笑容更大了。「真有趣,作贼的居然还理直气壮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应该是他问才对呀!

  「你到底是何人?跟那女魔有何干系?」为首的黑衣男亮出大刀,步步为营的上前,他示意两名手下,先摘取目标物回头交差,树上怪里怪气的男人由他应付。

  「女魔?哦!是指恩人姑娘吧?说起我跟她的关系可深了……」语未竟,树上男人剑眉揽起,叹气,「慢着、慢着!我说各位蒙面大侠,你们也太性急了吧?先瞧瞧那牌子上写了些什么呀!」

  警告:此樱谷之一草一木皆为樱谷主人所有,误自取,否则视同盗窃,格杀勿沦。

  可惜有人就是视那警告于无物,「刷刷」挥下两刀,砍下两丛树叶,弄了一地落叶不说,还带走两大串沉甸甸的樱桃,教人看了直心疼。

  「是你自己找死,我不想管了。」树上男子已经叹不出任何气来。

  那是他去年特地做的标语,用来保住窃贼们的小命,也不知怎么着,现行天下间的侠客都不识字吗?一个个枉顾警告,自寻死路,恩人姑娘一趟趟外出教训那群偷儿,看得他也挺替恩人姑娘喊辛苦,干脆下回他做张画贴在旁,有图做说明,该看得懂了吧!

  「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到底是谁?」黑衣男霍地顶气一跃,站定在枝头上,锋利剑首直指对方咽喉。

  「这位黑衣大侠,我好意提醒你,你不爽也别对我动刀动剑呀!我既没拦着你,也没不让你采樱桃不是吗?」两手高举,一袭朴素蓝布衣的陆遥知,黑瞳中带着讨好的笑意。

  笑话,他又不懂武,才不会笨到以命来挡呢!人呀,活在世上是要动脑呀!像他,就懂得利用最佳时机,既然他们不听劝,他也甭客气了。

  摘下一把鲜艳的樱桃,陆遥知无视对方的杀气,一脸幸福地嚼了起来,边吃还不忘边在心中数数儿。「别说我没提醒,恩人姑娘最宝贝的就是这片樱桃树,你动它一粒,恩人姑娘就会从你身上索讨一样东西回来,可能是一根手指,也可能是一只眼、一条胳臂,这样你们还要继续摘下去?」

  嘴里说着恐吓的话语,却又大刺刺的在他们面前吃起樱桃来,实在古怪,但他的话仍起了恐吓作用,几名黑衣人的动作渐缓下来。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动作快一点,迟了王妃生气,小心康王爷要你们的脑袋!」黑衣男斥喝一声,扭过头来,瞪着仍吃得不亦乐乎的男人。

  「你同那女魔是一伙的?」

  「什么女魔,人家好歹是个姑娘,有名字的。」虽然至今他仍未问出来。

  「从你话里便可能得知,你跟那血魔煞绝对脱不了关系,既然被你见着,我绝不留你活口!」才说完,大刀随即劈落。

  树上男子一个翻身,跌落地面,按着屁股抗议道:「你还真砍呀!我又没碍着你,连说说话都不行吗?」

  又一锋利的刀劈来,他抱头迅速一闪。

  对方来真的,这会儿,他不得不拉高嗓子喊救命。「恩人姑娘呀!快!有人要偷妳的樱桃啦!」

  「闭嘴!」

  怕他惊扰到女魔,黑衣男正欲往他脑袋上落刀,几片薄叶如小刀般射来,制止了他的攻势。

  黑衣男心中一震,下一瞬间用上乘轻功跃离地面。

  陆遥知则趁隙滚到安全的大树后,不着痕迹将手中未食完的樱桃往角落一扔,再将果核踩入松软泥土之中,湮灭证据。

  「大家快撤!」不过眨眼般的工夫,黑衣男便带着手下及两袋樱桃,消失在绿林里。

  一个远比樱桃树还要引人注意的女子,伫立在红绿交间的树丛下,冷颜中有着蓄势待发的怒气,杏眸恶狠狠瞪着遭人连枝砍断的樱桃树。

  「是康王爷的手下,一共砍了两株带赚我猜是想回去种植。还有他们零星也摘了两大袋,总数嘛……」他在数上多加了个十,「我仔细数过,一共被劫走两百一十三颗。」依照以往的方式,他将自己吃的数全都加诸在别人身上。

  她赏他一记足以冻死人的视线。「你就眼睁睁看着树上的樱桃被劫。」

  「我……我有大喊救命呀!」他无辜的道。

  「那是在你性命垂危的时候,一开始,你并没有通知我,却任凭他们动手!」

  他说得理直气壮,「人家有刀耶!我小命一条,哪敢做什么抵抗?要是被他们划上几刀,妳想日后还有谁能替妳看顾这片樱桃林?」

  湅无心脸色更凝,脚跟一旋,朝那六人逃遁的方向迈进。

  「恩人姑娘,妳要去教训那群偷妳宝贝的人了吗?这次会去上几天?」他像个跟屁虫似的跟上前,「十天好不好?别去太久,我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很孤单耶!等妳回来,咱们晚上烤小鱼吃好不好?」

  火红身影并未停留下来,但他确信她已听进了他的话,且一定会在十日当日回来。

  「恩人姑娘,是康王爷下令要他们采的,不采脑袋就得搬家,这群人也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不相干的人妳就放过他们吧!反正……」他总爱在她身后这么念念念,潜移默化也好,适时提醒她,减少她的杀孽。

  「闭上你的嘴,别想改变我的想法!」身后跟着吵人的麻雀,湅无心不得不停下脚步,斜睨着他,撂下警告,「以后偷吃完,记得擦干净你的嘴!别再让我发现下一次,不然,我让你没机会再见到日出。」

  「咻」一声,湅无心的倩影已经消失在他面前。

  陆遥知摸着自个儿嘴角,盯着手指上沾着的颜色看,恍然大悟地「呀」了一声,明白嘴角边的红渍已露了馅。

  原来恩人姑娘早发觉自己偷吃了呀!

  嘻嘻,她还是一个样,脾气冷冷、表情冷冷,嗓音也冷冷,甚至常爱出言恐吓他,但恩人姑娘对他仍是心软,她根本不是传言中的女魔头嘛!

  趁她走远,陆遥知捡回方才抛到角落边的樱桃,一边吃一边在翻土挖了个小洞,把吐出来的果核收集起来掩盖在土底下,黑眸有意无意飘向一旁四堆略微隆起的小土堆。

  既然偷吃都无事了,那先前埋的这些果核,是不是也可以坦承了呢!

  两粒黑珠先看看这头四小土堆,再眺望西端那头……嗯……这一年战绩颇可观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孤单的无聊日子终要结束了,陆遥知肩上扛着抓鱼用的木竿,手舞足蹈朝小溪迈进。

  今天恩人姑娘就要回来了,他准备好要大展身手,烤出一条金黄色的脆皮鲜鱼,记得那日她吃了一口,晶亮的眼眸中有着小小的惊讶,他便知晓她喜欢了。

  穿梭在樱谷外的迷竹里,苍翠欲滴挺拔嫩竹,郁郁葱葱,他哼着小曲,享受这片纯然的宁静,怱地脚步一顿,曲子中断,他听见有人呼救。

  循声而至,就在岸边不远处的峭壁上,他见到一幕惊险景象,一个持弓的猎户,下身悬空在土质松软的崖爆仅靠两手死抓着一颗微突在峭壁上的小岩石来支撑。

  「救命呀!,快救救我,我就要往下掉了!快撑不住了!」因追一只野猪,他来到不熟悉的深山处,迷了两天路,在又饿又昏的情况下,一脚踩上松软的土石,就落入现在的险况。

  「你等等!我想办法救你!」陆遥知一双眼四处搜寻,除了手上的竿子外,根本毫无东西可让他支撑对方身体。

  「,你还等什么,快拉我上去呀!」

  「我……不能呀……」陆遥知着急了。

  「!我快……撑不住了!」

  陆遥知心急如焚,蓦然,一条垂在崖边古树粗枝上的藤蔓入了他的眼。

  有了!「抓牢它,我拉你上来。」用长竿将藤蔓勾了来,扔过去,「对,就是这样,我这就拉……」

  脚踩在崖石边缘,陆遥知咬紧牙跟出力,可是力量仍不足,不得已,他伸了手帮忙去拉,终将那手脚无力的猎户拖了上来。

  「别怕,恩人姑娘就要回来了,有她在,我不会让你出事,一定救活你……」陆遥知松了一口气,脚却不小心向前一滑,从他喉咙间发出一声惨叫。

  「啊!」人是救了,但他却摔下去了。

  天空让晚霞染成一片红,湅无心回来好些时候了,却都没见到陆遥知的身影。

  他不会无声无息的消失,这点她很肯定,当天色逐渐昏暗,她却隐隐不安起来。「陆遥知!陆遥知!」

  寻遍了他有可能去的溪畔,都没找着他的身影,约莫半个时辰后,天色就全暗了,届时要寻人就更难了。

  「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放弃沿着溪流找,她往竹林里去,密林近崖爆躺着一个倒地的身影,她一跃,快步冲向那倒地的人影,「陆遥知!」

  翻过那人的同时,她松了一口气。不是,这人不是他!

  她起身,崖下一个蓝色衣衫引起她的注意,那人影旁横躺着一根木竿……

  冷不防抽口气,她瞪着脚边浑身布满擦伤的胡子男,一条垂在崖边的藤蔓让他牢牢抓在掌中……

  霎时间,她有些明白陆遥知为什么会摔下崖了。

  「这个笨蛋!」她一个纵身跳下崖,扶起全身发冷的男人躯体,玉指罩在脉搏上,探得他微弱的气息,刻不容缓的运气,脚尖一踮,她抱着他跃上崖边突石,健步如飞的上崖。

  染着着急的眼眸,淡淡睨了奄奄一息的猎户,她不做选择,搀扶着陆遥知飞奔回木屋。

  陆遥知的鼻间满是药草味,当他睁眼,只知道自己仰躺着,浑身上下酸疼得像被人拆了骨头似的。

  怪了,他不是去捉鱼吗?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怎么……会回房躺着呢?」不只身体,连脑袋都昏沉沉,好似无数的虫在啃食,痛呀!

  「为了救人,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这冷清又熟悉的声音,令他大喜,想也不想便撑起身来,朝门那头张望,「恩人姑娘,妳回来了!」

  熟悉的身影晃入他的眼底,分别数日,他好想念她,就算她顶着张冷面孔,他一样喜欢亲近她,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不受他影响……

  随即,他想到自己的遭遇,「对了,那猎户呢?他怎么样了?」既然自己被带回来,那猎户是不是也得救了?

  「你胆子真大,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可以决定你的生死之外,你怎能为别人浪费你的命?」口气隐含着怒意,可惜陆遥知完全没听出来。

  他在意的是那名猎户的生死,不希望自己的努力没能救到他。「恩人姑娘,那名猎户究竟怎么样了?妳不会把他扔在崖边等死吧!那只是一个普通猎户,不是什么得罪妳的人耶!」

  重点是,他碰了那人,那人一定会出事。、

  湅无心不语,淡漠如故,好似别人生死同她一点都无关。

  陆遥知窒了窒,「妳当真这么做?」

  她的无动于衷终于让他动怒了,她就任那人躺在那里等死?

  「你顾好自己就成了,其它人是死是活,你少费心。」

  瞪住那张寡情冷然的面庞,陆遥知忍不住怒道:「妳当真毫无同情心?怪不得那些人开口、闭口喊妳魔女、妖女,我一直认为妳不是,对妳抱有改变的期望,可是妳……妳真让我失望!」

  「你早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吗?我从来没要你对我有期望。」湅无心凝住他的目光深沉得令人心颤。

  陆遥知想收口已来不及,她眼中的冰寒更深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想是将他当成了陌生人,随即,她一旋身,整个人步出木屋。

  「恩人姑娘,我……」想上前,无奈四肢僵硬,从床榻上滚落地的陆遥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我到底在说些什么!」他重重捶了地板,恩人姑娘的个性他知道,她的确就是一个这样冷情的人,他不该救不到人就把罪怪在她身上。

  此时,木屋内侧的偏房,却传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声。

  有人在这里?

  他缓缓起身,抖着手掀开帘幕往里头一瞧,心中一乐。

  侧房的,躺着他拚上性命救来的猎户,看来他误会恩人姑娘了。

  湅无心不知道,在她俯望那一冢冢掩埋动物的土丘时,樱屋那头有个男人找她找到快要抓狂了。

  樱谷内有许多野生动物,他若是不小心犯了「手」戒,一条小生命就无辜枉死,自责的他,每每夜半时分,总会偷偷带着动物尸体来到这座小丘上掩埋。

  湅无心不是没察觉到他怪异的举动,只是没点明。

  每当他掩埋好一个小冢时,会落寞的坐在土堆前好一段时间,那一脸的难过歉意,让她牢牢搁在心头。

  他独自坐了多久,她就站在那端默默看了多久。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看了他的表情会揪心,只知道她不希望他脸上有着失望和痛苦。

  他有着一副想救人的热诚,这与她的冷情是全然不同,为他,她破了例,救了一个她向来不屑一顾的性命,却反遭他的误解。

  原来在他眼中,就跟所有人看待她是一样的,所以,他也准备和其它人一样鄙弃她,要离她而去了?

  湅无心按着又烫又不舒服的胸口,她怎么这么在意他对自己的感觉?

  「……姑娘,恩人姑娘……妳在哪?」

  由远而近的呼喊,将她神游的思绪拉回,脸上表情倏地一敛,她恢复成之前冷漠容貌。

  「恩人姑娘,我找了妳好久、好久……」上气不接下气,体力没恢复多少就这样跑东跑西,陆遥知带着张白脸,边喘边走向背对他的女人。

  他小心翼翼的道:「妳……别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有意这么说妳,我是一时情急……」

  湅无心沉着脸不语,倏地一个转身,又想走。

  「别走好吗?」

  袖口让人一扯,她淡淡瞥了眼给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眼底有着浓浓警告。

  「不放,我就是不放,除非妳听我把话说完。」

  她眼底的寒魄吓不到他,大不了命一条,他一定要求得她的原谅。「我是心急自己救不了那猎户,才会发怒和气番一时口不择言,我绝没有指责妳的意味。」

  唇边是懊恼的苦笑,趁自个儿还有体力的时候,他多吸几口气再接再厉道:「恩人姑娘,妳听过千年灾星吗?据说这样的人千年才会出现一个在世上,而他所到之处,必定充满灾难和死伤,这一世,灾星降临了,凡是遭他手触碰的对象,不论人或是牲畜,都会接二连三的倒霉,甚至遭遇不测。」

  湅无心凝视他片刻,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你要告诉我,你就是那个灾星?」

  「也许妳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有些事,妳不得不信。」

  湅无心瞄瞄周边的小土堆,再把视线放回手臂上的男人厚掌,她开口,「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相处了一年多,我却……没事?」

  他点头点得脑袋瓜都有些昏了,「妳是我唯一触碰过而幸运逃过劫难的人,这就是我心甘情愿跟在妳身边的原因。」

  心中附加一句,也是扰乱他心,让他在意的姑娘。

  「家中视我为瘟神,唯一护着我的爹,也让我带来的灾运给害死了,而后,亲人容不下我,我就被撵出家门了。」他试着用轻松口吻说着沉重心事,却笑得好难看。

  「活了这么多年,眼中所见全都是死亡,我不希望有人因我而死,所以想尽己力救人,虽然从没成功过,」他的眸子略过她的肩膀,朝月光落下的小丘看去,目光迷离,「当我一想那猎户有可能会死,我只气我又害了人,一急脱口说了乱七八糟的话,其实,我很喜欢恩人姑娘妳的,怎么也不可能对妳失望,真的!」

  湅无心看他的眼神变了,少了纳子寒意;他知道她已不在意自己伤人的话语,随即扯出一抹笑,整个人摇摇晃晃起来。

  「陆遥知!」她出手抱住了他,这才发现他的气息不稳,想起他这一路上不顾身体的到处找她,心中的某处坍了,无法再冷漠不改的对待他。「你都受了伤,居然还奔跑,你到底还要不要这条命呀?」

  他耍赖一笑,「没办法,我要找妳嘛!」

  这样任她拥抱,他轻轻闭眼,满足的逸了口气,等待体力恢复。「每回都是妳把我的小命救回,我连下下辈子做牛做马的份都送上了,还能用什么报答妳?

  「干脆以身相许怎样?反正这一生都跟定妳了,而且我永远都不可能背叛妳,妳要不要考虑一下?」

  老话重谈,想也知道,恩人姑娘只会无趣瞪他一眼,他自讨没趣的摸摸颈,「嘿嘿,当然啦!我只是说说笑……」

  从不敢奢望她会当真。

  「我不懂如何当人妻子。」羽睫一垂,遮去眼中的情绪。

  「只要妳别嫌弃,让我一直待在樱谷……」他一愣,黑眸受惊似的瞪大再瞪大。「等等,妳,妳刚刚说什么来着?」

  半闭的眸子轻掀,水眸扫过他不可思议的神情,而后飘至湖面上。「我也不知道成婚当日该准备些什么?」她的声音依然平静。

  「妳的意思是……」心头小鹿乱跳,他以为只有姑娘家遇到提亲才会有这种害羞感觉,没料到连他这大男人都有。

  「娶了我,你将永远和人们口中的女魔头扯在一起,正派人士会厌恶你,甚至把你归为恶徒,见你就喊打。」深邃的眼神一瞬也不瞬迎视陆遥知又惊又喜的目光。「这样你还敢要我吗?」

  他想也不想,急迫地开口,「我不怕!」

  她轻笑了,弯唇美得如红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心痒难耐的感觉又一次涌上他的心头,他再也不想忽略和压抑。

  偷吃她几粒小樱桃她都不计较了,那她这一颗大樱桃,应该也没关系吧!

  轻轻的,他在她的润颊爆如烙誓般印下一个轻吻,双臂不敢太大力的拥住那副的。「我说真的,我愿意娶妳。」

  当然啦!都被她瞧见身子了,不找她负责找谁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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