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七章 齿轮转动（三）

    readx;“你们这群小混蛋！”

    一名壮汉从人群中走出，心里暗骂着，虽然两腿有些发抖，但还是将几个孤儿护在身后，同时向卡戎和军官们躬腰低头道歉着，把自己得卑微展露得淋漓尽致。

    “大人？”飞翼军官询问着一脸平静的卡戎，心中有些忐忑，他希望这件事能轻轻揭过，然而他的良苦用心落在普通民众眼里，却是谄媚的表现。

    卡戎扫视打量着那些畏惧、愤怒、怨恨最终却没人敢冲出来的民众，心中嗤笑一声，飞翼人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只是落后的生产力，过去敢和南方军掰手腕的勇气也消散得一干二净。面对没有先进武器、胆量被狗吃了的对手，如果他们还无法吞下区区一个港口，那还不如找块石头撞死。

    没有多说什么，卡戎直接转身离开，身后的飞翼军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但是刚才那一幕也让这些军人意识到问题，下令限制这片区域的人外出，以免因为这些流离失所的民众因为家恨国仇与托尔斯军队发生冲突。

    “飞翼的军人都是懦夫，废物，皇室也是昏庸，自己没有能力，居然让敌人入境镇压叛乱....”

    “都是那些昏庸的贵族，发动战争却被打回来，被掠过大片土地不知道痛定思过，却掀起内乱，简直可恶！”

    人们议论纷纷，发泄着心中各种不满，然而牢骚过后，该回帐篷的还是会帐篷，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够决定或者改变的，饿肚子的他们能苟延残喘就不错了，实际上他们期待的还是那些比猪食难吃、却能维系生命的黑面包，多余的事情没必要想。

    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卡戎最后还是到西面城墙上，眺望远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旁几人聊着。

    “飞翼国内现在大概的情况怎么样？”其实卡戎在前夜已观阅过情报，此时不过是因为不想让氛围太沉闷。

    飞翼军官听到他的问话，连忙上前答道：“莫利、西亚克、海林威三位大公的联军与皇室大军交战于幕林一带，平均每天死亡人数超过三千，就像一个绞肉场，还没有大骑士直接参与战斗，国内混乱的形势让他们有些顾忌。像沃崖海岸线黑商人和中小贵族趁势造反，背后就有黑暗种族的影子，西面山蛮人也走出大山，开始兴风作浪，除此之外，还有几位伯爵宣布独立，处处透露着诡异。”

    “在绝对实力面前，阴谋是起不到作用的，根据我与贵国皇室签订的协约，我的军队会帮助你们清除障碍。”卡戎目露冷然之色，丝毫不将飞翼国内的叛乱势力放在眼中，如果是统一的飞翼，即使现在南方军实力暴涨，他也没有十成把握以一疆之力打败一国。

    不过现在飞翼只是一盘散沙，和一两百年前咄咄逼人的强盛王国天差地别，他的六万精锐军队足以横扫四方，唯一需要在意的还是飞翼国内的大骑士，以及若隐若现的黑暗种族，这些就是属于他的战斗了。

    将领商谈会议直到深夜才结束，而两方军队也开始准备明天的远征，黑夜里火光摇曳，人影重重，这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呜~呜呜~深沉的号角声同时响起，带着坚定的力量迎接着第一缕落地的晨曦，德尔大军与飞翼的泰勒军团穿戴整齐，检查武器装备，整齐地在荒原另一侧集结。

    看到托尔斯人万籁俱静、纪律严明的样子，再看看己方斗志不足的士兵，阿西里德心中叹了一口气，只好驭马上前，面对飞翼军人振臂高呼，“泰勒军团的战士，我们品尝过失败的滋味，但这并不是我们困守一隅，坐看王国垮塌的理由！皇室在苦苦支撑，人民处于水深火热，我们的陛下，我们的同胞，我们的家人，他们需要我们的力量！”

    听到他的鼓舞，这些飞翼军人仿佛才活了过来，张口吼起来，他们的声音从杂乱无章渐渐统一起来，透露出让人心灵战栗的力量，“飞翼！飞翼！”

    另一边的军团，他们井然林立，如笔直劲松，战车、辎重车停靠在每一队人身旁，此刻他们将视线投向方阵前方的家主大人。

    卡戎骑着高大战马，披着黑色铠甲，狰狞倒刺蕴藏着深沉的恐怖，身后是暗红色的披风，依旧是上次战争的装扮，只不过此时的他更显成熟，只不过漆黑面甲挡住他的容貌，“托尔斯南方的军人们，你们为战争而生，在搏杀中攫取力量，行走于生与死的刀锋上，每一个人都是我的骄傲！”

    “这一次，我希望你们取得绝对的胜利，将挡在我们面前的一切都消灭殆尽！”

    随着卡戎举起黑耀战剑，德尔家大军爆发出狂烈战意，“一切为了德尔的荣耀！”

    响彻天地的怒吼震得大地在颤抖，狂热的精神比初阳还要耀眼，如果说方才飞翼军人是燃烧的火把，那德尔大军就是熔炉，散发着极致的光与热，相较于前者的被动，后者可是发自内心渴望战争，热爱战争，爆发的热情远远不在同一层次上。

    阿西里德死死握住手中缰绳，手心冒出汗水却若无所觉，这就是他们过去的敌人，皇室和大贵族难得统一发力都没能打败的德尔军队，一方面即希望他们的强大能帮助平定王国，另一方面又希望他们不要太强，这是一种矛盾的心理。

    他没有纠结太久，德尔家主挥剑下斩，百名斥候骑兵如同奔狼一样，飞快脱离大军，“出发！”

    这附近的城镇还处于他的管辖范围内，用得着现在就全力以赴吗？阿西里德不由得苦笑，对德尔军队的作风有新的认知，向后挥手一掠，飞翼军人同样迈动脚步。

    走出荒原以及加森领区域后，战乱带来的破败颓废才显露在众人眼前，倒伏的麦田里野草丛生，途径的村庄已经成为废墟，焦黑的土地上掩埋着森然白骨，不过应该是很久前就被袭击，没被掩埋烧毁的尸体也已经腐烂得差不多。

    “留下一部分人挖坑掩埋，清理周围环境。”卡西欧吩咐旁边的将领，驾马上前，来到卡戎身边，“家主大人，根据斥候的汇报，前方俨然成了一片死域，尸体也没人处理，很有可能出现疫病，以超凡者体质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们军队中还有大量普通军人，我想我们最好穿过黑森林。”

    “可以。”卡戎微微颌首，在他应允之后卡西欧才去派人去通知阿西里德，告诉他稍微改变行军路线的事。

    阿西里德很快就答复他们，他也不想刚出征就遇上瘟疫这种麻烦，而且这些乱象透露着诡异，叛乱的领主也不应该这般大规模屠村灭镇，据他所知，这片区域忠于皇室的贵族可鼓动不了整镇整村的人为他们作战，因此那些领主也没必要做绝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