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在帝都 第十一章 真像

　　“呵呵。你问的很好，这就要提到我说的第二个性质了。法杖的精神增幅虽然可观，但也不是无限的。否则一个低级魔法师拿着一根足够长的法杖，岂不是就可以和大魔导师旗鼓相当了？事实上，精神增幅被精神亲和性所限制。”菲尔莱特赞赏地看了卢瑟一眼，说道。

　　“所谓精神亲和性，指的是法师的精神力和材料之间的契合程度，它决定了法师精神力在法杖中传导的速率。由于通过法杖施法时，魔法会在魔杖顶端的魔法宝石上生成，精神力传导的慢，就相当于增加了施法的准备时间。因此，一个制杖师必须平衡地考虑这两种因素，在其中做出取舍。此外，越长的法杖，上面留给魔纹师刻画魔纹的空间就越多，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精神亲和性比精神增幅更加重要。”菲尔莱特接着解释。

　　“原来是这样。”卢瑟恍然大悟，他明白了菲尔莱特为何会为这种金属材料兴奋——如果材料的两种属性都十分优秀，意味着制杖工匠设计法杖时就没有了瓶颈，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完整的实现。这对一生都在制作法杖的菲尔莱特来说自然有着无穷的诱惑。

　　“嗯。这根法杖的长度是我做出的法杖中最长的了。可惜这种金属太过稀有，如果能再粗一些就完美了……”菲尔莱特有一点遗憾，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向卢瑟说道：“现在我们就来讨论一下具体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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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尔莱特一行是提前来到拜伦城的，距离魔法大会正式开幕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些天里菲尔莱特没有别的事，每天都在忙着制作这根法杖。在制作法杖的初期，主要的工作是测试法杖的主干，继而依照结果修改，然后再次测试，最终得到最优化的外形。作为魔纹师的卢瑟本不需要来，但他似乎是受到了菲尔莱特的感染，推掉了其它的事，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成为了菲尔莱特的助手。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原本笔直的金属法杖一步步变得有些弯曲而不规则，卢瑟这才知道能制作法杖工匠为什么会这样稀少——一根法杖的外形，哪怕是主干上的一个微小突起的位置都会影响到施展某些魔法的威力。如果对魔法规则的理解不够深刻，根本无法设计出好的法杖。

　　直到十七天之后，法杖才完全定形，工作的重点转到绘制魔纹上。因此卢瑟变成了主角，菲尔莱特反而成为助手和提供建议的人。

　　最终，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法杖终于在魔法大会正式开幕的前三天完成。这根完成后的法杖美轮美奂，上面镶满了各种魔法宝石和高等魔核，把半透明的杖身映透的流光溢彩。这些宝石是为卢瑟绘制的十九个魔纹法阵提供能量的。它们为法杖提供了十九个由菲尔莱特精心挑选出来的魔法，各系都有，等级不高却非常实用。由于这些魔法中包含了十几个攻击魔法，可以在第一时间发动，爆发力惊人，所以菲尔莱特将这把法杖命名为风暴法杖。

　　在风暴法杖的顶端，一颗硕大的混沌宝石镶嵌在那里——这才是整个法杖的核心魔法宝石。混沌宝石的特点是和所有魔法元素的亲和性都很好，虽然比不上各系的极品宝石，但由于菲尔莱特不知道这根法杖最后会给谁使用，这种用途广泛的珍贵宝石无疑是最合适的。而硕大的体积更让菲尔莱特相信，即使和各系最好的魔法宝石相比，它的效果也不会差得太多。

　　“谢谢你。你果然是一个卓越的魔纹大师，即使这种材料性能优异，我也没指望有人能在上面画出这么多魔纹法阵。事实上，你如果能画出十个法阵我就很满意了……”菲尔莱特一脸赞叹地说。

　　“您过奖了，这是我的职责。”卢瑟谦逊地说，心中微感尴尬——这次他根本没有尽力，如果愿意，他可以在上面画出三十个以上的魔纹。可卢瑟担心这样会让菲尔莱特太过震惊而引来麻烦，所以还是明智地放弃了。

　　“你身上最大的优势不是天赋，而是这种良好的心态。将来你就会明白，这是多么的难得。我都有点羡慕甘多夫了。”菲尔莱特笑着说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卢瑟最初的敌意已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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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结束了。连续绘制魔纹还真是累……”卢瑟没有参加帝国宰相温拿大公为庆祝风暴法杖的完成举办的晚宴，托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

　　“不知道魔法大会上要讨论什么事……”卢瑟简单地吃了些东西，躺在床上想。他刚刚被菲尔莱特和甘多夫正式邀请，以优秀青年魔法师的身份参加今年的魔法大会。为此，甘多夫还随手扔给他一枚刻有他名字的高级魔法师徽章——这通常只有正式通过了魔法工会的等级认定后才能得到。

　　按照摩罗大陆默认的规则，只要魔法师的精神力达到足够施放一个高于六阶的魔法，那么就会被称为高级魔法师，然而其中真正通过魔法工会认定的却是十中无一。原因是魔法工会考核的标准过于严苛，不但对精神力的要求只高不低，而且还要考核魔法师对魔法理论的理解和掌握程度、作为魔法师的资历、以及对魔法事业的贡献。

　　尤其是最后一条，要求申报高级魔法师的人必须成为中级魔法师五年以上，并且改进过五个以上已有的魔法，或者独立创造出一个全新的魔法。这对大多数魔法师来说都是难以企及的，因此往往只有名牌魔法学院的高材生们才会去魔法工会申报考核。可以说，卢瑟只要靠着这枚徽章，就能在大陆任何一个魔法学院里成为老师了。

　　卢瑟所熟悉的人里，只有妮可的哥哥克莱斯曾取得过这个称号。而妮可最近正为通过考核努力，以至于刚才见到卢瑟的徽章后大为不满，连声抱怨着拜伦帝国魔法工会会长甘多夫的徇私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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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笃”楼下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今天奥古尤和洛克都不在，而卢瑟在楼上房间里。于是妮可去开门。

　　“您是……梅根小姐吧？”妮可望着眼前的绝美容颜一呆，随即反应过来。上次梅根来时她正巧不在，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梅根，但她早听过卢瑟讲过梅根的事，因此不难猜出来。

　　“是的。您就是妮可妹妹吧。你哥哥在吗？”梅根热情地朝妮可笑了笑，然后问道。为了方便，来帝都后卢瑟和妮可一直是以兄妹关系示人的。

　　“在的。您稍等。”妮可也友好地一笑，然后上楼去卢瑟的房间敲门。妮可虽然听卢瑟说起过梅根的事，但却对她没有什么恶感，出身于贵族的她对这个圈子里的事早就习以为常了。她甚至想，她家如果没出事，也许也会向梅根这样成为更高等贵族们的宠物吧……

　　“梅根小姐。您来有什么事？我想我们之间的约定已经了解了。”卢瑟却没有妮可这么达观，一上来就对这个在他看来过于淫荡的女人冷言冷语。

　　“你……其实那天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哦，我是说你看到的只是一种被我们接受的生活方式，并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梅根在最初的气愤之后，忽然想到了卢瑟不满的原因，于是红着脸说。

　　“你没必要向我解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卢瑟依旧冷着脸问道。

　　“哦……”梅根也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向这个平民画师解释这个，但她在政商两界见多识广，很快就想好了说辞。“我只是不想你对我产生误会，毕竟我们是合作伙伴。今天没见到你出席温拿大公的宴会，又听甘多夫大人说您不舒服，已经回来休息了。我刚才正好路过这里，所以进来看看你，同时对你完成新的杰作表示祝贺。”

　　“那谢谢您了。”卢瑟淡然地说道。这让梅根一时间无言以对，房间里尴尬地沉默着。

　　“我来这里其实还有一个要求，你能不能为我制作一件魔法珠宝？就像那件翡翠之梦一样。当然，我会照价付钱，这就算你答应为水晶天堂制作的二十件作品里的一件。”沉默良久，梅根说道。

　　“这没问题。商务上的事情你和洛克商量吧，只要作坊定好的任务，我会尽量完成的。”洛克说道。虽然答应了，仍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梅根姐姐，今天的那根法杖很好吗？怎么连温拿大公都会为它举办宴席呢？”旁边的妮可见气氛实在不好，便出言帮梅根解围。

　　“是啊。这根风暴法杖据说已经超越了普通法杖，接近神器了。温拿大公说，这件法杖将成为拜伦帝国的镇国之宝。不得不说，你哥哥的魔纹造诣真是惊人。”梅根如何不知道妮可的好意，急忙说道。同时朝妮可顽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这和我无关。主要是菲尔莱特大师功劳和那种材料本身的性质。”卢瑟毫不居功。

　　“什么材料居然有这样的能力？”妮可不可思议地问道。作为一位学院派魔法师，她对魔杖的了解远比和菲尔莱特合作前的卢瑟多。

　　“那材料当然好了，不然也不至于那么难得。”梅根说道。

　　“你知道这材料的来历？菲尔莱特大师都不知道。”卢瑟终于忍不住主动询问了。他对这种奇异的金属很好奇，却一直无从打听。

　　梅根脸上露出了一个得胜后的微笑，显得有些孩子气。随口答道：“其实也不算多神秘，我们圈子里的人很多都知道。只是因为当年得到它的手段不太光彩，所以大家都不外传罢了。几年之前，大概是六年，也可能是七年，当时我还小，记不清了。有一个探险队在凤凰山脉里发现了一种奇特的石头，就将它带回了帝都。当时温拿大公的女婿约克公爵迷上了炼金术，无意中将这块石头买了下来，经过仔细的研究，约克公爵认为这种石头有可能是一种神奇的金属矿藏，建议温拿大公开发。温拿大公知道了这种金属的性质之后大为惊喜——这种金属可以制造出一件镇国神器，作为帝国宰相，他知道这个的作用有多大。温拿大公和陛下商量过之后，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开采。然而经过勘测这个矿的矿床在当地一个低等贵族的封地里。温拿大公为此和那个贵族商议，希望他把矿藏贡献出来。然而对方不同意，理由居然是开发这个矿床会破坏它领民的农田，导致他们无家可归。最后双方一直达不成协议，大公震怒之下，就找了个借口把那个贵族给……”梅根说着伸出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脸上也是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显得很是可爱。

　　然而她没发觉，旁边的妮可盯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怨恨，脸上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