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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坟前结义

琴侠传 | 作者:挑灯打铁 | 更新时间:2017-03-16 16:5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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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欧阳霖和欧阳萧到达张乐天家,把发生的事情讲给张乐天听时,张乐天震惊不已,叫欧阳霖姐弟俩躲在自家中,立刻骑上马,独自一人赶赴欧阳家。

  在欧阳家不远处,张乐天看到欧阳鹤夫妇倒在血泊之中,立即跳下马,跑到欧阳鹤旁边,托起欧阳鹤的身子,叫道:“贤弟,贤弟…”用手试探了一下,已无鼻息,惊吓的叫了声“啊!”,又跑到欧阳夫人旁边,叫道:“弟妹,弟妹…”亦已窒息多时。张乐天怒吼道:“这些天杀的混蛋,我定叫你们血债血偿!”提起刀,跳上马,径往欧阳家赶去。

  那一拨黄巢军眼看没有获得多少好处,搬了些较贵重的财物就离开了。当张乐天到达欧阳家时,一个活人也没有,于是折回去把欧阳鹤夫妇的遗体安葬了。

  欧阳鹤夫妇葬于一座荒山上,张乐天带着欧阳霖姐弟俩到山上祭拜。姐弟俩哭的天花乱坠,张乐天也是悲愤交加。

  张乐天牵着欧阳霖和欧阳萧的手,道:“孩子们,不要太伤心了,你们的父母一生正气凛然、乐善好施,在天上一定过得很幸福!”

  “张伯伯,我一定要报这血海深仇,叫那些人双倍奉还!”欧阳萧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乐天从这个小孩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超出同龄人的气概,如果好好栽培,日后必成大器。“此仇必须得报,但你们也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萧弟,我也会祝你一臂之力。”说话的是张悠苠,张悠苠是张乐天唯一的儿子,年方一十二岁。张乐天戎马半生,老来得子,自从辞官退隐后,就一直带着儿子生活在深山之中。

  “好哥哥,能有你这个兄弟是我的福气。不如我们就在我爹娘的坟前结为兄弟,让天上的爹娘高兴高兴。”欧阳萧激动的说道。

  张乐天心中也满是欢喜,让张悠苠和欧阳萧跪在欧阳鹤夫妇坟前,二人叩拜,立誓曰:“苍天在上,今日我张悠苠、欧阳萧结为异姓兄弟,患难与共,同心协力。若背信忘义,天地不容。皇天后土,实鉴此心。”因张悠苠较欧阳萧年长一岁,故以大哥相称,欧阳萧被称作萧弟。

  此刻已近黄昏,张乐天对欧阳霖姐弟道:“你们回去恐不安全,不如住到伯父家去,也只好委屈你们了。”

  欧阳霖急忙答道:“张伯伯言重了。我爹娘惨遭歹人毒手,幸亏张伯伯相助安葬。如今我们姐弟俩无家可归,若是张伯伯肯收留,那是再好不过了。”说完准备跪拜,张乐天连忙扶起欧阳霖,“孩子不用多礼,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欧阳霖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正是《龙潭剑谱》,对张乐天道:“这是我爹叫我们逃跑时给我的,叫我好好保管。”

  张乐天道:“龙潭剑法是你们欧阳家的武学精髓,你们姐弟俩要好好练习,不要辜负你们爹娘对你们的期望。”

  当下四人往张乐天家走去。只见张家深处幽山之中,四周树林环绕,树丛之中难见天日,一条半丈宽的羊肠小道蜿蜒至一座山峰,山峰高达百尺,远看如烟如雾、似真似幻,山峰脚下有两间木屋,便是张乐天隐居之所。

  欧阳萧姐弟从小就生长在城内大院中,何曾见过如此风景,恍若梦中,惊叹道:“这里就是书中所记载的‘世外桃源’么?”

  张悠苠忍俊不禁:“我和我爹在这里住习惯了倒没发觉,不过这里确实很少有外人来,以后我有伴咯。”

  “那你们吃什么?”欧阳萧好奇的问道。

  “我们主要靠打猎维持生计,我和我爹每天早上都要到深山中打猎,我爹打猎可厉害了,每次都有很大的收获,有一次遇到了一只大老虎,我爹三拳两脚就把那只大虫给打趴下了。”张悠苠每次说起这事总是津津乐道。

  欧阳萧顿时对张乐天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我长大了也要成为张伯伯那么厉害的人。”

  第二天清早,张乐天到树林里砍了几棵大树,想做一间木屋单独给欧阳霖居住。吃过早餐后,张悠苠就背着一筒弓箭,拉着欧阳萧的手,兴高采烈的往树林里赶去,却被张乐天叫住:“树林里常有豺狼虎豹出没,你们两个小孩子去太危险,我又要赶着做木屋,不能带你们去。”

  “可是爹爹,萧弟从没打过猎,我今天正好带他去见识见识,打几只野兔回来烤着吃,再说我会保护好萧弟的,爹爹不用担心。”张悠苠抿着嘴,渴望得到父亲的准许。

  张乐天拗不过宝贝儿子,心想着让他们去练练胆也是不错的机会,“你们不要跑远了,中午之前一定要回来。”

  张悠苠和欧阳萧边走边聊,张悠苠教欧阳萧一些打猎的技巧,在一片草木茂盛之处,张悠苠突然停下,在地上撒一些食物当诱饵,对欧阳萧道:“这个地方比较隐蔽,我们躲在草丛里不动,等待猎物的出现,然后拿弓箭射击。”

  “动物的嗅觉比较敏感,所以我们要离诱饵远点。”张悠苠补充道。

  俩人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个时辰以后,一只鹿出现了,也许是出来觅食。张悠苠心想:“今天运气不错,碰到一只好大的鹿。”于是拉满弓,一支利箭“嗖”的一声发射出去,正好射在鹿的脖子上,那只鹿挣扎两下就倒在了地上,欧阳萧欢快的拍手叫道:“张大哥好棒!”

  两人跑到鹿的旁边,正要把鹿抬回家,却听见后面有人喊道:“这鹿是我们的,快把鹿放下来!”两人转过身,只见有三个中年男子朝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三位前辈,我想你们是误会了,这只鹿明明是我射死的,我们在这里埋伏了一个时辰才等到这只鹿的。”张悠苠解释道。

  “你们两个小孩

  子能有这本事?鹿是很机灵的动物,岂是能随便被逮捕的?”说话的是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身材瘦弱,小小的眼睛看起来有些贼眉鼠眼。

  张悠苠只觉得好笑,这理由实在有些荒唐,于是拔出那只箭,拿到三位大汉面前,道:“各位请看,这是我专用的箭,上面还刻着我的名字。”只见箭上赫然写着“张悠苠”三个小字。

  “哈哈,天下叫‘张悠苠’的多了去,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叫‘张悠苠’?”说话的是一个微胖的大汉,脸腮上长满络腮胡子,满脸横肉,显得凶神恶煞。

  “我们的箭上都刻有‘张悠苠’三个字,不信你们来看看。”欧阳萧有些生气的说道。

  “萧弟,不用跟他们多解释。”张悠苠知道这帮无赖是来抢猎物的,跟他们多说无益,“春秋时期的养由基有‘百步穿杨’的美誉,三国时期吕布辕门射戟,一时传为佳话,我今天也想请诸位亲眼看看我有没有能耐捕获这只鹿。”张悠苠想通过这个办法打他个下马威。

  于是在树上摘了红、绿、黄三种颜色的树叶,贴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三片叶子紧靠在一起,然后走了百步,对三个大汉说道:“我现在离那三片树叶有百步之远,我用三支箭分别射向它们,第一次射在红叶上,第二次射在绿叶上,第三次射在黄叶上,如果射偏了,或者顺序错了,这只鹿你们拿走,否则就归我,你们敢不敢赌?”

  这三个大汉都心想:“这毛孩子口气好大,且不说这距离远、目标小,光是树叶隔太远颜色就不好分辨,又怎么可能射的那么准呢?”

  欧阳萧捏了一把冷汗,感觉这难度太大。

  “好,我们愿意跟你赌。”那微胖的大汉看了看旁边的两个同伴,得到默许后说道,“只是你先闭上眼睛,我把三片树叶的位置调换一下。”

  “你们……”欧阳萧愤愤不平,刚开口就被张悠苠打了个手势制止了。

  “那好,你们说过的话得算数。”张悠苠倒是显得很自信。

  那大汉把三片叶子的顺序调整后,张悠苠拔出一支箭,站稳脚步,张开双臂,“嗖”的一声,只见这支箭准确的射在红叶的正中心。三个大汉看得目瞪口呆了,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张大哥好厉害!”欧阳萧也觉得不可思议,在一旁吆喝鼓舞着。

  紧接着张悠苠又拔出一支箭,瞄准后又射中绿叶的中心,第三支箭同样射中黄叶的中心。瘦弱的汉子和微胖的汉子气急败坏,又想上前耍赖,却被另外一个汉子叫住:“行了,你们还不嫌丢人么?”说话的是那两个汉子的大哥,原来这三人是亲兄弟。

  “可是大哥,我们每天都打不了多少猎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是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等着我们找食物呢!”

  张悠苠听了深感同情,看他们兄弟三人真情流露,不像是在撒谎,上前问道:“你们刚开始为什么耍赖,非得说猎物是你们的呢?”

  为首的老大拱手道:“两位小哥,刚才多有冒犯,实在是惭愧惭愧!”于是转过头对两位兄弟说道:“我们走!”兄弟二人也跟着大哥离开。

  “等下!”张悠苠喊道,“这只鹿可以送给你们!”

  三人停住脚步,转过身,一脸诧异的看着张悠苠。张悠苠继续道:“方才听你们说,家中粮食不多,尚有老小需要照顾,我希望能帮点什么,只是你们以后不要再耍赖、欺负别人了。”

  那三名大汉连忙点头:“我们也知道那样做不对,只是不得已才做出荒唐事。这世道生存艰难,好多男丁都被抓去当兵,我们兄弟三人为躲过被抓,只好白天躲在树林里打猎,晚上才敢回去。”老大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要是世间太平,该有多好啊!”张悠苠感慨的说道。

  “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技艺了得,将来定然很了不起!”微胖的汉子对张悠苠刮目相看。

  张悠苠寻思:“长大后要像爹爹一样成为爱国爱民的大英雄!若不是因为要照顾我,爹爹也不会隐居深林吧!”

  三人起初还不好意思接受那只鹿,但经过张悠苠和欧阳萧的再三劝说才肯接受。欧阳萧经过此事,才明白真正能打动人心的不是功夫有多厉害,技艺有多高超,而是一颗善良和感恩的心。两人又打了几只野兔,快到晌午时分,便赶回了家。

  张悠苠和欧阳萧把打猎的经过讲给了张乐天和欧阳霖听,张乐天乐呵呵的夸赞了一番。

  又过了两天,木屋已经盖好,白天张乐天带着张悠苠和欧阳萧外出打猎,闲暇之余,就陪他们练剑,而欧阳霖常独自在家干些家务活,日子倒是过得清闲自在。

  突然有一天,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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