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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跟陆青泽道别

请在对的时间说爱我 | 作者:舒暖 | 更新时间:2016-04-01 07:5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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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等过年的日子,像极了毕业那年我呆在家里那两个月,缓慢悠闲,能触摸到生活的真实质地。

  我妈一边拖地,一边跟我贫。

  在这个世界上,我真的得好好感谢我妈,她收留我,给我吃给我穿,不嫌弃我没工作,也不嫌弃我好吃懒做,要是她再不唠叨,那我真是爱死她,爱死这颗蓝色的小星球啦!

  “我说你最近也没个情况?”

  “啥啥情况?”我一边把我妈做的八宝玫瑰糕往嘴里塞,一边迷糊地问。

  “男朋友啊。”

  “妈,您别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行啊,那你给我提一壶回来看看。”

  “妈,您活这么较真儿累不累啊?”

  哼,我妈拿一大拖把,以横扫千军之势在我脚下挥舞。

  “我说老太太,您嫌我懒直说嘛,这地板我来拖。”

  “你赶紧哪边儿凉快哪边儿呆着去。”

  “那敢情您是嫌我吃得多,这样啊,以后我由每天的五餐改成四餐。”

  “你咋不改成一餐呢?”

  “唉,我说哪有您这样的老太太,诚心把自己亲闺女往死里饿。”

  “你别给我岔开话题。”

  “妈,男朋友也不是没有,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嘛。”

  “你可是开年就二十四岁的人。”

  “现在不都提倡晚婚晚育吗?”

  “是优生优育,国家老龄化这么严重,你都不为社会做点贡献?”

  “我说您这觉悟也蹿忒高,我都不习惯了。”

  “别给我扣高帽子,你妈我立场很坚定。”

  “那是,您路线一直都没动摇过,比四个现代化还牢固。”

  “你说你,跟南乔好好的,说分就分了。妈不怪你,你们年轻人想法多。小陆人也挺好的,你说请人家吃饭,又没有下文了是不?”

  我妈的话,给我一种瞬间从飘忽的云端坠入骨干的现实,对流层的气流冲荡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请陆青泽来吃饭是哪年陈词滥调的事,您还记得?”

  “当然,你第一回出差是他帮了大忙,可不能忘恩负义。”

  “那也不是我求他,是他自己乐意。”

  “你这丫头,人家愿意帮你是情分,你别当成应该的。”

  “但是我也,我也帮了他不少忙啊。”

  这句话说得我脸红心虚。仔细想想,我跟陆青泽认识这么多年,我除了给他添麻烦,什么事儿也没为他做过。在学校的时候吃饭忘带钱,天涯海角都把他召回来付账。天再冷再晚,要吃火锅也一样威逼他起驾。被人冤枉受了委屈,不管敌人多彪悍都怂恿他去报仇雪恨。我失恋了,蹭他一身鼻涕眼泪半个sorry都没有。我喝多了,硬把人雪白雪白的床单吐得五光十色。我要出差,他早晨四点多就在我家楼下候着。他说不喜欢我,我光脚在高速路上走,他也把鞋脱了跟着我,最后还光脚把我背回车上……

  你看他对我多好,好得真像情侣一样对不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人能让他这样对待,如果有,那个人一定是他喜欢的。可是,为什么不是我呢?

  “妈,我帮你买菜去?”

  “这冷的天儿别出门。”

  “没关系,我一会儿就回。”

  等我溜出家门,一阵阵凛寒扑面裹身,才意识到北京进五九寒天的厉害,也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开领钩花漏针毛衣!

  可我并不想再回去,使劲儿跳跳腿跺跺脚,也没有那么冷了。

  到哪里去呢,我并不是真的为了买菜出来。

  掏出电话,给陆青泽打电话,很久都没人接听。

  算了,打通了又说什么好呢。

  摸到裤兜里还有十五块钱,我神鬼不晓得拦下出租,说出目的地“文津街御都华府”。

  是的,我去找陆青泽了。北京大冷的滴水成冰的冬天,我打不通他电话,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在哪里,我甚至不知道他想不想见我。我只穿一件难抵风雪的薄衣裳,蹴在他楼下冬青树一角,抱着胳膊望着他的窗,像一只流落街头盼人召回的猫。

  陆青泽。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知道我离你这么近吗。

  你知道我想你了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个白痴,傻瓜,无赖,棒槌,臭虫!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敢拒绝我。

  你拒绝我就不要再去找我,就不要告诉我你一个人又去了清鉴,就不要大半夜站在我家楼下给我打电话,就不要半夜醒了为我掖好被角!

  陆青泽!

  你个大傻瓜,大白痴,大神经病,大胆小鬼!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也喜欢我。

  可你连喜欢我都不敢说,我真是瞧不起!

  可是我瞧不起又有什么用,我放下所有的尊严和傲娇,问你,你却说回答不了。

  陆青泽,我们之间到底哪里不对了?

  手机震响。

  “胡雨,不好意思,我在洗手间没听到电话。”陆青泽匆忙地说。

  “哦,我没,没事儿,就随便打打。”冻太久,舌头有点打不过转儿来。

  “你在哪儿,有事儿吗?”

  “没,没事儿。”

  “胡雨,你在哪儿,在公司吗?”

  “我在,嗯,不在。”

  “到底在还是不在,外面这么冷,你在哪?”

  “我,我在家。”我打着寒颤说。

  “你肯定不在家,别骗我,你在哪?”他有些着急,有些严厉。

  “我在西单十字路口。”

  “你等着,我来接你。”

  “我在后海公园南门。”

  “你等着,我来接你。”

  “我在东堂子胡同西口。”

  “你等着,我来接你。”

  “我在新城广场露天咖啡馆。”

  “你等着,我来接你。”

  “我在清鉴木阁楼阳台。”

  “你等着,我马上来。”

  “我在……”我说不出来,什么时候眼泪淌了一脸。

  “胡雨,你到底在哪?”

  “我在……我在你家楼下。”

  我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听到他楼道里咚咚飞跑的声音,我听到他噗噗喘气的声音,我听到他离我近了更近了的声音,我听到他站在风中大声喊我的名字。

  “青泽,我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穿这么少,快披上。”他跑下来时也没穿外套,把开衫毛衣脱给我,自己穿一件薄衬衣在寒风中替我擦眼泪鼻涕,又是他手帕熟悉的气息,又是暖和的毛衣,我哭得更猛了。

  双脚一步都挪不动,冻久都麻了。

  陆青泽小心翼翼把我抱起来。

  “你怎么不上来?冻感冒了怎么办?”

  “我刚好经过,本来就要走的。”

  “说你笨还真笨,都快冻成冰棍儿了。”

  到了他家里,扑面而来的暖气流呛得我大大打了一个喷嚏。

  “赶紧暖暖,我给你倒热水去。”

  “嘭”杯子打碎的声音。

  我跑到厨房,一片狼藉,瓶子东倒西歪,地上满是玻璃渣、瓷碗碎片,完全不像从前那个有洁癖的陆青泽。

  “你怎么弄得?”一边问,一边帮他收拾地面残渣。

  “我喝醉了,不小心打碎的,你不用担心。”

  “你少喝点儿酒,弄这么乱你怎么过。”

  “嗯,以后不会了。”陆青泽看我的目光有些飘游,我没在意,继续帮他收拾。

  一切恢复井然有序。

  “为什么不开电视?”

  空荡荡的房间,让我突然感到心里有一阵大风呼啸过。

  “胡雨,我有点累,我想躺着,你陪我说说话。”

  “青泽,我刚才骗你,你为什么都相信,还说来接我。”

  “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去接你。”

  “可是你记得我说过那些地方吗?”

  “有些不记得了。”

  “你说你怎么那么笨。”我顺势推了推他,他笑,眼睛弯弯,露出白牙齿,眼角眉梢都有笑的漫溢。

  “那我就再说一遍,你要再敢忘了,小心我弹脑门。”

  我找个舒适的姿势趴在床沿“在西单广场听流浪歌手唱情歌,你借过吉他唱得比他们还动情;在后海看垂柳倒影,灯光碎成琉璃沙画,你说迷乱得多像我们即将逝去的年华;在东堂子胡同找不到沈从文故居,你陪我穿过一整条胡同的光影深浅;在新城广场暖和的春日里喝咖啡,彼此安静不言也十分心安;在清鉴……”

  “你怎么都能记那么清楚?”

  “因为我觉得那些都是我最好的时光,青泽,你有没有怀念过从前?”

  “有,可是过去就是过去。”

  “为什么你会把过去跟现在分那么清楚,而我不能?”

  “因为我比你更能体会到现在每分每秒……是多么珍贵。”

  “青泽,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哪有那么多事儿。”他接着问“你呢,最近怎么样?”

  “我辞职了。”我把丢视频的事儿讲给他听。

  “胡雨,我觉得你像个孩子。”

  “为什么?”

  “小孩子受了委屈都不会声张,只会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你是说我不够勇敢?”

  “跟勇敢没关系,是心态。”

  “你是说我心里面还是小孩。”

  他笑笑,笑得很慢,眼睛弯成一条缝,我看不见他看见了什么,但是也被感染到。

  “你一直都是个小孩子。”

  “你从什么时候这样觉得。”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扎着马尾,穿白衬衫,站在梧桐树底下,拿手挡着,眯着眼睛望太阳。”

  “你怎么还记得,你不是已经忘了我们去过的地方吗?”

  “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晚上那个画面突然出现在我梦里。”

  “嗯……青泽,谢谢你,作为朋友你还能记得这些,真叫我高兴。”在我心里一遍遍冲荡的是,既然你还记得这些只属于你的记忆,既然你还这么清楚得记得,你为什么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为什么不肯再多说三个字。

  “胡雨,其实我……”

  “青泽,不用说了,我知道。”我转过身,双臂抱着膝盖,背靠着床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一定是我从第一时间就没被你喜欢上。薇薇告诉我,男人喜不喜欢一个人,第一时间就决定了。我当然不可能让时光倒回去,不可能让我们重新相遇,让你在那一刻对我有感觉,所以我承认现在,接受现在,我也会试着慢慢、慢慢忘了你。”

  “虽然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像好不容易把一颗真心捧到手中,递到你面前,你却说不要,我要用更大的努力和更大的说服才能把这颗心放回原处,而且再放回去已经不是从前那样子。你可能不知道,那种艰难和疼痛,让人真是再没有一点力气,但是我还得把它放回去……”

  “青泽,我一定要对你说完这些,因为只有说完,我才能放下你。我感谢你,为我做过那么多,带给我那么多从别的人、别的地方得不到感情。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爸,你是对我最好、最温暖我的男人。但我也骂过你,我骂你傻,你做过那么多事,我不相信都是随便做的,都没有用心,你都不在意。如果你都没有用心过,为什么到今天你还担心我冷,为我暖手,用你的衣裳包裹我,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样子。可是如果你用心了,你在意我,为什么不是喜欢?是你笨还是我笨?是你没当真还是我太认真?”

  “青泽,这一年多我想过很多,我可能想得太多,我竟然会特别怀念,我喝醉了躺在你的床上,你为我擦脸喂我喝水的样子。你肯定会说,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但那晚真的好好看,你的头发的淡淡清香飘进我的脑海,你的眼睛像深海钻石一样明亮,你扶我躺下,你的呼吸扑到我的脸上,我从未那么强烈地渴望过一个吻。”

  “还有毕业一周年聚会的时候,我们在第八俱乐部K歌,那晚你唱陈升的歌,‘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的喜欢,有个早晨我发现你在我身旁……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容易担心的小孩子,所以我将线交你手中却也不敢飞得太远……’你唱了一晚上陈升的歌。有那么一刻,我恍惚觉得你是为我而唱,我多想听到你说你是为我而唱。可是我喝醉了,我反复哼着那句歌词babyforallthelife,don’tyouknowthatistrue,I’mlivingtoloveyou,sobabydon’tthinktwice……却始终没能好好唱给你听。”

  “我被公司的人诬陷,但我并没有追究,你肯定觉得这也是一个小孩子的做法,肯定会觉得你认识的胡雨不是这么一个懦懦弱弱的人,你肯定会觉得挺没出息,对不对?但是我想过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你记得我在清鉴时跟你说的话吗,小时候我爸爸为了给我买一条我非要的裙子,在他已经重病的时候,用掉回家的车票钱,他只能背着我走回家去。你记得我说我有多后悔吗?我承认我从来走出过这件事的阴影,它像一个烙印封在心底。就像现在,我遇到伤害,我会想如果我非要告发他、指认他、让他颜面扫地,有一天当我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我会不会跟后悔把两张回家的车票钱换成一条漂亮裙子一样惭愧不已,道理是一样的,我把别人在这个地方继续做事、继续生活的权利换成我的一点自尊、一个交代、一些脸上的光彩,这个代价对他来说是不是太大。所以我选择不追究。”

  “青泽,其实我不害怕现在我放过他,让自己离开。我担心以后,如果我遇到欺骗、背叛、伤害、残酷,我还会选择逃避,不索要任何一个答案或原因。如果真是这样,我怎么面对这个世界的枪林弹雨,我怎么追求自己愿意的、过自己在乎的生活?”

  “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从今以后你不用担心我了,我们相互缠绕一年,我心思浓重地在乎你、等待你一年,始终没有答案。马上就是新的一年,我希望对我来说也是全新的一年,是快乐的一年,是能够追求我的幸福的一年。所以,是时候该放手了。我唯一请求你的是千万不要担心我,因为无论任何时候你的关心都会击破我最后防线,都会让我忍不住来找你,但我一辈子都找不到答案,对吗?跟现在一样。我要离开你了,青泽。我真的要放下你了,青泽,你会有哪怕一丁点的心痛吗?”

  我回头看,他闭着双眼像是睡着的模样,眼角却流下两行泪。我等待他开口,但随之而来的只是沉默,沉默,从风雪中飘来的、从地底下升起的、从滴答时针从传来的、从他翕合不言的双唇中散发出的沉默,像一场轰隆大雾,瞬间模糊了我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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