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酬】 第二节：剑絮颦香，剑毒梅香

　　忽听得“扑扑”数声，楚长歌心中诧异，睁开眼来，便见到剑杀萧扬、富贵公侯朱影、快刀浪子沈冲仰面倒飞而出，一个头发蓬松，满身污臭，穿一袭又破又旧发黄长衫的邋遢老者拍手走出，口中喃喃道：“真没见过如此无耻之尤，十几个大人围攻一个小小少年，死了五个还趁机连下杀手，唉，几年不出江湖，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哇！”

　　剑杀萧扬、富贵公侯朱影、快刀浪子沈冲跌地半天后方才爬起，胸腹之间气血翻涌，却并无不畅，心知必是那邋遢老者手下留情，未使真力，然而当世三大一流高手，联手一击竟然被这邋遢老者轻易破解，反而倒震跌出，心中之骇异真是常情难以形容。朱影生性稳重，见这老人出手不凡，自己六人绝对不能与敌。怕不是什么在此隐居的前辈高人，那可是大大的得罪不起。当下小心翼翼靠前一步，试探着抱拳作揖，问道：“敢问老前辈如何称呼？这人是我们玄机堂堂主亲命抓拿，在下等人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他心想若这邋遢老者听了这话还要管上一脚，则玄机堂自是不放在眼下，更是高手奇人，不可得罪。我等回去堂主只怕也无话可说，难以怪罪下来。若是他怕了玄机堂威名，罢手不管，自己六人本已不敌，此时却大功可得，更是美事。

　　却见邋遢老者双目一瞪：“玄机堂什么时候有了你们这些败类了，左一舟那老匹夫干什么吃去了……”话还没说完，正侍对左一舟老头的人品大加鞭斥，却见朱影一脸堆笑，拱手抱拳作揖：“有老前辈出面，玄机堂自当退开，我们就不多打扰前辈清修，告辞了！”说罢六人连滚带爬，飞快的从山上离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邋遢老者大感泄气，忽仰天一声长叹：“三年之功，废于一旦，唉！”愀然不乐，飘然而去。

　　楚长歌正挣扎爬起欲拜谢老人救命大恩，刚勉强站起抬头时老人却早已去远，影踪全无了。他想：“老前辈在我危难之时相救，此山如此之高，必是早已在此，潜修隐行。他不求报答，我却不能不谢。便向他隐居之地拜谢也是一样。”

　　逐寻而找去，在南面朝向悬崖的地方，有一个小洞，仅容一人端坐，地下一块大青石，平整光滑，他三拜之后站起，又望了山洞一眼，眼角余光触及一物，他上前一看，只见洞内灰尘之中，埋有一书，仅露出一角，他小心翼翼拂去上面灰尘，眼角一跳，心中大喜，却见已呈破旧的蓝色封面上，四个正楷烫金大字：《玄机秘典》。却不明白这武林中玄机堂至宝怎么会被人如弃草木，随意丢弃在这深山崇林之中。

　　于是观而学之，一年终有所成。乃长笑下山。出外报仇，与左一舟论剑于西湖，左一舟虽是玄机堂堂主，然而《玄机秘典》却早已随着玄机堂第十六任门主楚低昂隐去而不知所踪，一战而败，含恨自杀……楚长歌经此一战，名动江湖，人皆称之为六大神剑之首，自此仗剑萍踪，浮游山水，平生唯一憾事，便是不得再见那神秘老人一面，当场拜谢，心中常生仰慕：“如此奇绝高人，百世难得一见，我此生何幸，能得他老人家垂青援手，已是齐天鸿福，岂可贪得无厌，妄想再求！”只是虽如此宽慰，心中却不免丛生惆怅之意……然而踏遍千山，这老人却再也不见，仅只惊鸿一瞥之间，就此消失于武林江湖……

　　烟水苍茫，高人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