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2 拜堂

　　“小塑，你过来一下。”

　　“失陪一下。”说完便走开了。

　　似乎是老天也在帮她，就在她好奇的当口，侍卫长竟将小塑叫了去。

　　她并不适意要偷听的，只是恰巧……

　　好吧，她承认，她是在找借口，她适意偷听的，只不过是好奇心作祟而已。秋枫将耳朵贴在门上，终于将事情听明白了。

　　原来前几日母皇在烦恼这个事情啊，怪不得阴阳怪气的，总是问她是不是喜欢夕羽，原来她是想在秋笛和她之间选一个娶夕羽啊。

　　对于夕羽她不讨厌却也说不上喜欢，替他解围也只不过是一时的不忍吧。

　　她对皇位并不感兴趣，谁爱坐谁坐，和她无关，可是母皇要把那个书卷气质的美男嫁给秋笛吗？虽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没错，可是秋笛那样的人估计在糟蹋完这个美男后也只会把他晾在宫里做摆设吧。

　　真是糟蹋了那么个美男，这样的男子值得得到一个女人全心全意的呵护，但那个女人一定不会是她，因为她已经找到了想要呵护的男人，所以虽然看他嫁给秋笛是有不忍，但她并不打算出手，不想惹祸上身。

　　“二殿下。”刚回到岗位的小塑，看见秋枫正在偷听有些诧异，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乖乖的二皇女竟然会做偷听的事情。

　　被逮个正着，却丝毫没有偷听被抓的尴尬，她镇定自若的在小塑的手心上写着“不要告诉母皇我来过。”她的意思很简单，不告诉母皇她来过，那么也自然不知道她偷听的事了。

　　本来是想来要道出宫的手谕的，却被她听到这事，虽然于她无关，却也有些郁闷，或许是对夕羽的惋惜吧，突然没了出宫的兴致，她决定今天先打道回宫。

　　今天原本是夕羽的大喜之日，将军府却丝毫不见喜气，直到穿着红色喜袍夕羽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张苍白的脸，凄然的表情，皆说明了他并不开心。

　　“羽儿，你嫁进宫后顺着大皇女点，不要太倔了，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她还能做什么呢？她求也求了，只是女皇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肯收回成命，她也无可奈何啊！

　　“儿是个不孝子，让娘亲如此担心，但以后不会了。”苍白的俊脸上，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绽放出坚定的绝然。

　　“羽儿，你在宫里与她的正妃和侧妃们好好相处。”妃嫔之间争风吃醋那是常有的事情，毕竟宰相之子和兵部侍郎之子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是泼辣，刁蛮出了名的，相较之下羽儿吃亏得多。

　　“娘亲，你放心，儿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夕羽坐上了喜轿。

　　当喜轿一颠一颠地载着毫无喜色的新郎回宫时，喜轿上的新郎却已下定了某种决心。

　　满堂喜气，秋笛身穿红色喜袍，浓妆艳抹，红艳艳的唇角的噙着春风得意的笑靥。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父妃没有失信于她，的确是帮她得到他了。

　　“皇妹，皇姐还是比你幸运，能寻得这人间美色。”瞧秋笛把得意的笑挂在嘴爆似在向她炫耀。

　　她优雅地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恭喜。”若说夕羽的相貌也只能说是清秀，虽比不上月哥哥的柔美，温文儒雅的气质却为他增添了几分异样的神采，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希望你不是言不由衷。”秋笛戏谑地在唇边扯出一笑，真的很想看到她变脸，讨厌她总是一脸风清云淡的表情，好似没有什么能令她闻之色变一样。

　　“怎么会呢，你能得此良缘，皇妹替你高兴。”当然，这是客套之词，祝贺？她在心里替夕羽哀悼。

　　秋笛看着小小的纸条上用奇怪的笔写出的字，倏地心上生出一抹得意，一个哑巴想和她争皇位，真是自不量力，皇位争不过她，连男人也争不过她，想到这里她的优越感更甚。

　　玉笛宫内，一条长长的红地毯，道贺的宾客站于地毯两侧，女皇与玉妃坐于高堂之上，秋枫坐在右侧，而秋笛的正妃与侧妃则坐与右侧，侍君站在正妃身后，喜轿到了宫门口，新人从轿上走下。

　　苍白的清秀脸颊和他身上的红艳艳的喜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熠熠生辉的眸子如今黯然无光，红肿的双眼，有些狼狈，有些憔悴。

　　夕羽孱弱地站在红毯的另一爆裹足不前，他轻抚着微鼓的衣袖，娘亲，原谅羽儿，儿无法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或许儿往后无法再孝顺您了。

　　多希望站在红毯另一边的她啊，可是如今站在另一边的却不是他心中的那人。

　　“夕侧妃，吉时到了。”喜公轻轻推着夕羽，示意他走向红毯的另一边。

　　他被喜公推着艰难地迈出第一步，那迈出的每一步，心就痛上一分，被像在心尖砍上一刀，生疼。

　　眼眶被泪水湿润了，当他看见坐在喜堂左侧的秋枫，不觉苦涩一笑，才止住的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干涩的下嘴唇被他无意识地咬的渗出了血丝，此时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了。

　　秋笛注意到了，今天要娶他的人是她，他的眼里应该装的是她，可为什么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秋枫，那个女人究竟要妨碍她到几时？他的眼泪和那个女人冷冰冰的眼神，了她的眼，明明赢的就是她，为什么她就是丝毫没有胜利的感觉呢？

　　终于夕羽走到了秋笛的面前，梨花带雨的脸上噙着苦涩的笑靥，秋笛上前攫住他那纤弱的手，将他纳入怀中“你终于是我的了。”心里恨的是牙痒痒的，指关节泛白，脸上却要表现的欣喜，她可不想让别人看笑话，看她等洞房时怎么收拾他，她的男人心里就只能容她一人。

　　为什么她会无动于衷，难道她的心里没有他，不然怎能泰然自若的看着他嫁给大皇女。

　　秋笛将夕羽拽入喜堂，眼看着就要搂着他拜堂了，夕羽的唇边挂起凄美的笑，瞬间迷住了秋笛。

　　真美，她的眼光真是好，心中的不满被迷地全都抛到了脑后，此刻她心里想的是，怎么样将他压在身下，怎样度过春意盎然的洞房花烛夜。

　　夕羽出乎意料地推开了秋笛，从她的怀里退了出来，以众人都听的到的声音说道“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他已经决定了，这或许是他这一辈子做出的最大胆的事情了。

　　秋笛怔愕的瞪视着他，阴鸷的表情仿佛要将他拆骨入腹，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中迸出一般“你敢，你是我的。”她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男子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

　　“我从来都不曾是你的，女皇说过将我指给二皇女，如今却失言于我，将我指给你。”说完，他还泪眼婆娑的看着秋枫。

　　什么，嫁给我？她微微皱了皱眉，冰冷的表情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有了绪乱的浮动。

　　她并不想娶夕羽，她也隐约感觉到是玉妃搅的局，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仍然不能释怀母皇的出尔反尔，难道就因为她哑，就不如秋笛了吗？

　　随即她平复了自己不平的情绪，眼神渐渐冰冷如往昔。

　　“如今陛下已经将你指给了笛儿，那么从你接过圣旨谢恩开始，你就是笛儿的侧妃了。”原先看见秋枫对此事没有阻扰，目光更是事不关己，他便不打算插手了，没想到她那冷冰冰的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绪乱的浮动，心底对他的厌又多添了几分。

　　“夕羽根本就不想嫁给大皇女。”他早就豁出去了，嫁给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以为陛下赐婚是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的吗？陛下赐婚是你想嫁给二皇女就能嫁给二皇女的吗？”他也想的太美了，他若想嫁给别人可以，但是唯独秋枫就不行。

　　“女皇啊，君无戏言，您怎可以出尔反尔，夕羽誓死不嫁大皇女。”再次轻抚着微鼓的衣袖，泪眼中闪烁着某种坚定。

　　没等秋寻开口，秋笛气急败坏的攫住夕羽的手怒吼“你这不要脸的骚蹄子，老娘看中你是你福气，你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你长得美就给老娘拿乔，老娘可没那么好打发，今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兴许是气糊涂了，她就当众粗鲁的叫骂起来，越说越难听，丝毫未顾及，在场的不止有大臣，还有她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的女皇陛下了。

　　粗俗的言语令秋寻不觉皱起了眉头“够了，笛儿，你太过了。”秋寻威严的一吼，表达了她的怒气。

　　她在场，笛儿都如此肆无忌惮，她开始怀疑把夕羽这个温文儒雅的男子嫁给笛儿是否太糟蹋他了？

　　“母皇，你看那个贱人，都要嫁给儿臣了还想着皇妹，儿臣心中不平啊。”秋笛仍然不思悔改，言语中时不时的出现些不入流的字眼。她要把这贱人娶回去，然后天天折磨，才能泄心头之恨。

　　“够了，夕羽，事情可以挽回，你还可以回头的，你现在就和笛儿拜堂，朕就赦免你适才的无状之罪。”不管怎样，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只要他肯妥协，一切都还好商量的，不是吗？

　　“我不要嫁给大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