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软弱时力量消失
情海无边 | 作者:郑元海 | 更新时间:2017-04-29 14:4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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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从羊角灯处透出来,一间极为华美舒适的房间里,放着一张漂亮的小床,锦帐绣着一些让人看了充满幻想的图像。床上的鹅毛软得像云堆,燃刃一躺下去便不想起来,房里的设备应有尽有,可以让每个男人都觉得舒服的设备。
郑天龙觉得灯光很刺眼,但他还是痴痴的看着灯光,仿佛忘了自己人在哪里,是从哪里来的。
灯光下,不会脱下了粉红的衣裳,很快,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而透明的轻纱。在灯光的反射下,很多不应该暴露出来的地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白荷盯着自己盈盈的细腰,用一种柔柔细细的莺声道:“你不问我想干什么?”
郑天龙没有问,甚至没有去看她一眼。
白荷笑得更加妩媚娇艳,道:“龙儿,你看看我”她把自己的小手放在大腿上摸索着。
郑天龙还是看着灯火,没有反应。
白荷停止了扭动,也望着灯火,黯然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的手突然去拉他的右手
纤细美丽的手,刚刚碰到郑天龙的皮肤,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震撼将她甩了出去,把她摔在床上。
她想站起来,却站不起来,云堆般的床,没有人愿意起来,何况是女人,但她的眼睛已红,看起来随时都会哭起来。
郑天龙连动都没有动,全身上下仿佛已僵硬,他知道刚才的力量并不是他本意发出的,而是自然反应,右手有剑,剑有生命,有生命就有力量。
力量的强大,与剑气一样无坚不摧,但他的确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用这种力量来对她。
白荷委屈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喜欢像我这样的女人,但我这样做,岂不是为了你。”
郑天龙嘴角抽动,道:“为了我?”
白荷压低声音,道:“你只有假装跟我好,骗过那些人,半夜我就可以放你走。”
郑天龙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荷道:“你再仔细看清我,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变成这样,你又可知道,我变成这样又是经过多大的痛苦?我连做女人的机会都没了”
郑天龙忍不住转过脸看着她,她的脸是那么的苍白而美丽,却又偏偏显得那么的凄艳。
他好像迷失了,想去抚摸她的脸庞,她没有闪避,也没有抗拒。脸,温暖柔软而又弹性,他想抱住她,但他克制了自己,在这个时候,他几乎比世上任何一个人能够克制自己。
她只好像一只猫一样顺从的站了起来,呼吸声伴着呻吟,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在这片寂静,变成一种不能解释的声音,无天无地,无悲无喜,无动无静。
白荷伏在他怀里,看起来像是一只疲倦的白蝶,飞过千丛花树,万重山水的白蝶,她笑眉如花,道:“这么多年来,今天是我最快乐的时刻,只是,我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郑天龙叹道:“你是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我可以用一百种方法证明。”
白荷笑道:“你怎么证明?”
郑天龙怅然笑道:“你想知道?还是要我证明?”
白荷凝视着他,她成熟的**不停地变换扭动着,几乎想将自己多年的**都扭出来。
郑天龙道:“白二郎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所指的幕后指使者又是谁?”
变换停止了动作,在这个时候,他实在不应该说这些,因为这些问题不但让人们的思想软弱,更让其他**也同时软弱。这些更像是配合着生命中某种神秘的节奏,每个节奏都在那燃烧边疆的间隙上。
郑天龙又道:“你若想帮我,就告诉我这些事情。”
她没有答复,夜中似乎出现的夜雾,又浓又冷,这种天气适合他们现在的心情。每个人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有时往往连自己都无法有选择的余地。
郑天龙突然推开她,淡淡道:“你走吧。”
白荷没有动,也没有走,而是笑道:“这是我的房间,你让我走到哪里?”
郑天龙道:“好,我走!”说完便转过身。
“站住!”白荷道:“老爷子让我这两天陪着你,那么你不许再离开这房间半步。”
“你刚刚不是要打算放我走吗?”郑天龙道。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只不过是在试探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白荷道。
白荷语气渐微,突又长叹一声,道:“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否则你那个‘白荷’又怎么会甩下你跟别人结婚呢,你根本就是个没用的男人。”
郑天龙的神情忽然起了奇异的变化,他的手紧握。
“甩下你跟别人结婚,没用的男人”每个字都像针一般刺入了他的心。痛苦本就像烙铁烙在身上的火印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鲜明的。
郑天龙突然伸出手。
白荷的人在那瞬间也收缩,然后再一翻,已翻到了两丈远的墙角。
她以为郑天龙要杀她,便翻身避开,可是郑天龙并没有去看她一眼,而是去拿桌上的一瓶酒,打开瓶盖,仰头倒了下去。那一刻,他似乎要将所有的记忆痛苦都化为苦酒吞下。
当他吞下最后一口酒时,便立刻听到一阵极诡异的声音,屋外一条黑影一闪,像灵蛇般消失在夜色中。
再看白荷,她已倒在地上,她那玲珑剔透的**,有道血痕,鲜血直流,由心脏流向雪白的小腹。
郑天龙瞳孔收缩,随着方向看到了飞镖,带着血迹的飞镖直直钉在墙上。
他盯着白荷喃喃道:“看来这次你是真的要走了。”
白荷突然笑了,道:“走?我能走到哪里?你根本就不知道白二郎的厉害,不管我走到哪,都会把我抓回来。”
郑天龙道:“那你现在?”
白荷喘着气道:“我但求一死,我不想再成为他的傀儡,你求求你杀了我吧,快杀了我。”
郑天龙凝视着她,眼睛里带着种奇怪的表情,良久良久,才道:“我不但杀不了你,而且就算想救你也没法子。”
白荷微微一怔,忽然又笑道:“方才你出手,我只道你要杀我,我竟然忘记了,点你穴道的是我,若不是若不是这样”
郑天龙接下她的话,道:“若不是这样,你以为不会分心而着了这暗器。”
不会慢慢地闭上眼,现在对于她来说,实在太累了,洁白的轻纱染满了鲜血,她嘴里喃喃道:“在我床头,有解你穴道的药方,你服下后,穴道自解”
郑天龙飞快跑向床头。
有了解药,解了穴道,那么就有办法出去,然后回道客栈
他虽然不怕死,但他还不想死,至少他不能死。
一个人如果还能够活下去,就必须要活下去。
天地寂静,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很奇怪的咳嗽声,这个人好像是特意咳嗽的,无论谁听到这种咳嗽,都会停下所有动作倾听下一声咳嗽。
郑天龙也不例外,他动也不动的站在床边,只是静静地站着。
一个苍劲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你不打算回过头看看我?”
郑天龙笑道:“白二郎前辈不想让我看到,我又怎么能看到。”
白二郎笑道:“我实在想不到这丫头也会出卖我。”
郑天龙道:“是你杀了她?”
白二郎道:“扶桑忍者若要杀人,就绝不会再让他多吸一口空气。”
郑天龙道:“那有人在你地盘杀人,而且还是你的手下,你不管?”
白二郎道:“我也是听到动静才赶过来的,本也想为她复仇的,但她即已背叛了我,就算别人不杀她,那只会死得更难看,她应该庆幸。”
郑天龙道:“那你不打算把凶手找出来?你不怕他跑了?”
白二郎道:“他本来就是来找我的,根本不用我去找,是吗?朋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把头转向林外一边。
郑天龙忍不住走出屋子,夜色很深,大地一片黑暗,几点星光淡淡照了下来,更显得凄凉。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无臂人,布袋束着两只空臂,腰间却依然插着一柄一尺两寸长的短剑。
独臂神鹰!
自从在蜀山被长老击断右手后,便无踪影,想不到今天竟在这里出现。
接着他看到白二郎,白二郎穿着一身的黑衣,只露出眼睛和耳朵,与夜空的漆黑融为一体,显得更不容易发现。他腰间系着一条并不显眼的布条,从腰间缠到脖子,穿过胯下,背上背着一把长剑。
只听独臂神鹰道:“白二郎君即使没有用‘闻金’,耳力一样灵捷,久仰久仰!”
他又转过头,看着郑天龙道:“快剑神行无影,别来无恙?”
郑天龙压住心中的惊讶,笑道:“一年半载的大概还死不了,你看,白二郎君还特意请我来这过年呢。”
白二郎君看着独臂神鹰,道:“你来干什么?”
独臂神鹰口中一吐,露出一枚令牌,令牌上雕着一个半圆明月,看起来仿佛是魔,是兽,威震着每个人。
“明月令。”白二郎皱眉道。
独臂神鹰淡淡道:“教主有令,要你连夜兼程,务必将你抓到的人送到黑月崖。”
白二郎眼睛忽然盯着郑天龙,道:“他?”
独臂神鹰神色淡然,道:“不错。”
白二郎眼角划过一丝冷笑,道:“你回去告诉她,人我明天送去,泪星剑客今晚在我扶桑谷过年。”
独臂神鹰冷冷盯着前方,那双眼睛即锐利又邪恶,他道:“这是圣令!”
白二郎霍然转过头盯着他,也冷冷道:“你在我面前说话,最好记住一件事。”
独臂神鹰瞳孔收缩,他在听着。
白二郎道:“我说出的话也是命令。”
独臂神鹰道:“你要造反?”
白二郎冷笑道:“萧姑娘与老夫只是一场合作伙伴,当初有言在先,得到各取所需,便互不干涉,怎么?如今倒来我扶桑谷管起事来了?”
独臂神鹰道:“只要在中原,不管是谁,都要接受圣令的遣动。”
白二郎道:“那如果不接受呢?”
独臂神鹰道:“教主神通广大,早已料到白二郎君会抗令。扶桑甲贺的传人,有人早想见识见识。”
白二郎道:“哦?”
独臂神鹰身子一闪,他的身后,也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腰挺得很直,负着手动也不动站在那里。
阿涛,里的人竟是阿涛。
郑天龙忍不住要喊出来,但他很快就明白一件事,阿涛似乎不认识他一样,甚至连瞧也没瞧他一眼。
白二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抬起右手指着阿涛,道:“无知的狂徒,竟然要与老夫过招,今天就算萧丫头在这里,也轮不到我动手。”
阿涛的眼睛已露出了血丝,缓缓向前走去,目光始终没离开过白二郎背上的剑。
白二郎止住笑,道:“今日就在泪星剑客的面前,让你见识下我傲祖弩一族的力量,也是你们中原人所说的功夫。”
阿涛终于转过脸,盯着郑天龙,道:“你就是泪星剑客?”
郑天龙一阵心喜,激动道:“阿涛,你还好吗?”
独臂神鹰立刻接着道:“少主,教主说过,泪星剑客也是你的杀父仇人。”
阿涛目中射出了怒火,道:“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的。”
郑天龙的心又是一阵剧痛,他没有去解释,只是艰涩的笑了笑。他知道,阿涛若跟成名几十年的白二郎都起来,胜算并不大,而心更不能乱。
白二郎突然喊道:“临、兵、斗、者。”
话音未落,四个蒙面黑衣人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一个个手握钢刀,一双双眼睛炯炯发光,杀气腾腾。
阿涛身子突然凌空,手握短竹棍,将真气全凝注在竹棍,快如电光石火,向四个黑衣人击去。
白二郎道:“软弱时力量消失,失败就用鲜血偿还。”
话音刚落,四个黑衣人立即散开,分四个方向向阿涛攻去。郑天龙的手已绷紧,神情紧锁。
黑衣人的手法很快,更善于藏身,手中暗器更是乌光不断,郑天龙站在那里,竟也瞧不出暗器发自谁手。
阿涛短棍划作寒光,一条竹棍,竟骤然变得千斤般重,棍未到,便有一股大力涌向四周。
黑衣人见势不同,挥起钢刀,拦住了涌来的力量,劲风虎虎,灵动飘忽。劲风之中,一影寒光导动,化为点点银光,星雨般洒向黑衣人前胸。
黑衣人突然觉得自己全力所挡的力量已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准头,掌中的剑,已失去了控制
白二郎见此情景,不觉一怔,又道:“皆!”
大地已被一种不祥的气氛所笼罩,又一黑衣人从白二郎身后跃出。他看似与其他黑衣人并无两样,只是多了一副凶光,右手腕圈着一圈铁链,连接着手中的一柄弯刀。
白二郎道:“软弱时力量消失,失败就用鲜血偿还。”
铁链一松,‘啷’的一声,击向阿涛,弯刀飞处,力道均匀,部位拿捏得分毫不差。
阿涛毕竟是得传高手,临阵不乱,竹棍围着周身舞一圈,身形飘动,如影随形,身已跃起,就在跃起的那一刹那,十几个形式各异的暗器拂过他脚底。
出手的是他旁边的四位黑衣人,只见他们也冲天而起,又是十几点暗器,暴雨般射向阿涛身上,风声不绝,寒影交错。
寒光还在交错,就在这个时候,阿涛又听见另外一种声音,声音从黑暗中发出,这并不是风吹过树林的声音,而是铁链声。
阿涛定定目力,只见持铁链弯刀的黑衣人从他右侧扑来,掌中的弯刀挥出,带着风声击向阿涛。
同时在晃眼之间,又有数十件暗器夹着劲荡的风声射向阿涛。暗器来的那么快,绝对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能力避开。
这时,郑天龙微眯的眼睛突然睁开,像是两道电光发出,在黑夜里大了一圈,狂吼一声,冲天而起,吼声低沉而重浊,像是鼓棒敲打在你的心里。
白光交错闪过,飞蝗般的暗器像是受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所吸引,全部四下散开。阿涛的竹棍也已架住了迎来的铁链弯刀。
然而在这个时候,白二郎面色已变,猛回头顾盼,严声道:“阵列在前!”
话音刚落,远处一阵鸦声叫起,叫声中又出现了四条人影,几乎是同一个动作,同一身着黑衣装扮。
白二郎道:“软弱时力量消失,失败就用鲜血偿还。”
四个黑衣人像是被一种咒语所催动,列阵上前。他们的目光变得那种令人难测的光芒,飞身冲向郑天龙和阿涛。
无月无星,星月似乎也不想看这场厮杀而躲了起来。黑影来回交错,这些黑衣人似乎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发出一点声息,他们的轻功已入化境,如水中之鱼般灵活,而且互相协调,互相应和着。
郑天龙身形移动,飞虹般琼离地面,连接几个起落,朗目周边。墓地的看出这些黑衣人深黑蓝的夜行衣,除了眼睛外,根本看不见什么,这些人的目光如炬,一看便知是一等一的高手。
突然响起了白二郎苍劲的声音:“躯体听命于思想,饥饿,体渴,甚至脉中的血,全是躯体的弱点。”
郑天龙见墙外有一条黑影琼来,不觉提剑迎上去,黑影似乎并没有看见,直撞过来,郑天龙势发一剑,直刺黑影肩胛,黑影毫无顾忌,傲然作态。
郑天龙忽有一阵不祥的预感,顿然回身,黑影立刻消失,在他的眼前,便有几条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郑天龙挥剑,快如飘风,黑衣人一闪,又不见了。
突如其来,郑天龙一步受愚,已经微有气喘,何况他原有内伤。
“苦难也好,疼痛也好,都是意味着软弱,憎恨软弱才能增强自我,控制软弱,才能控制自己。”白二郎道。
又有几个黑衣人扑向郑天龙,郑天龙并不是没有看到,而是感觉了风声,不祥的声息。
黑衣人身形之快,如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形容,他们的速度甚至比风速还快。他们手中兵刃双双齐出,攻向郑天龙,一个先发后至,另一个后发先至,互相凝补着漏洞,转眼间,他们已将郑天龙团团围住。
数十招已过,郑天龙力感不支,他突然对这些黑衣人极为恐慌,因为他们所使的招式,过于诡异莫测。然而,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阿涛,阿涛是否能顶得住呢?
念之于此,求生的念头,猛又升起,抬眼望着围列在他四周的刀光暗影,出于本能的一声清啸,挥起泪星剑,以无比曼妙的招式应付着舞来的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