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奇怪的房子

　　那人弓着背，悄无声息地从黑暗里挪到破乱堆里，看到曹曦子留下的钱略为愣住，便蹲坐进窝里，用身体遮盖了那堆散钱。

　　“言言，你在看什么。”彩儿拉扯着她往那边看了下。

　　“啊！没有。”莫尘言回头说着，人已经被她拉离了几步。

　　待走上桥，莫尘言又回头看了眼流浪汉，蓦然发现对方也在看她，看不到脸，但将那双亮晶晶地眼眸瞧得清清楚楚，带着意味深长的神采。

　　躺在床上，莫尘言都还在想那双眼睛，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两点钟了。

　　她到达这里没有和明月情联系，他也没有联系她。也许是他的姑姑和他说了什么，也许他也要安静地思考思考他们该何去何从？

　　莫尘言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缘由地淡掉了。

　　莫尘言坐起来，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甩掉，觉得肚子有些呼噜地叫，便披了件外套下楼，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这栋房子很大，三层楼有大大小小十多个房间，静悄悄地，莫尘言没有开灯，小心翼翼地从冰箱里翻出盒酸奶，准备悄无声息地回房，从走廊后面外婆的房间里传来细碎的声音。

　　莫尘言将酸奶揣进兜里，慢手慢脚地靠近后门。

　　声音确实是从外婆房间里传来的，人肢体拉拉扯扯的声音，还有极为低沉的嘀咕音。

　　莫尘言贴在门上听了片刻，那声音时大是小，但仍是什么也没有听到，抬手轻瞧瞧房门低喊道：“外婆，外婆。”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很快传来开灯音和脚步音。

　　门从里面拉开，露出龚琴的脸，挤出抹笑看她：“言言，你怎么来了？”

　　莫尘言伸着脑袋往里看，老太太缩在被窝里，看不大清楚：“刚才听到些声音，还以为是外婆不舒服呢？”

　　“她老人家好得很，就是方才拉床上了，我正准备给她换衣服呢！”龚琴身上穿着件灰色的棉绸长裙睡衣，头发随意地挽成一团，胳膊肘处搭着条小毛巾。

　　莫尘言看到床边横放着张行军床，上面铺着被子，床下放着只脸盆。

　　“姨妈，您每天都在这里守夜照顾外婆吗？”莫尘言询问道。

　　龚琴一笑：“有事，大生也来，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守不行。”

　　莫尘言点点头，拿过她胳膊肘上的毛巾，“您去休息休息，今晚我来照顾外婆。”

　　说着就要挤进房里，龚琴脸上有些慌，连忙阻拦住她：“言言，还是我来，你，你干不来这……”

　　莫尘言固执道：“我从红都来这里，便是给外婆敬敬孝的，只是站在边上看看，可算不上敬孝。”

　　“你有这心就够了，老太太会感到欣慰，这些事儿你受不了的。快回去睡觉，明日里让彩儿带你去后山上逛逛，听说那里的菊花开了。”

　　龚琴边说着，边将她往外面推。

　　“啊啊！”原本将脑袋缩在被窝里的老太太伸出头来，哇哇地对着莫尘言叫。

　　龚琴回头对老太太道：“您要臭昏言言吗？”

　　她的语气有些严厉，老太太立马停止叫，重新将头缩进被窝里。

　　莫尘言盯着龚琴看，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将她推到走廊，“你外婆这些年在床上躺着，不仅脾气非常大，脑筋也出了些问题，我照顾了这么多年都摸清楚她老人家的脾性，会时不时地给着脸色她老人家看，这也是没有办法。”

　　说着还叹了口气，颇为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姨妈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了！”莫尘言问道，“这些年来，我爸妈从来没有来看过吗？”

　　龚琴又是叹气：“当年你妈执意跟你爸，老太太是不同意的，两人闹着脱离母女关系，所以……”

　　莫尘言沉默，虽然对于龚玥的记忆不怎么深刻，但在莫家地下室看到，总感觉她和莫父都不是那样绝情的人，当年是否有其他隐情？

　　这是，吕大生走了过来，颇为惊讶的看着她：“言言，怎么没有睡？”

　　龚琴忙解释道：“她说什么要照顾老太太，这怎么行呢？你送她回屋里睡觉。”

　　吕大生听得点点头：“有你姨妈照顾老太太，你放心。快回去睡觉吧！”

　　莫尘言回头看了眼那扇被关闭的房间，缓步回到了自己房间。

　　坐在床上又是睡不着，低头看自己的手腕，想了想，咬破手指头。

　　首先出来的是闹闹，撅着嘴，瞪着她手边的酸奶看：“干什么？”

　　“吵吵呢？”莫尘言看她样子，拿过手边的酸奶，撕开盖子，慢慢地用勺子舀着吃。

　　闹闹撇过头冷哼一声。

　　莫尘言将酸奶往前递递道：“帮我看看这座房子里有没有什么古怪？然后这就是你的呢。”

　　闹闹又是冷哼，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酸奶，快速地倒进嘴里。

　　她只是虚影，**白色的酸奶穿过她的嘴巴，成为条直线滴落在地板上。

　　“啪”地声轻响，她将空盒子扔在角落里，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便往门外穿，似乎想起什么，又回头说道：“吵吵，不怎么好。”

　　莫尘言低头看腕上的镇魂链，似乎至从那次差点被忽地笑吞噬后，吵吵的状态就一直没好过。

　　她现在又见不到判官或者阎君大人问一问，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此又是七想八想，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被敲房门的声音吵醒，是彩儿：“言言，你还没有起床吗？我们吃过早饭了，去后山看菊花啊！”

　　莫尘言摸过手机看时间，快十一点了，一边应答着彩儿，一边穿衣服。

　　下得楼梯，尹华正在厨房里给龚琴帮忙，两人说着家常话，瞧得莫尘言跟着彩儿下楼，龚琴道：“想得你晚上睡得迟，就没有叫你吃早餐，现在肯定饿了。还有一个汤，就可以吃饭了。”

　　龚琴对莫尘言说完，又吩咐彩儿：“给你爸打个电话，问回不回来吃？”

　　吕大生在市中心开了家不大不小的修车行，有时候回来吃饭，有时候送去吃。

　　今日里店里忙，恰好她们去后山看菊花经过，便将其午饭带上。

　　莫尘言出门前上了个厕所，闹闹地声音从手腕部似有若无地响起：“这里非常奇怪！”

　　“怎么奇怪？”

　　莫尘言低声问道，门外传来彩儿的询问，“言言，你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