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穿旗袍的男人

　　“但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小鬼！”

　　莫尘言的话音落，身后传来湘婆的声音：“莫小姐？”

　　莫尘言转头看去，湘婆已经站在她身后，手里拧着一小袋青提，塞进她手里：“上次麻烦你帮我提东西了。”

　　“啊！您太客气了！”莫尘言讪笑，想起来问道，“您的老伴怎么样？”

　　“还不是老样子！”湘婆说着与她告别。

　　然后莫尘言看到明月情走过来：“病房没看到你，便猜测你会来这里。”

　　“真是聪明！”莫尘言挽住他的胳膊夸赞道，“对了，领导叫你去干嘛？没什么事吧？”

　　“没事，问了下伤势，让我多休息几天。”

　　直到夜晚，闹闹还没有回来，莫尘言有些心神不定，躲在洗手间里召唤出吵吵。

　　吵吵上次在卡卡酒吧和明王交手后，状态一直不怎么好。

　　此时就歪在洗手池上一副似醒未醒的状态，莫尘言又不忍心让他出任务，正犹豫着，听到吵吵睁开眼问道：“闹闹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偷偷去哪里睡觉？我去找找。”

　　一溜烟地消失不见，外面传来明月情敲门的声音：“尘言，尘言！”

　　莫尘言开门探出头看他：“怎么了？”

　　明月情笑：“看你半天没动静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好得很！”莫尘言出来，转了个圈来证明自己的话。

　　躺在床上，想着吵吵和闹闹，莫尘言心神不定，床铺一沉，明月情也挤了过来，直接在她身边躺下，伸出胳膊拉住她的手。

　　莫尘言惊得往后挪挪，“你……”

　　明月情显得很疲倦，闭上眼睛，手却拽得更紧了：“这样你晚上做噩梦，我会立刻将你唤醒。”

　　莫尘言看他的脸，沉静而稳重，缓缓地躺下来，明月情的手便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带。

　　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稳重有力的心跳音，莫尘言安静地闭上眼睛。

　　一宿虽然没有什么奇怪事发生，但莫尘言还是未睡好，因为吵吵和闹闹还没有回来。

　　眼看着天色又渐渐变暗，莫尘言趁着明月情出门买东西的时机，走到了湖边。

　　拱桥处的封锁线已经撤离，但过往的人少了许多。

　　莫尘言抬脚往拱桥上去，远远地看到对面过来的人。

　　一个奇怪的人，一个熟悉的人！

　　奇怪是因为，那是个男人，穿着一袭女式暗红色的绒面长袖曳地旗袍，胸口还别着朵鲜艳欲滴的大红花，行走的姿态极为典雅。

　　脚上似乎还穿了高跟鞋，在木制回廊上发出清脆的咚咚音。

　　熟悉是因为，他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让莫尘言微愣片刻：苍老松弛的脸，空洞无表情的眼，干瘦皮包骨的身躯，

　　湘婆的老伴！

　　应该躺在床上昏睡的老头，笔挺挺地朝自己走来。

　　莫尘言站在路中央，看着他从自己身侧擦肩而过，眼未斜，仿若没有看到她一般，渐渐走远，他身上腐朽的味道比之昨夜淡了许多。

　　“救命啊！”身后突地传来女子呼救的嗓音。

　　莫尘言转头看去，河岸边草丛躺着位年轻的少女，她浑身都浸着水，湿漉漉地，抬着只胳膊，对着莫尘言方向呼喊：“救救我！”

　　而她的身后站立的赫然是穿旗袍的老头，他蹲下来，一把按住少女的脖子，五指成爪穿透进她的心口。

　　猩红的鲜血涌流而出，迅速地浸湿了她的身躯。

　　少女呼救的声音淡了许多，但仍旧是挣扎，双眼里带着恐惧与愤恨。

　　老头的手从她的胸口移出来，松开少女，将掏出来的东西缓缓地移到自己的面前，拳头大的心脏在他的手心有力地跳跃。

　　“救我！救我！”少女解开束缚瘫软在地上，缓缓地慢慢地朝莫尘言方向爬，她经过的地方，草地染上不是鲜红的血，而是黑色，一股浓如墨的黑色血。

　　老头对着手里跳跃的心脏看了许久，原本猩红色的心脏，眨眼间的功夫变成了黑色，张开嘴巴，干瘪的嘴巴如巨大的黑洞，心脏被吸入他的口内。

　　他的嘴巴上还残留着黑色的液体，颇为满意地用舌头舔舔，再次低头看地上缓慢爬行的少女，突然呵呵笑了，叫人毛骨悚然！

　　他快步追上少女，蹲下，一把拧住她的脖子，“咔嚓”一声清脆的响音，少女的脖子被折断，双目圆瞪，眼珠要蹦裂出来，嘴巴保持着呼喊的姿势，像个球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最后掉进了湖里。

　　莫尘言双脚仿若被钉在木板上，挪不开步，只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不知是人是鬼的残杀事件。

　　少女的头颅一掉进湖里，从水底跃出无数只手指头的东西，紧紧地抓住头颅上的头发，往不同方向拉扯，随之快速地沉到水里，四周无比安静，可以听到从黑暗的湖水里传来头皮撕裂，骨头破碎的声音。

　　后者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是穿旗袍的老头，将地上少女的残躯扶正，仿佛在玩变形玩具一般，粗暴而有力，快速地将她的四肢折断，拉离躯体，放在鼻子尖嗅嗅，扬手扔进湖里。

　　如果说湖里那些成千上万的手指是鱼，那少女的残躯成了鱼食料。

　　莫尘言心里沉到了谷底，她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但吵吵和闹闹要是遇到这些东西，是不是也……

　　后面的猜测不敢想下去，转眼间的功夫只剩下副躯体，而且是具空洞的躯体。

　　老头用手掏空了她的内脏，一一在鼻尖嗅，似乎都不满意，全部扔进了水里。

　　夜色如墨泼在整个湖，只有湖心的那个孤立的大树亮着灯，翠绿色的灯，以及树顶那只轻响的铃铛。

　　叮叮当当！满湖的荷花散发出轻甜的香味，迅速地遮盖了腐朽晦浊的味道。

　　老头不见了，少女的躯体也没有了！

　　莫尘言仍旧被钉在原处，无力挪动，周遭又升起了薄薄的雾，阴冷而潮湿。

　　湖水里传来翻滚的声音，就像水烧开沸腾冒泡的声音。

　　整个回廊的木制地板都在颤抖，莫尘言觉得身后骤然多了份压抑，没等她回头去看，森然的声音传来。

　　“原来你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