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固定在花里的女人

　　女人是张雪离，她被树立着固定在木架上，双眼紧闭，面容和煦，白皙而柔和，身穿白色棉织长裙，只若熟睡一般。

　　温杉跨步上前要将她抱住，但被年轻法医阻拦住。

　　张雪离清晰的模样只存留了这么瞬间，当暴露于空气中时，身躯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

　　“放开我！”温杉使劲地挣扎低吼着。

　　可惜终究拗不过命运。

　　只着停顿的片刻功夫，张雪离成了一副白骨，身上悬挂着那件白色棉织长裙。

　　年轻法医这才松开他，温杉健步上前，抚摸着张雪离的头颅，哀伤而愤恨。

　　年轻法医看着他，又看看地上夏杰的尸体，轻叹口气：“也许我们该去另外个地方看看，说不定能够发现些什么？”

　　温杉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沉默地将张雪离的尸骨解救下来。

　　夏杰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张雪离牢牢地固定在木架上，还能使她保持那般鲜活的状态。

　　年轻法医看他执着于张雪离的尸体，自顾往广场里去，那里也有个人形花架，不知道里面藏着的又是什么样的东西。

　　在路上遇到了急奔而来的警官。

　　“小肖，你怎么在这里晃荡？”警官刹住脚问道。

　　“那边情况怎么样？”

　　“唉！飞机直接坠落山底爆炸，无人幸免。唉！我得去联系局长。”警官说着一溜烟不见人。

　　夜色朦胧，广场里却灯火璀璨，年轻的法医独自站在茂盛的蔷薇花架前，踟蹰片刻，终究上前，快速地将花枝蔓藤拉扯掉。

　　和先前一样，一位姿态优美的短发年轻女郎坐在藤椅上，眉清目秀，妆容精致，双眼微闭，身穿一袭粉红色长裙，和艳丽的蔷薇花融为一体。

　　她同样被固定在藤椅上，如果温杉在此定能认出这位女郎，是殷恺曾经的未婚妻。

　　可惜和张雪离一样，因为接触到外界新鲜空气而快速腐朽化为白骨。

　　年轻的法医见过一次，此时面不改色，注意到藤椅下的泥土，疏松而潮湿，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上前蹲于地上，捏了小块泥土细细看了，蓦地发现泥土下面的手。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年轻法医用棍子将土拨开，里面的东西完全暴露出来。

　　正是丢失的尸体，严晓和林期。

　　两人并列被埋葬在花坛里，胸口处多了个小窟窿，细看发现，她们的心脏都被挖走了！

　　身后传来男人慌乱的声音，年轻法医回身望去。

　　一个浑身沾满泥水的男人背着通往脏乱的女人疾驰而来。

　　“快帮我准备急救用物。”

　　年轻法医大步上前，准备从明月情身上接住莫尘言，却被他拒绝。

　　两人将莫尘言安置在距离最近的宴会大厅里，取来水和衣物，药品。

　　明月情细细地帮莫尘言清洗了伤口，他的白衬衣已经被血水染红，伤口还在渗血。

　　莫尘言仍旧处于昏迷当中，气息极为微弱。

　　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雷响，却是要下雨了！

　　屋里，明月情和年轻法医奋力抢救着莫尘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黑夜里的响雷终究降临人间，直接落在倒塌的蔷薇花架上，快速地燃烧起来，熊熊大火将黑夜照亮。

　　在持续一个多小时的天火燃烧中，莫尘言脖颈处的伤口在二人合作下，处理完毕，可惜她的生命仍旧处于危机状态。

　　明月情将她抱起，准备离开，在门口碰上温杉。

　　温杉的脸色状态都很不好，待看到莫尘言，整个人都萎靡：“她怎么了？”

　　“她需要上医院继续治疗。”明月情抿嘴说道，准备从他身侧出门。

　　温杉伸手挡住他，双目散发出坚定的光彩：“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通知专机来此。”

　　明月情退回到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昏迷中的莫尘言看。

　　年轻法医站在窗边往外看，可以看到两个大火球，分别是广场方向和玫瑰花架方向。

　　“所有的罪孽都烧干净了！”年轻法医喃喃自语道。

　　温杉站在他身后看着外面映衬半边天的火光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年轻法医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那边也起火了吧？”

　　见温杉点头，便将他所看到的说了遍，尤其是对那位女郎的描述后。

　　温杉听完，略微沉思道：“那是殷恺的女朋友，大约一年半前下落不明，没想到……”

　　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沉默！宽阔的大厅里陷入无尽的沉默当中，直到上空传来飞机螺旋转动的声音。

　　温杉和明月情一起护送莫尘言登机，与年轻法医挥手告别。

　　天空中下起细雨，缓缓地将火浇灭，大得上余留的不过是一片灰烬。

　　正如年轻法医所言，天火烧光了所有的罪孽。

　　而其他人的生活仍旧在继续。

　　莫尘言是在住院后第三天醒来的，神清气爽地叫嚷着要吃东西。

　　明月情带着宠溺的安慰解释一番，终究拗不过，对前来看望的温杉千叮万嘱一番，才出门买吃食。

　　温杉坐在床边，看着明月情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对莫尘言感叹道：“他是一个好人，你可得好好珍惜！”

　　“我知道！”莫尘言一仰头，扯动了脖子处的伤口，又是龇牙咧嘴。

　　温杉却是笑，少了初见时的**不羁，多了些沉淀与忧郁。

　　“后来发生什么事了？”莫尘言安静下来正色询问。

　　温杉对着窗外发了会呆，将后面的事说讲出来，“你知道原因吗？”

　　莫尘言回忆了下，将自己在山洞里的境况，除了两只小鬼的事情，也大致地说了。

　　温杉又是沉默，低语喃喃：“是这样的吗？”

　　夏杰和殷恺杀人取血，去浇灌逝去的爱人，以试图复活她们的做法。

　　她莫尘言从来没有听说过，也许她飘荡的时间太久，忘记了这样的方式。

　　也许这就是那个黑斗篷神秘男人的阴谋，利用他们的愿想而获取利于自己的利益。

　　比如那些被拿走的心脏有什么作用？

　　可这些疑惑只有等再次遇到那个男人，或许才会有答案。

　　但莫尘言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那个可怕的男人。

　　“咔嚓”房门被推开，进来位老态龙钟的老婆婆，打破了屋里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