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野心与欲望的交织之卷 第十章 虚伪的和平（6）

　　“这么说，双方第一次交手我们就摧毁了英国人一半的火力？”任海济喝了口咖啡，随后微微皱起眉。他实在不喜欢咖啡的味道，“似乎我们的运气不错。”

　　坐在他对面的雷德尔一个苦笑：“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声威”号A炮塔失去功能后英军火力骤减，但皇家海军的荣耀让所有英国海军成员没有丝毫怯懦，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血性。皇家海军的荣耀是绝不允许被玷污的。“坎伯兰”号一马当先开足马力向“兴登堡”号逼近。它的203mm主炮想对德舰造成实质性伤害就必须缩短两者间的距离。紧跟在它身后的是受创还未修复的“阿贾克斯”号与“阿基里斯”号。

　　因为水手数不足，“兴登堡”号这艘高速战列舰未能以全速航行。3艘英国巡洋舰以30节速度直逼“兴登堡”号。同时用它们的主炮向德舰频频射击。虽然在25000米的距离上即便是“坎伯兰”号的203mm主炮也无法击穿德舰装甲，可炮弹落在上层建筑上就不同了。“兴登堡”号位于舰桥后方的防空炮区挨了一枚炮弹，炮弹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同时炸毁了两座37mm高射炮与一片20mm高射炮。幸运的是德舰水手数不足导致很多防空炮都是摆设，伤亡人数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朗斯多夫火了。脾气再好的人遭到接二连三的挑衅也会怒火中烧。他下令将火力集中到那3艘巡洋舰上。于是“兴登堡”号尾舵猛打，原本一心逃脱的德舰突然转身，将前后3座主炮锁定在3艘巡洋舰上。

　　朗斯多夫可不是傻子，他才不会下达A炮塔向“坎伯兰”号开火，B,C炮塔分别射击“阿贾克斯”号与“阿基里斯”号这种愚蠢的命令。所有火力集中在了“坎伯兰”号这艘肯特级重型巡洋舰身上。

　　光从火力与速度来看，“坎伯兰”号是艘非常优秀的重型巡洋舰。其最高速度31节。前2后2，双联装208mm主炮最大仰角75度，发射速度达5发／分，可兼用于对空射击。然而这一切都是靠牺牲防御力得来的。其水线装甲带仅厚25mm。这成了它的致命伤。在“兴登堡”号满天炮火中它左躲右闪，险象环生。德舰的炮弹先后击中了它的烟囱与后侧甲板。整艘船顿时被滚滚浓烟笼罩。损管队拖着水管冒着危险试图扑灭甲板上的大火。因为受损部位都在水线以上，“坎伯兰”号依然向着德舰突进。20分钟后致命打击到了。在19000米处，一枚炮弹斜插着击中“坎伯兰”号舰体。巨大的动能让炮弹直接撕裂了25mm装甲的防御，穿透了3层甲板，沿着没有防护的狭窄通道一直落到锅炉室。一阵爆炸后“坎伯兰”号舰体水线正下方略微靠后处被炸出个口子。海水顺着裂口处大量涌入。碰到高温锅炉后化为炙热的蒸汽。短短数秒内被炸毁的锅炉释放出的高温蒸汽与被气化的海水混在一起，填满了正个锅炉室。高温杀死了炮弹爆炸后的幸存者，随后迅速向着隔壁的轮机舱漫延。轮机舱温度开始直线上升。

　　接到报告后的哈伍德立刻下令关闭锅炉室两侧的防水闸门。可即使是身穿防火服的损管队也无法轻易接近已满是高温蒸汽的锅炉室。最后他们只能用消防水管喷出的水柱向着英勇前进的成员浇水降温。10分钟后两侧的防水闸门终于关上了。在10分钟内大约50吨的海水涌入“坎伯兰”号内。为了防止战舰倾覆，哈伍德不得不向另一侧注水，维持平衡。当“坎伯兰”号重新恢复平衡后它的速度下降到15节。

　　“兴登堡”号没有放弃这个机会，又是一顿炮击在“坎伯兰”号身上开出一串大洞。随后转动主炮将目标转移到其身后的两艘轻巡身上。为了掩护“坎伯兰”号，两艘轻巡也放慢脚步，释放烟雾。在德舰的攻击下苦苦支撑。

　　哈伍德突击的决定成功拖住了“兴登堡”号。航速降至19节的“声威”号赶了上来。朗斯多夫暗暗叫苦，再次命令炮塔转向。不过只有B炮塔能射击的“声威”号散射界明显过小，它的作用似乎只能吸引德舰的火力。

　　就在朗斯多夫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声威”号身上时，两艘A级驱逐舰“阿卡斯塔”号与“阿凯提斯”号以35节的速度冲了上来。舰首激起的海浪飞溅到了甲板上。它们英勇的舰长决定用鱼雷击沉德舰。如果它们的对手是俾斯麦级前两艘战列舰，那么它们完全有成功的可能。相比“兴登堡”号来说，仅装备6座双联装150mm副炮；8座双联装105mm高炮；8座双联装37mm高炮；2座四联装，12座单管20mm高炮的“俾斯麦”号与“提尔皮兹”号上的副炮火力明显不够密集。见两艘驱逐舰高速向自己逼近的“兴登堡”号立刻将左侧副炮火力集中在它们身上。

　　5000米处，“兴登堡”号上还能用的副炮向着两艘驱逐舰吐出密集火舌。一时间“阿卡斯塔”号身中数弹。橡木制的甲板满是弹痕。无畏的舰长身穿救生衣站在舰桥上冷静的指挥着。现在发射鱼雷距离还太远，必须逼近到2000米处才是发射鱼雷的机会。可机会永远不回到了。就在他等待机会的时候一连串37mm炮弹扫过舰桥，射穿了观察窗。随后仿佛找到目标的德国水兵将所有火力集中到“阿卡斯塔”号的舰桥。顿时将“阿卡斯塔”号的舰桥打得面目全非。舰长当场阵亡，众参谋非死即伤。“阿卡斯塔”号舰桥失去功能。可轮机舱的水手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依然遵照着舰桥发布的最后一到命令全速航行。

　　“阿卡斯塔”号的损伤并未影响到“阿凯提斯”号的决心。趁着德舰将火力集中到“阿卡斯塔”号的时机，冲到了距离“兴登堡”号2100米的距离上，先是向左急转，随后再右转。“阿凯提斯”号在海面上留下个雪白明亮的“S”型尾迹。两侧4联装鱼雷发射管先后发射。8条53mm鱼雷一头扎进海水中向着德舰冲去。“阿凯提斯”号使用的MKV型鱼雷装填着300公斤炸药。袖珍战列舰“吕佐夫”号（即“德意志”号）在挪威战役中尾部只挨了一枚就在船坞内整整躺了2年。一次将所有鱼雷发射出来，足见英舰击沉“兴登堡”号的决心。

　　“鱼雷！左舷鱼雷高速接近中！”舰桥一边了望台上的水手大声吼道。

　　一直待在左侧的朗斯多夫连忙举起望远镜望向海面。蔚蓝色的海水中数条黑影拖着白色尾迹正向着“兴登堡”号冲来。

　　“让轮机室全速启动！”朗斯多夫转过脸向身后站在电话旁等待命令的大副喊到，“左满舵！舰内发布碰撞警报！”

　　拎起电话，大副吼着：“轮机室全速工作！让所有发动机都给我动起来！”

　　“兴登堡”号标准成员1932人，而“施佩伯爵”号才1000人左右。经历拉普拉塔河口一战后“兴登堡”号上能作战的船员不满900人。水手数严重不足。因此朗斯多夫决定放弃一些非必要岗位，将甲板水手全部部署到舰船左舷。这也是直到现在“兴登堡”号一直将左舷暴露给英军的原因。而“兴登堡”号的8个动力炉仅4个在全力运作。因此从开战到现在“兴登堡”号一直以26节巡航速度前进。现在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受过严格训练的德国水兵忠实的完成他们指挥官下达得每一条命令。轮机室的水手们在各动力炉间来回奔跑着，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仪表。既要保证功率又要防止机器过热，内部压力过高。开启，关闭各种阀门的命令从轮机长嘴中不停吐出。也就是严谨的德国人能在这一片混乱中维持住必要的秩序。如果是美国人还不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坎伯兰”号上的哈伍德发现德舰开始加速了。细长的舰首破开的浪花越来越大。达到急速的“兴登堡”号以惊人的38节航速在3个尾舵的操纵下急速左转。巨大的离心力与细长的船身让这艘40000多吨的庞然大物向左倾斜了15度。这一刻，让所有英舰舰长们的眼睛都掉了下来。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同一个想法：这种航速……这……还是战列舰吗？

　　“鱼雷距离1200……1000……”了望台上的水手大声叫着。“兴登堡”号舰桥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朗斯多夫紧紧抓住一旁的扶手，看似镇静的外表下，心中不停默念：“快！快转向！快！”

　　“阿凯提斯”号最先发射的右侧4枚鱼雷擦着“兴登堡”号的尾部穿了过去。那些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钻石般光芒的白色尾迹画着长线冲向另一侧大海。

　　“鱼雷距离100……200……”了望台上的水手微微松了口气，随后高声喊道，“第二批鱼雷距离600……！”

　　“右满舵！”朗斯多夫知道还没到放松的那一刻。如果继续放任舰船左转，英军的第二批鱼雷很可能击中旋转过度的船体。这也是英舰分两批鱼雷攻击的原因。

　　掌舵的二副连忙向右猛打。

　　甲板上的水手先是向前倾，随后又被向后拉。连续的重心转换险些将甲板上一些没固定住身体的水手甩到海里去。

　　这一次“兴登堡”号没有之间那般幸运了。虽然躲开了3枚鱼雷，但英军发射的鱼雷在扩散角最内侧的那枚撞上了“兴登堡”号的舰首。一阵剧烈的爆炸将“兴登堡”号的舰首几乎抬离水面。站在舰桥上的朗斯多夫被抛起，随后重重砸下。不过好在他事先握住了扶手，除膝盖磕在地上传来阵阵疼痛外没有任何伤害。

　　“立刻关闭舰首防水舱门！”没等传来损伤报告，朗斯多夫便立刻下令，“副炮瞄准那艘驱逐舰！给我击沉它！主炮继续瞄准‘声威’号！”

　　“兴登堡”号的副炮炮弹像不要钱一般拼命向“阿凯提斯”号倾斜而去。这艘A级驱逐舰努力扭转着身躯试图避开满天炮火。但在2000米距离上，它的行动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密集的火力率先击毁了它的前方两个炮塔。随后打烂了舰桥下半部，将海图室与医务室打得铁屑四溅，血肉横飞。整个舰桥仿佛摇摇欲坠。“阿凯提斯”号连忙释放烟雾向后退去。德舰的副炮又是追着它一阵猛打，直到右转的“兴登堡”号将英舰退出射击角后才结束。

　　“兴登堡”号再一次回到将尾部面对英舰的位置。弹药即将耗尽与舰船水线以下部位受损让朗斯多夫不敢恋战。德舰以35节航速向着大西洋冲去。现在整个英舰队中还保持大部分战斗力的就只剩“声威”号。双方都用一个炮塔不痛不痒的互相攻击。就在英军以为德舰将乘机逃脱之时，在朗斯多夫的命令下。“兴登堡”号的螺旋桨突然开始反转，随后尾舵左打，借着惯性向左滑行了数百米停下后再次右满舵。整艘船又横在了“声威”号面前。前后3座主炮一顿齐射。这一次12000米距离上德舰的炮击9枚炮弹中3枚击中了“声威”号。前2枚先后击中了“声威”号的A炮塔与舰桥正下方的船体。A炮塔早已失去功能，船体上的损伤也只是破坏了水手舱。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第3枚炮弹击中了它的舵机舱。“声威”号顿时失去了转向能力。痛打落水狗的“兴登堡”号乘机在只能前行的“声威”号上开出一连串伤口。终于身受重伤的“声威”号开始下沉。

　　以为对方肯定沉没的“兴登堡”号在右满舵后向大西洋驶去。就在这时之前一直不见踪影的最后一艘驱逐舰“冥河”号突然从右侧出现在“兴登堡”号的前进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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