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占位，勿定

　　她的这一句“晚上早点回来”，不是随便说说的。

　　至少，当多年之后高城每每回忆起最美好的时光时，涌上脑海的第一个场景，就是那天晚上回到家，闻到的一屋子饭菜香，看到的等在餐桌前的那一大一小两张翘首以盼的面孔。

　　首先迎接他的是那只他从来不让进门的小白狗。其实它是一只比熊犬，茸毛被修剪过后，无论是脑袋、身体还是小短腿，全部都是圆的。似是感觉得到他对它的不喜，它就停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此刻正用它又圆又黑如钻石般的眼睛乐滋滋地盯着他，胸前围了块小三角餐巾，还不忘摇晃着它扎着蝴蝶结的尾巴示好。

　　小高乐紧跟着小白就冲了过来，高声嚷嚷着：“爹地！”猛地扑进了他的怀抱。

　　但眼尖的高城早就看出来，他是害怕他把小白轰出去，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加以掩饰和分散注意力，也许关键时刻还能撒撒娇以帮助他的爱犬免去责难。

　　不过，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现在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那个女人身上。

　　“你回来了。正好，汤可以出锅了。”她身上还系着围裙，一双烟波漾漾的笑眼弯弯地注视着他，柔声说着，很是款款。

　　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高城单手抱着小高乐，走到了餐桌前。

　　龙井虾仁，豉汁蒸排骨，酸菜鱼，南ru芋头，栗子冬菇，琥珀桃仁，黄豆炖猪手。最后端上来的是老鸭冬瓜海带汤，袅袅的热气飘飘荡荡在两人之间，高城目不转睛地望定她红润的脸庞，只觉得这一刻的心情温存而震动，仿佛有淡淡幸福感在室内无声迤逦。

　　“爹地，我也有帮忙噢！碗筷可都是我摆的！”

　　小高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他的怀中挣脱，爬上了饭桌，眯着眼睛得意地笑着，一副朝高城邀功的模样。

　　“小高乐！你洗手了没有！刚刚才摸过小白！”见他就要拿起筷子，许娉婷皱了皱眉，提醒着。

　　闻言，小高乐吐了吐舌头，飞快地跑到了水槽前，踩在专门给他用的小板凳上，一边洗手，一边不忘念叨着洗手的步骤。

　　许娉婷直盯着他的举动确认后才回过头，见高城还在愣愣地打量她，不由狐疑道：“怎么了？你也快去洗手，吃饭！”

　　半晌，高城终于轻勾了唇角，露出了许久以来难得的会心笑容，走进了厨房。

　　看着水槽前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许娉婷微微抿着唇，面色平静，目光闪动。

　　一顿晚饭吃下来，高城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而小高乐也是比以往更加兴奋，动不动就对着许娉婷撒娇要她帮忙夹这道菜，或者对着高城奴奴嘴要他帮忙夹那道菜，明明碗里的菜已经堆得比米饭高，还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高城一反常态地不阻止小高乐的行为。刚开始许娉婷虽然面冷，但还是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到后来就怀疑小高乐完全是故意的了，脸色沉了沉，不满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那神色，感觉十尊大佛都难以请动她了。小高乐却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她，依旧保持着他一晚上都咧开嘴的笑容，反手给许娉婷和高城各夹了菜，“这张餐桌上第一次有三个人一起吃饭，小高乐很开心！姐姐，以后我们还能一起吃饭吗？”

　　许娉婷怔了怔，凝着脸回答：“看你的表现吧。”

　　高城注视着她的目光随之闪了闪。

　　小高乐却是把她的这句话默认为同意了。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是个人见人爱的孩子，怎么可能表现得不让姐姐满意呢？

　　?“我来吧。”高城突然从她背后出声，直接夺过她手中的碗筷，将她挤出了水槽前。

　　见他坚持，许娉婷也不再推让，默默地把围裙脱了下来，“把这个戴上。”

　　高城转过身来，许娉婷自然而然地踮起脚来，将围裙从他头上套了进去，避开了他沾满泡沫的手，绕到他身后，灵活的手指在他腰间系上腰带。

　　“你——”见她还是没有离开厨房，而是站在一旁，接过他冲洗过后的碗盘，用干布擦净，高城立即拧起了眉头，“你先去把药吃了。”

　　许娉婷头也没抬，淡淡地说：“开水太烫了。”

　　她的侧面线条柔和，从此刻的角度看去，才发现她的额头比他想象地要饱满。她的头发垮垮地扎在脑后，散着几缕细丝撩在耳后，勾勒得小巧的耳朵娇俏可爱。

　　呆愣了几秒，高城不再多说什么，回过头去，听着水龙头出来的“哗哗”水声，只觉得心底有朵花在无声绽放。

　　“咔嚓”。

　　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小高乐悄悄按下了拍立得的快门后，蹑手蹑脚地躲回暗处，随后拿着照片与厨房里的两道背影进行对比后，捂着嘴，贼笑得花枝乱颤。

　　?小高乐这家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缠许娉婷到底，软磨硬泡着要她给她讲睡前故事。平日这活是属于高城或者保姆的。可是眼下，保姆中午就被高城提前下班了，而高城则似乎堆积了一叠文件要处理。

　　眼瞅着已经念完了三个故事，小高乐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眼睛盯着她动也不动，只会在她说完一个故事后，如同复读般迸出一句“姐姐再说一个”。

　　耐心终于被磨光，许娉婷再次使出了她的杀手锏，冷脸把书一合，“再不闭眼，我就让你爹地把小白赶出去。”

　　自闫婧出门旅游、许娉婷回许家之后，小白又重新交还给了小高乐，高城虽然有所松动，但还是仅限于在门外小花园里给它安放了个窝，屋里它是进不来一步的。今天晚上还是趁着高城没回来前，偷偷把小白领进门。难得高城竟然不提轰走小白的事，似是默认了小白的行动范围有所拓展。

　　所以，许娉婷这一句话，的确是再次抓住了小高乐的死穴。

　　这不，话一出口，小高乐立即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这一句“晚上早点回来”，不是随便说说的。

　　至少，当多年之后高城每每回忆起最美好的时光时，涌上脑海的第一个场景，就是那天晚上回到家，闻到的一屋子饭菜香，看到的等在餐桌前的那一大一小两张翘首以盼的面孔。

　　首先迎接他的是那只他从来不让进门的小白狗。其实它是一只比熊犬，茸毛被修剪过后，无论是脑袋、身体还是小短腿，全部都是圆的。似是感觉得到他对它的不喜，它就停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此刻正用它又圆又黑如钻石般的眼睛乐滋滋地盯着他，胸前围了块小三角餐巾，还不忘摇晃着它扎着蝴蝶结的尾巴示好。

　　小高乐紧跟着小白就冲了过来，高声嚷嚷着：“爹地！”猛地扑进了他的怀抱。

　　但眼尖的高城早就看出来，他是害怕他把小白轰出去，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加以掩饰和分散注意力，也许关键时刻还能撒撒娇以帮助他的爱犬免去责难。

　　不过，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现在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那个女人身上。

　　“你回来了。正好，汤可以出锅了。”她身上还系着围裙，一双烟波漾漾的笑眼弯弯地注视着他，柔声说着，很是款款。

　　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高城单手抱着小高乐，走到了餐桌前。

　　龙井虾仁，豉汁蒸排骨，酸菜鱼，南ru芋头，栗子冬菇，琥珀桃仁，黄豆炖猪手。最后端上来的是老鸭冬瓜海带汤，袅袅的热气飘飘荡荡在两人之间，高城目不转睛地望定她红润的脸庞，只觉得这一刻的心情温存而震动，仿佛有淡淡幸福感在室内无声迤逦。

　　“爹地，我也有帮忙噢！碗筷可都是我摆的！”

　　小高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他的怀中挣脱，爬上了饭桌，眯着眼睛得意地笑着，一副朝高城邀功的模样。

　　“小高乐！你洗手了没有！刚刚才摸过小白！”见他就要拿起筷子，许娉婷皱了皱眉，提醒着。

　　闻言，小高乐吐了吐舌头，飞快地跑到了水槽前，踩在专门给他用的小板凳上，一边洗手，一边不忘念叨着洗手的步骤。

　　许娉婷直盯着他的举动确认后才回过头，见高城还在愣愣地打量她，不由狐疑道：“怎么了？你也快去洗手，吃饭！”

　　半晌，高城终于轻勾了唇角，露出了许久以来难得的会心笑容，走进了厨房。

　　看着水槽前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许娉婷微微抿着唇，面色平静，目光闪动。

　　一顿晚饭吃下来，高城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而小高乐也是比以往更加兴奋，动不动就对着许娉婷撒娇要她帮忙夹这道菜，或者对着高城奴奴嘴要他帮忙夹那道菜，明明碗里的菜已经堆得比米饭高，还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高城一反常态地不阻止小高乐的行为。刚开始许娉婷虽然面冷，但还是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到后来就怀疑小高乐完全是故意的了，脸色沉了沉，不满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那神色，感觉十尊大佛都难以请动她了。小高乐却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她，依旧保持着他一晚上都咧开嘴的笑容，反手给许娉婷和高城各夹了菜，“这张餐桌上第一次有三个人一起吃饭，小高乐很开心！姐姐，以后我们还能一起吃饭吗？”

　　许娉婷怔了怔，凝着脸回答：“看你的表现吧。”

　　高城注视着她的目光随之闪了闪。

　　小高乐却是把她的这句话默认为同意了。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是个人见人爱的孩子，怎么可能表现得不让姐姐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