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一步错 步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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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回来了”，洛繁昔抬头看了眼推门而进的男人，开口喊道。

    洛非沄走到病床前，目光幽深的落在洛繁昔身上，洛繁昔被那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奇怪的瞅着洛非沄：“哥，你怎么了”？

    抬手摸向洛繁昔的发顶，一下一下，温柔的向回到了小时候，洛繁昔咧着嘴巴微笑起来。

    “小昔”。顿了顿，洛非沄轻声喊道。

    “嗯……”？洛繁昔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天真可爱的一如小时候。

    “没事，你好好休息，哥哥下午带你去检查一下身体”。他还这么年轻，不该让他背上沉重的压力。

    “为什么啊？哥哥，我身体健康的很啊，刚才有个医生过来已经帮我检查了，他说我能活到一百多岁呢”？

    洛非沄目光闪了闪，若无其事的说道：“哥哥和你一起检查”。

    ……

    洛繁昔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坐在检查室外的长椅上，俊秀而略显苍白的脸，消瘦的身体，都让人感觉到一种脆弱的柔软。

    洛繁昔抬手放在心口的位置，秀气的眉微蹙，刚才那冰凉的仪器放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有那么一刻，他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全世界突然一片安静。

    好奇怪的感觉？

    而检查室里，洛非沄看向面前带着老花眼镜看着手中片子的老头，看他越蹙越深的眉头，一颗心渐渐沉下去。

    老头抬了抬眼睛，看向洛非沄，沉声说道：“情况不太乐观”。

    洛非沄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孤独的坐在那里的洛繁昔，垂着脑袋，像个被抛弃的小狗似的，可怜兮兮。

    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洛非沄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漆黑的眸失去了往日的镇静。

    好好的家庭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茜儿死了，母亲疯癫了，父亲从不沾家，心儿离开了，而如今，连小昔都……

    “哥哥”，洛繁昔看到出来的洛非沄，站起来眉开眼笑的喊道。

    洛非沄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轻轻的应到：“嗯”。

    这四年来，小昔变了很多，但改变不了的，依旧是他骨子里的纯真烂漫。

    “检查结果怎么样，我没有生病吧”？

    洛非沄温和一笑，牵起他的手离开，“小昔身体健康的很，只是身体太虚弱了，要多补补，以后不许挑食，要多运动，多晒太阳，多喝水，多吃水果……”。

    “停停停……”，洛繁昔一听洛非沄喋喋不休的话，无奈的说道：“哥，你把我当猪养了啊，我现在感觉就很好啊，是你们太小题大做了”。

    “不，哥哥想让小昔长命百岁，一生健康无忧，所以”，洛非沄停下脚步，转眸认真的注视着洛繁昔，“要乖乖听哥哥的话，知道吗”？

    被那样认真的眼眸看的愣了愣，洛繁昔乖乖的点头：“好吧”。

    洛繁昔鼻尖动了动，趴在洛非沄的衣服上闻了闻，下一刻，不可置信的睁大眸子，大叫道：“哥，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味道”？

    而且，这气味怎么这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洛非沄脸色僵了僵，大步往前走去：“真是比狗鼻子还灵，是刚才有个小护士不小心撞我怀里了”。

    “什么嘛，我知道你魅力无限，是个女的都想往你身上扑，但你也不要这么自恋吧……”。

    ……

    乔心离开医院的时候，詹尼这家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脸欠揍的表情。

    乔心目不斜视的上了车子，詹尼自来熟的钻进了副驾驶坐。

    “嗨乔心，那位小帅哥是你什么人”？

    乔心看着倒车镜，小心翼翼的将车子开出车位。

    “我知道你这个人，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人，你是不会让我出手的，快说，他究竟是你什么人，我真的好感兴趣啊”。

    直到车子开上平稳的马路，乔心挑眉似笑非笑的瞥向詹尼，“你真想知道”？

    詹尼一看这眼神就知道来者不善，想起面前这少女整人的本事，心虚的笑了笑：“嗨，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你不想说就算了”。

    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望向窗外，其实心底被折磨的痒痒的，说实话，他对乔心的生活那是百分之百感兴趣，但他也知道z国的一句谚语，好奇心害死猫。

    她没有回酒店，直接去了学校，不知道南宫芜和展华谈的怎么样，误会揭开，是复合还是分开，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把车子停在学校门口，给南宫芜打去电话，打了三次都是无人接听，乔心蹙眉，怎么会不接，是在忙吗？

    正在沉思时，身后警笛大作，乔心回头看去，原来是两辆警车，大学校门只开了一道过车的门，她的车子将门堵住了，后边的警车过不来。

    乔心将车子开进学校，后边两辆警车呼啸着进来。

    堂而皇之的警车自是吸引了不少学生的目光，乔心将车子停在路边，警车从旁边鸣笛而过。

    有不少学生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引得人人心慌。

    教务主任听了消息之后，立马赶来，只见从头一辆警车上走下来一身着警服的高大男子，剑眉星目，俊帅风流，一身笔挺制服更是衬得整个人正气凛然，一圈女孩子捂着嘴尖叫。

    关锦城目不斜视的冷目睨向四十多岁秃顶啤酒肚的教务主任，将怀中的警证放在诚惶诚恐的教务主任眼前：“西街警局警员关锦城，你们学校的白芊芊涉嫌故意杀人案，证据确凿，现批准逮捕，望领导予以配合”。

    其实他还想安上个卖淫罪，但想起自己昨夜也在那里，搞不好到时候还会成为证人，只能先发制人。

    否则被老爸知道了，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不过这事儿一出，老爸不知道也难了。

    白芊芊？一众围观的学生惊悚了，那可是他们学校的国民级校花啊，昨夜火爆网络的丑闻还没消化完全，这下又牵扯上了一起故意杀人罪，人家警察现在都找上门来了。

    教务主任赶紧点头，“那是那是，我们会全力配合警察同志的，小王，你带警察同志到女生宿舍去，注意安抚学生情绪，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是，主任”，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走出来，给几个警察带路。

    关锦城带了两个人跟在这个年轻女人身后离开。

    关锦城？乔心看着男人走远的高大背影，疑惑蹙眉，这人不是一风流大少吗？几年没见，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人民公仆，昨夜还金钟还看到他了，穿上一身警察制服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的。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抓白芊芊？还是以故意杀人的罪名？

    乔心突然想起段亦杰受伤的表哥，这些人之间是否有某些联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白芊芊昨夜的行迹有可能将会暴露，但是她想简菱已经将所有的线索都掐断了，不可能查到她们头上。

    白芊芊正躲在卫生间里拼命的洗澡，把身上都擦出了红痕，不知不觉的泪水混合着洗澡水流了下来。

    她现在很脏，名声也坏完了，还怎么配得上展教授。

    这叫什么？一步错，步步错，如果她当初没有走上歪路，现在的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底气十足的嫁给展教授，可是，再后悔也晚了。

    想着自己黑暗的未来，和展教授知道真相后的样子，她蹲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哗啦啦的水流声也掩盖不了她痛苦的哭声。

    “啧啧……这就叫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寝室里另外五个女孩子围坐在一起，其中一个女孩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哭声，嘲讽道。

    “平时看着挺清纯的样子，谁知道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真是看走了眼”，几个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起来。

    白芊芊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她们夹枪带棒的辱骂。正想回骂她们几句，但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终是隐忍了下来。

    风光的时候，这些人哪个不是巴结着她，一朝虎落平阳，一个一个的开始显露出本性来了，免不了人类捧高踩低的的劣根性。

    就在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白芊芊拿起来看了一眼，小聪？

    这人是大一的学妹，帮过她一次，从此以后就把她当救命恩人看待了，这个时候她找自己什么事？难不成也学这些人冷嘲热讽一番？

    白芊芊摁下接听键，还没说话里边便传出一道急促的女声：“学姐不好了，有警察来抓你了，你赶紧跑吧，他们现在被王老师带着正往女生宿舍赶呢”。

    警察？白芊芊脑子有些懵，反问道：“我又没干坏事，为什么要抓我”？

    “哎呀，我听他们说证据确凿，学姐你赶紧跑吧，被他们抓到你就完蛋了”，女孩说着说着都快哭了。

    白芊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警察来抓她了，挂了手机，拿起钱包就往外跑，身上还穿着浴袍，一头湿发还凌乱的滴着水，看的其他几个女孩子疑惑不已，只不过接了个电话，怎么就神色慌张的跑了。

    电话里说了什么？

    大树底下站着一个少女，挂了电话，脸上泫然欲泣的表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得意痛快，“白芊芊，你就跑吧，只有逃跑才会证明你做贼心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故意杀人？呵……你就把牢底坐穿吧”。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白芊芊，这个假惺惺的救了她的女人，心比蛇蝎还毒，她只不过需要一个死心塌地的狗腿子，而正是因为她的不起眼，才让她瞄准了她。

    这些她都可以忍，可是为什么连她最爱的男朋友都要抢走，没有人知道，在她不小心撞破白芊芊和自己最爱的男人滚在一起，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背叛？羞辱？委屈？

    所以，她恨白芊芊，恨不得撕了她的美人皮，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丑陋肮脏的内心。

    “小聪，上课时间到了，你快点”，不远处抱着书的女孩朝这边喊道。

    “来了”，眼底的阴霾散去，从树下走出来的少女长相平凡，但气质极为甜美，挎上女孩的胳膊，相携着离去。

    寝室楼有两道楼梯，一道是常用的，一道荒僻基本上没人走，她走的荒僻的楼道，刚出楼道她就愣住了。

    展教授……

    她还没见他一面，现在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见他，不行，她必须要去见他一面，亲口告诉他，她爱他，希望他能原谅她的过错。

    一路跑到教职工办公楼，迎着无数人疑惑震惊的目光，穿着浴袍踩着大头拖鞋的女孩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正埋首教案的教师闻声抬眸看去，看到白芊芊一身奇怪的打扮蹙了蹙眉，遂低头继续工作。

    这些老师工作都很忙，没有学生有那么多八卦的时间，所以对于白芊芊网上抄翻天的事情还不知情。

    “白芊芊同学吗？你是要找展教授吗？刚才南宫老师来找他了，两人一起离开了”，离门口较近的老师开口说道，白芊芊经常来办公室找展华，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也听过那些传闻，但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南宫芜？白芊芊脸色苍白的倒退一步，还是来晚了吗？

    她注定见不到展教授了吗？

    她忽然想起展教授经常去的楼顶，慌忙朝楼梯口跑去，整栋大楼总共有六层，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蓝天白云下，两人拥抱在一起的场景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芜儿，你终于原谅我了，真好，你知道吗？在你不理我的这段时间里，我经常一个人坐在这儿，有时候想，芜儿要离开我了，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呢，但一想起你还怀着我们的孩子，我就舍不得了，我想看着孩子出生，想听他叫我爸爸，我还没实现和你周游世界的愿望，我不舍得死”。

    紧紧的抱着怀中柔软的身躯，男人轻轻的一声叹息溢出唇畔：“芜儿，一切不过一场噩梦，梦醒了，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女子娇柔的低笑，却夹杂着浓浓的心疼，一声轻叹：“傻瓜”。

    脸上一片冰凉，抬手一抹，原来不知何时流泪了，那是爱而不得的眼泪？还是看着心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柔情蜜语的样子，终于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一根弦？

    他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柔，就像每次给她讲题时，温柔的像催眠曲，又像一剂猛烈的毒药，令她日日茶饭不思，夜夜碾转反侧，但那温柔里总是带着些疏离，后来她发现，他就算是和街边的乞丐说话，都是这么温柔。

    可是，在面对怀中的女子时，那温柔里要将人溺毙的宠溺轻易的令人心弦撩动，沉醉在他编织的情网里，不可自拔。

    那是他爱着的女子，而她呢？不过他眼中一个丑陋肮脏的存在，如果他现在回头看到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

    厌恶？嘲笑？或者觉得她像个疯子？

    如果她在十六岁的时候就遇上他的话，那该多好？她会努力的做个纯洁的女孩，足够配得上他。

    可是，如今，一切都晚了……

    脚步悄悄后移，她只想逃离这里，到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的地方，不会有人知道她不堪的过去……

    “白芊芊吗”？她听到女人温柔的声音，如春风过境，醉了心。

    脚步微顿，白芊芊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却加快的脚步。

    不能让展教授看到自己……

    她只急着走路，脚一崴，摔在了地上，想要爬起来，但脚踝上传来的疼痛令她倒抽一口冷气。

    有人搀着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撩起盖住脸颊的头发，温柔的说道：“别害怕，我不会怪你的”。

    她愣愣的抬头，面前的女人眉目温软柔情，一双明眸如秋水粼粼，波光映照里，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她赶忙垂下脑袋，挥手拂开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垂落的眸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怨怒。

    不会怪我？

    呵……表现的多么宽容大气，反而衬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下落的视线里，她看到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走了过来，双手拢住南宫芜的肩膀，轻声说道：“这里风大，我们回家吧”。牵起南宫芜的手从白芊芊身边离开。

    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白芊芊一眼。

    “展教授”，白芊芊突然回身大声喊道。

    天台上的风很大，阳光肆意而灿烈，吹的一头长发翻舞飞扬，遮住了眼睛。

    展华拉着南宫芜没有停顿的离开。

    “对不起”，泪水模糊了满脸，看着视线里越走越远的背影，她终于大声痛哭起来。

    “可是我是那么的爱你啊……”。一声低喃脱口而出。

    那天的阳光别样灿烂，透过玻璃窗洒照在书桌上，教师里闹哄哄的，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不绝于耳，她带着耳机双手托腮的望着窗外。

    忽然，教室门推开，男人就那样、踏着满地阳光走了进来。

    乱糟糟的世界里忽然一片安静，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人，而那时，耳机里的女歌手用自己柔情却痛彻心扉的声音浅吟低唱。

    放弃或者会快乐、哭泣也许不值得，错过的本来就不是你的……

    错过的本来就不是你的……

    是不是从一开始，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不……她突然抬眸，眸底彻骨的痛恨如火燃烧。

    她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展华……她得不到，谁都休想得到。

    “啊……”，南宫芜一声惊呼，胳膊被人大力一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展华下意识伸手，只拽到南宫芜一片衣角。

    惊慌回头，便看到白芊芊拽着南宫芜往天台边沿跑去，仅是一眨眼的功夫，白芊芊回头望着展华，清丽一笑。

    南宫芜自知不妙，抬腿就踢向白芊芊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然而白芊芊突然松手，一脚踢空，心下正松了口气，迎风倒下的白芊芊抓住她的脚腕，用力一扯。

    森然的冷笑如鬼降临：“南宫芜，你就和我一起下地狱去吧，哈哈哈……”。伴随一声疯狂的大笑声，南宫芜压在白芊芊身上，两人一齐从楼顶跌落下去。

    “芜儿”，展华到底晚了一步，趴在楼沿目疵欲裂的大叫道。

    一声惊破天的尖叫声骤然响起，正在走路的人皆疑惑的抬头望去，突然，灿日晴空里两道黑影从六楼楼顶落下，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这是……有人跳楼了吗？

    路上正走着的少女闻声抬眸看去，下一刻，双眸爆睁，飞快的朝两人下落的方向跑去，那速度太快了，有的人还没反映过来，眼前就是一道疾风掠过，活生生能把人吹的原地打转。

    詹尼一看乔心的样子，就知道是出事了，看了眼急速下落的那两道黑影，摇了摇头，慢悠悠的跟上去。

    “造孽，造孽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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