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笨蛋和小幼女龙骑士 055 夜色下的武装游行

　　妖狐心怦怦乱跳的爬到剑齿虎背上，先把右脚踩上右踏板，接着把左脚踩上左踏板，然后轻轻坐在蒙着软皮的鞍上。这个鞍座非常贴身，两侧有厚实的甲壳防护，可以避免双腿受伤。踏板与鞍的距离恰好让双腿半屈，可以方便的站起或者跳跃。把手前有一块‘凹’型的挡板，高约一尺，她俯身贴在鞍上，身体大部分被挡板遮住，眼睛却能从缺口中观察前方的情况。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功能非常贴心，尺寸非常贴身的完美鞍座。

　　“你把手掌贴在把手中间，给它一个名字，就可以控制它。”月狼说。

　　两根把手之间有一个金色圆盘，上面是一个紫色的左手的手掌印。妖狐摘下左手套，将手掌贴在这个紫手印上，尺寸完美符合。劈啪作响的电火花从金色圆盘上发出，她被电击得阵阵刺痛，但强忍着没松手，随后感觉到一种非常微妙的交流。

　　她的鲜血承载着她的部分生命，从手上失去，流入到金色圆盘中。

　　金色圆盘涌出一股特异的力量，从手掌传入她的身体。

　　这种交换在她与机械剑齿虎之间，结下一种特殊的感应。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只墨绿色的金属巨兽不是无意识的冰冷机械，而是拥有意识的生命。只是它的生命形态与寻常的生命截然不同。她还明白，它刚刚诞生不久，意识并不完全，如同正在塑造性格的幼儿。

　　它被设定需要一个主人，也被设定需要一个名字，名字代表契约的成立。

　　妖狐很谨慎的想了又想，深深的长吸口气，沉声说：“重剑。”

　　金色圆盘上爆发更猛烈的电火花，连续闪烁二三秒后终于恢复平静。妖狐松开手观看手心，在掌心见到一个机械剑齿虎的墨绿色烙印。在金色圆盘上，那个紫色手掌印已经消失不见，取代的是一串铭文，正是她赐予机械剑齿虎的名字——‘重剑’。

　　妖狐抚摸一会掌心，不安的问萨迦：“这名字是不是太简单了，血剑、毒剑或者更好？”

　　“很好，简约不简单，比那位有内涵不知多少。”萨迦指指半空中的火女。这位疯狂的火法师正骑着机械眼魔追逐艾璐娜和玛琳，很猖狂的哈哈大笑。妖狐正要问机械眼魔的名字是什么，却突然听见火女高声大喊：“香柚，更快些，哇哈哈哈……”

　　妖狐发呆半天才缓过劲来，叹息道：“唉，重剑很不错，我再没有杂念了。”

　　萨迦微笑着点点头，拍拍月狼的腿，笑着说：“好了，让我看看艾璐娜到底对我的两把爪子做了什么？让她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连夜玩勇者游戏，你还这么热心的配合，提前交出重剑和香柚。”月狼没回答，只是趴在萨迦的身前张开武器匣，露出两只爪套。

　　萨迦拿起爪套看了看，感觉没什么变化，就戴上爪套深吸口气。爪套随即收紧，过程与上次一样，起初是极度勒紧的痛苦，但很快痛苦消失，萨迦感觉两只爪套与他融为一体，身体与心灵的双重默契。他先试了试圣火，奥林匹斯圣火还是金色，并没什么变化。他又弹出盾鞘中的臂爪，臂爪还是老样子。所以，他催发最后一种能力——电蛇从盾鞘中产生，在八根爪刃上纠缠窜跃，不过颜色不是蓝白色，而是很纯正的金色。

　　正在追逐艾璐娜的火女骤然停下来，死死的瞪着萨迦爪子上的金色雷电。

　　正在尝试操纵重剑的妖狐也停下了，也一副受惊的模样瞪着萨迦的金色雷电。

　　“噢，艾璐娜在上，这是审判之雷。”姐妹俩齐呼。

　　“审判之雷是什么？”萨迦好奇的问。

　　“国教的圣经上说，至高的上帝握着这种金闪闪的玩意做武器，看谁不爽就扔一根到谁头上，烧得人家外焦内酥七分八裂。”火女惊讶的喊：“据说这玩意能破坏一切超自然的魔力或者造物，就算是专门抵抗雷电的防护结界，也对它没有办法。”

　　火女让香柚降到地面，然后冲到萨迦跟前，取出一个卷轴放在萨迦跟前的地上摊开，推开几步说：“这是抵抗雷电的卷轴，普通雷电没法破坏它，你用金闪闪试试。”萨迦看看右手的电爪，轻轻点在卷轴上，电得卷轴呲呲直冒黑烟，变成一块焦烂的皮纸。

　　“看来是审判之雷没错，这可不是人能够玩的东西。”火女呆呆的说。

　　萨迦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冲月狼问：“这金闪闪的电火花很厉害？”

　　“凡界称它做‘审判之雷’，天界的族类称它为‘天火’。因为它的本质不是雷电，而是源自世界之初，在虚空闪耀的混沌之火。天火不是上帝的特有力量，只是极少见的一种天赋。它的特性，是把一切归于混沌。”月狼淡淡的说：“天使的力量，恶魔的力量，元素的力量，精神的力量，生命的力量，任何一种稳定的秩序都会被它破坏，分解成一坨什么都不是的混沌。总而言之，它就是一根搅屎棍，放到哪，哪就乱成一团。”

　　“哇，这……这简直是……”萨迦一时惊喜过度，舌头打结得说不出话来。

　　“哼，别得意，天火和圣火都是你的意志产生，使用圣火要消耗你的精神力，天火也是。”月狼又说：“但天火的精神耗费，几乎是圣火的二十倍。你现在全力输出圣火能坚持一个小时。如果你全力输出天火，那么三分钟之后，你就可能脑死亡。”

　　“什么？”妖狐大吃一惊，吓得脸都绿了。

　　“不可能吧，队长小弟的精神力，已经是**师级数啊。”火女也惊讶的喊。

　　萨迦苦笑着说：“三分钟太短了，跟人单挑还差不多，但完全不够打群架啊。”

　　“别老问咱，咱的本源还在你身体里，咱能支配你的力量，反过来，你也能。”月狼淡淡的说：“顺带再给你一个提示，为什么你的圣火变回本来的颜色？”

　　萨迦脑中顿时灵光一闪，想起自己一直忽略的一个情况。自从月狼的意识脱离他的身体之后，圣火就变回金色。这个原因很简单，因为混杂月狼的力量，圣火才从金色变成苍白色。月狼既然离开他的身体，圣火自然变回金色。按照月狼的说法，月狼能支配他的身体，那么他也能主动支配月狼的本源。那么只要他能提取月狼的力量与圣火混合，就能让圣火染成白色。那么把月狼的力量与天火混合，会发生什么呢？

　　萨迦有了灵感，但仍然不知道怎么主动控制月狼的力量。

　　突然间，一只软绵绵的小动物砸在他头上，然后额头一阵剧痛。萨迦痛得倒抽一冷口气，连忙抓下这只小动物，见到愤怒鼓着小脸的艾璐娜。原来小龙骑士勇者见三个大人没完没了的说话，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就愤怒的空降到萨迦头上，狠狠的咬他一口。

　　萨迦连忙亲亲艾璐娜，笑着说：“好的好的，我们立刻出去武装游行。”

　　艾璐娜顿时转怒为喜，挥舞着烟斗大叫：“哇呜……哇啊啊啊……”

　　“是是是，大把大把的干掉兽人。”萨迦笑着说。

　　妖狐皱紧眉头，不安的说：“你还是先熟悉天火的效果吧。”

　　“呵呵，没事，我知道怎么节制精神力的消耗。”萨迦笑着说。

　　妖狐没有多说什么，与萨迦县相比，她更加不敢悖逆艾璐娜的意志，至少当面不敢。

　　萨迦三人迅速去魔女的卧室整理战斗准备，携带足够的药剂、手雷，又给艾璐娜换上那套幼儿冒险者套装，再给艾璐娜撞上足够多的玩具。一切准备好后，萨迦三人与格洛莉亚、软红两个打声招呼，然后凭借塞巴斯蒂安的传送，来到一处兽人频繁出没的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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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朗的夜空群星璀璨，森林笼罩在一片灰黑的朦胧夜幕中，妖狐和火女依靠精湛的修为，双眼渐渐适应黑暗。但萨迦不同，与月狼的融合导致他的感官变异，视听都渐渐超出凡人的范畴。在她们无法辨认的黑暗中，萨迦能见到更加丰富的色调和更清晰的层次感。

　　林涛阵阵，林风中送来遥远处兽人狂热的嚎叫，它们正在享受战斗的快感，但对手的惨叫声淹没在它们的噪音中，无法更准确的分辨。萨迦比划一个手势，月狼便轻盈的跃出。妖狐和火女连忙驱使坐骑跟上。艾璐娜正坐在萨迦的怀里，玛琳则趴在萨迦的背后。

　　艾璐娜怀抱着一口特制的空间口袋，里面装着许多危险的玩具。

　　翻越一道山脊，又爬上一处山坡，萨迦三骑来到一处小山顶，见到山下战火熊熊的战场。雷霆山脉中的兽人果然多得夸张，就拿下面来说，星星点点的火把就有三四百，没打火把的兽人更加多，屁精到处都是，多得不入编制，像杂草一样到处都是。

　　“好怀念啊。”萨迦长长的叹息：“果然兽人比邪教徒可爱多了。”

　　“队长小弟，你是说兽人比姐姐可爱吗？”火女笑眯眯的问。

　　萨迦笑着摇摇头，叹息道：“唉，对不起，我只是想说，兽人比您安全。”

　　艾璐娜看见那么多兽人就燃了，一手使劲拍打萨迦的胳膊，一手指着兽人哇哇叫。连带玛琳也被惊动，好奇的爬到萨迦背上，抬头眺望远处的战况。喜欢限制级暴力动作片的小女神确实憋坏了。自从龙骑士勇者拯救王子爸爸失败后，她已经四天没见到心爱的绿皮。整整四天里，火女没有烧死绿皮，妖狐没有砍死绿皮，萨迦没有揍死绿皮，贝维尔和科特没有与绿皮激情的碰撞，安雅和格洛莉亚没有被绿皮吓得哇哇直叫。

　　萨迦小心翼翼的张开爪子摸摸艾璐娜的小脑袋，笑着说：“别急别急，我们马上过去。”

　　“啊哒。”艾璐娜兴奋的大叫，已经迫不及待的拍打怀里的空间口袋。

　　妖狐掀起面具看萨迦一眼，低声说：“小心点，别用太久的天火。”

　　“明白。”萨迦笑着眨眨眼睛，月狼便飞快的跃出。

　　稍后不久，萨迦三骑来到一处足够俯瞰战场的山坡上，见到正与绿皮奋战的对手。萨迦在槲寄生圣殿时常见物思人，想起山里的凯尔特斯遗族，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遗族。在山坡上，五个遗族正在与兽人战斗，三头魁梧的巨熊在前线与兽人肉搏，后排有两个法师类的德鲁伊，一个操纵植物，不断为三头巨熊战士加持藤蔓护甲；另一个操纵熔岩，每隔一会就创造出一个等人高的熔岩球，滚入兽人群中创造巨大的伤亡。

　　不过在兽人绝对的数量面前，五个勇敢的德鲁伊也是节节败退，明显体力不支。

　　“呜啊呜啊……”艾璐娜更兴奋了，摇晃着萨迦的胳膊不住叫唤。

　　“只能在高处飞，不许俯冲，避开兽人投掷手，明白吗？”萨迦问。

　　“哇啊啊。”艾璐娜扬起小脸，挺着平平的小胸脯拍了拍。

　　“嗯，去吧。”萨迦亲亲艾璐娜的小脸蛋：“别把东西扔到除兽人之外的任何脑袋上。”

　　“啊哒。”艾璐娜兴奋的大叫，像小猴子一样钻到萨迦背后，爬到玛琳背上。萨迦亲亲玛琳的鼻子，笑着说：“别飞得太低，别进入兽人投掷手的射程。”玛琳嘹亮的大叫，张开翅膀拍了拍，便驾驭旋风冲天而起，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

　　萨迦与妖狐、火女对视一眼，同时冲下山坡，全速撞向兽人最密集处。在三骑冲撞之前，一颗接一颗的手雷从空中落下，掉在兽人群中，然后轰隆隆的爆炸，炸得兽人一片的飞扑。火女随后高举双手，召出一只火凤凰冲入兽人群中，又冲得烧得兽人大量阵亡。萨迦随后点燃金色的圣火，射出一团团火焰螺旋弹，炸得兽人也一片片的翻到。最后，机械剑齿虎重剑像猛的落入池塘的大铁锤一样，一头撞入兽人群中，妖狐挥舞血月左右扫荡。她这下砍得爽了，平常砍兽人脑袋，都要费力的跳劈或者高抬手出刀。现在她骑在重剑背上，双手的高度比兽人小子高很多，轻松的向下一通猛砍，兽人的脑袋就哗哗的飞。

　　铁骑之前所向无敌，妖狐单骑冲入兽人群中，掀起一场人头风暴。萨迦紧跟着冲入，在鞍座上稍微站起身，张开双爪左右挥扫，锋锐的爪刃能刺穿普通小子的哇力护盾，在撕碎它们的面骨，基本上挠到一个就杀一个。不过萨迦很不满意，骑兵砍杀就算没有长柄的长矛大刀，好歹得有一把马刀吧。可他连马刀都没有，只有一双三十厘米长的爪子。这简直就是一坨悲剧，他许多次伸出爪子，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没多久，三匹铁骑就横穿兽人战场，掉个头又杀回来。这仨杀得风风火火，其实真正的战场主宰是天上的小幼女龙骑士。玛琳飞到密集的大群兽人上方，艾璐娜从空间口袋中掏出一个手雷，张开小嘴咬掉安全销，看都不看就把手雷扔下去。

　　手雷出手之后，她才会探出小脑袋，睁着两只小眼睛咧着小嘴，看手雷的落点！

　　萨迦必须感谢懂事的玛琳，如果不是玛琳，手雷当真可能落到任何人头上。

　　不论艾璐娜如何无责任无脑乱扔手雷，小幼女龙骑士的整体表现是完美的，与地面的三匹铁骑形成很强势的空地搭配攻击。小幼女龙骑士引导前进，用手雷先炸乱兽人阵型；火女跟着扔火球，进一步混乱兽人的阵型，然后妖狐和萨迦冲进去大杀特杀。

　　在小幼女龙骑士的引导下，三铁骑很快杀到兽人阵地的核心，一只兽人老大和十多只精英小子。一颗手雷落到小子们群中，炸得小子们倒伏一片。火女接着连续扔火球，继续大量的烧伤小子。妖狐一骑当先冲上去，重剑扑到老大身上张开大口咬下去，满口锋锐的獠牙上电蛇噼里啪啦的乱闪，轻松破开老大的哇力护盾，然后咔嚓咬在老大的肩膀上，硬生生的撕掉老大一块肉。妖狐跟着抡起血月，一刀劈下老大的头。

　　萨迦随后赶到，看看满地的尸体，什么都没捞到，只捞到大坨大坨的寂寞。

　　他很是不爽，冲着前面大喊：“妖狐，你留一点给我行吗？”

　　“没门。”妖狐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语气十分凝重严肃：“你现在乖乖呆着。”

　　萨迦郁闷了，没好气的嘀咕：“我干你妹，我是你男人，不是你儿子。”

　　火女在后面不远处，恰好听见萨迦这话，连忙拍着胸脯喊：“妖狐的妹妹在这。”

　　萨迦恼了，拍着月狼的肩膀说：“吉儿，我们自己找食去。”

　　月狼立刻大步一跃，一头飞速冲入旁边的兽人群中。妖狐一见就大吃一惊，连忙让重剑追上月狼。但月狼速度太快，重剑那可能追得上。“萨迦，你给我站住。”妖狐急了，在鞍座上站起大喝。胡乱的战场上不容得一点疏忽，她这么直起身，露出大量可攻击的部位。

　　战场上有千百兽人，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兽人注意到她的破绽，也是百十个。

　　所以仅仅一瞬间，就有铺天盖地的石矛石斧石槌飞来。现在光亮昏暗，妖狐发觉这些投掷物时，已经来不及趴在鞍座上躲避，只能急促的挥刀格挡。但还是有一把石槌砸中她肩膀，强大的力量使得她直接脱离鞍座，重重的摔在地上，长刀脱手飞出。

　　重剑连忙回到妖狐身边，挥爪甩尾驱逐兽人，但兽人从四面八方冲来，它顾得了这头也顾不了那头。妖狐右肩痛得一动不能动，脑袋也因为落地时的碰撞，有比较严重的脑震荡，一时间眼花头晕得厉害。她看着大量嗷嗷叫着冲来的兽人，有心站起战斗，却实在无力起身。

　　这时，妖狐心中充满荒谬感，那么顺利的战况，却因为一时的荒唐全毁了。

　　但她心中并不惊慌，因为她心中有着信任和信念。

　　果然，修长的铁狼飞掠而至，坚硬的身躯直接撞飞一整排的屁精。萨迦随即跳下鞍座，捡起血月放在她怀里，然后扶起她坐起，又取出治疗药剂准备给她服用。但一大群的屁精嗷嗷叫着冲来，萨迦匆匆把药水放在她怀里，然后弹出双臂爪冲上去。

　　因为情急，他直接用上了天火，金色电蛇在双臂爪的八根爪刃上噼啪乱窜，然后一爪子扫向冲得最积极的屁精。天火确实比普通闪电给力一些，萨迦一爪子挥出，一排屁精全倒，再一爪子，第二排屁精全倒。它们的伤口就像被四根并排的锯子锯出，不是四道血淋淋的裂痕，而是四块血肉模糊的长长缺口，中间都是凹陷裂开，明显缺少了长长的四条肉。“哈哈，果然非常给力啊。”萨迦大笑着，继续快速挥爪收割兽人。

　　扫空周围的屁精后，萨迦正要停止天火的释放，却看见了一群大个的兽人。

　　这是第二只兽人老大和它的精英小子卫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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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萨迦也是时候单挑干掉一只兽人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