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关闭
当前位置:热游文学网 > 农家俏厨娘

第192章 和离(三)

农家俏厨娘 | 作者:月落轻烟 | 更新时间:2015-09-09 01:55:52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推荐阅读:
    “见过王院士!”

    老学究眯着眼,神情有些威严,“不必行礼,老夫可当不得王妃行如此大的礼,不光老夫,这厅里的众人,只怕也没有一个能担得起王妃行礼,王妃莫斯要折煞了老夫。”

    他是个老学究,将礼仪规矩看的比命还重。

    木香虽然贵为王妃,但是在他看来,进了祠堂,纵然她的身份高了一等,也不能目中无人,目无尊长,瞧瞧她对诸位长者的态度,简直太不成体统了。

    木香也听出这迂腐老头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直起腰,目光淡淡,“我只尊重我该尊重之人,难道对于一个品行不端,为老不尊的人,我也要对他恭恭敬敬的吗?自古以来,女子都是逆来顺受,相夫教子,连这再寻堂不过的祠堂,以前也不准女子踏入,可是凭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渐渐的就不是只对王院士一人说,而是对在座的几十人说,“如果没有女子的付出,你们这些男人就能在这里安坐无忧了吗?没有女子辛勤劳作,你们何来的齐家,女子千辛万苦,冒着性质危险,给你们生娃,在座的有谁知道,女子生娃,等于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运气好的,生下个白白胖胖的男娃,皆大欢喜。”

    “运气不好的,生下个女娃,家里人便都不高兴了,将过错都归结在女人身上,可这生男生女,又不是女人能决定的,倒是有什么种子,发什么芽,长什么庄稼,收什么粮食,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好意思谈什么女德,女训,女戒,荒谬至极!”

    她说的如此露骨,令在座的不管是年轻男人,还是一把年纪的老男人,皆是一脸的尴尬。

    尤其是坐在她附近,离她较近的王院士,更是老脸通红,窘迫的都不知该把眼睛搁哪。

    他一辈子没成亲,因为觉得男女之事太过不堪,又觉着成了亲的男人,不思进取,自甘堕落,所以他情愿一辈子跟诗书为伍,也不愿娶个婆娘,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木景华对木香心存怨气,原本想要找机会疯刺她的,没成想,她竟着这么多人的面,谈论男女之事,还说什么地啊,田的。

    她这意思,岂不就是说,红叶之所以生不男娃,是他给的种子不好,不是红叶这块田不好。

    种子……田……粮食……

    木景华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洞里,太低俗不堪了,太不知廉耻了,太……

    就连何安跟严忠二人,即便他们已经习惯了夫人的言行举止,也听多了木午莫名其妙的言论,但是今日说的这一堆,连他们都听不下去了。

    红叶转身躲进祠堂关的角落,这话木香之前也跟她说过,但那时候,是他们两个人,而不是现在的一堆人,这能一样吗?

    范老太虽然很喜欢木香的性子,但她毕竟也是传统束缚底下,成长起来的女人,性子豪迈,不代表性子开放,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低头,装作不知,全作没听见。

    木清扬因为店中有早市,所以来晚了些,谁成想,刚一迈进门,便听见木香最后那一段惊世骇俗的言论。

    他脚腕一软,没能迈过半尺高的门槛儿,一头栽进门里头,头磕在地上,磕的那叫一个结实,光听这声音便可知一二。

    原本尴尬的气氛,却因为木清扬这一摔,给摔没了。

    木老爷子瞅见木清扬抬起头时,额上沾着的灰尘,失声笑道:“还不快起来,好好的走个路,竟也能摔着。”

    连一向稳重有佳的在木清扬,都摔了个大跟头,可想而知,木香的此番言论,是有多让人难以接受。

    木清扬顶着一张大红脸,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拍掉衣服沾的灰尘,忍下心底的怒火,赶紧到老爷子跟前请安。

    范老太看见木清扬,也是满脸的喜欢,“清扬越长越俊俏了,什么时候也到我府里去转转,我家几个孙女如今也长的亭亭玉立,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也该好好走动走动才是。”

    木清扬牵强的笑着,“多谢老夫人关心,最近家宅不宁,清扬无心谈婚论嫁。”他抬起头的时候,扫了眼木香,几分怨恨,几分埋怨,还有几分理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木香此时也笑了,她已走回原来的坐位,既然老院士不喜欢她的作风,那她也没必要再厚着脸皮贴上去。

    见木清扬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笑了,很诡异的笑了,“木大公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刚刚摔了跤,还得怪在我头上不成?眼睛是你的,脚也是你的,眼睛用来看路,脚用来走路,你可不像某些人,瞎了狗眼,管不住自己的脚,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她说的这样明显,无非就是在指责木景华,有眼无珠,有脚无心。

    木景华今儿总算见识到,比红叶还要厉害的一张嘴,憋了半响,他才找到自己的舌头在哪,怒声道:“王妃莫要指桑骂槐,今日谈论的是我跟红叶和离一事,此事与王妃无关,你也不是当事人,无权在这里大放厥词,王妃若是不想听,尽可离开!”

    “对,他们两个人和离,跟你有啥关系,多管闲事!”木曹氏一直苦于找不到插嘴的机会,这下终于逮到了。其实在多管闲事之前,她还想加一句的,想话到嘴边,还是给吞了回去,万一这丫头记仇,以后伺机报复,她哪斗得过。

    红叶眼见木香被他们这一群人围攻,正要开口,给木香解围,却被木香拦下了。今日这个恶人,她非做不可。

    她笑着站在对面的三人,“你们这比喻打的很好,若今日是我跟他和离,或许等不到和离,他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对于一个背叛我的男人,何必要留着,一刀砍了最好,或者千刀万剐,片了皮,下油锅炸,剔了骨,挂在城楼上风干,做成干尸,你们觉得这提议如何?”

    木景华的双腿已在颤抖,嘴里直泛酸水,其他人也是一脸惨白,木清扬脸色也不好看。能把杀人一事,说的轻描淡写,如同亲身经历,亲身操作,绘声绘色的,世上恐怕也仅她一人而已。

    木香在厅里来回晃了一圈,祠堂的正上方摆着木氏,历代才干突出之人的牌位,在供桌的两边,各竖着高达一米,带着锁的木盒子,但与普通盒子不同的是,这盒子带锁的门,是正对着门外的,好似一扇上了锁的小门,那里头应该就是木氏一族的族谱。

    木香的视线,最后落在这一众人的脸上,她站在供桌前,面容肃穆,竟看不见半分嬉笑之意,反而有股子难以言表的威严,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本妃今天不想说别的,若提出男女平等这一类的话,你们一定觉得我疯了,女子人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人就该相夫教子,贤良淑德,丈夫娶了妾,还得客客气气的供着,捧着,跟她们和平共处,容不得半点嫉妒,否则就是犯了七出之条,等到她老了,容颜不在了,男人更可以肆无忌惮的纳一堆妾室回来,在他们的口中这些都是天经地义之事,但是……”

    木香扫了眼已然听呆的众人,“但是今天,红叶要和离一事,想必你们都心存不满,觉得木景华至多,不过是纳了个小妾回来而已,只要红叶还活着,正妻的位置,还是她的,有什么不满足的?就算日后妾室生了孩子,还是得尊她一声母亲,她仍是嫡母,放屁!我且问问你们,木景华的家业是不是她一手挣回来了的?她嫁入木家这几年,是否一心一意,都扑在夫君身上,扑在孩子身上,若不是她挣钱养着家,你们觉得以木景华此人的猪脑子,这家现在该是个什么样?”

    “你!你!你骂人,我如何是猪脑子了?这个家难道我就没有付出吗?她红叶再能耐,也撑不起一个家,这是我们家中之事,你怎能知晓!”木景华气的脸都成了紫色。

    木香满眼讥讽的看着他,“你还敢说你不是猪脑子,那个叫什么……什么小青的,你知道她是何人吗?你知道她是什么底细吗?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你这个没本事的男人厮混吗?连真实的内情都搞不清楚,被人家哄了几句,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就晕头转向了,你不是猪脑子,还是什么?”

    木曹氏听不下去了,气的重重跺脚,扯着嗓子正要开骂,就听见木香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堵了嘴,是谈判,又不是吵架,要吵出去吵去!”

    “是,”严忠话刚说,身子已动,眨眼间又掠到木曹氏面前,还是没人看见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见木曹氏又如之前在外面的模样,定格着不能动了。

    王院士生气了,“她只是有话想说,你为何不让她说话,你一个人讲话,把我们这些人都堵的无话可说,你干脆将我们都点了穴,只你一个人说便罢!”

    本是气话,谁也没当真,可偏偏木香转头,一脸笑意的看他,“这个主意不错,若再有人乱言,点了也无防!”

    道理讲不通,那便只能用暴力,她从来不是一个崇尚暴力的人,但也不会拒绝使用暴力,因为有的人,真的很欠收拾,光靠嘴说,你永远争不过她。

    一说到要点穴,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木曹氏,因为被点的太突然,嘴巴没来得及闭上,才站了那么一会,口水就顺着嘴角,一直往下流。

    瞧见这样的场景,谁还敢真的跟她对上,于是立马闭紧嘴巴,先保住不被点穴,然后再伺机而动。

    但偏偏王院士,是个榆木脑袋,在他的观念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木香的行为,真是让他无法容忍,“你如此行事,难道就没想过你的弟弟妹妹,依老夫看,你的品行不端,你的弟弟妹妹也好不过哪去,我们青松书院,收不得品行不端之人,哼,你若再如此行事,恕老夫不能收他们俩个!”

    “嗨,你这老顽固,竟也学会公报私仇了?小娃儿上学,怎能跟旁的事情扯上关系?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越活越回去了!”说这话的是木老爷子,他不想插嘴的,可一听见王院士竟将矛头对着两个无辜的娃儿,他哪还坐的住。

    王院士也不服气了,梗着脖子,驳斥道:“老夫何时公报私仇了,老夫说了,青松学院只收品行端正的学生,绝不要那嚣张跋扈,不知礼仪道德为何物的人,难道老夫说错了吗?木景华不过是再纳妾,又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红叶不能忍,犯了七出之条,善妒的妇人,只会扰的家宅不宁,她嫁与夫家,理应恪守妇道,为自己的夫君分忧,也是她应当做的事,怎么能讨要功劳呢?难道夫家光荣,她脸上便没光了吗?”

    木香背着光,站在阳光底下。

    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天气转晴,一大早的,阳光便秀透过大门照到了内堂的地面上,刚巧照在木香的后背,使的她整个人看上去带着一点朦胧之感,似缥缈,加之她今儿的衣着,是一件摩登一品刚出的新品,湖光之蓝,清澈似水。

    百褶裙的裙摆处点缀着一些小水滴,那是用水色绣线,绣上去的,做水滴状,美轮美奂,自不胜收。

    木清扬坐在后排,一时之间,竟看的目不转睛,再也转不开视线。

    木香看着王院士,一双美眸充斥满愤怒,“若是学院的夫子,都如院士一般的水平,那这学不上也罢,一个青松书院,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教了一些与院士一向迂腐的酸儒罢了!”

    王院士的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硬生生的堵在那,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再来几回,他非得给活生生的气死不可。

    木香再度加重语气,冷声道:“红叶姐,你去找找京城之中,有没有品德兼备,思想活跃,才艺双绝的女子,他们这些迂腐的老酸儒教不出好学生,那咱们就自己办一所,请女夫子,教女学生,开设女子私塾,到时跟你们青松学院比一比,看看到底谁教的好!”

    这回连一向大胆的红叶,都惊的瞪大了眼睛,“王妃妹妹,这话从何说起?王院士他只是……”

    何安歪着头凑到木香耳边,“夫人,您又能跑题了,现在议的是和离,不是开办学堂!”

    她可真是够了,人家的和离,红老板请她来做陪,又不是请她主持公道的,让所有人都坐着,只她一个人在那喋喋不休。瞧瞧,还把人家老院士气的差点昏死过去,何至于呢!

    木香眼神坚定,“本夫人从不开玩笑,今日你们不论木景华在外包养小妾,竟还让小妾有了身孕,带回府里之后,不顾正妻的反对,非要留下妾室,与之成双成对,更不顾两个年幼的女儿,木曹氏也不止一次的嫌弃红叶生了两个女娃,对她们母女三人,刻薄怠慢,这样的婆婆,这样的相公,她凭什么又要忍屈受辱,给他们一家子当时牛做马,从前侍候他们母子二人,以后还要侍候妾室跟她的孩子,试问一句,天下间有此道理吗?”

    红叶的心被震撼了,被一把有力的铁锤,重重的敲在心上,眼眶也微微湿润,“今日各位族中长辈都在,还请各位看在稚子年幼的份上,莫要让我把家财都留给他们,若是你们评判不公,非要让我把家产平分,那我红叶情愿散尽家财,不留分文,也不愿意留给他们!”

    红叶虽是在声音轻微,但字字如针,扎入众人耳中。

    是啊,别的不论,红叶还有两个女儿还要抚养,那么小的女娃,都只跟着母亲,这家财自然也有她们的一份。

    木景华本想端着文人的架子,可是再听到红叶竟然宁愿散尽家产,也不愿把钱财留给他们时,文人的气节又上来了,“红叶,你莫要把我想的那般无能,别以为离了你,我跟我娘便要出去要饭了,你尽可把你赚的家产都拿去,我分文不要,这和离,我看也不用议了,你的归你,我的归我,清晰明了,无可异议!”

    木曹氏在一旁快急疯了,因为太急,口水泛滥的更厉害,前襟全湿了,表情看上去异常狰狞。

    红叶眼神也坚定不可动摇,“好,既然你同意了,那便请族里的文书写下和离书,咱们签字画押,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日后哪怕吃糠咽菜,也绝不到你门前讨一口吃的,你也是,若以后过不下去,千万别让你娘到我门前求饶,我红叶既然跟你和离,便是断了从前到今后的情份,女儿长大之后,与你也没有半点关系,反正你很快就要有儿子了,想必也不在乎她们两个。”

    木景华心里堵着一口气,“你既不愿,那咱们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是,立文书吧!请族长大人,签字之后,盖上私印,我再到户部请印!”

    平常百姓也不轻易和离,和离一事在南晋,还属于新鲜词,但从前也不是没有和离过的人,不需要公正的,直接立下字据,找几个有威望的人做见证,那么这事便成了。

    要想获得更加正规的见证,就需得经过户部盖上公印。

    木老爷子见他们二人,几句话之间,就要和离的事定了,他还是想劝阻的,“夫妻吵架,本是正常的事,况且你们还有两个小娃,怎能说离就离,若不再商议商议,他纳小妾一事,再搁一搁,若是红叶真的介意,不如等那妾室把孩子生下之后,交与红叶抚养,娃儿尚小,谁抚养大,他日后便会认谁做亲娘,也不算委屈了红叶。”

    范老太是最不喜人纳妾,看看她如何对待家中老头子纳妾一事就知道了,先前木香挑出来的事,五分真五分假,但是不管有多少真,在范老太眼中,都如真的一样。

    范老在家中免不了一顿家法伺候,这些日子在家中也没过几天好日子。

    而范老太的儿子跟孙子们,受到老太太行为的影响跟震慑,范家主支一脉,都是一夫一妻,从没有哪个子孙敢去外面纳妾的,否则下场比范老还惨。

    可想而知,她对木老爷子的提议,有多反感。

    老人家使劲敲着拐棍,气愤的骂道:“你放屁,他今日娶一个,日后还有更多的,难不成每娶一个小妾,生了娃,都要丢给红叶养吗?说的好听点,尊她一声嫡母,说的不好听,她就是个不要工钱的老妈子,等孩子长大了,该是谁的,他还是得奔着谁去,亏你这老头想出这种馊主意,若是我家老妹妹还活着,听到你这番话,你说她会不会跳起来,揪着你打!”

    木老爷子本也是好意,谁知道就触到了她的逆鳞,被她这一通口水喷的。

    不过范老婆子说的也没错,这话要是搁在老伴还活着的时候,他是万万不敢说的。可现在不是处理景华两口子的事吗?两回事,怎能相提并论。

    王院士已经缓过劲来了,可他却在琢磨起木香说的女子书院的事,也不知她是随口说说,还是真要做。对于这位襄王妃,在来此之前,他知之甚少,现在看来,还真是个厉害角色。

    木香被这二人的对话逗笑了,对何安使了个眼色。

    祠堂里专门负责写文书的人,木景华说要写文书,那人却没动,和离是大事,他想等族长下令。

    何安悄悄靠过去,把纸跟笔都拿给他,点了点纸张,示意他赶紧写。

    这人被他强硬的态度弄的有些莫名奇妙,愣在那,不晓得是不是该写。

    何安对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快点写,就照着刚才他们二人说的内容写,不许出遗漏,一式两份,半点错字都不能,你倒是快啊!”

    在何安的威逼下,那人吓的赶紧执笔去写。反正他只管写,要不要签,那是他们的事,可跟他没关系。

    木香看着众人,再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二人也已经同意了,你们再说那些没用的,只是浪费大家的唾沫而已,文书好了没有?”

    那人火急火燎的赶出两份文书,何安拿过之后,吹干墨迹,也不给几位长老过目,只递给木香。

    木香接过以后,粗略看了下,还算满意,便将文书递给木景华,“签上你的大名,按上手印,接下来的事,我替你去办,不就是户部的官印吗?现在签了,不出半个时辰,就能盖好。”

    有人嘴角抽抽,有人满脸黑线,还有这样催着人家和离,如此的迫不及待,真叫人怀疑她的用心。

    木景华心里堵着一口气,被逼到这个份上了,他若是不签,那他还是个男人吗?

    大笔一挥,落笔的那一刻,他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后悔的。

    相伴几年,相守几年,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亦不可能,草木皆有情,更何况是人呢!

    但后悔又怎样,他已无路可退。

    红叶看着木景华签名,看着他按手印,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原来这个男人,她一直都没看懂,和离了,这个男人于她,便是陌生人,从此再无相干。

    “红叶姐,快签了吧,”木香催促道。

    她之所以非要催着红叶,非要激怒木景华,就是为了让此事,尽早解决。

    本来就是无可挽回的局面,再拖着,只会让彼此成为怨偶,互相折磨罢了,拖的越久,积怨越深,到那时候,只怕再分手,已不是路人,而是仇人了。

    红叶看着木景华潇洒的落笔,狠狠咬着唇瓣,接过木香递来的笔,签字,按手印。

    木香她手中拽过文书,快步走到木老爷子面前,摊开手心,“您的印呢,还不快拿来。”

    木老爷子被她霸道的行劲,弄的哭笑不得,只得从袖中掏出一方小印。

    木香麻溜的接过,揭了印盖,放在嘴边呵了一口气,啪啪!下手那叫一个快狠准。

    “行了,这事就算解决了,和和气气的解决,也挺好,这文书我替你们收着了,族长大人也不必看了,反正您老眼神不好,看了也白看,严忠,去把他老娘放了吧,”木香收起文书,不交给任何人,只她自己收着,搁谁那,她不放心,搁在襄王府,才是最安全的。

    木老爷子被她气笑了,这丫头办事,还真有几分他年轻时候的脾气,鬼使神差的,他竟说道:“我看哪,你干脆把这族长的位置,也一并收下得了,省的你说我老眼昏花,搞不清楚状况!”

    众人一惊,这叫什么话?木氏的族长莫说她不是木家人,就算她是木家的子孙,那也轮不到她一个女子来坐,自古以来,族长非年长有威望德行者不能担当,老族长再糊涂,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众人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木曹氏一声凄厉的嘶吼给惊呆了。

    刚刚被解了穴的木曹氏,顾不得擦掉口水,劈头盖脸便给了木景华一个大耳光,直把木景华打的一愣一愣。

    接着,她哭天喊地的叫嚷开了,往地上一坐,耍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

    “你们这是欺负人哦,还把我点起来,不让我说话,天底下有这道理吗?凭啥她红吃叶现在风光了,就可以把我们踢开,从前她开个小布庄,还不见她有异心,现在生意红火了,要赚大钱了,便要跟我家景华和离,什么小妾,什么容不得,不过都是她找的借口罢了,无非就是,嫌我们碍她的眼,不想看见我们,不行,今日若不把家产平分,这和离的文书,我们不承认,她想独吞,门都没有!”

    木曹氏地上耍泼,把自己弄的蓬头垢面,头发散落,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的那叫一个惨。

    本来好好的局面,被她这么一弄,倒是叫人烦恼不已。此时总算有人明白,为啥非要把她点穴不可了。

    范老太见不得她这副泼妇的样子,斥责道:“木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我看哪,她若再闹,干脆把她逐出族谱得了!”

    木老爷子也很生气,讲理的地方,你耍起泼皮来了,那还要祠堂何用?

    “来人,把她拖下去,以后再不许她迈进祠堂!木氏祖宗丢不起这个脸!”

    木景华也觉着脸上无光,上前劝道:“娘,赶紧走了,事情都已经定下,文书也签了,你难道要儿子做个出尔反尔,反复无常的小人吗?”

    他想拖他老娘起来,可木曹氏死活不动,挣扎着骂道:“你傻了吗?那是她故意激你的,骗你签下文书,你这傻孩子,被人耍了都不知道,她得了那么大的便宜,你却一无所有,天下间,没这个道理,今日族亲主持公道,我便撞死在这儿,死后下了地狱,见了先人,定要把你们的罪过说上三天三夜不可!”

    她在那骂的喋喋不休,有人听不下去的,愤然拂袖离去,他们实在无法跟一个泼妇说话。

    范老太也看不下去了,在下人的搀扶下,从木曹氏身边经过,重重哼了声。

    何安扶着木老爷子,“您也走吧,夫人说要请你吃饭呢,您可别把这茬给忘了,莫在这里耽搁时间才是!”

    眼前的老爷子也不想管了,他老了,管不动了,再被木曹氏这么一吵吵,只觉得头疼欲裂,“老喽,旁的事也管不了,有句老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些老骨头,再做不了年轻人的主喽!”

    一个木姓旁支的长者走过来,持了不同意见,“话虽如此,可是老祖宗的规矩始终都是规矩,子孙若是不尊从老祖宗的规矩,岂不是乱了套?您瞧瞧今日这位襄王妃的一言一行,太过份了,太不成体统了,罔顾我等长老的身份,这叫我们日后,还怎么管理族人?”

    另外几个长老也是这个意思。

    “就是啊,光她一个人说话,我们几个老家伙根本插不上嘴,这算什么议事,根本就是她一个人独裁嘛!”

    “居然还说要开什么女子学院,这……这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哪!”

    “是啊是啊,太不像话了!”

    几个老家伙越说越气愤,恨不得冲去狠狠扇她几耳光似的。

    木老爷子瞄了瞄众人,眼皮子无力的耷拉着,他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们几人,叹了口气,道:“谁看不顺眼,便去她跟前说,老夫不拦着。”

    “您这……这叫什么话!”

    木老爷子冷哼,“什么话?人话,实不相瞒诸位,老夫一看见那丫头,就仿佛看见老夫故去多年的大丫头,我家老大,想必你们都还记得,瞧见襄王妃的长相跟气度了吗?难道你们就没发现,她们有五分的相似吗?她的来历,我刚刚派人去查,过几日就能有回信了,到时再说,不过老夫放一句话在这儿搁着,若她真是我的孙女,她就是想要我的老命,也随时拿去,更何况一个族长之位,哼!大惊小怪!”

    他说的刚刚,也就今天而已。木坤突然不在府里了,他才有机会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探查木香的来历。

    对于木坤的失踪,木家人并不担心,反正他不辞而别,也不是头一次了,似他那般狡猾聪明的人,总归是死不了的。

    站着的几个老头,都被木老爷子的一番话,给弄懵了。

    这怎么着,还真想把族长的位置让出去呢?

    咋可能?天理不容的事嘛!

    木清扬始终都站在角落里,老爷子说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到了今时今日,他才恍然明白了他爹的想法。

    寄居人下,无论你做了多少的努力,无论你付出的有多少,得不到的,究竟不会是你的。

    从前老爷子也夸他能干,偶尔玩笑话,说要将家业都传给他。

    当时,他听了,也当真了。

    可是看到今日老爷子在说到木香时,眼神中的喜爱与信任,他再努力十年,恐怕也得不到他这样的肯定。

    这便是他与木香的差距,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木香已到了门口,红叶心情不好,若不是木香此刻怀着身孕,不能饮酒,她一定会拖着木香去大醉一番。

    不过,木香给她推荐了一个人,让她只管去摩登一品后堂等着,三刻钟之后,自有人陪她喝酒。

    打发了红叶,木香想起看门的黑脸小哥,因为出来的人多,小哥退到门的一边,黑着脸,面无表情的站着。

    木香瞧见老爷子还没出来,正好一边跟他说话,一边等着。

    何安去牵马了,严忠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木香想起之前的问题,他还没回答,于是又问了一遍,“今年多大了?可娶亲了?若是没娶亲,那可有中意的女娃?”

    问完了,不等黑脸小哥回答,她又道:“你长年守在祠堂这样的地方,见的都是这些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老人家,难怪人冷心冷,我看不如这样,你辞了这里的活,跟我去军营,参加我的训练,若是能坚持,挺的下来,能留在我的队伍之中,往后的月例可不少,比朝中一个四品大臣的月俸都不少,干不干?”

    黑脸小哥终于肯转头看她了,但却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这位夫人,您找错人了吧?麻烦您让让,我得去干活了。”

    黑脸小哥压根不理她,但木香却不肯气馁,挡住他,拦下他,“好言好说,你不肯去,那便是逼我来硬的了,严忠,带他走,这般好的筋骨,留在这里扫地,我看的过去,天都看不过去!”

    好饭不怕晚,他没练过武,骨头已经硬了,再想练,就要付出比常人多三倍的毅力。

    但是没关系,有的人,从小练,一直练,练几十年,却始终一无所成。

    勤奋有了,缺了一点点的天赋,跟一副好架子。

    而这位黑脸小哥,有没有天赋,她还看不出,但他有一副习武的好筋骨,却是毋庸置疑的。

    这一点,很快就得到了严忠的证实。

    他悄悄的冲木香竖起大母指,也不晓得她是如何看出来的,也没摸,也没试过,就知道这人的筋骨是不是练武的奇才。

    黑脸小哥一看他们要来硬的,吓坏了,“光天化日,你们要干嘛?我不跟你们走,放我下去,来人,救命啊!”

    木老爷子领着那一群老者刚走出来,瞧见这一幕,他们也有些摸不清原由。

    “这是什么怎么了?二斗是不是犯什么过错?”

    这个叫二斗的人,一见着木老爷子,便如同见到救星似的,可激动坏了,“老太爷,您快救救我,他们要把我卖掉,还说我筋骨好,莫不是卖我去做人肉包子?”

    ------题外话------

    亲们,轻烟出品的文文,只有一品田园跟俏厨娘两本,亲们在别的地方,看到的任何署名月落轻烟的文,都与本人无关。

    另外,昨儿忙着给娃报名,忘了跟妞们说一句,七夕快乐!

    有情人能不能终成眷属,这不好说,但愿七夕到来,你们身边都有人陪着,那便是幸福了。
农家俏厨娘最新章节http://fahao.reyoo.net/nongjiaqiaochuniang/,欢迎收藏本书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新书推荐: 重返十九岁倾世皇妃农家新庄园重生山花烂漫复转军神超级饭店风雷破光芒神决宇宙农民重生之娱乐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