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难磨去的记忆

    readx;莫轻语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一个心软的人，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重活了一回，没有什么是特别在乎的，倒是格外珍惜这么些来之不易的暖意，似乎忽视地记得在上辈子，曾经也有那么过那么一小段温暖的记忆，只是后来她被荣华名利与愈加膨胀的野心迷了眼，竟是渐渐地有点忘记了本来的初衷了。

    倒是现在，这么细细地想起来，莫轻语竟是觉得自己特么的傻，得了名，得了利又如何，说起来，对于那个男人，莫轻语也曾多次以为自己喜欢他的，正是为了他才这么地迷乱了心思，却是不曾想，一朝醒来，再见到那人时，除了初时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之时，竟是没有半点的欣喜。

    自己是喜欢她的么？就连莫轻语自己都搞得不太懂了，对于一直影响着她的生活的那个男人，仔细寻思起来，说是喜欢，那更像是一种憧憬吧，甚至不是对他的，而是对妄想着可以得到手的荣华生活。

    点点回忆起来，不知不觉间，莫轻语竟是有那么一点怔神了，而对面正好品尝完从莫轻语手中摸来的那么一块山楂糕的桂圆，不由得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来，却在抬起了头的时候不经意地望上了莫轻语有那么一点走神的模样，本来正想说的话，竟是一时间忘到脑后去了，视线就这么定定地绞在莫轻语的脸上，有点挪不开来。

    说起来，莫轻语最多也只能算得上了清秀而已，脸色还是带着那么点点的营养不良，这还她在堇王府养了好一阵子的成果，要说特别出彩的，也就只有在那一双可以说话的墨眼，以及笑起来的时候那一分讨喜。

    然而，此时此刻的莫轻语却是远远不同，脸上神色有那么几分的走神，但从那墨色的眼瞳里竟是带出了那么几分看不透来，这并不像是一个比她要小上好几岁的小孩所有，看着清明，则是见不到底。

    这样的眼神，想起来，桂圆曾经见到过那么一次，那已经是她很小的时候了，像是好几年前吧，那个时候她才刚刚进这个堇王府，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远不像是现在那样的多有思量，那个时候的桂圆，不过只是一个好吃又胆怯的小丫头而来，就在她一次闯了祸，快被杖棒惩罚被轰出府之时，正是有位其他院里的主子救下了她。

    到现在，桂圆仍能记得那位主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搀扶着她起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脑袋，摸了摸腰侧，摸出了数个桂圆塞到了她的手里，朝着她灿然一笑，便是姗姗地离去了。

    但在这之后，她就没能再见到那个主子了，可那一个笑容却是刻在了她的记忆里，带有点怜惜却是温暖的笑容，不经意地渗入了心房，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才隔了半个月都不到，变得得了那位主子疫了的消息，连什么原因疫了都不知晓，就像这府里众多女人一样，无声无息地消逝。

    这么多年了，她也记不轻那位主子的模样了，只是，她却是不愿换去了桂圆这个名字，即便一开始被换去了名字，她也要得了机会换回来，旁人道她不过是喜爱那桂圆的味儿，却是不知道，她甚喜其他果子，只有这桂圆她不爱吃，只是，她的心里，总是绕不过带着微微的余温塞到了自己手里的桂圆罢了……

    而现在，她竟是从莫轻语的墨色眸子来，恍惚恍惚地像是看到了当年那个主子的影儿来，却在下一刻，自己都忍不住否决了，这又怎么可能，那不过是错觉罢了，先不说两人样貌的差距，就说，连那个主子究竟长什么样儿，她都记得不太清了，怎么又能说眼前这人和那位主子相似？！

    只是，不知不觉，连带着桂圆都有点发怔起来了。

    良久良久，莫轻语才回过神来，一转头却是对上了桂圆有点失去了焦距的眼睛，嘴巴里还半塞着糕点，鼓出了好一小块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似乎已经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了，莫轻语往外瞄了瞄渐暗的天色，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昨天这个时候，似乎全部的丫鬟都离去办事了。

    莫轻语当然不想桂圆因为自己而受罚，当即便是摇了摇桂圆的手臂，看着她渐渐回神却还搞不清状况的模样，便是侧过了身子，指了指外头的天色，猛地一下，桂圆便是直直地蹦起来了，终是回过神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了，当即就是好一阵风风火火地动作起来了。

    见着桂圆想收拾残局，莫轻语便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愣是将她给推出去了，嘴上却是忍不住嘀咕了那么几声，“好收拾些什么，桂圆你快去吧，天色都快暗下来，这就由我来收拾吧。”

    “你？”桂圆的动作一顿，微挑着眉头，不由得怀疑地上下打量着莫轻语，直直将莫轻语弄得好一阵毛毛的，便是板起了脸，‘气冲冲’地将桂圆一把给推了出去，做了鬼脸，‘砰’地一下将房门给扒上了。

    桂圆见着，很是摇了摇头，但嘴角却是忍不住微微地勾起来一个弧度，看着天色还真的不早了，也没有再纠缠了，便是急匆匆地朝着她的岗位赶去，却是半路上猛地将之前给抛到后脑的事儿给想起来了，不由得‘哎呦’了一声，轻拍一个脑门，“真是的，我这性子还是忘记说了，之前得来的那些名为‘花生’的吃食的可是被柳红她见着，硬是讨去了点儿了……这应该没有什么吧？”

    花生是今个儿早上被讨去的，只是傍晚之时，桂圆便是和柳红她们闹了些矛盾，想来想去，桂圆却越是放心不下，看样子，今晚回去还得和小轻语说说，打定了主意，桂圆才重新加快了脚步。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桂圆还是晚上了那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