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鬼不觉

　　母亲心烦意乱，挥了挥手说知道了，容她再考虑考虑，弗雷尔卓德是英雄辈出之地不假，毕竟常年被冰雪覆盖，极度严寒，食物匮乏，奇木年纪又小，那边又没人照应，她实在不放心。

　　她把这事和丈夫一说，大当家一拍腿，说好小子，有胆识，不愧是老子的儿子。去弗雷尔卓德是他提出来的主意，但真到了拍板做决定时，他又犹豫了起来，说：“小奇木虽然从小吃了不少苦，但弗雷尔卓德的凶险就连我都感到心惊，他恐怕还吃不消。”

　　“那你说怎么办？”母亲愁眉苦脸的说道。

　　“依我看，可以再缓缓，缓个一年两年。”大当家说道。

　　“怎么说？”母亲问道。

　　“不论是城主府，还是弗雷尔卓德，都不是最佳选择，既然这样，我们又何必强行选择？”大当家接着说：“儿子是魔法师，我们应该好好利用他这个身份才对！”

　　大当家越说越激动，眼睛越来越亮，道：“黑云寨虽然有城主府的援助，但从种种迹象表明，援助的人都不可能是城主本人，我们大可以借助儿子之手，打黑云寨一个措手不及，如果策划得好，甚至可以灭掉整个黑云寨！”

　　“只要灭掉黑云寨，就算城主府那边的人想对付我们，也无从下手，他总不能说动城主，冒着风险攻打我们天马帮吧？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城主府全面出兵，我们大不了躲进大山，凭借这么多年的积累，藏个一年半载根本不在话下。”大当家说道。

　　天马帮纵横了这么多年，也曾被城主府围剿过数次，每次都是铩羽而归，派的人多，天马帮就躲起来，派的人少，就各种偷袭，往往损失惨重，在这种得不偿失的围剿下，城主府终于打消了对付天马帮的心思。

　　“城主府那边的魔法师被打退，虽然会报复，但暂时不会来，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灭掉黑云寨！”大当家目露凶光，书生模样的他露出马贼的凶狠面目，这才是真正的天马帮大当家。

　　奇木一直在练枪，有空就找麻子，不得不说，麻子的下盘功夫真不是盖的，无论是处于优势还是劣势，脚下都不曾乱过，他告诉奇木，步法是有章法的，无论前进还是后退，亦或是任何方向，都必须有一个标准，这个标准只能靠练，没日没夜地练，直到成为一种本能，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进攻或退后。

　　下盘功夫离不开马步、站桩这几种方法，麻子的要求非常过分，没说要站多久，而是说站到趴下为止，这种没有时间限制的方式不仅考验腿力，更考验一个人的意志。

　　麻子原以为，少当家奇木会坚持不了多久，因为人都是有惰性的，又没有要求限制，很容易怠慢松懈。

　　“二当家，你说少当家能坚持多久？”麻子问道。

　　二当家遥遥望着自己的徒弟，叹了口气，说：“他能坚持多久，我不确定，但我知道，肯定比上一次要长。”

　　麻子心里一惊，这是他最想听到的答案，也是最不想听到的，少当家这么优秀固然是好，但他毕竟是大当家的儿子啊，二当家想要夺权，与大当家的矛盾会愈来愈烈，最后难免刀剑相见。

　　真到了那一天，奇木就要做出选择，是帮师傅，还是帮父亲，麻子换位思考，如果是他自己，肯定会帮大当家。

　　这么一想，麻子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对二当家说：“与其早晚刀剑相认，不如趁现在把他扼杀在成长的摇篮里！”

　　二当家纵然杀人无数，听到麻子的话也不免身子一颤，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甚至在授枪的时候就动了杀意，那时他还没感觉到奇木的威胁，等他察觉时，他突然发现，这是铲除黑云寨的一个楔子。

　　“要不，等灭了黑云寨再动手？”二当家皱了皱眉道。

　　“二当家，如果你下不了手，这事就由我来办！”麻子狠声道。

　　“我不是下不了手，而是觉得黑云寨的威胁迫在眉睫，少当家是魔法师，我们完全可以借他之力铲除黑云寨，到那时，我们再腾出手杀少当家也不迟。”二当家说道。

　　“铲除了黑云寨，咱们天马帮就再无威胁，到那时，我怕最先动手的会是大当家啊！”麻子说道。

　　二当家浑身一颤，咬了咬牙，说：“让我再考虑两天。”

　　“当断则断啊，二当家！”麻子劝说道。

　　这一天，奇木直到天黑才回去，洗了个澡，就来到母亲住处，恰好母亲在，他就对母亲说：“我想爷爷了，想回去看爷爷。”

　　母亲刚处理帮派的事回来，又渴又累，奇木给她倒了一杯茶，母亲一口气喝完，她又自己倒了一杯，连续喝了两杯茶水才感觉好受一点，放下茶杯，摸了摸的奇木的脑袋说：“最近黑云寨有不少动作，你回去我不放心，要不这样，我明天派人把父亲接过来，这么多年没见，我也想他了。”

　　爷爷大病初愈，恐怕受不了颠簸，愿不愿意离开赵家庄，还很难说，既然路上危险，奇木更不想爷爷有任何闪失，所以坚持自己回去。

　　母亲一是担心奇木安危，二是怕儿子回去了就不来了，所以坚持接老人过来，奇木年纪虽小，却有自己的一番打算，两人都不愿意让步，一时僵持了下来。

　　等了一个小时，父亲也没回来，奇木干脆就先回自己的住处，在路上的时候，无意撞见麻子，麻子邀请他去喝酒，奇木心里正好有点烦，自从上次喝醉过一次就再没喝过酒，也想再喝两口，就答应了。

　　麻子叫来顺子，又叫了几个心腹手下，炒了几个荤菜就喝了起来，奇木喝了两口，先是说练武的事，渐渐的喝多了，就把想回去的事跟麻子提了一下。

　　麻子一听，一拍大腿，说：“这不简单，兄弟几个送你回去不就行了？”

　　麻子身手不错，由他护送奇木放心，一旁的顺子正端起碗准备喝酒，看到麻子朝他使眼色，连忙把酒往桌上一放，大声道：“反正夫人不同意你回去，咱们干脆今晚就动身，明天一早就可以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神不知，鬼不觉，母亲不会知道？”奇木眼睛一亮。

　　“神不知，鬼不觉，夫人绝对不会知道！”麻子说道，眼里精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