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家族 第四十六章 跟踪者

　　绿叶像只野兽匍匐在墙角，眼底的恨意和内心里的恐惧搅在一起，她死死盯着费耶诺，正确的说应该是昏迷中的费耶诺，他为什么被那名陌生人抱着？受伤了？还是那两个人想要谋害他？

　　不！绿叶深感绝望的从喉咙里出低吼.

　　他武技高、聪明果敢，这一路上她亲眼见证了这些。不能再犹豫了！心里不停催促着要尽快开始行动，她还能记得一点费耶诺在丛林里教她的武技招式，希望能派上用场。深巷里的两个人看上去似乎是平民，应该会成功吧？她猜想。

　　进入帝城后才恍然觉自己居住的村落是多么贫穷和野蛮，原以为从大城镇来的佣兵队伍已经很富有了，至少他们能拿出很多值钱的宝贝来，魔核、金器、一根带着权戒的手指（快烂成骨头了），还有贵妇人佩戴的红宝石项链和挂满宝石碎片玎玲作响的脚环。可能还有更贵重的宝物，但他们从不敢拿出来炫耀。

　　那两个人好像吵起来了！绿叶下意识紧张起来，眼神里尽是兴奋。费耶诺告诉过她：两头凶猛的野兽互相撕咬时，幸运的总是潜伏在一旁的猎人，但不幸也会同时降临，将要面临两种选择——收拾战利品，或者被胜利的凶兽杀死。她抽出一把匕，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双手绞紧刀柄，目光再次锁定猎物。

　　※※※

　　“勒森？你刚才去了哪里？这里已经暴露了，想必跟踪者的视线已经注意到这里，所以我们得尽快离开。”奥利榭看了朱恩一眼，转头对勒森说。

　　勒森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行动，身上的斗篷在怪异的抖动，“我现了她。”他说。将身后挣扎的东西扔到奥利榭面前，“奇怪的是，她不属于那两拨跟踪者中的任何一方。看，这是她刚才握着的匕，刀柄经过岁月流逝有些变色，说明这把匕的使用频率很高。通过这点我就能肯定匕的主人并不是她，刀柄的大小和她的手掌不相符，用法习惯也不对。”说完双手抱胸，等待奥利榭的看法。

　　奥利榭接过匕，借着月光仔细端详，抬头时与一双饱含惊慌和警惕的眼神相遇。“也许是她捡来的？”他皱眉。刚才看清了，勒森现的‘跟踪者’是一名小女孩，从摔倒的那一刻起就注视着朱恩怀里的男性精灵，一点也不在意别人会用怎样的推论来揣测她的险恶动机。

　　“随便就能捡到精灵族锻造的武器？你也认出来了吧，管家先生？”勒森直接解开谜底。“我敢说，在这座帝城里找不出第二把来，隐者们的武器比使用它的人更稀有。”

　　“大6上的精灵很稀少，不复上个纪元的繁荣。他们选择放弃扩大领土的野心转而隐居，精灵大6是支系庞大的王族和后裔居住的地方，一般人很难踏进他们的领土。一些古老但不繁荣的王族却选择向别处迁徙，甚至到达难以接近的险地，比如卡萨森林深处。”

　　“殿下……咳，朱恩说的对。”奥利榭认同朱恩说的事实。

　　奥利榭转而向朱恩怀里面瞧，这名男性精灵在没有受伤之前是什么人？来这里带着什么目的？他并不担心精灵会伤害朱恩，因为奥利榭能够确定：他是受森林女神祝福的精灵，而不是被诅咒的魔化精灵。很久以前，树人族和木精灵族关系融洽，并曾经生活在同一地域呢，没有人能比树人更了解精灵了。

　　“你们这些坏家伙对费耶诺做了什么坏事？！”她突然跳起来大喊。

　　绿叶听不懂这两个平民和一个怪人的对话，但是称谓却听懂了，他们不是平民！深感到自己被欺骗，怒瞪着奥利榭、勒森还有朱恩，只有在看向那名精灵时目光才会变得柔和些。“快放开他，你这个混蛋！”她冲着朱恩怒气汹汹地大喊大叫。

　　勒森以极快的度擒住了绿叶，并紧掐着她的细脖子。“注意你的言词，管好你的舌头！”

　　绿叶被勒森的红眸怒视，不禁吓得背脊冷，只好闭上嘴巴，并试图挣开他的钳制。

　　奥利榭看到朱恩默不作声，“是我们救了那名精灵，令他受伤的另有其人。”他为朱恩辩解道。

　　绿叶停止挣扎，一脸惊愕后紧接着低下头，周围的黑暗恰时遮掩了红到脖子根的羞恼，似乎在懊悔之前的冲动。

　　“这名精灵再拖延下去怕坚持不了多久，”朱恩没有忘记跑出来的原因，侧身对奥利榭说。“我得去附近的圣堂，他需要立刻得到救助。”

　　“殿下，”奥利榭见朱恩急着离开，立刻上前拦住他，“看看您的装扮吧，平民别说是否能进去，甚至还会遭到殴打。深夜要求牧师放弃睡眠来工作那可是大贵族才拥有的特权。”他提醒朱恩这里面的潜规则。

　　“这不是牧师的职责所在吗？还分早晚贫贱？”朱恩奇道。

　　“当然。否则贵族们为什么自感优渥？一些有钱的商人为什么另可用尽所有积蓄去买‘贵族’这个头衔？因为有特权。您没有动用过特权吧？”

　　朱恩没有回应，他在思考这个问题。那么焦急地想救这名精灵是想问明白一些事情，还没有忘记自己另一个尴尬的身份——半精灵，以及自己的母亲是一名精灵的事实。自己和他算是半个同胞吧？他想。

　　他们三人走到巷口，不，现在是四个，在辨认了方向向圣堂方向急行。这时，道路的尽头出现一抹火光，“该死！是夜巡队。”勒森嘀咕。他非常厌恶这些家伙，与曾经不愉快的经历有关。

　　“快躲起来，被夜巡队现就完了！”绿叶小声惊呼，看她惊慌的模样就知道也吃过夜巡队的苦头。但是

　　“两边都是高耸的墙壁没有房屋，我们退回去，从另一条路也可以绕到圣堂。”

　　“恐怕不行，后面也有一支夜巡队。”奥利榭立即否定了朱恩的打算。

　　一前一后两支夜巡队快逼近，靴子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响，士兵手持的火把将这里照的透亮，朱恩四人的身影被火光从黑暗里挖了出来。

　　“奇怪，哪会这么巧？倒像早就知道我们会从这里经过。”朱恩皱眉。“看来行踪被躲在暗处的跟踪者出卖了。”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只想看笑话？还是想借夜巡队的手段来找麻烦？他不禁揣测起跟踪者的真实意图来。

　　两支夜巡队已经来到朱恩他们的面前，以前后夹击的方式将他们困在中间，为的卫队长扬高下巴走过来，体型魁梧但不精壮，神情傲慢，半歪着头目光中尽是蔑视。一身铁甲在火光中铮铮亮，光洁如新，朱恩由此怀疑他这套铁甲根本就没有履行过应尽的职责，连他按剑的手势都花俏的难以相信这是一件杀人利器。

　　“就是他们？”卫队长的样子像在嘲笑。因为他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而是四名衣衫褴褛的贱民。

　　从队伍中挤出个人来，弯着背脊一脸奉承地回答。“是啊，大人。”

　　“四个贱民也值得我们放弃美酒和女人站在这里吹热风？当我是傻子耍吗！”

　　当卫队长大脾气的时候，朱恩暗地打量了那名不停求饶的‘告密者’，却现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见奥利榭摇头后又看向勒森，同样没有得到答案。

　　“那人不是我们要找的跟踪者，怕是被金钱诱惑来的替身。”勒森想了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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