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玄风剑法

　　可是，纪云龙还是吃不下那蝙蝠肉。

　　上午，纪云龙还在想着怎么联系师兄，搭救师妹时，程老伯往窗口扔进了一堆的山果子。这老头还真有心，知道他饿了，吃不下那恶心巴拉的蝙蝠肉，特地为他采摘来的吧。

　　纪云龙曾问程老伯，能不能用声音吸引师兄们找到这。因为，他想到用瑶琴声引来师兄。

　　但程老伯说不行。纪云龙又说，不是说蝙蝠是夜间活动的吗？白天又不出来，不会引毒蝙蝠到来的。

　　程老伯还是说不行，不怕招来毒蝙蝠，却怕招来别的什么怪物。这莽莽千里的蜀山林海，究竟还藏着什么怪物，谁知道呢？

　　纪云龙只好作罢。可也不能这么干等下去啊。他开始焦虑了，说：“万一我师妹被送到蝙蝠魔那里，可怎么办才好？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放心吧，你师妹不会有事的。”程老伯一边烤蝙蝠，一边心不在焉地说。

　　“你怎么那么肯定？”

　　“你不是说了吗，妖怪要把她送给蝙蝠魔，不会那么快的。”

　　“为什么？”

　　“因为，据我所知，蝙蝠魔不在蜀山之中。”

　　“那他在哪？”

　　程老伯抬头，指了指天空。

　　纪云龙不明白，抬头看天，问说：“你是说，蝙蝠魔在天上？”

　　“呵呵，怎么可能？我是说，蝙蝠魔在上面。”

　　“上面？上面是哪里？”

　　“天都峰！”

　　“啊，我只看到天空，什么也没有啊！”

　　“是啊，天都峰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见的。有缘之人方能寻得。”

　　纪云龙不以为然地说：“切，有缘之人方能寻得，照你这么说，蝙蝠魔他算跟天都峰有缘罗？”

　　程老伯一听这话，长长叹了口气，望着天空发了一阵呆。土石灶上的蝙蝠被烤焦了大半，他都没发觉，盯着天空看得出神。

　　突然，两道电光一般的身影飞身进入了大树的范围，直接与程老伯动起手来。程老伯身手敏捷，拔剑抵挡。

　　只是叮当几声，剑身激荡开的清越之声。

　　然后是两道身影飞落两旁，站定。而程老伯手上的那把普通之剑，已应声断为两截，断剑掉落地上，撞击石头，发出脆响。

　　还没等程老伯反应过来，一道身影立即飘动，再度进攻，出剑快准狠。

　　程老伯闪开身子，一把厉剑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而过的。

　　但挑下了程老伯一直蒙在脸上的黑布。一张丑陋无比的脸暴露在阳光下，脸上的肌肉是扭曲纠结的，还有一道道的血脉走向，如同老树根一般缠绕，还往上延伸，连接到他额头上的那道虬痕。

　　飘飘和渺渺一看到那张脸，吓了一跳，以为是妖怪。树上的纪云龙也看得真切，怎么程老伯的脸是那样的，难怪要一直用块黑布蒙住。

　　程老伯慌忙伸手以袖子挡住脸。树上的纪云龙细看来人，分明是他的两位师兄飘飘与渺渺。

　　“住手！”

　　两位师兄一听，是师弟纪云龙在上面叫唤。飘飘仍用剑指着程老伯，渺渺已飞身上树，见到了师弟纪云龙。

　　纪云龙说：“别伤他！是他救了我？”

　　渺渺师兄问：“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

　　大树下，飘飘师兄问：“你是谁？”

　　程老伯确定对方不再进攻了，蹲下身去，捡起地上的黑布，重新蒙住自己的大半张脸。

　　程老伯喘息了一会儿，说：“傲月剑，果然不同凡响！”

　　飘飘一愣，对方竟然说得出他所使用的宝剑之名，于是继续问：“你为何认得我的剑？”

　　却听对方声音嘶哑，感叹说道：“你是飘飘吧，你已不认得我了，可我，却还认得你。”

　　“你是？”

　　程老伯缓缓地舞起了手中的断剑，一招一势，分明清晰。

　　飘飘看出来了，这老头子耍的就是傲月剑法。奇怪，他怎么也会傲月剑法。这套剑法是百年前，飘飘在天都峰赢得傲月剑后，同时获得与剑相配的剑法。

　　飘飘心里没底，问道：“傲月剑法，你居然也会？你到底是何人？”

　　树上的纪云龙和渺渺听了看了，也甚感奇怪。

　　程老伯不缓不急地说：“你再看看，看看我是何人！”

　　说完，程老伯又拿那把断剑舞动起来，这次的动作明显比先前更快了，舞得密不透见，招招奇险，一旁的树木中招者却浑然不动。

　　等到他一套剑法耍下来，停下后，风也随之停息了，然后只听一旁的那些树木，好多悄悄折断的，枝叶纷纷掉落。

　　飘飘看出来了，说：“玄风剑法！”

　　程老伯说：“百年了，没想到你还能看得出来！”

　　“是的，我当然看得出来，这套剑法世上只有一个人会，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程老伯站着不动，但是拿着断剑的手，却在发抖。

　　只听飘飘接着说：“你是——程玄风？”

　　程老伯还是站着不动，手中的断剑却已滑落，倒插于地上。

　　程玄风是何许人也？

　　他本是天都峰剑仙慕容冠英的大弟子，继承剑仙衣钵之人。

　　他是天都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御剑者，一身仙法，灵力超群，一身正气，是为天都峰最佳守护者。一把玄风宝剑，一套玄风剑法，独步天都峰。万人景仰！

　　如此赫赫有名的剑仙大弟子，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衣衫褴褛，一脸丑陋，头发苍白，声音如同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呢？

　　而且，飘飘与之过招，不到两招就感觉出来，他与凡人无异，出招的剑气里毫无修仙者的灵力。他怎么可能是他百年前就视为挚交的程玄风呢？

　　“你，你怎么会是程玄风？你到底怎么了？”

　　程玄风伸手向天，然后狂吼了一声“啊——”，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气都吼出去一般。

　　树林里鸟雀被惊飞了起来，扑棱棱地飞散开去。

　　渺渺扶着受伤的纪云龙，从树上飞身而下，站在飘飘身旁，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历经万难的程玄风，不知道该说什么。

　　“玄风，如果真的是你，你的灵力呢？我怎么感觉不到？”

　　“被打散了。我的元神丹被吸走，于是老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你的脸？”

　　“被妖火灼伤的！”

　　“你师傅呢？他不知道吗？怎么没来找你，没来救你？”

　　“师傅他……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样了。”程玄风说到此，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看上去，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老泪纵横。

　　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闻，飘飘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