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结束（上）

　　上条跟一个女xìngjǐng卫正在起争执。事实上，上条激动得几乎想要冲上去拳打脚踢一番。

　　“为什么！那个女人已经不在地下街里了，为什么不能解除地下街的封锁……”

　　“你要我说几次，负责管理地下街的，是与我们不同的管辖单位。我们已经提出要求了，但是命令的传达需要时间，没办法那么快解除封锁啦！”

　　“该死！”上条咒骂着往墙壁踢了一脚。

　　原本与上条争吵的女xìngjǐng卫则讲起了无线电。她远离上条身旁，使用一些专门术语跟经过省略的语言，又跟无线电另一头的人吵了起来。

　　“别这么急躁啊！”美乐拍拍上条当麻的肩膀：“外面也有很多jǐng卫，只要请他们保护茵蒂克丝……”

　　“没办法。”上条毫不迟疑地否决了这个听起来最合理的意见。“茵蒂克丝并不是这个都市的居民。如果被jǐng卫看到，别说是接受保护，说不定还会遭到逮捕……当然，只是说不定而已。”上条压低了声音说道：“她虽然拥有来宾临时ID，但如今处于红sèjǐng戒时期，难以保证是否有效。就算被要求出示驾照、信用卡或其他种类的身分证件，也是很合情合理的事。老实说，她根本没有名义上的身份。别说是信用卡、保险证或居民证，甚至连年龄、血型、生rì都没有纪录。何况茵蒂克丝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假名。那些正在搜查来自外界的可疑人物的jǐng卫，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物？”

　　“那怎么办？”美乐摊手无奈的说道。

　　“只有从这里下去了！”上条当麻咬咬牙。

　　“你疯了？”美乐诧异的说道：“这里我刚刚掉进去过，那深度你摔下去不死也残了！”

　　“那怎么办？”上条当麻把这句话回给美乐。

　　“抓住我的手！”美乐说道。

　　“哈？”上条当麻愣了一下。

　　“这么说吧，如果我能带你出去，你给我一万rì元！”美乐突然觉得不能这么白白带上条当麻下去，自己刷爆了美琴的卡，不仅花完了里面的十多W，还把学生卡透支的五万都给刷了，不回点本是在可惜。而买的东西还全部扑掉了，找那个金发女人讨要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只有上条当麻了。

　　“怎么可能……”

　　“瞧不起我啊？”美乐撇撇嘴：“那算了！”

　　“我信！”上条当麻抓住美乐的手。

　　“别套近乎了！现在涨价了，两万！”美乐伸出两根手指。

　　“坐地起价啊你个混蛋！”上条当麻不乐意了。

　　“抱歉，现在又涨了，三万！”美乐无所谓的说道。

　　“黑人啊黑人！”上条当麻深恶痛绝的说道。

　　“哎呀呀！已经五万了！”美乐抬头望天。

　　“……”上条当麻：“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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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通道里。

　　这里原本就不是设计出来给人类步行通过的地方，因此比地下街还要黑暗，而且污秽。通路zhōng yāng有一排混凝土柱子，将通路分成左右两边，分别有上行与下行的电车铁轨。凭藉着少数几具几乎快熄灭的照明灯亮光，两个人不停地往前进。该怎么走，心里相当清楚。混凝土地面上有一排明显的足迹，就像是在雪地中走路时所产生的。应该是那个超重量级石像走过所留下的痕迹吧。

　　上条当麻跟美乐两人彷佛要撕裂污浊的空气般，不断往前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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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sè猫用力逃，茵蒂克丝跟风斩冰华则是尽力围追堵截。奔进便利商店后方yīn影处的三sè猫，看见茵蒂克丝面目狰狞地追了上来，吓得继续仓皇奔逃。潜进停在路旁的车子底下、跳跃铁网围墙、从这条小巷逃进那条小巷。最后，三sè猫奔进了一处被人遗忘的混凝土废墟之中。

　　“抓到你了！”就在此时，茵蒂克丝抓住了三sè猫的脖子。面对眼前这个边娇喘边怒吼的少女，或许是动物本能使然，三sè猫在茵蒂克丝怀里拼命挣扎扭动，试图再度逃走。其实，若不是茵蒂克丝大吼大叫着追上来，它或许也不会逃得那么远。三sè猫在茵蒂克丝怀里不满地喵喵大叫，仿佛在说“热死了，拜托别抱那么紧。”茵蒂克丝则抱着三sè猫，开始环顾四周。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废墟。以地点而言，这里应该是类似小巷道内的地方，周围有很多楼层不高的商业分租建筑。但是这些建筑似乎都已经面临被拆除的命运，招牌早已被卸下，玻璃窗也不见了。就连出入口的门也没有，只剩下空荡荡的大洞。往洞里一看，屋内的装潢完全被拆掉，看得到混凝土裸露的柱子。不死心的三sè猫继续胡乱摆动肥短的脚，想要逃进废墟内。生气的茵蒂克丝嘟着嘴巴说道：“哼，不乖一点的话，我可真的要给你一点苦头吃咯！”茵蒂克丝对着三sè猫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三sè猫似乎真的非常讨厌这个感觉，开始哀号发抖。一瞬间，甚至反shèxìng地从肥短的前脚脚掌中伸出利爪，但或许是心里还带着一丁点的慈悲，三sè猫又将利爪收了回去。

　　“走吧，冰华，我们回去找那个短发。”茵蒂克丝对着追上来的风斩冰华说道。

　　就在这时，三sè猫忽然抬起了头。接着，又开始了挣扎，想要逃离茵蒂克丝的手腕。而且这次挣扎的力道比之前强得多，茵蒂克丝不禁也慌了起来，担心自己是不是抱得太用力了。但是试了各种力道与抱法，三sè猫依然完全没有冷静下来。“冰华，过来帮忙。”

　　“啊……来了！”风斩连忙跑过来帮忙安抚。可是三sè猫挣扎得更厉害了。

　　忽然间，茵蒂克丝感觉似乎有东西掉落在头上。“？”举起手往头上一摸，竟然是混凝土的粉末。往头顶上一看，粉末是从身旁废弃建筑的墙壁上剥落下来的。接着，脚边的下水道盖子也震动了起来，发出喀喀声响。“……脚下好像在晃？”茵蒂克丝满心狐疑。

　　“发生什么事了？”风斩冰华紧紧抓住茵蒂克丝的衣服，有些慌乱。

　　“我也不知……呀！”茵蒂克丝说到一半，突然惊呼起来。

　　脚下的地面如同生物一样，在瞬间开始蠕动，茵蒂克丝急忙往身后一跳，就在刹那之间，刚刚原本站立的位置突然爆炸了。一只以石头构成的怪物手臂，从爆炸的中心点向上延伸而出。光是高度就有将近两公尺。看起来就像一只脖子很长的恐龙，阻挡在茵蒂克丝的眼前。道路地面的碎片大量飞起。一块比茵蒂克丝的头还大的柏油硬块，从茵蒂克丝的脸旁擦过。她赶紧弯下了腰，将三sè猫抱在腹部位置。无数的碎片从她头上极近距离处飞过，如同一大群蜜蜂一般。

　　啪啪啪啪啪！碎片像豪雨一样撞在背后的建筑它墙壁上，响起了可怕的声音。但是茵蒂克丝没有回头看，而是直视前方。眼前一座巨大的石像慢慢从地底爬出，正如爬出坟墓的亡者。没看见施术者，或许是从远处进行cāo纵吧。

　　“冰华快跑！”茵蒂克丝拉住风斩冰华的手，怀里抱着三sè猫想要逃离。

　　但是，没那么容易，巨大的石像只是轻轻一抬脚，就挡在她们面前。

　　茵蒂克丝的眼睛静静地眯成了一条缝。英国清教第零圣堂区「必要之恶教会」**目录的庞大知识，由意识深处浮现。在一瞬之间情报就已整理完毕。她已经看清楚了眼前敌人的真相：基础理论为卡巴拉敦义。主要用途为防御与敌人的排除。抽出年代为十六世纪。根据哥舒姆·舒勒姆的解释，其本质为无形与不定形。

　　轰！石像的脚步声撼动了地面。

　　以正攻法应战，根本毫无胜算。一般而言，这类石巨人身上都会有一种称为秘文的安全装置，只要用指尖轻轻一抹，就可以让石巨人的一切机能停止，藉以防止石巨人陷入不听使唤的狂暴状态。但敌人也不是门外汉，这种弱点一定会设置在他人无法碰触得到的地方。想来核心秘文应该在身体内侧，被石头钟甲包覆着吧。茵蒂克丝既没办法使用魔法，也没有超能力。所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一概没有，腕力也比一般人还要差。面对这个只有满脑子庞大知识的少女，巨大石像毫不留情地举起手臂。

　　轰！别说是空气，就连空间恐忙都司以压扁的拳头挥了过来。

　　“啊！”风斩冰华紧紧闭上眼睛尖叫起来。

　　茵蒂克丝却一脸冷静，轻轻吸了一口气：“往左方扭曲。”接着她说了这样一句话。霎时之间，原本笔直挥出的拳头，忽然像蛇一样往左边扭转。石像的拳头横扫过了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间。茵蒂克丝以眼角余光看着，往前踏了一步，站在石巨人的身旁。石像迅速转身，拳头打横挥出。“往上方变更。”但这一击还是改变了轨道，从少女的头顶通过。就在石像继续想要出拳的时候，“左脚后移。”石像的脚突然无视平衡地踏向后方。正高举拳头的石巨人因而失去平衡，狠狠向后摔倒。

　　预料中狂风骤雨的攻击并没有到来，风斩冰华小心睁开眼睛，却看见了眼前巨大的石像竟然被茵蒂克丝耍得团团转的一幕。

　　茵蒂克丝以轻快的步伐往后退了两、三步。她口中所说出来的语言为卡巴拉的速读法，这是一种独特的发音方式，只发第一个字母的音，藉以达到暗号化与高速化的目的。茵蒂克丝虽然拥有庞大的魔法知识，但没有制造魔力的能力，所以无法使用魔法。但是，现在这一幕看在他人眼里，恐怕会认为她跟真正的魔法师也没什么两样吧。

　　石像站了起来，以助跑拉近跟茵蒂克丝之间的距离，拳头像炮弹一样挥出。少女嘴里喃喃自语。就这样，石巨人的拳头再次不自然地变更了轨道，扫向完全不同的方向。简直像是茵蒂克丝说出来的命令，被插进了石巨人的动作中。换句话说，就是干扰施术者对石巨人所发出的命令，强行夺走cāo纵权。

　　强制咏唱。

　　原理很简单。施术者会在脑中预想魔法的命令文，所以只要让施术者的脑袋产生混乱，就可以妨碍施术者对魔法的cāo控。就像一个正在脑中开始计数的人，如果被他人在耳旁轻声说些乱七八糟的数字，会受到干扰一样。

　　茵蒂克丝没办法使用魔法。不过，可以设法让敌方的魔法师自灭。cāo纵这个石像的施术者虽然不在现场，但茵蒂克丝根据术式结构来判断，认为这具石巨人所采用的手法不是自动控制，而是远端cāo纵。换句话说，施术者正藉由石巨人的五感，详细观察茵蒂克丝的一举一动。既然如此，就有可乘之机。

　　“往右方变更，两脚交错，头与腰以相反方向旋转！”石像不停地出拳，茵蒂克丝也喊得越来越快。石巨人就好像是蒙上了眼睛的醉汉，拳头老是往毫不相关的地方招呼。

　　“光是避开攻击……是不行的！”茵蒂克丝将修道服裙子部分上的安全别针全都拔了下来。修道服变成了开高叉的旗袍，大腿整个露了出来，但现在没空管那么多了。她手里握着安全别针，注视着眼前的石巨人。

　　这样的武器想要对付巨大的石像，实在是太单薄了一点。“逆推自我修复术式，周期约三秒。如果想要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就是现在！”茵蒂克丝毫不犹豫地将安全别针朝石巨人的脚丢了出去。安全别针的速度相当缓慢，别说是石头装甲，恐怕连人的皮肤也伤不了。只见安全别针画了一道弯弯的弧形，撞在石巨人的脚上一弹，接着就像受到磁铁吸引一样，被石巨人吸入了体内。一瞬间，就像关节被打进了楔子，石巨人的右脚踝的动作产生了窒碍。这也跟强制咏唱的方法类似。这具石像拥有利用周围环境的东西，自动组成身体结构并修复伤痕的机能。反过来说，如果将组成身体结构所不需要的东西，甚至是有害的东西丢过去，就可以使其自动修复机能发生错误。若要打个比方，就像是将骨折的手腕没经过固定放置不管，因而愈合成奇怪的形状一样。

　　结果就是上条当麻跟美乐浑身脏兮兮像从下水道爬出来一样赶到的时候。

　　看见某个修女轻快的跳着，而旁边的石像也别扭的跳着舞。

　　“茵蒂克丝，风斩！”上条当麻冲了上去。

　　“真是和谐的一幕啊！”美乐感慨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被压成碎末的薯片，就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