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亚丝娜的闪光剑（1）

　　虚拟世界毕竟是虚拟世界，结城明rì奈——结城家的大小姐还是知道的。

　　虽然这个游戏给了她许多真实感，但是每一次举起武器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得回想到当初广场上茅场晶彦所宣告的那些事情——然后就回到了真正的现实——被困在这个虚拟世界的现实。

　　相比身处现实，必然有人照顾的身体，乃至于“月例来临时是否会有人帮忙处理”这样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她已经完全不会去想了。

　　游戏中的时间是冬季——在游戏中的第一个圣诞节就这样匆匆走过，没有玩家愿意在这个西方舶来的节rì中停留庆祝。

　　并不是因为玩家们都是宣扬旧rì本主义、抵制西方的人，而是因为，在这样一个紧张的世界里，在野外的人担心随时随地降临的袭击，在城镇的人忧心这个足以令人致死的世界——这样的人群，神经相比已经绷紧到了极致了吧——想必如果有些风吹草动，大概就会是一场大的sāo乱。

　　这样让最迟钝的人也能感到山雨yù来的现状，自然是无人来庆祝这个节rì。

　　明rì奈最终还是吐出了一口气。

　　她如今独自一人来往于野外。

　　她的哥哥已经被她坚决地抛弃了。

　　“那个讨厌的家伙！”明rì奈哼哼着抽出武器扫荡着身边杂草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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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还会出现“昏迷”这样的事情呢？

　　明rì奈不知道，不过鉴于她曾经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也只能将自己那稚嫩的经验套在她的兄长身上——得出集中力过渡消耗这样的结论。

　　和哥哥的真正重逢不足3天，他就陷入了昏迷——这样的事情给了明rì奈不小的打击。

　　她把哥哥安置在第二层街道的旅馆中，倾斜着从窗口钻进房间的黄昏橙sè霞光下，明rì奈愣愣地看着自家兄长沉睡的面孔发呆。

　　在现实世界里，自己和兄长的关系并不算很好，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哥哥一直对自己超好的……只是自己，当年任xìng的自己单方面给兄长难堪而已。

　　为什么会闹到这样一种境地呢？

　　明rì奈纠结地从脑海深处搜刮着记忆。

　　“最喜欢妹妹了，如果能交往就好了”……好像，是从这句话开始的吧？

　　终于从记忆深处回忆起关系疏远的源头，明rì奈只感到自己头上黑线直冒。

　　到底是怎样的变态哥哥才会有这种想法啊！

　　霞光落在明rì奈地脸颊上，为她的面孔渲染出一抹红晕。

　　都是尼桑的错啊！

　　“都是……欧尼酱有错啦……”明rì奈用低沉的声音，偷偷地就像是在撒娇一样说道。

　　“咦？你们兄妹不是不对盘么？”

　　“呀——”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她差点跳了起来。

　　名为黑猫的少女靠在房门上，嘴角拉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用她那充满磁xìng的声线接着说道：“现在什么情况？向哥哥撒娇的幼女妹妹么？”

　　这个女人——是恶魔吗？！明rì奈迅速把刚刚冒出的“好看的弧度”念头扫灭。

　　“五更琉璃”——是黑猫在现实中的名字——事实上，三人在踏上第二层的那一天就已经交换了现实中的名字——这个名字明rì奈还有些印象的——记得是哥哥读大学的那会还有来过他们家。

　　那个淡漠的身影曾经还让少不更事的她有些崇拜——觉得那样的气质就像是魔法使实在是太酷了——这样的中二念头至今依旧是她不愿回想起来的黑历史。

　　“哪有不对盘了。”而今，这个名字的主人站在了面前，明rì奈不由生出心虚的感觉——也不知这心虚来源于当年那少女的小小心绪，还是来源于自己回答的这句话。

　　一定是前者吧。

　　是啊，我和哥哥的关系很好的吖～

　　明rì奈如此自我催眠到。

　　呜……自我催眠不了啦！

　　明rì奈有着自暴自弃的冲动。

　　不过，好在这样让明rì奈尴尬的时间持续的并不长久，救星的到来让她轻轻舒了口气——不过刚才，五更琉璃那个女人……绝对是失望地叹气了吧！

　　“咦？黑猫？”——救星桐谷和叶大人。

　　“没有收到Saber的邮件，想到离开第一层的时候他还昏迷着，实在不放心就过来看了。”

　　三人围着房间中的小圆桌坐下后，桐子向明rì奈说明了前来此地的原因。

　　“我也是。”黑猫简短地说道。

　　于是三人的目光都不由地投向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地结城裕一。

　　“亚丝娜，明天起一起去练级吧？”桐子担忧地看着明显情绪有些低落地明rì奈一眼，说道，“如果是Saber的话，肯定不希望你在这里倒下吧？”

　　“没关系的桐子。”明rì奈露出了自己也说服不了的笑容“桐子快去升级吧，你可不能把等级落下呢～要不然到时候没人保护我们兄妹可是让人苦恼透顶呀。”

　　“把亲人扔在旅馆自己去练级这样的事情，我可做不到。”

　　“那个——找到Saber昏迷的原因了吗？”桐子这样问到，明rì奈则摇头回应：

　　“只能猜测是太累了……”

　　“原来如此，就算和身体地通信被阻拦，但单纯大脑运转所生成的疲劳并不会被抹消么。”桐子点点头，“曾经封测的时候——”

　　提到了禁语，话题嘎然而止。

　　明rì奈也颤抖了一下——她无法忘记，那天第一层Boss攻略完毕后发生的事情。

　　——随着Boss的倒地，攻略房间的光线逐渐变得明亮，狗头人哨兵们四散而去。

　　在一段不长不短的沉默——大家似乎在jǐng戒是否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不敢相信已经攻略成功——这样的沉默之后，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新的信息。获得的经验值。分配到的金钱额度。还有——获得的道具

　　看到相同信息的在场所有人，表情终于缓和下来，不一会儿就发出“哇——”的欢呼。

　　双手高举大声欢呼。与伙伴相互拥抱。跳着那勉勉强强的舞蹈。在风暴般的sāo动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站了起来，慢慢走了过来。那便是双手斧战士艾基尔。

　　“……漂亮的指挥。还有那惊人的剑技。”

　　巨汉在说完话后也露出了笑容。握起巨大的右拳，向前伸出。

　　桐子考虑着该如何回答，不够却没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只说出了“没什么……都是Saber的功劳啦”这话。

　　就在刚才，Saber倒下了——不过没有粉碎成三角碎片，这说明没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

　　“————这是什么啊！！”

　　突然，这样的叫声在几人身后响起。这哭喊声，顿时让充斥在广阔空间中的欢声瞬间静了下来。

　　明rì奈的大脑一下子冷却了下来，她把视线从自己的哥哥脸上转开，站在那里的轻铠甲弯刀使男子，明rì奈一瞬间都没认出来是谁。不过，就当他把嘴巴歪倒极限，说出下一句话时，她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你们对蒂尔贝鲁见死不救呢！！”

　　“见死不救……？”桐子困惑不解地嘟囔了一下，但明rì奈却是立刻明白了——

　　玩家的身体是感受不到“寒冷”的，但是若是在冷风中暴露久了也会受到“寒冷”的效果影响，无论是攻击速度还是移动速度都会被大幅度降低。

　　但是，明rì奈现在却感觉到渗人的寒意。

　　因为，这个声音正在指责的——正是她的哥哥。

　　“是的！！因为……因为你——你们几个，不是知道Boss使用的招术么！！如果你一开始就将情报告知的话，蒂尔贝鲁也就不会死了！！”

　　明rì奈原本以为会是牙王发起征讨，但实际不是——他正站在很远的地方，像是在忍耐这什么似地，揪着嘴巴一动不动。

　　不过他麾下的E队一名成员走上前来，用右手的食指指向倒地的Saber，叫道：“我……我知道！！这家伙是原封测者！！所以BOSS的攻击方式，还有好任务以及好的猎场，全部都知道！！明明知道却隐瞒这些！！”

　　从Saber一眼看穿那应该是谁都没见过的刀系剑技时，他们大概就确信了这点了吧。

　　KuroNeko——已经公开了封测者身份的女孩双持拳刃使。

　　Saber——在战斗中有如预知般将Boss的技能一一提前道出的太刀使。

　　喧哗声一下子传扬开来，明rì奈仿佛能看到满满的恶意从四面八方朝着自己的方向袭来。

　　怎么办——？

　　明rì奈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不过和艾基尔一同，到最后为止都担任着肉盾职务的战锤使打断了他的话。他很有礼貌的举起右手，冷静的说：“不过，昨天派发的攻略本，封测时期BOSS的攻击方式，不是都写在里面了么？如果他是封测者的话，知道的内容应该和攻略本一样不是吗？”

　　“那，那是……”

　　代替沉默不语的E队成员，弯刀使说出了以下这番带着强烈恨意的话来：“那个攻略本，是骗人的。阿尔戈这个情报商卖的是假信息。那家伙也是原封测者，才不会免费将情报出售给我们的。”

　　在这时候，黑猫往前踏出了一步。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步，但所有人都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那样闭上嘴。

　　大厅就此陷入了沉默。

　　“天真。”身体小巧的黑猫——完全不像是大学毕业生的黑猫，冷漠的面孔下，朱唇轻吐的是仿佛要与全世界为敌的话语。

　　桐子瞪大了眼睛。

　　明rì奈也瞪大了眼睛。

　　“肤浅。”完全没有给他人反应时间，黑猫紧接着又吐出了嘲讽的文字。

　　“你们几个——”她朝前迈出一步，用冷冷的视线看着弯刀使的脸。

　　耸了耸肩，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桐子按住她的肩膀。

　　“……？！”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吧……分享情报什么的，对于这些初学者来说完全是浪费啊……你看Saber，竟然脆弱到在Boss面前昏迷。”桐子用最大限度的无感情的语调，说道。

　　“什……什么……？”众人脸上一副感到荒谬的表情。

　　“听好了，给我仔细记住。SAO的封测玩家是按照一定几率抽选而出的。接受封测的一千人当中，你认为有几个真正的MMO玩家呢。基本上都是些毫无经验的初学者哟。就像现在的你们一样！”

　　听到这极其轻蔑的话语，对面的玩家全都陷入了沉默。

　　“——但，我与那帮家伙不同。”

　　“在封测者中，我可是登上了其他人都未抵达的楼层。之所以知晓Boss的刀系剑技，也是在更上层的与使用刀的怪物进行了许多次战斗的原因。其他方面也了解甚多，阿尔戈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天真的黑猫小姐还为了你们花费了不少代价从我这里购买了情报……结果对于你们来说，也只是如此而已了。”桐子冷笑了起来。

　　桐子这家伙，想把所有仇恨都拉到自己身上吗？——明rì奈嘴唇颤抖着。

　　“桐子……你……”

　　“这不已经是作弊者了么……”E队男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桐子笑着环视在场所有的人，明确的宣告道。

　　“就是这样，我乃‘作弊者’。从现在开始，不要把我和原封测者相提并论。”

　　桐子将视线从脸sè苍白陷入沉默的弯刀使以及其他玩家身上转移开来，打开菜单窗口，滑向装备界面。

　　将至今为止一直装备的浅灰皮制外套，用刚才才得到的Boss掉落的唯一品——“午夜”——进行了替换设定。随后她的身体被小小的光包裹，陈旧的灰sè布料，变成了艳丽的漆黑皮革。衣摆也变得很长，直达膝盖下方。

　　桐子转过身，黑sè长外套唰的随风飘摆，朝背后——Boss房间深处的小门走去。

　　“二层的转移门，我会进行激活的。从上面的出口到主街区还要经过些许怪区，如果要跟来的话就要做好被一开始的怪物杀掉的觉悟。”

　　黑猫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而是站到了明rì奈身旁，从地上拉起Saber昏迷的躯体，明rì奈连忙帮着拉起自家兄长的肩膀。

　　——明rì奈的回忆，就到此为止了。

　　因为她的哥哥结城裕一发出了一声难受的低吟。

　　看着睁开一条细缝的双眼，来到床边紧张凝望的明rì奈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只是泪水啊，忍不住就沿着脸颊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