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疆巨澜 第四节 优劣

　　李涉目泛奇光，禁不住啧啧赞叹，手中指点飞舞。

　　赵井泉已经举手示意战事可以告一段落了，伴随着他手指的飞舞，地面的泥土裂缝和坑洞重新翻卷起来，泥土涌动着”鹰击营士兵们一个个喘息着从泥土中爬出来，很多人甚至就这样仰躺在泥土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完全忘记了这是在战场上，或许如果不这样，他们就再也无法呼吸到下一口新鲜空气了。

　　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在这种状态下获得突破，自己的刻意打压，居然造就了这个家伙的跨越。

　　常擎宇同样兴垩奋不已，他没有想到他一真在试图突破的雷霆之刀会在这一刻突然精进跨越，全身经脉中那一股气流如一根细线将体垩内所有凝结成的丹息之珠连串起来，并迅速在体垩内运行起来。

　　“恭喜你，擎宇兄，也许你是咱们门中九代弟第一个跨越天境的，呃，当然可能近期你还得有一坎要过，不过我看怕是**不离十了。”赵井泉迎上前去”淡淡微笑道：“赤妙师叔两个月前真正跨越这一步，你只比他慢了一步，如果继续努力，你赶上赤妙师叔可期啊。

　　常擎宇还在回味着方那突破的一瞬间所悟的点点滴滴，纷乱庞杂的思绪在这一刻如夏花秋雨一般在脑海中回荡飘扬，让他既像是捕捉到很多东西，仔细一想，似乎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在脑海记忆里留下，这种奇妙的感觉难道就是跨越天境的独有感觉？

　　一直到赵井泉走到近前，常擎宇反应过来，看着对方目光中洋溢着的真诚笑意”常擎宇发自内心的抱拳一揖，“井泉，常擎宇能有今日之得，除了师尊大人的教诲指点，还有赖井泉你的全力帮扶行。”

　　“呵呵，擎宇兄这样说就有些见外了，你我亦属同门师兄弟，些许微末之事，日后休要再提。”，赵井泉连连摇头，淡然笑道：“擎宇兄能弃今日造化那也是擎宇兄自己努力所获和旁人可没有多大关系。”

　　赵井泉所说的话不差，常擎宇若论资质，本来也是青华门中出类拔萃的顶尖角色，不但性格坚毅，悟性极高，否则也不会被太素选为嫡传长门弟，而在这一次从远赴幽州开始常擎宇也是身体力行，在几次恶战中都是从未后人这几战也让他在遭受重创同时也妥益良多可以说每受一次伤他对于武道的理解便又深刻了许多”而今日却又得与术法一道交锋，在这种情况下偶得突破也可谓得偿所愿了。

　　已经落下身的毕烟萝看见二人相互谦让推许，素来冷淡的她也是禁不住浮起一抹笑容婀娜嫣婷的走了过来，“常师兄，恭喜了，我们都在憧憬这天境一关如何堪破，今日常师兄却是一步踏进了天境之门，令人向往啊。”

　　“呵呵，烟萝师妹过誉了，呃，也许我的确刚刚触到了天境之门，不过就像井泉所说，还有最后一关需要迈过，这一步是至关紧要的。”常擎宇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跨越天境这一关不好过，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可以触及，他坚信自己可以做到。

　　“烟萝师姐进境也颇大啊，我看要不了多少时间，烟萝师姐也可以赶上擎宇兄。”赵井泉笑着恭维。

　　“是么？那我可要谢谢井泉师弟的吉言了，不过就像常师兄说的那样，师弟是天纵之，我和常师兄除了师尊教诲指点之外，我们也还要仰仗师弟帮助良多啊。”轻笑起来的毕烟萝脸上浮动一种惊心动魄的娇媚，回眸一笑百媚生，这句话可谓半点不假，连赵井泉和常擎宇都禁不住为之神授魂夺，下意识想要移开目光，避免失态。

　　赵井泉心中连呼厉害，这女人的确有一种天生妖娆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那股妩媚中夹杂清纯的绮丽让人无法抚拒，那两只银须虾也幸好是水貉这种不识人间滋味的角色送去的，若是自己亲手交予，这还来还一枚缨络，保不准自己就要神魂颠倒，自己已经下意识的在筑起防火线，但是对方那种润物无声的渗透力，都还是让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毕师姐客气了，若是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小弟敢不奉召？”赵井泉稽稍正了一下自己的心思，冷静的道。

　　毕烟萝深深看了赵井泉一眼，只是微笑，却不再多言。

　　周博夫和崔公谨已经对李涉产生了极大兴趣，尤其是李涉那一手木息坚韧术更是让周博夫感兴趣。

　　他亲眼看见了鹰击营士兵的箭矢落在乎防御士兵的身上，虽然射进了盔甲中，但是竟然未能对这些士兵造成太大的伤害，这样的变化让周博夫意识到如果这种木息坚韧术能够在战场上随意发出，岂不是让士兵的防御能力凭空增长几倍而不需要在负重上做任何增加？

　　毕竟像这样的防御能力提升按照常规就只能依靠铁叶甲来实现，而这一袭铁叶甲重量至少在三四十斤上下，就算是防守方增加这样的重量都相当吃力，对于攻击方来说几乎就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了，而现在如果可以在进攻一方上用这种术法附着，对于攻击方来说岂不是威力大增？

　　而崔公谨则对李涉动用的大型土性法术大为震惊，上百的鹰击营士兵竟然在一瞬间就被土性术法制造出来的地陷吞噬，这样的情形简直是让人无法想象，而对方甚至还可以通过法性物质在空中催动巨石阵爆发，这样完全颠覆了传统战争方式的手段固然在大规模战争中运用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即便是这样局部战争中动用这种手段，也可能改变一场战争的结果。

　　两个人都相当热情的与李涉进行着探讨，之前他们对这些术法师们虽然表面上尊重，但是更多的还是有一种想要冷眼旁观的态度来观察，毕竟术法师们的所作所为近乎于旁门左道，而且更多的是以辅助手段出现，真正要正面对决，似乎那种把戏类似的场面是无法撑起大局的，但是今天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擎宇兄，烟萝师姐，这术法一道如何？”赵井泉一边看着逐渐从混乱中喜队恢复过来的部队，一边随口问道。

　　另外一名鹰击营的军官已经在指挥着从陷坑里攀爬出来的鹰击营士兵开始整队到阵，而李涉这边的鹰扬军士兵也是欢声雷动。

　　虽然他们在这场对决中并没有发挥实质性的作用，但是毕竟也和李涉同属一方，而李涉诸人的惊人表现也让他们震惊之余大开眼界，战争原来也可以这样打，虽然在战前就已经将他们的任务分配清楚，但是这样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在自己面前崩陷溃灭，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场梦。

　　常擎宇沉吟了一下，缓缓道：“的确有其独到之处，我们之前对于术法的了解太过于浅薄，没想到术法一道竟然也有这等绚丽多姿的一面，不过……”

　　赵井泉见常擎宇欲言又止，扬起眉毛问道：“不过什么？擎宇兄但说无妨，虽然术法师们是我一手邀请而来，但是并不代表我就对术法师们有什么偏爱，这不过是眼下鹰扬军恶劣的形势需要，我还是青华弟。

　　“嗯，井泉，你注意到没有，术法师们虽然可以借助天地万物的力量，但是他们也有一些致命弱点。”常擎宇也不客气，点点头道：，恍如他们需要充分的准备，而且这种准备要求很高，比如物质上的准备，而且局限性也比较大，准备的时间也比较长，更重要的是在准备期间他们没有多少自我防护能力，除了在术法一道上有持殊造诣的高手，另外他们在应对外界变化上也有很多缺陷，我感觉他们在防御作战上也许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要在进攻上有所突破，恐怕对于这些术法师们的素质水准要求就更高了，以目前的状态来看，他们似乎很难做到这一点。”不能不说常擎宇对术法师的优缺点看得很准，术法师比起真正的武道高手来说近战是他们致命弱点，而且如果在战场上他们需要足够的准备时间，在此期间他们需要充分保护，除非是道法双修的强者。不过赵井泉并不认可常擎宇对术法师应对局势变化上较弱和进攻上欠缺手段这一观点，在他看来这是在此之前术法师们并没有真正介入较大规模的战争而还把思想局限于防御和辅助这一视线之内，当你真正跳出这个窠向把视野放得更宽，看得更深更远，赵井泉甚至认为术法师可以在进攻和大规模会战中发挥超乎想象的巨大作用，当然前提是术法师的数量和水准上也要有相当高的要求，但那是赵井泉觉得比起大规模战争所需的耗费来说，培养一支足够雄厚的术法师力量来发挥决定性作用是绝对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