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丝的光明

　　“陛下……陛下！您的圣体还未恢复好……”

　　就在路西安要告发夏尔克的时候，大厅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大门就猛地被打开了，似乎是什么人闯了进来。路西安疑惑着正想转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胆敢硬闯议会大厅，却只见上边的其他骑士都来到了下边，就连自己身边的第一骑士都直接跪在了地上。

　　“陛下！”

　　十三骑士围成一个弧形，向大门跪着行礼，令路西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陛下？十三骑士什么时候对自己这般恭敬了？难道是自己证明了身份，议会想在卫兵面前有所表示么？

　　噩梦……总算要过去了吗……

　　“起来吧，兄弟们，我们没有必要在礼仪上浪费时间。”

　　但，路西安身后却传来了极为正派的男xìng声音，她总觉得在哪听过。当她疑惑地转身看清了来人时，浑身猛地一颤，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凯瑟?隆基亚斯?弥赛亚，暗黑界第一界皇，被混乱之主逼得将自己身体碎成千万碎片的男人，此刻竟穿着界皇长袍，手握宝剑，头戴皇冠，站在议会大门接受十三骑士的拜见！

　　凯瑟重生了？

　　路西安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男人微笑着将第一骑士扶了起来，又被第一骑士搀扶着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去开始相互交流。

　　“陛下，您刚刚重生，还是安静修养的好。”

　　“这些都算不了什么，对付混乱之主才是当务之急，天知道那家伙会不会突然杀回来……对了，你们进行得怎么样了？”

　　“陛下……好像出了些问题……”

　　奈罗有些难堪地看了路西安一眼，然后向界皇解释着他们抓错了人。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路西安松了一口气，撑起身子坐直了，想站起来去向界皇行礼并请求界皇的帮助。

　　“这不可能！我以灵魂形态亲耳听到她向混乱之主交差的！”但界皇竟然站起来愤怒地盯着路西安，说出了令她震惊的话。“我亲耳听到她说是她sè诱了路西安的，还将所有碎片取出来交给了她的主子！”

　　瞬间，所有目光都不友好地看向了路西安，令她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

　　自己怎么可能那样做？就算是莉莉儿也不可能对自己下手，这可是哈勒斯亲口说的！为何凯瑟要这样污蔑她们？

　　【主人，要趁机取代界皇的位置吗？】

　　【不，我有个更好的注意。】

　　这时，路西安想到了梦中混乱之主与其部下的对话，在结合混乱之主那张和凯瑟一模一样的脸，路西安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眼前这家伙根本就不是界皇凯瑟！要么是混乱之誓冒充的，要么就是混乱之主本人！

　　但……为何十三骑士会认不出来？路西安疑惑地看向第一骑士，却发现奈罗根本没有察觉异样。

　　难道……十三骑士都不知道混乱之主的长相？不知道混乱之主其实和界皇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不知道，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他们也没有进行丝毫调查就轻易相信了他的话？

　　“奈罗先生！他不是凯瑟陛下，他是混乱之主啊！”

　　一旦混乱之主窃取了界皇的位置，后果将不堪设想！路西安急忙向第一骑士喊道，希望奈罗能够看清事实。

　　然而，奈罗只是愤怒地朝她走了过来，接下来她只觉得腰部一阵剧痛，她就被第一骑士踢飞砸到了墙上！

　　“咳咳咳咳咳……”

　　受到了这样猛烈的撞击，路西安咳嗽着挣扎想要站起，却被跟上来的奈罗揪着头发提了起来。

　　“该死的贱人，我差点被你骗了过去！”

　　“呃……疼啊，放我下来！”

　　此刻的路西安已经不在意双方身份的差距了，因为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揭穿混乱之主的身份。但十三骑士似乎对混乱之主深信不疑，就连第一骑士都无视了路西安的话，将她拖到了假界皇面前。

　　“陛下，臣等差点听信了恶徒的谎言，真是罪该万死！”

　　“这不是你们的错，奈罗。混乱之誓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得多。”

　　“那么……如何处置这女人？我看她是不会轻易说实话的。”

　　路西安惶恐地看着假界皇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上下打量着自己这瘦弱娇小的身体，这令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既然她不想说，我们又何必折磨她呢？我有个不错的主意——既然她能够混进界皇堡，就说明界皇堡内还有其他混乱之誓的成员。我们只要放出一点风声，说这个女人在受刑昏死之前已经开了口……”

　　“那么他们为了封口定会想办法除掉这女人。”奈罗明白了他的意思。

　　“到时候将他们抓起来，我们就多了一些审问的对象，顺藤摸瓜，不是吗？”

　　假界皇笑了起来，看到这笑容路西安更是害怕起来。她不会认错的，这种笑容，只有混乱之主才会这样子笑！

　　“来人！将她押入地牢！”随着奈罗的一声令下，两名卫兵就走上来将想要挣扎的路西安控制住并重新给她戴上了镣铐，然后奈罗还转身对第十三骑士交代了一番。“鲁修斯，我们可不能让这女人太好受。就交给你去办了。”

　　“放心吧奈罗，我会‘照顾’好她的。”

　　披着巫师袍的鲁修斯点了个头，也朝路西安他们走了过去。而被卫兵架住的路西安还在发了疯似的挣扎着，拼命喊叫道。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我才是暗黑界的界皇！”

　　她十分清楚自已一旦被这样关入地牢就真的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xìng了！

　　“你们是白痴吗！他是混乱之主啊！你们竟然就这样听信了他的话！混乱之主你这个混账！那样对待莉莉儿也就算了，就连她死了你还要污蔑她！”

　　看着无动于衷的骑士们和一副计画通样子的假界皇，路西安心里一冷，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也熄灭了。

　　“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

　　在被带出议会大厅前，路西安自暴自弃笑了起来，发狂似地嘲笑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骑士议会。

　　“你们这群自称上位者的蠢货，就等着混乱之主将你们辛辛苦苦建立的王国窃取一空吧！有你们这样愚蠢的部下难怪凯瑟会丢了自己的xìng命！什么骑士议会，你们就在冒牌货地带领下亲手毁掉属于你们的一切吧！哈哈哈哈哈哈……唔呜呜……”

　　巫师鲁修斯轻轻一挥手，路西安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就这么被押了下去。

　　“吵死了，下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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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兵们将路西安带到了界皇堡深处的地牢，打开一扇生锈的铁门将其推了进去，还处在虚弱状态的路西安没能稳住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禽兽不如的家伙……”

　　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第十三骑士鲁修斯皱了皱眉，拦住了想要锁上牢门的卫兵。

　　“守好大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卫兵看到那兜帽下冒着绿光的邪眼，浑身一颤，恭敬地退了下去。

　　暗黑十三骑中就属第十三骑士最神秘，脾气也极为古怪，也许这位大人有什么独特的癖好也说不定，这些卫兵们可不想得罪他。

　　见卫兵都退到了上层，鲁修斯将目光移回牢内不断咳嗽着的路西安，朝她走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

　　看到披着长袍只露出一对绿sè邪眼的家伙朝自己走了过来，路西安害怕地往后挪着，直到到了墙角无路可退了双脚还在蹭着地，脚镣上的铁链摩擦着冰冷的地面发出催命般的声音。

　　“安静，女人！我解除了你的禁言术可不是想听你说废话的！”

　　鲁修斯那低沉的声音犹如炼狱中传出的一般令路西安又颤了一下。

　　莫非这家伙也是混乱之誓的成员？是要来灭口的么！

　　“听着，我只问你几件事情，如果你胆敢说半句假话，我想这座牢里的其他罪犯一定非常乐意陪你玩玩……”

　　鲁修斯这么一说，路西安脑海里便浮现出一群肮脏的罪犯侵犯着自己的样子，面sè一白便慌张地点头起来。

　　“我问你……你知道真相吗……”

　　真相？是指什么？路西安对他的问题有些疑惑。如果说鲁修斯是叛徒，那么他应该已经从夏尔克那里得到了相关情报才对，没有必要再来她这确认一遍。

　　难道混乱之誓彼此之间并不熟？

　　“你……想知道什么？”她颤抖着反问道。

　　“我是问你，你知道那个界皇真的不是凯瑟？”

　　“就算我说他是假的，你会相信吗？你们是那样地相信他……”

　　“我可没功夫陪你浪费时间，女人！”

　　鲁修斯一挥手，路西安就感觉浑身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倒在地上！持续传来的痛感令她只能哀叫着挣扎。

　　“最后问你一遍，那个界皇到底是真是假！”

　　鲁修斯又将她揪起来扔在了墙上，那股痛感终于是消失了，但她仍不明白鲁修斯的意图。总觉得他的语气之中并没有杀意，反而透着一丝的焦虑。

　　反正事情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不管对方是混乱之誓还是忠心的骑士，自己的下场都是一样的。于是路西安索xìng说出了实话。

　　“是的，那家伙绝不是凯瑟陛下……”路西安挣扎着靠墙坐起来，喘着气回答道。“莉莉儿绝对不会出卖我，那个冒牌货撒了谎！”

　　听到这，鲁修斯将兜帽掀开，露出他那赤红的皮肤和满头的白发，猛地将脸凑到她面前，一双绿sè的邪眼死死地盯着路西安，令她更为恐惧了。

　　“这么说……你真的是那个傀儡小鬼？”

　　“是……是的，我就是路西安……”

　　鲁修斯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双唇颤抖着忍耐了一阵，最后还是闭上眼深呼吸了下，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真是这样么……那个混账！”

　　看到鲁修斯这副样子，路西安的恐惧也渐渐消失了。

　　“你……相信我了？”

　　“嗯，之前那样对你，真是抱歉了。”鲁修斯似乎被莫名的怒火充斥着，他脸上的肤sè越来越红，在那不断地呼着气。说真的，路西安还真看不出来这第十三骑士究竟是哪一种族的。“其他骑士们都没有看出异样，我也只好顺着他们的意思行动了。”

　　鲁修斯的话仿佛为路西安带来了一丝光明，起码现在有一名骑士相信她了。

　　“鲁修斯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界皇会在这时候突然出现？”

　　被问起这事，鲁修斯哼地一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路西安。

　　原来在入侵者被消灭后，骑士议会正在议会大厅商量着对策时卫兵突然报告说凯瑟从混乱之主手里逃了出来。于是骑士议会前往界皇的寝宫觐见界皇，鲁修斯还用侦测魔法探查了界皇的领域，发现正是凯瑟的领域无误。

　　界皇称自己在混乱之主组合碎片的时候苏醒并突破了混乱之主的封印，从他手里逃了出来。而就在议会想进一步了解经过的时候，夏尔克报告说抓到了一名“叛徒”，于是十三骑士就先告辞界皇去审问路西安了。

　　“这样的谎言你们也会相信？”路西安抱着肩膀缩在了角落冷笑道。“难怪你们花了这么长时间仍然没有集齐碎片，原来所谓的骑士议会不过是一群无能的白痴罢了。”

　　“可是那家伙拥有陛下的领域，就连灵魂的【真貌】都是陛下的样子！”

　　的确，灵魂的【真貌】是领域长期作用于灵魂的结果，如果那个人的灵魂真貌和凯瑟一模一样，就说明他持有凯瑟的领域已经很长时间了。但凯瑟的领域碎片一直在路西安手里，那么那个人就只可能是凯瑟本人了。

　　“那家伙似乎很了解陛下，也很了解我们十三骑士，就连和我们说话的语气都学得非常像。无论是从他的言语还是举动我都找不出丝毫破绽。”

　　但就算是这样，那家伙的话漏洞百出，第一骑士难道就这样听他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自己关入地牢了吗？路西安想想都觉得蹊跷。

　　“您是怎么察觉到不对劲的，鲁修斯先生？”

　　“就是他太了解他所了解的东西了，所以他才大胆地按他的猜想来模仿陛下的行为举止。那么一旦有什么是他所不了解的，他的马脚也就露了出来……”

　　鲁修斯并没有直说，路西安看他也不像故意卖关子的样子，恐怕是有什么隐情，她也就不追问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据我所知混乱之主长得和凯瑟陛下一模一样。”

　　“你是说那个冒牌货很可能就是混乱之主本人？”

　　鲁修斯倒吸一口寒气，想必是知道了事情的严重xìng。

　　“是的，而且第十一骑士夏尔克也是混乱之誓的成员，还有亲卫队总队长哈勒斯也是。恐怕叛徒还不止这些人。”

　　“夏尔克……是为他父亲的事耿耿于怀么……”一想到界皇堡内竟然混入了混乱之誓，连骑士议会中都出了叛徒，鲁修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鲁修斯先生！请您一定要阻止混乱之主！要是让他的yīn谋得逞了，这个世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路西安激动地抱住了鲁修斯的双腿，她知道以她现在这幅身体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期望这些有着强大力量和权力的人能够帮她报仇。

　　但鲁修斯却皱着眉将她拉开了，蹲下来一脸严肃地握住了她瘦小的双肩。

　　“听着，路西安。要是不想办法说服其他骑士，光靠我一个人是无法与混乱之主对抗的。要是让他控制了议会，我们的胜算就更低了。我虽然握有能够揭穿他筹码，那却也是能置我于死地东西。所以，要说服其他骑士还得靠你。”

　　“我？我能干什么？奈罗根本不相信我的话！”一想到第一骑士的样子路西安就气得流出了眼泪。“如果他相信我的话，我就不会被关在这种地方了！”

　　鲁修斯也觉得有些无奈，奈罗和凯瑟的情谊就像亲兄弟一般，所以才对“叛徒”路西安这般残忍。他也觉得一旦扯到凯瑟的事情，奈罗经常无法保持理智而忽略了一些细节。

　　“总之，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你就先委屈一下待在这里。我在这留太久也不是办法……【**修复】的效果应该还在，只要不是致命伤你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可是能够揭穿假界皇的关键，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忍下去！”

　　忍下去？

　　路西安有些迷茫地看着鲁修斯走出了牢房，还对上边的卫兵交代了什么才离开，接着卫兵就把她这间牢门给锁上了，还不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令她浑身打颤。

　　地牢的大门又关上了，地牢内一片黑暗，只有墙上小窗透进来的淡淡月光。一丝不挂的路西安感受到了地牢内的yīn暗寒冷，发抖着蜷缩在了角落，默默地祈祷自己能够摆脱这一系列的噩梦。

　　「忍下去……么？」

　　一会儿之后，诡异的虚脱感令路西安再次陷入了昏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