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别在襁褓里做梦 0001－2、呃，一束亿万光年的光

　　“咦，什么破玻璃，都能把老子眼睛晃晕了？”

　　也不知是哪家小屁孩，一脚踢飞了足球，直接就飞上了十层楼去，随后一片碎玻璃稀里哗啦掉下来，调戏地挡在了刘小健面前。

　　***是要末日了，啥破事都能变成稀奇事。

　　一堆碎玻璃片子，还能堆成传说中的麦田图案，那就看看先。

　　花玻璃，碎玻璃，就像天上的星星亮晶晶。天上的星星闪呀闪，泪光闪闪鲁宾花。啊啊啊，夜夜想起妈妈的话呀，泪光闪闪鲁宾花。

　　“嗓子不错，看样子是一个麦霸吧？”

　　“咦，你怎么知道？”

　　“站稳了，竖起耳朵，别吓着，我无处不在，无所不晓。”

　　“吹牛不上税，税务局的吧，国税还是地税？”

　　“嘿小子，不错，是我喜欢的。”

　　“谁知道你是男是女，不要随便说喜欢，哥喜欢妹妹，不喜欢哥哥。”

　　“嘻嘻，你马上就知道。”

　　说了半天，哥跟谁在唠嗑呢？

　　当然啰，明天就是2012新年第一天，管他谁呢。哥最想的是，如果此刻哥不回头，一双芊芊玉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吐气如兰地蒙住哥的一双小眯细眼，要我猜猜她是谁，哥发誓立马请她去歌厅唱歌，去喜客来吃牛排。

　　哥没钱，但哥有的是胆量。

　　当然这要有前提，必须是光天化日之下。如果月黑风高，还是算了吧。

　　哥一个月只有一个月薪水可领，玩不起大的、邪的、不可思议的以及伤脑筋的悬疑、艳遇、黑吃黑与一夜情。哦不，艳遇似乎可以考虑考虑，要那种不带艾滋病毒的不吵不闹的还要不戴套不**不恋哥的最好。

　　不过还是算了吧，2012了，这些东西好像最后都救不了命。

　　“想什么哩，往这儿看。”

　　“哪儿，地狱还是天堂，大腿还是Ru房，西游记还是封神榜？”

　　“大坏蛋，臭家伙，没听说心诚则灵金石为开吗，你要含情脉脉才行。”

　　“哦，还有歪理邪说。”

　　“还要聚精会神。”

　　“这么麻烦呀？”

　　“然后闭上眼睛，你就看见我了。”

　　“真的假的，你漂亮吗，闭花羞月还是一笑倾城，沉鱼落雁也行。”

　　“闭嘴，小坏蛋，你踩痛我了。”

　　没这么夸张吧，面前空空如也，也就一地花玻璃连花和尚都算不上。是幻听吗，昨夜哥是看了一晚上朝河兰，射得一早出来头重脚轻，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正找饭辙补补哩。即使这样，捡起来瞧瞧，你也还是一块碎玻璃呀。

　　“讨厌，不说了要含情脉脉吗？”

　　“含情脉脉是吗，好，这个我会。”

　　“会做专一哥哥吗？”

　　“会，我就是专一哥哥，不过哥起床就忘，你要快点。”

　　“闭上眼睛。哦，你眼睛太小了，对不起。”

　　“嘻嘻，你还长了一双眼睛呀？”

　　“别老打岔，要做乖孩子不懂吗？睁眼，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什么都没有。”

　　“你真不长眼，再看。快点，不然我就要死了。”

　　“骗死人不偿命，你死个我瞅瞅。”

　　话音未落，黄豆大小的碎玻璃砰地一声，果然在刘小健的指尖上自爆了。也***，哥的血就这么不值钱吗，晚上流精早上流血，哥又不是金刚，能如此折腾吗？

　　还好，哥兜里还有一张创可贴。

　　咦，碎玻璃呢？哦对，当然是粉身碎骨了。奇了怪了，12月31日的早上，有这样厉害的太阳吗？哥眼睛虽小，但很聚光，像余则成，仰脸就能看透你。阳光是吗，哥看你呐，再把一块碎玻璃烤碎我看看。

　　没有吧，没有哥就走人。

　　看看时间，吃早茶是不行了，哥九点还要去参加一个诗歌party，不知道的士能不能马上来一辆。跟破玻璃瞎搞一阵，要迟到了。

　　滴滴，一辆的士温柔地停在刘小健面前。我靠，这么巧。

　　“师傅，到——”

　　“人民南路118号东城大厦。”

　　“……”

　　哥好像还没说吧？

　　“到了，您走好。”

　　遇见一个好的哥了，哥有福呀。十八块八是吧，给您二十，不用找了。

　　一抬眼，的哥的眼睛比哥的还小，一线天似的瞪着哥：“公司不准收小费，更不准重复收费。”

　　“我还没给您呢？”

　　的哥笑了，摆摆手：“您真逗，回见了您呐，拜拜。”

　　真要末日了，钞票都送不出去了。哥虽穷，但也吃不惯白食。回头的哥一数钞票，再回头找来，哥岂不是要把裤头脱下来顶在头上。不行，裤头上都是朝河兰的味道。

　　可怜的刘小健，这位纯情的哥，想走不敢走，想留又不敢留。楼上一十八层，可还候着半个城市的诗人呐。要是——

　　“要是什么？”一张如花的笑靥，一身神秘的香气，忽然出现在面前。

　　微兰——

　　哦丘比特呀，哥还是还是做一回鸵鸟吧，哥不相信你的神箭会射到哥的身上。

　　“坏蛋，你往哪儿跑呀，电梯在这边。”

　　“哦，电梯是吧，哪边，这边吗？”

　　刘小健敲敲自己脑袋。哥想说的是，明眸皓齿谁复见，口若兰花向谁倾。太阳西出、河水倒流了吗？哥有点头晕。

　　“你，怎么也迟到了呢？”

　　“什么呀，傻瓜，我是专门下来接你的。”

　　呵呵，哥左耳进右耳出，只当一阵香风过。地球人谁不知道，这微兰，多大的老板，多大的官僚，多大的诗人，佛曰：立地成佛，回头是岸。

　　哥人小眼小诗也小，暗恋已是福。哥懂得，哥感恩惜福。

　　嗯，十八楼是吧，短暂了点，但半分钟还是有的，好好珍惜吧。

　　一摁，“叮”。再一响，“叮”。到了，不会吧，哥的手还没离开呢？

　　微兰的一双妙目也瞪了起来：“讨厌，哪这么快呀，别玩了，快按十八楼。我出来接你，大家都笑呐。”

　　哥可不敢玩，但这就是十八楼，门都开了，外面无数双眼睛看着哥哩。

　　走出电梯，一瞅标牌，刘小健慌了，一伸手拦住鱼贯而入的人：“这电梯有问题，检查一下大家再上去吧。”

　　嘻嘻，众人纷纷握住他的手，摇摇，或者晃晃，“拜拜了您呐。”

　　不信？刘小健委屈呀，扭头望向微兰，“你跟他们说，这电梯是不是有问题。”

　　“什么问题呀？”微兰嫣然一笑，右臂如蛇缠绕上来。“你才有问题呢，写了一首诗，还要用那么肉麻的题目，面对面坐着还想你，想大家都知道哇。”

　　不，麻烦您等会儿，哥真的头晕，还目眩，今天一整天似乎都不对劲……

　　您要不信，你看我手指，刚流过血，有创可贴作证。

　　“呀，你受伤了？”

　　葱葱玉手捧上来，一脸的紧张可真不是假装的。咦，创可贴呢，伤口呢？这左手食指，连个划痕都没有呀。

　　“呸，不就想人家亲你吗？”微兰一口啐了上来，可惜没有唾沫。

　　唉悲催呀，哥讪讪地笑一下，哥皮薄脸厚，就算做了一个梦吧。

　　……

　　很奇怪的是，准备一醉方休的刘小健，忽然发现原来一桌子海量的酒鬼们，居然一个个爬到了桌子下，口水如落花流水恣肆汪洋。

　　不是吧，哥不是号称“一杯倒”吗？

　　忽然间，刘小健有了一种寂寞剑客的感觉。人到达某种顶峰，是不是都要孤独求败呀。可问题是，这些钻了桌子的人，谁不是斗酒诗百篇的李白哦。哥一个人就放倒全部人，嘿嘿，又不是要杯酒释兵权，有点邪。

　　回家，哥现在就回家，睡一觉明天啥都翻篇了。

　　说了没人信，白天发生的事又重新来过一遍。刘小健不管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回家就是。

　　把自己扔床上，今晚朝河兰就免了吧。关灯，睡觉。

　　哦mygod，刘小健虎地一头又坐起来。

　　哥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关灯了，这屋子为啥还恁亮。哥是不是犯病了，神经病。

　　刘小健摸摸额头，手指一碰到眉心，耳边突然就传来一声电脑开机的声音。哦不是真的开机，而是貌似电脑开唱：“滴，系统激活。滴滴，系统植入。滴滴滴，系统检索中……”

　　哥真病了。刘小健睁大眼睛，没错，屋里如白昼，窗外是黑夜。

　　“滴，滴滴，身份确认，核糖酸确认，光谱确认。嘀嘀嘀，完全融入中……”

　　哥明天就去精神病院，哥去找最好的大夫。

　　刘小健还在嘀嘀咕咕，另一个声音突然从心里冒出来：“神圣的光，勇敢的光，赞美吧，我又将从这里出发。”

　　呵呵，刘小健傻笑起来：“伟大的诗歌，都是伟大的疯子写出来的。”

　　“请开机——”

　　什么？

　　“请开机，就是你的笔记本电脑。”

　　什么？

　　“倒数开始。10、9、8……”

　　刘小健冷笑起来：“呵呵，这个游戏，哥常玩。某些破科幻，也这样。”

　　“0，倒数完毕。”

　　没怎么样吧，哥很清楚，这才2012第一天，恶魔也会等一等。

　　“叮，强制开机完毕，现在打开百度。”

　　不是吧，百度大妈也知道。

　　“请看第一条最新报道，不能选择。”

　　看就看吧，反正四面八方都是液晶屏幕，好像哥的眼睛就是电脑，闭上睁着都一样，这家伙似乎很强大，也很霸道，硬扛下去哥还是吃亏。

　　“据ＮＡＳＡ最新消息，今晨一个幸运儿无意间捕捉到一束来自宇宙深处的光。经美国宇航局确认，这束光是人类迄今为止看到的离我们最遥远的光，它来自180亿光年。许多科学家感慨，那家伙真是人类迄今为止最最最的幸运儿。目前，还无法确认这个幸运儿是哪国人，现在何处生活。向上帝祈祷，希望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

　　靠，不会你就是那束光吧？

　　“55555555，你终于觉醒了。”

　　不是吧，你还会哭？

　　刘小健说着，忽觉浑身一热，耳边顿时响起一声愉悦之极的声音：“滴滴，嘀嘀嘀，觉醒完毕。身份启动，核糖酸启动，光谱启动……”

　　很不舒服地扭动着身子，刘小健不觉摸起了鼻子：“既然如此，哥好像应该就是那位幸运儿啰。”

　　“叮，认同感启动，大功告成。”

　　大功告成，哥怎么听，怎么就像韦小宝的名人名言呀。靠，什么都启动了，还要觉醒，还要认同感，不会真像那些破小说写的那样，哥成了一名神选者吧？555，哥有好大一个鸭梨呀。

　　“嘁，神选者算不得什么，你是超人，唯一的。不过现在，你还不是。”

　　好大的口气，呵呵。刘小健调笑道：“哥不想做超人，给一个神选者当当，哥也许会考虑考虑。”

　　“别闹了，神选者是你未来要做的一件事。”

　　刘小健一下子坐起身：“等等先，你、你是早上的那块碎玻璃？”

　　“是。”

　　“你不是自爆了吗？”

　　“可你还在。”

　　“那你到底是什么？”

　　“那束光。”

　　“光又是什么？”

　　啪啪，刘小健头上挨了两下。我靠，光还会打人？

　　哥不是神选者，而是未来神选者的挑选人，哥不可以惊讶一下吗？

　　“最后警告一次，信息读入量有限，请珍惜。信息读完，我就要真的灰飞烟灭了。”

　　不是吧，你不可以长生不死呀。刘小健顿时沮丧无比：“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吧，哥现在沉默是金。”

　　“现在请看最新天文发现：今年夏天一直被天文界乃至整个科学界置疑的两颗卫星伴行星的悬案，终于获得一致确认。通俗的讲，传说中天上生九个太阳的故事，在现实中确有其事。很显然，这对人类而言不是一个好消息。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危险的家伙与我们相距89亿公里，约等于月球到地球间距的3万倍。不过目前它的准确运行轨迹，我们还无法给出正确的计算。”

　　哥似乎明白了，也许这个大家伙就是2012。

　　而这束光出现，好像也不是偶然事件。唯一偶然的，也许是哥被光幸运地照耀了。

　　悲剧呀，哥还没上过哪位妹妹的床，哥就要献身了。

　　“现在你动一动，心里想什么就是什么。”

　　干吗，这可是你让我动的哦。

　　突然，刘小健的手一指，整面墙壁轰然倒塌下去。惊骇之下，身子一窜，不知怎么他就一下子飞到了天上，比孙悟空的筋斗云还快。脚下再一蹬，一座山峰顿时陷进去一多半。

　　恐怖呀，哥明天怎么跟人家政府交待。

　　“别怕，这是虚拟场景，只是展示一下你未来的能量。”

　　原来如此。刘小健伸手抹抹汗，忽然又痴呆了：不对吧，我不都超人了嘛，怎么还要未来才行？

　　“嘻嘻，不知道宇宙有宇宙的法则吗？地球也有，就是再好的苗子，也要一点一点长出来。这叫一口吃不成胖子，性急吃不得热豆腐。”

　　“那要怎么办？”

　　“简单，将你身上的宇宙之锁，一个个打开就行了。”

　　“你不能帮我一下子打开吗？”

　　“可以，但我不能重蹈覆辙。”

　　“不懂也。”刘小健做出可爱样儿，反正骗人不犯法。

　　忽然一声叹息：“继续看我吧，含情脉脉一点。说起来，这是最后一段信息了。为什么我的眼里饱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剩下的时光，爱得深沉呀……”

　　我晕，艾青的诗篇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