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铁蹄声声

    地平线上，微微露出了一线曙光，太阳静悄悄的出现在天空。一阵熟悉的鸡叫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李老汉。只见他批了件薄薄的棉袄，拄着一根木头拐杖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双腿轻轻迈过破旧的门槛，李老汉步履蹒跚的走到院子里的狗窝前。这座狗窝是用田里剩下的稻草做的，李老汉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大黄的脑袋，眼神充满了慈祥。正在做着美梦的大黄狗突然感到自己的脑袋特别舒服，于是便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继续睡去了。

    天已微亮，李老汉独自一人做好了早饭，此时正美滋滋的吃着。早饭很简单，是一碗红薯稀饭。李老汉的村子里，现在只剩下和他一样的一群老人。大约五十名左右的北海士兵驻守在村子的西口，随时监视着可能出现的敌人。至于李老汉的儿子，则并不在村子里，而是在离村子往东三百里外的柳城当兵。早在半年前，李老汉的儿子便加入了柳城的地方城防军，作为一名北海士兵，保家卫国，效命疆场。

    清风徐徐，春天还是那样的轻柔，无数的柳树开出了新的枝桠，迎接着春天的到来。有的柳树甚至已经长出了长长的柳条，迎风招展。这里是木兰郡边境上的一座小村庄，虽然此时人烟稀少，但依旧有着田园般平静的风光。

    “唉，这红薯稀饭真是好吃，配上这腌萝卜，这样的早饭，老头我已经吃了快六十多年了。”李老汉慢慢的享受着这顿美味的早饭，此时，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大黄睡的舒服，还没有从美梦中醒过来。

    “这条懒狗，看来今天早上得罚它不吃早饭了。”李老汉心想着，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条老黄狗陪了他快十年了，孙子孙女们如今都随大迁徙去了大雪山，儿子也去了柳城当兵。只有这条大黄狗依然陪在他的身边，作为他唯一的慰藉。

    忽然，原本晴朗的天空猛的阴沉了下来，黑云遮蔽了整个天空。遥远处，似乎能隐约听到低沉的声音。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沉重。犹如远古苏醒的巨兽，咆哮着，怒吼着，想吞噬一切有生命的物体。大地此刻也在不停的晃动，仿佛这个世界即将天崩地裂。

    “汪汪汪，汪汪汪！”，院子里的大黄狗也惊醒了过来，不安的叫着，眼神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房子里，李老汉身前的桌子在剧烈的摇晃着，桌子上的碗儿叮叮咚咚的跳着舞。不一会儿，就连整座房子都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屋外的大黄一边狂叫着，一边跑进了李老汉的屋子。李老汉神色平静的抱起了大黄，一人一狗坐在了暖和的床上。李老汉不停的抚摸着大黄的脑袋，示意他不要害怕。李老汉的安慰似乎起到了作用，大黄渐渐的不再吼叫，安静的躺在李老汉的怀里，两只小眼却依然警惕的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反正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要死就死在自己的家。但愿我的孩子们能够平安无事，躲过这场灾难吧！看来以前，我真是错怪国王陛下了。听这动静，必是千军万马啊！”李老汉兀自说着，闭上了混浊的双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刘二是驻守村子的一个小队长，此时的他正通知村子里各家各户的老人赶紧躲进自家的地窖。远处的铁蹄声越来越近，刘二在通知完所有的人家后，来到了村东头李老汉的屋子。进屋一看，只见李老汉和他的大黄狗正安然的坐在床上，神色平静。

    “李老头，你怎么还不赶紧躲起来，承天的军队今早便突破了边境线。眼下，离村子就五里地了。你快点，赶紧和这只老黄狗躲起来，不然一会儿…..”

    刘二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整座院子仿佛被掀了起来。一杆黝黑的长枪穿透了李老汉屋子的土墙，将刘二的身体直接刺了个通透，无数的碎肉溅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紧接着，大队的重装骑兵碾碎了李老汉的屋子，那些披着沉重装甲的战马将李老汉和他的大黄狗踩了个稀巴烂……

    不是一处，也不是两处，无数相似的场景在木兰郡各地的边境小镇上演。天龙军团的重装骑兵像无情的钢铁洪流一般，轻易的碾过了北海军队脆弱的防御线，肆意的收割着所有能见到的生命。无数的小村庄被夷为平地，很多来不及躲藏的老人被承天的骑兵部队直接踩成了肉泥。整个木兰郡的边境被火光包围，即便在相隔数百里的柳城，也依然清晰可见。

    ps：六更完毕，天琴座也算了却了一段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