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魔鬼单身汉 | 作者:莫颜 | 更新时间:2016-12-16 20:5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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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只是来晚了,我开个药方,吃个几天月事就会顺了。」
年约四十的女医师,一脸慈祥的笑容,温和地安抚心蕊,仔细检查后,除了月事迟来两个月之外,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子有其它异常的地方。
在小梅的陪伴下,心蕊鼓起勇气来看诊,才以为会是个坏消息,不过在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后,多日来一颗悬浮在空中的心总算落了地,虽然感到庆幸,但同时心中也布满了疑虑。
「我……真的不是怀孕?」
「妳还是处女,怎么会怀孕?」女医生失笑,并对她的问题感到讶异。「妳母亲没教过妳,女孩子要怎么样才会怀孕吗?」
「可是……我的意思是……这两个月都没来,我以为……」由于太过惊讶,她连话都说不好。
「月经迟来有很多因素,有的是先天影响、有的是后天影响,妳的月事之所以两个月没来,在找不到病症的情况下,极可能是因为外在环境改变所致,不管是精神压力或是情绪紧张,都会导致月经不顺。」
女医生虽然学的是西医,但也懂得中医病理,她为心蕊把了一会儿脉,有些了然地点头,语重心长地劝道:「妳很容易将心事藏在心底,这样不好喔!要试着放宽心,不要钻牛角尖,也不要想太多,妳身子骨瘦弱,是因为用脑过多,营养都跑到脑袋瓜了,难怪吃不胖。」
心蕊像是个被说中心事的小女孩,有些羞怯地低头。而女医生有如妈妈一般苦口婆心的关怀,让她听了感到一阵窝心,也点醒了她一些事情,她从未深思过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心是一个人的主,心不悦,连带身体其它器官也会感应到,如果心情常保愉快,身体的细胞也会变得活跃,常言道『心宽体胖』,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前人经验累积下来的金玉良言,不可不信喔!」
这番哲理的劝慰,听进了心蕊耳里,化成一股暖流流过心头。
在她成长的岁月里,从没有长辈对她施予这般教导过,记忆所及,尽是父亲的姨太太们及众兄姊之间的争权夺利,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没关心过她。她想,真正关心她的人只有眼前的医生、小梅,以及……任无檠,这三个字不由得令她胸口一阵怦动。
女医师的叫唤拉回了她有些恍惚的神智,再三道谢后,心蕊领了药包和等在门外的小梅一块离去。
「如何?是什么原因?」小梅迫不及待地问。
「压力太大所致,不碍事的。」她淡淡地道。
「那就好。」小梅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对心蕊叨念一番。「我就说嘛,妳呀,很多事太想不开,凡事要宽心,知道吗?」
「医生也是这么说。」她笑了,这笑容有着解脱,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她似乎许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然而另一个疑惑依旧盘据在心头,她既然是完好的,没被男人给碰过,那么当时任无檠为什么要这般对待她?明明有机会却又不解释,整件事看起来好象是他故意制造的假象。
「发什么呆呀,心蕊?」
「嗯?我……没事。」她笑笑。
这种事很难对小梅启齿,她强装着没事一样,其实内心充满了对任无檠的种种疑惑。
如果失去了恨的理由,那么剩下的——又是什么呢?
◇◇◇
看到报上的消息,心蕊才知道,原来林俊杰在她离开江家没多久后,便娶了伶萱姊。
看了这报导,她没有震惊,也无感觉。
对林俊杰从未产生过感情,自然不在乎他娶的是谁,只不过没想到他和伶萱姊会在短短的蜜月期间便出了问题。
江伶萱同父异母的妹妹江翠华是两人婚姻触礁的第三者。
读着报上迭起的内幕报导,对心蕊而言就好象在看陌生人的故事一样。
放下报纸,她禁不住为伶萱姊惋惜,何苦呢?
离开江家她始终只有庆幸而无感伤,毕竟那个家从没给过她温暖。
令她挂心的只有妹妹心媛一人,少了母亲和姊姊在旁呵护,十岁的孩子是否能承受得了其它兄姊的白眼?
原本计划筹够了钱便将心媛接出来一起住,想不到发生那么多事,钱没了,她连自己都养不起,又如何信守对心媛的承诺呢?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让心蕊忧虑太久,傍晚,任无檠给了她一个惊喜,将她日夜思念的妹妹带来。
「姊姊!」心媛一见到她,开心得直冲入她怀里,好在心蕊身子够稳,没被妹妹给撞倒。
两姊妹兴奋难耐地相拥。她是否在作梦?妹妹竟然出现在她眼前?!
「妳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大哥哥带我来的。」
「大哥哥?」
顺着妹妹指的方向,她看到了随后进门的任无檠,心不由得怦动了下。
「大哥哥说我可以和姊姊住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心媛抓住她的手,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心蕊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任无檠便代替她回答了心媛。
「妳不但可以和姊姊一起住,以后也不用怕别人欺负妳,这里就是妳的家。」
「真的吗?姊姊?」妹妹渴盼的眼神,天真地直视心蕊。
心蕊望向任无檠,满心的疑惑掺杂了更多惊喜交加的情绪。
「妳父亲女儿那么多,不在乎少一个。」他的语气平淡,没有施舍的傲慢,好像只不过做了该做的事,如此而已。
「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诚心对他道谢,如果他有稍加注意,会发现她的态度已经和从前不同了,可惜他没注意到这细微的转变。
「至于妳母亲,我暂时安排她住在别的地方,有专人伺候她,如果妳不愿意和她同住,告诉管家一声,我会给予适当的安排。」
他为她做的一切是那么地周到,该想的他都想到了,实在无可挑剔。
见她没答话,他淡然一笑。「你们姊妹俩许久不见,好好叙叙旧吧!」他这不受欢迎的人明白自己该识相地远离她的视线。
「请等等。」她叫住了他。
任无檠有丝惊讶,才以为两人就此结束话题,很意外她竟会叫住了他。
也许是她也感到自己的行为唐突,也许是他有所期待的湛眸给了她压力,反而惹得她耳根子一阵燥热。
任无檠等着她开口。
心蕊让仆人带心媛回房先安置行李,待他们上了楼,这才与他面对面,大厅里就只剩他们两个。
「你到底是谁?特意接近我有何目的?」
任无檠凛敛的俊眸闪过一抹精光。「我是谁,妳不已经知道了?至于目的,妳也早明白了。」
「别跟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为何你明明没做什么,却又要装得像做了什么。」
「什么跟什么?妳这么说,我更胡涂了。」
「少装蒜,我知道你适意设计我的!」她扬起绣拳指责。
「那么妳倒说说看,我如何设计妳?」勾着笑,他饶富兴趣地洗耳恭听。
「你对我轻薄无礼,让我以为自己失身了,其实不然,告诉你,我已经去过医院检查,我知道你没碰过我。」含看他有什么话说!
任无檠挑高了眉。「妳在怪我没碰妳?」
「不是,我是说你假装碰我,实际上却没有。为什么?」
「妳希望我碰妳?」他伟岸的身子慢慢逼近她。
「谁希望你碰了!」她抗议地否认。
他存心跟她打太极拳,同时对她脸上升起的臊红着迷不已。
「为什么脸红?」
「要你管!你别过来呀!」她低叫着,然而身后已无退路,整个人已被困在他双臂圈起来的一小方天地。
任无檠炽热的眼神锁住她,他从不隐瞒自己对她的,看着她慌乱娇弱的样子,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我现在恨不得一把搂妳入怀好好吻个够,省得自己被给烧死。」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心脏七上八下地剧烈跳动着。
他一手轻轻抚着她柔嫩的下巴,目光眷恋着迷人的唇瓣,但理智终究克制了,他没有再进一步行动,便倏地放开她,径自离去。
再不离开,他很可能又会对地做出踰矩的事。
心蕊由惊愕中回神,这才想起自己的疑惑依然没得到解答,她追了出去。
「站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猛地止步,害她一时煞不住,就这么投入他正好转过来的怀抱。
她连忙想退后,却发现自己已被困在他的臂弯里,惊慌的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才躲过适才的危险,下一步她又让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里。
「这是妳自找的。」
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任无檠将连日来的思念倾注于狂野的一吻,几乎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如果他再坏一点,便会不由分说要了她,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会伤了她,他不愿再看到她绝望的神情,那比扯裂他的心还要痛苦。
「你不能老是这么对我,却不给我真相!告诉我为什么?」她气愤地打他,明白他的吻已对她起了效用,如果她不挣扎,便会迷失了自己。
「妳想知道?好!没错,我接近妳是有目的的,为的就是破坏妳和林俊杰的婚事,让妳无法嫁给他,甚至被赶出家门!」
她无法置信地瞪着他。「为什么?我跟你无怨无仇……」
「妳那些没良心的家人找上了我,用大笔金钱作为代价,希望我可以让妳身败名裂。而我接受了这笔交易,明白了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无赖!」
她甩了他一巴掌,任无檠没有躲开,只是盯着她伤心的怒眸。
「这栋房子和户头的钱,全都是害妳身败名裂得来的酬金,都是属于妳的,现在我还给妳。」
她又打了他一巴掌,贝齿将下唇咬出了血丝,泪水溢出了她的眼眶。
「我不后悔破坏妳和林俊杰的婚事,如果从头来过,我还是会把妳从他手中抢过来。」
这一次,他没给她机会再甩他第三个耳光。他低头霸气地攫取了她的唇,坚定的!狂野的!
而她能怎么办?在知道真相后,却仍恨不了他。
是自己变软弱了,还是他太强悍?
抗拒不了他狂猛的掠夺,只能任由一颗心往下沉沦。
是命中注定?抑或前世欠的?她参不透;对他的感受是恨还是爱?她也已分不清了。
唯一清楚的是,他已闯入她生命,霸占了心上一处角落……
◇◇◇
在萧瑟的秋风中,光秃秃的树木显得格外孤寂。
虽然这栋花园洋房里充满心蕊梦寐以求的欢声笑语,她始终若有所思,无法完全融入这份和乐。
经过这次的风波后,母亲也变得较为温和了,虽然一时改变不了虚荣的恶习,但至少,她懂得反省。
这日秋高气爽,母女三人在庭院享受宁静不受打扰的午后时光,妹妹心媛拿着画纸和水彩,坐在石阶上描摹庭院的花花草草。
母亲则是躺在凉椅上,重拾过去在未嫁入江家前所学过的女红,拿着毛线针试着编织一条简单的围巾,希望到了冬天可以派上用场,顺便也可以打发时间。
至于心蕊,则静静地坐在妹妹身旁,除了听她编出的可爱小故事之外,另一部分的心思则飘向了无边无际的远方。
李丹艳看得出来女儿有心事,她早想问了。她深知自己是个不尽责的母亲,也亏得女儿天性善良原谅了她,如今能在这舒服的地方觅得一席之地,实属万幸;她决定以后要对女儿多付出关心。
那位叫任无檠的男子,对心蕊可是百般宠爱,将她们母女三人的食衣住行全照料得无微不至,明眼人一看也明白理由何在。
但那两人持续着恍若陌生人的客气态度及微妙的关系,情感方面完全没有进展,真是急死了旁人。
如果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她希望女儿把握。
自己长年活在丈夫的权威下,太了解身为女人的悲哀,难得出现这么一个好男人,姑且不论他的财势,虽然钱财也很重要,但有个温柔相待的丈夫才是女人幸福的泉源。
「那位任先生……好久没看到他了呢!」李丹艳尝试起了个话题,并瞄了女儿一眼。
「嗯……」心蕊仅是眼帘微动了下,轻应一声。
「他真是个大好人,不但为咱们母女打点生活,还帮咱们还清了所有债务,简直是上天派下来的菩萨,这男人长得体面,出手又大方,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像妳爸那么蛮横霸道,这么好的人实在世间少见。」
看女儿没任何反应,李丹艳忍不住好奇问:「他条件这么好,妳要不要考虑一下?」
心蕊水灵的美眸迎上母亲探询的目光,口气冷淡。「妳又想卖女儿了?」
「别误会,我只守心妳的终身大事。」李丹艳脸红地说。
「只要妳别过问我的婚事,我就别无所求了。」
一谈到这话题,也难怪女儿变得,从前她利字当头,忽略了女儿的感受,自从知道女儿因为赌债一事而自杀,李丹艳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女儿的伤害有多大,她不怪女儿说话带刺,毕竟是她这作母亲的先愧对女儿。
「妈从前的确是太势利了点,做错了不少事,但不代表我不关心妳,妳终究是我的骨肉,如果有机会觅得一个好归宿,妈希望妳能把握。」
李丹艳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继续编织手上的围巾。
心蕊知道自己最近与母亲交谈,每每语带嘲讽,其实她并不想这样的,望着母亲逐渐苍老的面容,赫然发现她的白头发多了许多。
想想母亲也是父亲权威下的受害宅要不是父亲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纵使从前有许多的不愉快。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至少她可以决定自己不要活在过去的阴影下,把握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心里一旦坦然,人便豁达了起来。
「妈……我想……恢复学校的课业,荒废了学业那么久,应该重新振作才是。」
「对、对,应该的,妳还年轻,应该先去念书才对,不要像妈妈一样没念什么书,妈妈一直很遗憾呢!」
「我们三人好不容易团圆,就从现在起,一切重新开始吧!」
「好的……让我们重新开始。」
李丹艳眼中闪着泪光,声音也哑了,与女儿四目交会的眼神中,有着喜悦和感动,这么多年来,她和女儿生平第一次在心灵上有了交流。
唯有心媛仍天真地沉迷在图画中,不知妈妈和姊姊发生了什么事。
「看!我画好了,漂不漂亮?」心媛兴奋地将图画秀给妈妈和姊姊看,天真无邪地要求赞美。
「好漂亮,心媛有绘画的天分喔!」
「咦?妳们眼睛怎么红红的?」
「因为感动呀,心媛画得太好了。」
「我才随便一画,妳们就感动成这样,如果我很认真的画,妳们不就大哭了?」
她们两人一愣。这个小心媛,说话的口气居然像个早熟的小大人。
「妳呀,人小鬼大。」
母女三人笑闹成一团,彼此的距离更拉近了些。看这世间,有什么比心连心的亲情还令人欣慰呢?
「说起来真该感谢任先生,要不是他,我们母女三人也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谈心,回想从前,每天活在紧张的气氛下,和现在比起来,才知道什么是幸福,说来讽刺,离开那个家,咱们才真正开始过得像个人。」
李丹艳感叹一番后,便又专心编织着围巾。
心蕊听在心底,目光再度飘向远方,自从那一次真相大白后,他便消失了。
轻抚着唇瓣,他吻她的感觉还在,不知这段期间,他过得可好?
◇◇◇
心蕊决定辞去餐厅的工作,她希望能多学一点专长好充实自己。
从小她就喜欢室内设计,对于布置一个美丽温馨的家有着憧憬,只要有机会,她常常在书店里翻阅有关室内设计的杂志,奢侈地幻想自己就是那些设计师。
读大学并非她自愿的,原本她是希望自己国中毕业后能报考室内设计,但由于父母的虚荣心作祟,认为读大学才有面子,逼得她不得不选择升上普通高中,并乖乖地念大学。
现在她自由了,虽然慢了点,她仍是很开心可以依照心愿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她很单纯,也不在乎学历,放弃了人人羡慕的最高学府,选择一所高职室内设计科重新学习。
人最怕的,是当你回首来时路,才惊觉现在一无所有,而后悔当初没有尽力追求梦想。
仰望着天空,她的梦想就在蓝天白云上,晴空万里,这世界原来如此宽广。
她白天在一家室内设计打工,晚上则去上补校,希望在上课的同时,也可以实际学到应用实务方面的知识,顺便赚些零头买书。
虽然任无檠以她的名义开了一个银行户头,并汇了不少钱在里面,但她希望自己半工半读,不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藉此锻炼一下自己也好。
她打工的设计属于一位叫做陈子绍的设计师所有,包括心蕊在内,在他底下有三名员工,其中两位是主修室内设计的毕业生,来此工作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学习室内设计经验,和他们比起来,心蕊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外行人。
「心蕊,把这张图送到这个地址,然后再到指定的商店买这些颜料回来,另外再到书局去,把最新一期的室内设计比赛得奖杂志买回来,然后放到陈老师的桌上。」
「好的。」心蕊接过图,立刻就要上路。
「慢着,妳地址没拿,怎么这么粗心。」
「对不起。」心蕊忙跟前辈李芝菁道歉。
「芝菁,别这么凶嘛!心蕊才刚来,很多事都不懂,一次交代那么多事情她会不适应的。」另一位前辈许志博好心地帮心蕊讲话,他和李芝菁都在陈子绍门下学习。
「我诗事公办,想学习的话就必须精明点,当初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从跑腿开始的,我可没欺负她。」
「没关系的,许大哥,芝菁姊也是为我好,都是我笨笨的,老是记不住。」
「快去吧,在三点以前要回来。」
「是。」
心蕊出门后,志博对芝菁笑道:「何必对她那么严?妳在吃味?」
李芝菁睨了志博一眼,不以为然地回答。「陈子绍老师竖际有名的设计师,当初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在学习的机会,虽然做的是琐事,但可都需要专业知识,一般的外行人是没机会得到这工作的。」
「妳是不服气陈老师为何录用一个外行人?」
「当然,怎么看她都觉得她不能胜任这边的工作。」
想当初她和许志博的表现可都是学校代表中的佼佼宅通过了严格的筛选才获得待在陈老师身边学习的机会,反观那个女孩,根本就是不劳而获嘛,真不懂陈老师在想什么!
「我想老师看上的是她勤奋敬业的工作态度吧!」
「我倒不这么认为,含美人总是比较吃香。」
「哈哈,原来妳是嫉妒人家长得漂亮呀?」
「你很欠揍耶,做你的事吧!」
李芝菁两手插腰数落着志博,志博耸耸肩。他是男人,当然让女人喽!等芝菁数落够了,两人又各自忙去。
手中抱着图,心蕊在路边站牌等公车,中午的阳光有些炽烈,将她白皙的肌肤晒得微红。
一辆银色的房车停在她面前,车里的人摇下车窗,对她绽出温和的微笑。
「心蕊,那不是心蕊吗?」名室内设计家陈子绍朝她唤着。
「啊?老师。」她恭敬地点着头。
「妳要去哪?」
「芝菁姊要我送这张图到这个地址。」
「上来吧,我送你去。」
「啊?怎么好意思……」
「我正好也要去见这位客户,顺便向他解说设计好的蓝图,妳如果想学习的话,这可是个好机会。」
心蕊一听,明白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能亲自跟在名设计师身旁实际学习,对她而言是求之不得的经验。
她坐上车,两人朝市区的方向驶去。
「还适应工作吗?」陈子绍温柔地问,他平常给人的印象是严谨而一丝不苟的,尤其是在工作的时候。
心蕊很少见到他,大部分是李芝菁和许志博两位前辈在带她,所以现在和陈子绍坐在车子里,反而显得有些拘谨。
「幸亏有两位前辈教导,我才刚接触这一门知识,什么都不懂,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
「慢慢来,室内设计不是死板的知识,它是一门艺术,只要有心,妳很快就能得心应手。」
初次见到她,陈子绍便着迷于她散发的特殊气质,旅居国外这么多年,他难得会注意艺术以外的事物,当她叙述着自己想从事室内设计的心愿时,那清丽柔美的表情有着愉悦的纯真和羞涩,深深吸引了他,使他破例录用了尚未具备专业知识的在学学生。
「在白天工作之余,晚上还要兼顾课业,这样不累么?」他温和的语气中透露着关心。
「习惯就好了,既然要学,就要学得踏实,我不当它胜作,而是一个很喜欢的梦想,等到梦想不再是梦,活生生呈现在我眼前,什么辛苦都变成甜的了。」
当她说这些话的同时,语气温温婉婉的,脸上却泛着迷人的微笑。
陈子绍心中暗暗着迷,她的确与众不同,连说的话都那么特别,他看过她的档案,原本就读于一流大学,却中途休学选择高职,就是这种特殊背景,引起了他的注意,也因此他才会亲自面试她。
问她为什么,她只简单回答了两个字——喜欢。
因为喜欢,让她显得与别人不同,也让他心里始终挂念着她。
「妳把时间安排得这么忙,连约会的时间也没有,男朋友不会吃醋?」
「既然这么忙,我又哪儿来的时间交男朋友呢?」她笑道。
「说得是。」
陈子绍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心下庆幸着,这表示他还有机会。
长久以来不曾动情的凡心,因为她而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