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一个人的战争 第九十七章 又是代价

　　艾伦并没有退出王宫，而是拐到了小公主露茜伊丝amp;#8226;拉瑟尔的寝宫里。虽然他早就知道露茜其实应该姓埃姆西萨，但是却不愿意改变露茜小妹妹亲口告诉他的这个名字。既然埃姆西萨三世隐讳地暗示了些什么，他当然要搞清楚所有的事实真相才会动手杀人。

　　伸手推开露茜寝宫的门，艾伦意外地发现这座寝宫里竟然没有人。看起来，这座宫殿的主人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心头掠过一丝遗憾，艾伦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

　　“露茜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埃姆西萨三世低声解释着说，“去年夏天的时候，由我做主把她嫁给了拉塞尔郡的欧克莱尔公爵。”

　　艾伦觉得无名火起，一甩手将埃姆西萨三世摔倒了地上。“你怎么会让露茜嫁给他？”艾伦压低声音怒吼着质问他说。虽然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但是艾伦仍然把露茜当作自己的妹妹，在他心目中露茜与艾琳没有什么区别。当初露茜就是听到了有关欧克莱尔公爵企图谋反的消息，这才急忙赶回塞特城的。不料埃姆西萨三世竟然让她嫁给他，艾伦觉得埃姆西萨三世一定是糊涂透顶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我还能怎么样？”埃姆西萨三世低声咆哮着说，一面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盯着艾伦说：“你以为我就舍得把小露茜嫁给那个混蛋？”

　　艾伦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埃姆西萨三世，等着他的下文。

　　埃姆西萨三世稍微平静了一下，这才说：“露茜和你带回来欧克莱尔准备谋反的消息，实际上我早就知道了。可是这几年，由于北方各郡连续的粮食歉收，再加上连年的水旱灾害，几乎掏空了整个斯加洛特帝国的国力。在这样的情况下，纵然我知道了欧克莱尔的阴谋，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哼！要不是对我早年的东征西讨积累的威名有所忌惮，害怕动手太早而功亏一篑，这个混蛋老早就动手了！”

　　“是露茜母亲的死让我警醒，他们已经把黑手伸到我的身边来了。可是我还必须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尽管屈辱，但我还得跟他们不断地周旋，慢慢的恢复国力，积累力量。他们把露茜母亲的死栽赃到你的头上，企图利用我们跟莱普勒斯帝国的宿怨，再次挑起战争。我将计就计调动他们的兵力，同时颁布了一系列的法令，变相削弱他们的实力，这也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不得已，我只好提出和亲来麻痹他们。因为过早的摊牌，会让斯加洛特帝国陷入灾难之中，甚至有亡国的危险，我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拖住他们！可怜的露茜，希望他能原谅我。”

　　“后来，你的父亲作为莱普勒斯帝国国王的私人特使来到了这里。我很敬佩你父亲的勇气。不客气地讲，你父亲也不过是莱普勒斯帝国的弃卒而已。他们也怕打仗，但是找不到你也就说不清楚整个事情，只好让你父亲来作人质。哼！真是可笑！但是你父亲明明知道来这里会有生命危险，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你父亲是一个高尚的人！”

　　“跟埃利根侯爵会谈之后，我立即下令终止了战争准备。实际上我也是顺水推舟，否则再闹下去，真的打起来了，恐怕结果会更糟糕。那倒真的合了那些混蛋们的意了。你的父亲不愿回国，于是我安排他住到拉图坎郡的皇家猎宫去，那里有一整个骑士团的军队驻守，非常安全。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会在半路上动手！”

　　“艾伦，你父母的死我很遗憾！我派出的护送队伍有整整两百名骑士，都没能阻止他们行凶。他们是势在必得了！逃回来的只有不到十个人，连领队的凯文amp;#8226;布兰登副团长也战死在了洛佳禾峡谷。他们以为杀死你的父亲，能够再次挑起两国的争端。哼！这样拙劣的伎俩，又骗得了谁去？”

　　“尽管我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是我不能直接戳穿他们，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为了帝国的根本利益，我不得不做出一些局部的牺牲。露茜和她的母亲，都是我付出的代价！这里面，也包括你！”

　　“不过讨还血债的时候快到了！再过几个月，我的大军就能集结到位，到时候，欧克莱尔和他的所有党羽，都将会为他们的卑鄙行为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将会是十倍的奉还！”

　　艾伦哼了一声说：“代价！又是代价！你以为干掉他们你就能心安理得了吗？你毁了露茜的一生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高昂起来，显示出内心的激动。

　　“我知道！”埃姆西萨三世大声地回答说，“如果我只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早就冲出去找他们拼命去了！作为一个男人，我却不能保护好我的妻子和孩子，难道我不觉得惭愧吗？可是我不能那样做，因为我是国王，我要对这个帝国负责！”

　　艾伦想反驳，却找不到什么理由。他突然间觉得很可笑，两个国王，同样洞察一切，却同样不得不用各种牺牲来换回帝国的安宁。他们也许的确没有错，但那些被牺牲掉的人们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强烈的仇恨充斥了他的心头，一种毁灭这个世界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对了艾伦，你的妹妹可能没有死。”埃姆西萨三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艾伦一惊，立即追问：“真的吗？”

　　埃姆西萨三世摇头说：“不能肯定，但是现场没有她的尸体。这一点我反复确认过，就少她一个人。有逃出来的骑士提到，当时似乎有什么人闯入战场，但是风雪中他们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间，艾伦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那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让他猛然间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考虑，艾伦飞快地抓住埃姆西萨三世的胳膊，以最快的速度撞破一扇窗户，摔到了宫殿外面的草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身，耳边就是“轰隆隆”的一声巨响，那座宫殿倒塌了。烟尘四起。

　　四个诡异的身影迅速地逼近了过来，手中的武器闪着斗气的光芒。他们分成两拨，两人冲向艾伦，另外两人则冲向了埃姆西萨三世。

　　艾伦看到这些人的打扮，心中猛地一震。这几个人用黑巾蒙面、一身黑衣，手中的武器也是清一色的短刀，分明是拜伦斯教会的刺客。怎么拜伦斯教会的人会在这里出现，并且是来刺杀埃姆西萨三世的呢？

　　这几个刺客的身手非常的敏捷，攻击力已经比上次碰到的那两个超出一截了。艾伦手中的魔掌一挥，火焰箭散射而出，立即将扑来的两人逼退了好几步。他知道这些人出手狠辣，埃姆西萨三世根本不是对手，于是没有追击，而是横跨一步，左手带起一股旋风，把另外两人的攻击给化解了。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埃姆斯萨三世现在当然还不能死。

　　黑衣刺客的动作异常迅速，艾伦刚刚化解了另外两人的攻击，前面被逼退的两人已经第二次扑了过来。艾伦刚要抢先出手，突然感觉到身体一滞，动作竟然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情急之下，艾伦鼓起精神力护盾，硬接了对方的劈刺。锋利的匕首被精神力护盾消去了大半的力量，但仍然让艾伦受了点伤。他的左肋和右臂分别出现了一道伤口。然而那两个刺客也不好受，他们被精神力的反震撞得飞了起来，喷出的鲜血浸湿了蒙面的黑巾。

　　精神力凝神一冲，艾伦挣脱了身上的束缚。此时另外两个刺客已经和埃姆西萨三世交上了手，埃姆西萨三世实力不济，一照面就受了伤。要不是刺客忌惮他手中佩剑的锋利，恐怕已经被放倒了。

　　艾伦左手一弹，一支黑色的魔法箭嗖的一声射向了一个刺客。还来不及发射第二支魔法箭，他立刻感觉到了周围空间的震荡。来不及躲避，只好一个瞬移闪了开去。刚才受到束缚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敌人是一个很厉害的空间魔法师，很可能就是那个叫霍尼维尔的魔法师。知道这个害死了阿梅莉娅的人也许就在附近，艾伦心中忍不住一阵的冷笑——他真发愁到那里去找呢！

　　埃姆西萨三世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一整条胳膊都被卸了下来，远远地飞了出去。正个人身上鲜血淋淋，看上去十分的恐怖。没有艾伦的帮助，他连一个刺客的攻击都扛不住，更不要说是两个。

　　艾伦暗叫一声糟糕，一个瞬移到了埃姆西萨三世的身边，同时瞬发了一道火焰冲击波。形势所迫，也顾不得瞬发魔法会迅速消耗大量的魔力了。然而艾伦还是晚了一步，就在冲击波集中两个刺客的同时，其中一个刺客手中的短剑已经挥到了埃姆西萨三世的颈边。凌厉的斗气将埃姆西萨三世的头颅整个切了下来，随着惯性飞了出去。鲜血从他的头颈里迸射了出来。而那两个刺客，也被冲击波撞得摔了出去。

　　“撤退！”低沉的声音从远处响起，那四个刺客立即放弃攻击，迅速地撤退了。艾伦一把扶住埃姆西萨三世的尸体，将他放倒在了地上。他的心中一阵的沉闷。

　　“在这里呢！抓住他！”宫廷卫兵们嘈杂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四处搜索国王和艾伦的下落，刚才听到宫殿倒塌的声音，立即围了过来。

　　艾伦不想跟他们纠缠，伸手拿过埃姆西萨三世的佩剑，立即飞了起来，朝着刺客们退却的方向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