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处应聘

　　他们来到大街之上，徐大海问：“刘哥，我们去哪儿？”

　　刘胡子说道：“哎呀，你又叫我刘哥了.大海，思雨不是对你讲了的嘛，不熟的人，喊我刘哥，那是客套，是礼貌，因为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你和思雨是老乡，而思雨和我关系非常好，再说，现在我们是邻居，在一起找工作，也算是难兄难弟了，今后就叫我刘胡子。大海，我喜欢人家加我刘胡子。你看，我这胡子多有男子汉的气魄。”

　　他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自己的络腮胡。

　　徐大海说：“我觉得那样叫你不妥，似乎显得对你不太尊重。”

　　刘胡子大笑道：“你这兄弟呀，文化程度不高，说话还带很重的文人气呢。大海，我们是这社会最底层的人，随意一点好，活得自在一些，也少累一点。”

　　徐大海说：“那以后我就喊你刘胡子。”

　　刘胡子说：“这才算兄弟嘛。哦，刚才你问我，现在我们去哪儿，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家休息吧，今天跑也是白跑。”

　　徐大海说：“刘胡子，你回去不怕殷姐骂呀？”

　　刘胡子摇摇头说：“人家不是说‘死猪不怕开水烫’吗，我现在就是死猪一头，不怕。”

　　徐大海劝道：“我们回去也是闲着，还不如再去几家劳务市场看一下，或许会遇上……”

　　刘胡子笑起来了：“我们刚才到的可是临江市最大的劳务市场，别的可能更糟糕。”

　　徐大海固执的说：“刘胡子，工作只有我们自己去找，如果我们在家里坐着，那什么时候才会有工作呢？人们常说‘天上不会掉馅饼’，我们还是去找工作吧？”

　　刘胡子说道：“大海，我不是不想找工作，而是感觉今天去了也是白去，还不如明天再来这里看看。”

　　徐大海婉转的说：“刘胡子，我刚到临江市，路不熟悉，你就带我去吧。哦，你带我顺便逛一下街，还有呀，今天我请客，但需要你帮忙。我想品尝一下这里的名小吃，但对这里的名小吃不了解，所以需要你带路。”

　　刘胡子喜欢厨艺，当然也喜欢吃了，听了这话，觉得也在理，乐呵呵的说：“也行，我带你去应聘，然后再带你去品尝这临江城的名小吃。我们是一举两得。大海，临江市的名小吃，我最清楚那一家最正宗，最好。大海，走……”

　　他们两一边继续谈话，一边向前走去。

　　他们又接连去了两家劳务市场，都没有遇上招一般工人的单位，所以根本谈不上投表应聘了。

　　时间已经中午了，徐大海看着垂头丧气的刘胡子说：“刘胡子，你看我们中午吃什么名小吃？”

　　刘胡子一听徐大海的这话，应聘失望的糟糕心情一扫而光，笑呵呵的说：“这里不远处有一家福来混沌店，专卖本地名小吃‘沓哨混沌’，味道非常好。这混沌呀，皮薄韧脆，馅鲜肉嫩，香而不腻。大海，我们去吃怎么样？”

　　徐大海忙说道：“哎呀，听你这么一介绍，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快带我去。”

　　刘胡子说：“那好，跟我走吧。”

　　两人急匆匆的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下午，刘胡子带徐大海去了三家劳务市场，其中有一家工厂招普通工人，但人家要高中文凭或者中专文凭，说文化高一点便于培训上岗。

　　当他们走出劳务市场时，刘胡子说：“这回你死心了吧？”

　　徐大海坚毅的说：“我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刘胡子说道：“大海，临江市就只有这六家劳务市场，你不死心也得死心了。”

　　徐大海这才明白刘胡子刚才所说的意思，但还是说：“今天我是死心了，明天我还是要来碰运气。”

　　刘胡子说：“大海，明天我也得和你一起来，因为我也很需要一份工作。”

　　徐大海十分爽快的说：“那好，明天我们一起来。”

　　他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五点过了，于是对刘胡子说：“走，带我去品尝临江市的名小吃。”

　　刘胡子说：“大海，我们回去吧，在外面吃挺贵的。你要想吃这临江市的名小吃，那我做给你吃。”

　　徐大海诧异的说：“你都能做？”

　　刘胡子说道：“都会做，但不敢说做得最好。”

　　徐大海说：“刘胡子，你还真是个人才呢！”

　　刘胡子笑了：“谢谢你的夸奖。”

　　徐大海说道：“我有你这么个邻居，日后大有口福了。”

　　刘胡子说：“走，我们坐车回去。”

　　于是，两人向公交车站走去。

　　第四天中午，天气很热，徐大海和刘胡子无精打采的在大街上走着。

　　刘胡子说道：“大海，今天已经是我们一起应聘的第四天了，还是那么残酷，找不到工作。”

　　徐大海说：“想不到有力气也没法换**民币，这样下去，我只好回乡下去了。”

　　刘胡子急忙说：“大海，你可别胡想。你忘记了，昨天晚上思雨来电话叮嘱过的，叫我好好的关照你，叫你不要急，说现在因为经济暂时衰退，找工作比较难，但可能不久经济一好转，招工的单位一多，就好办了。大海，要是经济好转，我们就都有工作了。你昨天不是也说吗，‘天无绝人之路，只有自己绝自己的路。’我觉得你的话还很有哲理呢。好兄弟，我们再耐心的等一等。”

　　徐大海说：“你说得对，可我的心里很着急呀。你说我们老找不到工作，没有了收入，生活怎么办？”

　　刘胡子说：“这也是没法子的是嘛。大海，我和你一样的急，可急不出工作来呀。”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大海，这街上做假证件的挺多的，我们一路上都遇见了他们名片。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两个也花点钱做假证件，比如说你做个高中毕业证，我做个厨师证。”

　　徐大海思考了一下，坚决的说道：“刘胡子，我们还是不做的好。我和思雨从小就非常恨做假，无论什么假都不太好。刘胡子，思雨说得好，他说‘我们不能改变这个社会，但我们必须适应这个社会。我们堂堂正正的谋生，规规矩矩的做人。”

　　刘胡子说道：“你说得好，思雨的话是对的。刚才是我胡思乱想了。其实，我也非常恨做假的人，把这个社会搞乱了。现在这个社会，真的东西越来越少，假的东西越来越多。***，到处是假话，假货，假证件。哦，不说这些了……”

　　刘胡子十分感叹的说：“大海，思雨是个很好的人，认识他是你的福分，也是我的福分。”

　　刘胡子想起了什么，突然叫道：“大海，我们到东城门去。”

　　徐大海问：“去那儿干什么？”

　　刘胡子说：“东城门外，那城墙下有一个黑劳务市场，也就是没有政府管理的自由劳务市场。那儿有找保姆的，有招工地做饭的、做工的，总之，在那儿也可以找工作，还不用填表。”

　　徐大海说：“哎呀，这种市场好嘛，自由自在的应聘，还不用填表，挺方便的，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呢。”

　　刘胡子说：“因为那种地方不正规，怕遇到骗人的嘛，我以前不去那种地方，所以就没在意。哎呀，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冒险去了。”

　　徐大海说：“我觉得不用害怕，那些骗人的可能主要是骗女人，也就是电视上讲的，骗去卖。电视上称人贩子，对吧？”

　　刘胡子答道：“对，是叫人贩子。”

　　徐大海说：“我们大男人，他们骗去干啥，难道骗去卖给没男人的女人？要是那样，我倒省心了。不花一分钱，就有了女人。”

　　刘胡子笑道：“你小子想的美，要是真有人买你，那可能是个丑女人，也可能是个老太婆。你还以为捡了个便宜，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呢。”

　　徐大海说：“我们不用担心，现在社会上还没有这种生意呢。我们去东门。”

　　两人又说又笑的来到了东门外。

　　这东门外的古城墙下极其的热闹，有很多来应聘工作的人，大都是农民，只有少数居民。

　　大海看见不远处的城墙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招工。

　　他指着红纸对刘胡子说：“那儿有招工的，我们去看看。”

　　两人跑过去一看，那墙上的红纸上写着招三十名煤矿工人。在贴红纸的城墙前面，站着两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被咨询的人紧紧的包围着，不断的回答人们的问题。

　　徐大海十分感兴趣的想挤上前去，刘胡子把他拖了出来。

　　刘胡子小声的对他说：“你喜欢看电视，一定看见现在很多小煤窑出事的报道吧，这种小煤窑危险，别去。”

　　徐大海醒悟过来，说：“你说的对，他们还可能是黑煤窑呢。”

　　此刻，一个四十几岁的中等个子的胖男人来到城墙下，在墙上贴上了一张黄纸写的招工简章。

　　他刚贴网，很多任便围了上去观看，并有人围住那胖男人咨询。

　　徐大海指着不远处的胖男人对刘胡子说：“那儿也在招工人，我们去看看吧。”

　　刘胡子说：“行。”

　　两人走过去一看，是一个建筑工地需要招十个建筑普工。

　　徐大海看完那纸上的内容，对刘胡子说：“招工简章上没有文化要求，也没有技术要求？”

　　刘胡子笑了，说：“建筑普工不需要文化，也不需要技术，只需身体好，力气大。”

　　徐大海高兴的说：“那我们两个都合格。我们应聘怎么样？”

　　刘胡子说：“建筑工地的活很累呢。”

　　徐大海说：“别怕，就当是锻炼身体。你看，每天五十元，还包吃包住呢。”

　　刘胡子说：“大海，工地上吃的东西很差，住的地方也很脏。”

　　徐大海劝道：“我们先干一干再说。”

　　刘胡子说：“你真想干呀？”

　　徐大海说：“我真想干。刘胡子，如果你不想干，那我一个人应聘。”

　　刘胡子说：“那好，我们去咨询一下再说。”

　　两人还没挤上前，就听见旁边一个人叹着气说：“这年头，五十块钱一天，也太低了。这老板心也太黑了，开这么低的工资……”

　　刘胡子和徐大海挤上去，看见问的人多，愿意干的人少。

　　徐大海问那招工的男子：“请问老板，你们工地在那儿？”

　　那男子看着挤上来的徐大海和刘胡子都长得很壮实，忙说：“就在城里的状元路中段。”

　　刘胡子问：“老板，你们要做饭的吗？”

　　那男子看着他说：“不要。”转而问道：“你是厨师？”

　　刘胡子回答道：“我会烹饪，但没有厨师证。”

　　那男子微笑着对他们两人说：“看来你们两个都没有工作，到我们工地干吧。在我们工地上干活，干一天活，算一天工资，你们随时都可以另谋职业……”

　　刘胡子想了一下，说道：“我们不在工地上住行不行？”

　　那男人问道：“你们在城里有住的地方？”

　　刘胡子说：“嗯。”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说：“我是看你们两人都挺老实了，不像一些刁钻耍滑的人，如果你们愿意来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们这个条件，但你们必须每天上午八点三十分到工地，下午六点钟下班。我必须说清楚，这样的话，你们每天的工资是5o元。你们可能没有太注意我们的招工简章，那上面有一条，就是加班一小时给5元钱。我们做工程的，加班是常事，有时要加班到深夜一二点钟。如果你们不住工地，那就不好安排加班了，这么一来，你们的收入就不如别人了。你们可要仔细考虑。如果你们想多挣钱，那还是住工地的好。”

　　刘胡子和徐大海小声的商量起来。

　　刘胡子对徐大海说：“你觉得怎样？”

　　徐大海毫不犹豫地说：“我决定干，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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