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有心无力

　　李慕远觉得脑仁子发疼。

　　“李慕远，你什么意思？”这是陶昕来的声音。

　　聂元静冷笑一声，道：“慕远兄，你派人跟踪陶昕来就是为了救那么个是非不分的人？”

　　李慕远就坐在聂元静房中，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时间往回推，推到闻人熙试图自爆丹田与陶昕来同归于尽的时候。

　　也不知道闻人熙怎么就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在那个时候居然爆发出那么大的潜力，自己命也不要了也要杀了陶昕来。当时李慕远为了不让陶昕来杀闻人熙而与她缠斗起来，聂元静又为了帮陶昕来与李慕远打起来，谁也没注意到身上已经多处受伤，几乎再没有战斗力的闻人熙。

　　谁知道就是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战斗力的闻人熙居然有这样的惊人之举。而客观上被两个人绊住的陶昕来就这么被闻人熙扑倒了。

　　陶昕来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闻人熙的眼神——凶狠、仇怨、得意，还有解脱。她甚至能够感觉得到闻人熙体内力量的剧烈收缩和涌动。那一刻，她本能地要推开闻人熙，可是，下一秒，李慕远竟冲了过来。他手里不知道捏碎了什么东西，顿时有浓郁的黑烟从他手中蔓延开来。

　　陶昕来一时防备不及，只觉得身上一轻，待黑烟散去的时候，闻人熙不见了。

　　在场的就只有三个人——聂元静、李慕远和她自己。

　　李慕远傻傻地看着黑烟散尽的场景，明显是不知道闻人熙怎么会突然不见了的。

　　陶昕来简直气急败坏，恨不得当时就要与李慕远打一架，却被聂元静劝了下来。

　　李慕远的小师弟气喘吁吁地跑到现场，见陶昕来要对付李慕远的样子，连忙边跑边喊道：“住手！杀人魔！”

　　陶昕来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大家移步回去，李慕远的小师弟被打发走，陶昕来就提着李慕远的后衣领进了聂元静的丹房之中。

　　所以也才有了上面那一幕——聂元静和陶昕来一同质问李慕远的情形。

　　闻人熙怎么不见了呢？李慕远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两个人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看着陶昕来拉下来的脸，李慕远皱了眉，硬着头皮答道：“昕来，杀孽太重于修行无益。你怎么可以随便就要杀人？”

　　“我怎么就随便杀人了？”

　　“那是你的同门，你刚才不是要杀他吗？”

　　“如果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陶昕来觉得李慕远现在有些不可思议。

　　李慕远皱眉，看起来不太同意陶昕来的话。

　　陶昕来觉得李慕远真是莫名其妙，她杀不杀闻人熙跟他什么关系，他凭什么用这种谴责的眼神看她，还这样给她下定义？魔怔了吧？

　　李慕远见陶昕来眸光中闪过一丝厌烦，心里的火也突突往上冒。”他要杀你还不因为你杀了白子莲！“

　　聂元静原本冷着脸看着李慕远，这时候惊异地看向陶昕来，忍不住问道：“你杀了白子莲？”他想白子莲对陶昕来做过那样的事情，陶昕来果然是不可能放过她的。难怪对于董覃的担心陶昕来不屑一顾，人家根本就是已经冤有头债有主地解决了，至于妙真的纵容，她大约是大仇得报，所以旁枝末节的都不计较了？

　　聂元静脑子里也有点乱。但对于陶昕来杀了白子莲这件事情，他倒不像现在李慕远这样有这么多的抵触情绪，毕竟他是知道内情的。

　　陶昕来没有理会聂元静的问话。她正讶异李慕远居然知道她杀了白子莲的事情。这件事情当时在场的只有四个人——白子莲、闻人熙、玉墨和她自己。他们之中谁也不可能跟李慕远说这种事情的吧？那么李慕远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呢？

　　看到陶昕来一时无语的样子，李慕远又道：“陶昕来，之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知道了。你变了，你真的变了。原来你真的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

　　李慕远的话激怒了陶昕来，她双目微敛，浑身上下充满了怒气，怒气很快转化为了迫人的威压和杀气。

　　李慕远被这威压和杀气惹得一时气息不稳，内心一慌，便转过目光避开了陶昕来。

　　陶昕来冷笑道：“一己之私，龌龊的事？你倒说说你知道些什么。”

　　李慕远微低下头，为这种压迫感而感到悲哀，这就是强者的力量，她现在可以随心所欲地运用这种等级压制力来威胁比她修为低的人，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陶昕来了。

　　聂元静忍不住道：“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慕远，你听谁说的这些，昕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她是什么样的人，哼，我跟你朋友这么多年，自以为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可结果呢，你不也照样在欺骗我吗？你敢说她与南海枯竭没有关系？你敢说她没有独吞南海灵脉？”李慕远也不管了。

　　陶昕来冷笑，“说了半天，原来你是在说南海灵脉？怎么，蒋柏望跟你说的？”

　　聂元静眼神闪了闪，觉得这样的李慕远怎么这么陌生。

　　李慕远愤愤道：“我没见过蒋柏望，不过，这么看来，她说的都是真的了！陶昕来，你修为已经不低了，你这样对待白子莲和闻人熙，是怕他们与你争夺吗？”

　　真是不可理喻！

　　陶昕来再不想跟他说什么，突然挥了下袖子然后转身，只见带着烈火炙烫感的劲风扫过去，李慕远倒退了几步。

　　然后他感觉到胸口被一双手掌狠狠拍了上去，他胸膛内气血一荡，人跟着腾空，后背撞上了门板，然后摔了出去，那两扇门便在他面前又关上了。

　　李慕远咬牙，知道自己得罪了陶昕来，她只是把自己丢出来已经算手下留情，于是二话不说爬起来转身就走，再不逗留。

　　聂元静担忧地看了眼陶昕来，道：“李慕远有些奇怪。”

　　陶昕来这时冷静了一些，想了想，也没说话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聂元静跟上来。

　　“肯定有人跟李慕远说过什么，我看刚才闻人熙不见了的时候，他疑惑的表情不像是假的。所以他现在有可能会去找那个人问清楚情况。我们跟去看看。”

　　聂元静点头，觉得这话有道理。

　　好在李慕远没走多远，陶昕来和聂元静悄悄跟上去，看他进了山林七拐八弯，好容易在一处断崖处停了下来。

　　李慕远在断崖上走来走去，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才低下身子跳了下去。

　　聂元静吓了一跳，身子就跟着起来。谁知李慕远在那头又冒出头来。好在陶昕来反应快，赶紧按下聂元静，李慕远才没有看到他。

　　聂元静也黑了脸，道：“这不像是李慕远会做的事情。”

　　陶昕来皱皱眉，确定那边李慕远不会再突然又冒出头来之后，才迅速挪步到断崖前查看。这个时候，断崖下空空荡荡，已经没有什么线索了。

　　聂元静走过来看了看，眼角的余光扫到一块略微凸起的石头上有手指留下的痕迹，便指了指那石头，道：“那里可能有机关。”

　　陶昕来仔细一看，手指一弹，一股劲气被她弹出去正好打在那块石头上。

　　那石头往里凹陷了几分，然后只听石墙挪动的声音响起，断崖下不远的地方有块天然的凹凸不平的粗糙石壁就那样凹陷了几分，又向旁边挪去，露出了仅供一人通过的入口。

　　两人一对眼，知道这定是人为建造的修炼场所，李慕远很可能就在里面。

　　陶昕来抬脚就要下去。

　　聂元静拉住她，道：“我去，你在这里接应我。”

　　陶昕来不同意，道：“我也去，你一个人应付李慕远吃力。”

　　聂元静道：“我又不同他打架。现在他对你有误会，你去不合适，不如我去，这样我还可以规劝他。”

　　陶昕来想了想，这才点头，并给了他几个符篆，取出其中一个道：“若是你应付不了的情况就抛出这张符篆，我自会来帮你。”

　　聂元静看了眼符篆，心中惊讶陶昕来居然炼出了这等移神符，不过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于是就点点头，纵身下去了。

　　入了石洞，聂元静很快听到了李慕远的声音。他在喊人，喊的声音很大，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这代表原本在这里面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了。

　　聂元静躲在一处阴暗里仔细打量着石洞，这石洞幽长曲折，还散发着一种不太好的味道，他一进来就感觉不怎么舒服。

　　李慕远喊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人了，于是失魂落魄地往出走，待走到聂元静身边时，聂元静突然走出来拍了下他的肩膀。

　　李慕远惊喜地转身，一看竟是聂元静，就变成了惊吓。这种表情变化过程太明显，聂元静挑眉，道：“怎么，你以为是谁？”

　　李慕远警惕地看着他，“就你一个人？”

　　聂元静翻了个白眼，道：“你自己不会看？”

　　李慕远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又看看四周，道：“相信你一次。”

　　聂元静斜他一眼，道：“你这是怎么了？这里面住着谁？你是不是对昕来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