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明日清梦 | 作者:预言晴天 | 更新时间:2017-08-25 22: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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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哎!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来看
55555555纠结纠结
以上纠结中不好意思多废话的预言晴天留
(注1:《说雍正》by纪连海)“徐太医,真的没有办法了?”
徐太医来给我请平安脉时,见胤禛没有在,我还是忍不住一再询问,虽然我知道希望渺茫。
“这些年万岁爷命下官竭尽全力想办法解毒,这味草药多生长于关外人烟罕至的地域,虽多番寻找,依旧苦无踪迹。”
“如果我真的怀孕,是一定会死?还是有一定几率不会呢?”
“这个问题下官不敢回答,这类病症下官从未遇见过,白头蛇毒虽能解,但如今毒性已经在体内沉积多年,下官没有把握。”
现代有很多丁克家庭,生育对部分现代女人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也许我没有经历这场奇遇,也会对此抱有随性的想法。但如今我虽诞有一子却不能相认,得到一子又天人永隔,这对生活在今时今日的我来说实在痛心疾,眼下还有这样的噩耗。
孩子除了是我给胤禛的礼物,何尝不是我的礼物呢?如今一切都成为幻影。
“回万岁爷,怡亲王内在亏损,又逢外感寒邪,续为痰湿,痰浊凝聚,蚀伤关节,属痨病。”
雍正七年,准噶尔部的策妄、噶尔丹策零父子叛清,朝廷决定对西北两路用兵,允祥奉命出任席军机大臣,全权筹措兵马粮草以及各类军需转输,屡得奖谕。但也因为大小事务缠身,本来欠佳的身体越来越恶化。
为允祥诊治的太医是胤禛亲派得,每次过府问诊后胤禛总免不了要详细过问一番,他对允祥得关心无微不致。当年那些年长的兄弟们,就只有允祥还在他的身边了,有时候夜深人静时我总是不自觉地会想,允祥的病情如果一直在这样恶化下去,有朝一日要是离开胤禛,离开我们,那会是怎样一场恶梦?
人生好像总是分为很多阶段,如今的阶段离别成了主题,我讨厌这样的主题。
胤禛听了这不太好的消息,忍不住掩着嘴轻咳了两声:“咳咳!你去吧,不管用何办法,一定要尽力医治。”
“万岁爷保重龙体,是否需要奴才瞧瞧?”听见胤禛的咳嗽声,下跪的太医忍不住轻声询问。
“不用了,你跪安吧。”胤禛疲倦的挥了挥手。
等太医离开明殿,我推开小门走了出去。
“怎么不让太医瞧瞧?今儿早起都咳了好几次了。”把手中的热茶放在御案上,轻轻抚拭着他的背。
“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允祥那身子才让我担心啊!”胤禛拿起笔,若有所思地望着空荡荡的大殿。
胤禛落寞的眼神,让我有些心酸,轻轻把头枕在他的肩头,“我还记得你以前带咱们去延庆庄子那次,我在马车上晕的七荤八素的,透过小窗户看见允祥。那么冷的天,他小小年纪骑在高高的马背上,当时我觉得他特潇洒,之后遇到打劫的,他也跟个男子汉似得,好不威风。在我脑海中,他一向都是风风火火,甭管办什么,说什么,都跟打仗似得。你放心,这样的他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是我害了允祥,这些年来他虽然不说一句,但我心里明白。皇阿玛当年圈禁允祥我以为是阿玛恼他,但我知道,是因为我。如果不是那几年平白圈禁,允祥也不至落下如今这一顽症。”胤禛声音轻轻,语调却十分内疚。
“不是你想的这样,圣祖当年的确希望允祥能帮助你,但是圈禁他,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圣祖跟前圣祖亲口告诉我的,他是想保护允祥,不愿他卷进夺嫡的风暴中。”我的真心话对胤禛没有太多的帮助,我知道他内疚的不单单是允祥平白无故的一场圈禁——在他的盛年时期,胤禛自责的是允祥这个病很大原因都是多年操劳才越加重得。
我知道胤禛难过,沉默不语的他,眼神中是隐隐的不安。
“天气说话也热了,不如咱们进园子去?把允祥和齐妍也叫了来,闲暇时也能热热闹闹在一处作伴,就是对允祥的身体大概也是好的,你说呢?”
“嗯,照你说的办。”胤禛淡淡一笑。
这天刚从延禧宫出来在大门口迎面碰上李婉儿,这么多年来虽见过很多次,但是这样私底下撞个正着还是一次。
“齐主子吉祥!”玉致轻声请安,我也福了福。
似乎还在雍王府时她的气焰就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我时至今日依旧有个没有解开的秘密,那就是当年她对比雅究竟有什么嫌隙。可始终没有机会去弄明白,随着“比雅”的死亡,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她初一见我也是微微一惊,很快便平静下来,话也不说越过我走进延禧宫。在经过我身旁时眼角余光睹见她的鬓角似乎有几丝银白色,心里竟然没来由一酸。
若说感情,她小小年纪就嫁给胤禛,除了一些古典小说中女子出阁前便有了意中人这种在现实中很小机率存在得状况外,我也理解胤禛曾是她的天,她的地,更或者就是她的全部。但偏偏造物弄人,杀出我这么一个号称在远古时代就已经许下终身的“三者”。硬生生的打破了这份固有的平衡与生活。
她也快乐过吧,至少我认为。
她曾经为胤禛生过几个孩子,就是不知道究竟命中犯了什么煞,就是一个都没能活下来。孩子……让人心烦的话题,我用力的甩甩头,终止了这段莫名的思潮,转身离开。
“此处西依云蒙山,北靠泰宁山,东傍丘陵地,南临易水河,堪称乾坤聚秀之区,为朝阳会和之所,龙穴砂石,无美不收。形势理气,诸吉咸备。”(注1)
要说允祥真的是很……允祥,一身的病痛,还不远万里专程四处奔波为胤禛择“万年吉地”。自从上次那块什么吉地因为出砂被废,这次似乎终于找了一块合适的。我本来就对这个话题十分抵触,见允祥身子早已显得疲惫不堪,还在那厢说得口若悬河,还是在说我老公“福地”的事儿,两口扒掉碗中剩余的白饭,搁下碗筷准备离开。
“每次说起这个你就一脸不乐意。”允祥也不看我,只是低头夹菜,脸上淡淡地笑着。
“你们若非要觉得这个挺值得乐,就自顾乐你们的,又不是非要搭上我。”可能天气暑热,心情也不痛快,也不等他俩再开口往外走去。
“以物物物,则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则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实,名物不实,是以物无物也。”身后隐约听到胤禛总时不时蹦出的所谓“佛语有云”。虽然听得清,一句没听懂。
晚上躺在床上,我问胤禛那句呜呜呜是什么意思,他对我淡淡一笑,在我耳边低声说着,太多太多,以至于迷迷糊糊间我都不记得具体说什么了。现在回想起来,只依稀记得有一句“死亡而已”。
“嗡——!”一声熟悉得轰鸣声在脑中炸开,拉回了沉浸在回忆中的我,双脚不自觉有些软,玉致及时地扶住了我。
“主子!主子!”玉致着急的呼叫。
“没事儿。”我紧闭双眼,轻轻摆了摆手,等待这阵不适感慢慢过去。
玉致把我扶到海子边一块大石旁坐下,焦虑得嘀咕着:“主子这身子眼看越来越重,怕是瞒不过去了。”
我的手轻轻放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刚从黑暗中恢复的眼神投向远处的一幢幢被清晨雾气缠绕着的亭台楼阁:“能拖一日是一日。”
自从我探知了自己的命运,就一直向往……对不起!不是向往,而是被迫追求一种淡泊宁静的生活,无奈命运总是给我们安排了一环又一环惊险且刺激的项目,总是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从上一次惊涛骇浪中回过神时接着抛下另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剧本。
这两年多来生的事情让我有些应接不暇,让我的头脑越来越恍惚,又或者令我恍惚的真正原因是我如今身怀六甲,而一直压制我体内毒性的那味草药因为我腹中的孩子,药性在一点点减退。目前刚两个月,我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耳鸣,眩晕,头疼的症状。
两年前徐太医不是说过,这个像癌细胞似得毒性如果逐渐蔓延,最严重的时候我有可能会死么?那我为什么要坚持?为什么要用一个孩子来赌自己的性命?应该说是赌我和胤禛两个人的性命。让我想想,头脑越来越不好用了……。